第28节

  “好。”
  一食堂门外,一辆出租车急匆匆地停下,明哥拎着自己的吉他,从出租车上冲了下来。
  终于,还是赶来了。
  实在是付文耀的父兄们,都是他不愿意得罪,甚至不愿意留下丝毫坏印象的。
  他打了好几个电话,终于还是又找到了另外一个朋友帮忙,自己跑来了。
  拎着吉他跑到了一食堂的门口,他就被一名警察,三名保安拦住了。
  “对不起,里面已经满了,不能进了。”说着,警察一脸警惕地看着明哥,这张丑脸一看就不是好人!
  “警察同志,我是来救场的。”明哥赶快道,警察依然一脸狐疑。
  明哥没办法,只能把自己的琴盒都打开让警察检查了一遍,警察这才信了。
  “进去吧……不过你来晚了。”
  “啊?”
  里面已经开始了。
  明哥走进大门的时候,就听到了低沉浑厚的声音,在整个一食堂里回荡。
  “东山之原,炮火燃天……”
  “民族危亡国有难,父母困苦弟饥寒……”
  “重任在我肩,在我肩……”
  低沉浑厚的男声,从每一个单身狗,每一个老教授,每一个食堂大师傅,每一个保安和警察的胸腔里发出来,这是世界上最好的音响,这是世界上最震撼的音色。
  男声的“在我肩”之后,是女声的吟唱声加入了进来。
  依然是中低音:“啊~~~啊~~~”
  同时,吉他声起。
  台上的乐手们,凑到了面前的麦架上,用低沉的声音唱着两个字:“东原……东原……东原……”
  和鼓手、贝斯合成了格外浑厚的低声部,一食堂的天花板,似乎都在震颤。
  就在此时,旋律吉他进入,音调并不高,在低音之上,铺了一层中音。
  下一秒,谷小白上前,右手抓住了麦架。
  “高山之……”谷小白开口,原调。
  过于低沉丰富的低音,已经铺陈出来了一片巨大的空场,而此时谷小白的声音,其实有点对不起期待的。
  这种期待,形成了一种莫名的焦灼和压迫感,谷小白凑在麦架之前,似乎觉得自己的帽子有点碍事,他正了正帽檐。
  明哥发现,大家都似乎在全身蓄力,在等待着什么。
  下一秒,谷小白似乎觉得自己的帽子已经无法抢救了,猛然把帽檐向后一转,然后昂头。
  “东↗↗!”
  两个八度,直接就翻了上去。
  两个八度!
  这种近乎违和的超高音爆发,却格外符合那无法抑制的期待。
  像是一只装满水的银瓶,被丢到了空中,然后突然破碎。
  “轰轰轰轰……”鼓点瞬间密集,声音变大。
  “啊!啊啊啊啊啊啊——”
  最前排的妹子们,撕心裂肺地尖叫了起来。
  “啪!”一声,明哥觉得自己的心脏都炸了。
  他听过无数的现场,给无数的人现场伴奏过,国内的摇滚乐队,有一个算一个,他从没听过如此高亢,如此嘹亮,如此具有穿透性的高音。
  而且谷小白的发声方式,很明显不是摇滚嗓,但是这种超高的,几乎炸裂的高音,简直比北欧西欧那批极端嗓还具有穿透力和爆发力。
  或许,极端的高音,也能叫做极端嗓!
  第35章 燃炸!
  听到这高亢的声音,明哥就只有一个想法。
  这孩子的嗓子还要不要了?
  这么唱法,恐怕唱两句就废了吧。
  宛若银瓶乍破水浆迸的高音之后,谷小白降调,两手展开,吉他的声音,在逐渐上行。
  “炮火……”
  付文耀站在谷小白的左后侧,全神贯注地弹奏着吉他,他完全没发现明哥其实已经到了,也没发现,自己裤兜里的手机响了好几次。
  下一秒,再次炸裂。
  “——燃↗——天↗!!!!!!”
  那一瞬间,明哥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c6!
  石破天惊的c6,特么的还能咬字!还能咬字!
  你是哪里来的怪物?那美克星吗?
  明哥觉得自己的手一松,手中的琴盒咚一声落在地上了。
  谷小白站在台上,面对麦架,像是一只骄傲的雄狮,用霸气绝伦睥睨天下的目光,扫视全放。
  他是生杀予夺的残暴君王,他是纵横沙场的绝世猛将。
  这一瞬间,他就是舞台上的王者,是现场的王者。
  这是真正的巨星!
  “民族危亡国有难,父母困苦弟饥寒……”
  他的右手握住麦架,左手从空中缓缓挥过,目光跟随着自己的左手,气息下沉,手掌也下沉。
  空中的摇臂,带着摄像机,跟随着他的手掌,跟随他手掌后若隐若现的面孔,以及就连手掌都挡不住的犀利眼神,和那张帅到发光的脸。
  此时此刻,他的脑袋上的棒球帽反戴在脑后,如果普通人这么带的话,给人的感觉是流里流气的,但这顶帽子,在谷小白的头上,给人的感觉,却只有帅气与不羁,就像是连帽子都发着光似的。
  谷小白左手突然一收,手指并拢,并不是握拳,而是食指拇指并拢,大拇指弯曲,像是一把手枪,他的声音在人类难以企及的高音游走,然后一字一顿。
  “重任在我肩!”
  霸气的手势和犀利的吐字,像是一把手枪怒扫全场。
  若是在美国校园里,估计校警都要冲上去把他扑倒了。
  警察叔叔,这个人手里有枪!
  他有枪!
  台下,无数的人觉得,那一刻,他们的心脏都要被谷小白射穿了。
  他们举起了手,不知道是在投降还是在反抗,口中已经嘶吼了起来:
  “重任在我肩,在我肩!”
  谷小白的身后,几名唱和声的摇滚乐手嘶吼和声:“在我肩!在我肩!在我肩,呜呜呜呜啊啊——”
  谷小白手中的“枪”从左到右,从右到左,然后猛然收起,握拳。
  编排好的riff进入,轰轰轰轰的重金属音乐,震颤着全场,混合着尖叫和嘶吼。
  现场所有的观众都high起来了,他们跳着,叫着,声音似乎要震破耳膜。
  明哥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颠覆了。
  这首本来沉痛缓慢的校歌,其实并不适合改编成摇滚,更别说是走金属摇滚的路子了。
  但是付文耀说了算,他只是来助阵的。
  演出了几次,其实他都并不怎么满意。
  先天不足,不是后天可以弥补的。
  但现在,这燃炸的现场,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接下来的两份多种,明哥觉得自己简直是在梦里。
  他觉得自己是在看一场演出。
  又像是在参与一场演出。
  在这种场景之下,付文耀明显也爆发出了百分之二百的水平,在所有的歌词结束,谷小白唱完了“原谅我未还”之后,一段凄厉,炫酷的高音吉他,就爆发了出来。
  一段长长的吉他solo,刺激着所有人的耳膜,后方,黑熊精鼓手就跟经过了马戏团训练似的,整个人都快跳起来了,鼓都快被踩破了,震得舞台咚咚直响。
  solo之后,谷小白两手抓住麦架,凑到了话筒前,喉咙压到底,利用麦克风的近场收音效果,扩大自己的低音共鸣,压掉过分丰富的高音泛音,一段颇有说唱金属风格的低音传出来。
  “昨晚
  我走过校园
  一位老人站在湖边
  他问
  你有没有见过
  一位白色裙子的姑娘
  他说
  那是他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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