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丢了!”暗卫哭丧着脸道,“昨日的事…昨夜忽降大雪,护城的百姓骚动,挤囔着要进城,与军士起了冲撞…柴家军趁机出兵…几无遭遇抵抗就进了关内…”
“让百姓护城的计策是我交予的王爷。”无霜面露骇异,“我当然也知道此计熬不过凛冬!为的不过是在雍城帅府的泣月可以在凛冬前说服李重元与柴昭反目,取了柴昭的性命解嘉邺关之围。谁料…谁料…”无霜指节咯吱作响道,“高估了这个贱人!凛冬已至还是未能成功,眼下嘉邺关已失,王爷和皇上必然雷霆震怒,恨不能将我等碎尸万段!”
“那该如何是好!”暗卫惊恐道,“无霜大人,我们是不是回不去梁都了…若真是如此,不如…不如大家就此散去,怎么也能保住性命。”
“废物!”无霜一击耳光重重打去,“才不过一丁点儿挫折,就把你吓成这样?!若人人和你一样无用胆怯,梁国必亡!可只要有我无霜在,梁国纪氏就还有的救。”
“有救?”暗卫捂着红肿的腮帮惊道,“无霜大人有何妙计,属下一定赴汤蹈火。”
“几日前我让你差人从王爷那边带回的东西,带来了么?”无霜收住骇异阴声道。
“东西?”暗卫回过神来,不住点着头道,“带来了。幸亏属下的人潜入嘉邺关时两军还在对峙中,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王爷听说是您的需要,二话不说就让人给咱们带了回来。大人瞧瞧是不是这些?”
暗卫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递给无霜,“大人请看。”
无霜伸手接过,掂了掂解开锦囊,将里头的物件倒在了手心里,嘴角泛起阴森的得逞笑意。暗卫也不知道里面的物件是何模样,见无霜神色如此,也好奇的看去——只见这锦囊里,装的是一块孩童拳头大小的金锁片,只是那金色映着着久远的黑灰,闻着隐隐还有一股子烧过的焦糊气息,暗卫抽了抽鼻子,退开几步垂下头。
“难得王爷还留着这个东西。”无霜大笑道,“看来人总得有些嗜好,咱们王爷的嗜好最最有用。”
“王爷的嗜好是?”暗卫好奇的问道。
“战利品!”无霜摩挲着小锁片上烧焦的黑色印记,“已灭燕国太子丹的灵霄剑,沧州岳蘅的金鎏弓,岳桓的长戬…太多太多了…”
“那这块小小的金锁片,又是何物?”暗卫疑道。
“这是…”无霜将金锁片抛向半空又稳稳的接住,嗔笑道,“这是岳家小儿子的东西…岳蘅的小弟——岳桐!”
第96章 何故总缠绵
“难得王爷还留着这个东西。”无霜大笑道,“看来人总得有些嗜好,咱们王爷的嗜好最最有用。”
“王爷的嗜好是?”暗卫好奇的问道。
“战利品!”无霜摩挲着小锁片上烧焦的黑色印记,“燕国太子丹的灵霄剑,沧州岳蘅的金鎏弓,岳桓的长戬…太多太多了…”
“那这块小小的金锁片,又是何物?”暗卫疑道。
“这是…”无霜将金锁片抛向半空又稳稳的接住,嗔笑道,“这是岳家小儿子的东西…岳蘅的小弟——岳桐!”
“岳蘅的小弟!?”暗卫诧异不已,“当年沧州城破时,岳夫人惊闻丈夫和长子战死,抱着幼子*而亡…这个岳桐当时还不满周岁…他的东西?无霜大人,属下蠢笨,不知您的意思。”
无霜嗤嗤道:“岳桐那个小不点儿,王爷到时,已经烧得都难以看出,灰烬里便有这块孩童所戴的金锁片,王爷便收在身边,连着岳蘅的金鎏弓,岳桓的长戬一并带走。时隔三载,就算是刨开岳家的坟冢,不满周岁的岳桐还能剩下什么?”
暗卫顿悟道:“本就是一个肉团尔尔,自然是丝毫不剩。”
“不错!”无霜阴笑道,“岳蘅踏进沧州重葬家人,只怕也找不到自己小弟的遗骸吧…”
“大人是想…”暗卫虽是身泛寒意,可却也觉得十分有趣,“岳蘅若是见到了她小弟的东西,定是难以确定岳桐是生是死。她自己都可以侥幸逃出生天,一个小孩子,自然也可能被岳夫人临终托孤,护住岳家这一脉?”
“总算你也不至于蠢钝无救。”无霜从袖子里抽出一块洁净的白帕,轻轻擦拭着岳桐金锁片上的焦痕,不过片刻,黑灰已经擦净,亮泽的金色映入眼帘,历久弥新。小巧的锁片正中刻着一个“桐”字,围绕在“桐”字四周的,是沧州岳家特有的蔓藤纹路。暗卫也觉得这雕工甚是精巧,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再想起这物件与岳家人一并焚烧,忽觉有些瘆的慌。
“可是如何才能让岳蘅见到她小弟的遗物?”暗卫挠了挠头。
“不是遗物!”无霜顿显怒意高声道,“于我们,于岳蘅,都该是活物才对!”
暗卫赶忙闭嘴垂下眼,无霜哼了声道:“岳蘅产期将至,已经甚少踏出帅府,柴昭更是形影不离守在她身边…要取柴昭的性命,没有比他爱妻更有用的饵。此物虽难送进帅府岳蘅手中,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法子。”
“属下还请大人明示。”
无霜将擦净的金锁片递给暗卫,意味深长道:“泣月已经多日未曾踏出帅府,眼下进出最频繁便利的就是殷崇诀和吴佑二人…”
“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暗卫会意道。
“这二人中…”无霜咧嘴一笑,“殷崇诀…是岳蘅的二哥…他的话,应该比吴佑更有用些吧。”
——“属下明白!”
雍城外。
“二少爷。”殷家堡家将首领陆荣晃荡着步子道,“雍城固若金汤不能再好,前头大少爷又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您怎么还是一天三趟的巡城忙乎,丝毫都没有懈怠。”
“懈怠不得!”殷崇诀目不斜视道,“天下一日没有大统,我们就不能有丝毫懈怠。你们也是!”殷崇诀顿住步子,蹙眉看向悠哉的陆荣严厉道,“瞧瞧自己闲散的样子。”
陆荣等人赶忙挺直身子,怯怯等着殷崇诀的训话。殷崇诀转过身冷冷道:“入了柴家军,你们一个个就不再是昔日绥城殷家堡的护院家将,大哥与我已经不知道与你们说了多少次,看看柴家军的军士,多精神多有素,咱们也得和人家一样。他日凯旋回朝,若是真做了将军都督,这幅模样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属下知错!”陆荣等人俯下头颅恭敬道。
殷崇诀严峻着面孔继续朝前头巡视着,走到了淮河支流便像是想起了什么,招呼陆荣上前道:“之前寻好的产婆,别忘了这几日就接到府里,阿蘅瞧着也快到日子了,早些置办妥当。”
“二少爷放心。”陆荣应道,“无须您吩咐,属下已经差人去接了…”
见跟了自己许久的陆荣有些欲言又止,殷崇诀淡定道:“还有话要对我说?”
陆荣面露窘色,迟疑了会儿吞吐道:“还有就是…离开殷家堡之前,堡主也交代过属下…二少爷待王妃得疏远些,点到即止便好…切勿,失了分寸啊…”
“失了分寸?”殷崇诀阴沉着道,“一件件事都是王爷亲自交予我的,我不过是奉命行事,哪里失了分寸?”
“属下随便一说,二少爷切勿动怒。”陆荣低头道。
“爹的意思我知道。”殷崇诀继续道,“以后不要再与我提起了。”
“属下遵命。”
——“来追我啊,追我啊!”
一群乡间孩童在淮河边的泥沙小径上追逐嬉闹着,你追我赶很是顽皮。殷崇诀顿觉烦人,皱了皱眉走向另一条小径。
柴家军军纪严明,自踏入雍城与城中百姓处的也算是和睦无事,孩子们更是早已经不再惧怕这些着盔甲的军士,见到巡营的殷家堡人也不见丝毫害怕,追赶愈发闹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