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零章干得漂亮
聪明人和普通人的区别在于何处?想来最大的区别,在于聪明人在行事之前,必定先预估敌我实力差距。如果不是十拿九稳,绝不冒险出手。而一般人呢,总是会被利益所迷惑,所以做出一些超出自己控制范围之外的事。
在康陵设局,围杀江夏。这无疑是一件很冒险的事,也是一件收益非常大的事。所以在此之前,江彬和萧清,都做过了重重预估。在他们二人来看,京师虽然是江夏的主场,但按照江夏的行事风格,他是很有机会独自前来康陵救朱载江的。
如果江夏孤身前来,他的武功顶多也就比萧杀强一点,但强不到哪儿去。雌雄毒圣和李八一三个人既然能够拿下萧杀千绝行韩幕枫,那自然而然也能拿下江夏。况且这之外还有江彬,以及长河七鬼等高手在。
凭借着这些高手,基本可以确定,只要江夏真的是孤身前来的,那今日必然是他的死期。而恰恰好,江夏他还真的孤身前来了。
说实话,当看见江夏独自一人进入康陵时。江彬的整个心尖都在发颤,他和江夏结怨多年,一直以来都没能完全胜过他。如今杀他的机会就在眼前,即便江彬再沉稳,也是忍不住激动。
这个时候,如果大家群起而攻之。江彬相信,十招之内,肯定能取江夏的性命。所以这个时候无论谁来阻止,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
但凡事都有例外,唯一有一个人,一旦出手阻止,江彬不仅会无法再杀江夏,甚至是会感动绝望。这个是谁,相信很多人都已经猜到了。
没错,正是朱载江!
当萧清对江夏说“今天就是他的死期”时,朱载江突然一下开口告诉他,他的愿望实现不了了。
听到这一道声音,萧清和江彬二人都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自己的脚底直冲后脑勺。这一刻,二人都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快要结冰了一般。萧清缓缓地扭头,想要去看看朱载江。虽然他很确定那声音是朱载江的,但他还是暗自给自己假希望,希望刚才那道声音是自己幻听。
可惜,最终萧清艰难地转过头以后,看见的果然就是挂着一脸淡淡笑意,负手而立的朱载江。再看李八一雌雄毒圣,以及另外十二名由李八一找来的高手,已经将萧清长河七鬼江彬团团围住。
至于萧杀千绝行以及韩幕枫三人,此刻早已经恢复了自由。千绝行更是把玩着手中的匕首,那匕首萧清认得,分明就是朱载江之前随身携带在身上的。
局。这是一个局。江彬右脚悄无声息的往后退了一步,这一个小动作连江夏都没有发现,因为他现在正处于满满的感动之中。
说实话,自从他当初在太庙无奈宣布称帝以来,江夏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担心着。他担心的不是天下人说他忘恩负义,废主自立。也不害怕史官说他谋朝篡位,是个乱臣贼子。他怕的,仅仅只有朱载江的看法。
以江夏如此聪明的人,他怎么可能完全不知道这段时间里面,具体都发生了一些什么。包括朱载江和崔紫薇的争吵,以及崔紫薇的死。江夏又怎么可能一点儿都不知道?要知道,当初冷月宫里的人,可是江夏安排过去的。
但知道归知道,江夏却一直没有想过要弄假成真,要真的夺载江的帝位。甚至他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全身而退,远离大明。不过现在好了,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在这最后,载江果然还是那个自己从小带大,从小教育到大的载江。
一时之间,江夏感觉心中暖暖的,鼻头酸酸的,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不过还好他并不是一个过于感性的人,理智告诉他,眼下并不是一个适合感动的时候。江夏双目一抬,目光锐利地看向江彬。
就在此时,江彬突然一掌拍在萧清的后背。萧清猝不及防,整个身体一下撞向江夏。江夏也是毫不犹豫,侧身一记鞭腿就把萧清横扫了出去。只听见萧清的骨骼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倒地以后,再也没有动弹,也不知道是活着还是已经死了。
不过虽然江夏反应很快,但还是给了江彬一个空隙的时间。可能这个时间就只有那么一个呼吸,但偏偏江彬就抓准了这个机会,一个腾挪就和江夏他们拉开了三米多的距离。
江夏冷喝一声:“想跑?”他脚尖一点,身子也是犹如离弦之箭一般,呼的一下就追了上去。
李八一雌雄毒圣,反应也是飞快。三人共同追上去,雌雄毒圣更是大手一挥,扔出了一把毒针。
江彬连基本的回头都不敢,更别提什么躲闪了。他只能直线往康陵外跑,所以那一把毒针,他是硬生生吃下来的。
不过江彬就是江彬,只见他突然吐了一口鲜血,奔跑的速度竟然陡然一下提升了一大截。这应该是一种秘术,但究竟是什么秘术,这个暂且不知。
见到江彬如此,江夏突然一下停下了脚步,干脆不追了。见到江夏停下来,李八一他们自然也跟着停了下来。
雌雄毒圣里的老翁看了江夏一眼,对着江夏微微鞠躬抱拳道:“请陛下放心,他中了我的十日丧命针,肯定是活不了了。”
“嗯。”江夏点了点头,转头这才看向朱载江。他对老翁道:“陛下不是我,是他。”
老翁笑了笑,没有说话。
萧杀和千绝行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二人走到朱载江的面前,对着朱载江躬身道:“对不起,先前我们二人失礼了。”
朱载江拍了拍萧杀的肩膀,也没有多说什么。
终于,大家都不再说话了,而是各自后退了几步,给江夏和朱载江留下一个独立的空间。江夏走上前去,看了朱载江一会儿后,伸出拳头在他胸膛捶了一拳道:“你小子……”
朱载江揉着胸口,对着江夏一阵傻笑。
江夏终于忍不住眼眶一红,哽咽道:“干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