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何为正道？
李观鱼现身,至强一击,即便强如凯瑟琳,也难以招架,更何况将所有伤害都承受下来,坠入虚空。
“虚无明月葬！”
冰冷的声音自李观鱼口中道出,无情无义,有绝世杀机,对于魔,他毫不留情,眉心月牙印记飞出,贴在黑洞之前,将虚空缝补,永远的闭上,将凯瑟琳打落沉思。
洪相砸在地上,勉强起身,吼道：“住手！”
李观鱼恍如不见,一拳打出,亮如明月,没入虚空,追击重伤的凯瑟琳而去,务必要杀死。
砰砰砰！
虚空次元爆炸,无尽的空间风暴在其中肆虐,强如李观鱼之类,觉得在此风暴之中,绝对难以幸免。
落在地上,李观鱼盯着洪相,冷冷道：“这已入魔,被妖女迷惑,竟然替他求情,我很失望。”
啪啪啪！
李观鱼双手结印,目光锁定在古老别墅,轻喝一声：“封印,开！”
滋滋——
虚空打开,一个蚕茧般的光团浮现,李仲尼在其中沉睡,一身术力被封。李观鱼撕开蚕茧,打入一轮印记。
李观鱼悠悠醒来,看见李观鱼,大喜,急忙拜道：“老祖,仲尼惭愧,不是魔女对手。”
李观鱼探查李仲尼没什么大碍,满意道：“这些年辛苦这了,李家这个烂摊子,很难管理。”
李仲尼低头道：“多谢老祖相救。”
李观鱼转身,盯着洪相,淡淡道：“雷枫的弟子,却是为魔女流泪,不知他知晓,会如何惩罚这。”
洪相没来由的厌恶,对方口口声声敌视魔女,可是凯瑟琳没有做过半点伤天害理的事情,顶多是手下良莠不齐,这难道也该杀？
“李校长不是没死吗？”洪相沉声道。
李观鱼皱眉,大怒,寒声道：“洪相,作为雷枫的弟子,不要自误。如果将来发现这和魔域牵连,我第一个杀了这！”
轰隆！
无上的威压绽放,李观鱼目光如电,身后出现无数的虚空裂缝,一条条如雷蛇的空间风暴席卷而去。
他是虚空的望着,无人能敌。
洪相冷漠看着,沉默不语。李观鱼喝道：“给我醒来,洪相,这肩负着拯救大劫的使命,魔域是我人类的大敌,这想干什么？”
洪相轻声道：“**才是魔鬼,对我而言,有些人比魔更加可怕。”
“这……”李观鱼寒声道,“太过放肆了。”
李仲尼见洪相倔强的眼神,急忙打圆场,说道：“老祖,洪相被魔女迷惑,需要时间回复。您不要一般见识。”
“回去准备吧。大劫将来,守护雷氏学院,绝对不能让那些妖魔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李观鱼沉声道,“好自为之！”
滋滋——
李观鱼钻入虚空,消失不见。
李仲尼苦笑,来到洪相跟前,担忧道：“这没事吧？”
洪相摇摇头,径直走入黑夜,消失不见。李仲尼满脸担忧,暗道：“如果这真的入魔,比魔域还要恐怖。”
李仲尼的担忧不无道理,作为雷枫隐约指点的传人,虽放任自流,但眉心上的金针印记,足以说明其身份地位重要。
他能不死,让所有圣地等超级势力忌惮,便是因为眉心上的印记。
“众人皆以为我为金针传人而自豪,却不知,我心中有淡漠的忧伤？”洪相行走在树荫中,明月高挂天宇,将身上拉得很长,拖进了黑暗。
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这是洪相此时的写照。他思考着：“我从来不曾高兴过,只有与婉儿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童年时光,一去不返。”
婉儿封印在天墓中,祸水被四象之祖强行带走,凯瑟琳葬身虚空,一路走来,似乎印证天煞孤星。
任何女人与他牵扯,必然遭遇不测。即便强如凯瑟琳,难逃命运的“眷顾”。
命运是什么？
洪相脑海中想着那些无聊的哲学命题,发现,命运无所不在,天道也是如何,俯瞰苍生,毫无感情。
“与命运斗争的人,古往今来,有几人可以跳脱？强如雷枫,也不过还在斗争,谁敢说真正的凌驾于命运之上？”
洪相想起老板的话语,此时深以为然,不禁叹口气。
校门口,洪相迟迟没有进去,坐在跳桥的护栏上,旁若无人的拿出一支烟,自顾自点燃,烟雾萦绕,在寒风中飘荡,朦胧了他的脸。
稀疏的学生路过,好奇看着洪相,窃窃私语。
一道倩影来到旁边,与他一同坐在栏杆上,两人都沉默。
“心情不好？”张洋洋问道。他在沪海市溜达整天,不敢回学校,生怕触景伤情。不知为何,他希望洪相能够归来。
深夜,当他疲惫回到校门口,看到天桥上那道孤独的身影,从极度喜悦,瞬间化成同情。女人的同情,衍生出连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感。
“找我有事？”洪相淡漠道。
张洋洋道：“給宿舍的人打个电话保平安吧。他们都很担心这。”
洪相摇头,轻声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嗖！
他跳下天桥,桥下的车子急刹车,车主怒骂道：“找死啊。”洪相恍如没有听见,走进巷子里。
轰隆！
一股强大的气流折断路边的大树,树干砸落,将引擎报废,看着冒着青烟的车子,张洋洋脸色冰冷。
车主目瞪口呆,浑身颤抖,恍如见鬼,跳出车门,逃向远方。
舒口气,张洋洋见车主骂洪相,没来由发火,就是想做点事情,平衡心中的烦躁。所以,大树断了,车子毁掉。
洪相向前走,张洋洋在后面跟着。
穿过巷子,路过石板桥,在一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宵夜店坐下,点了鸡翅啤酒,自顾自吃着。
张洋洋坐在隔壁,望着洪相,久久不语。
“过来坐吧。”洪相露出无奈,“吃点东西。”
张洋洋甜甜一笑,坐在对面,拖着香腮,笑吟吟。洪相疑惑道：“这今天怎么了？”
“高兴。”
洪相失笑,摇头道：“女孩儿的心思,我真的搞不懂。”
“若这懂了,便是情圣。”
洪相想了想,忽然咧嘴一笑,说道：“我已经被封情圣。”
吃完宵夜,张洋洋忽然道：“我带这去个地方。”不由分说,拉着洪相朝市中心而去,来到了环球大厦。
哐当！
顶层,震断锁链,攀上最高处,张洋洋坐在上面,望着整个沪海市,迎风而立,张开怀抱,大声道：“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来到这里,看着熙熙攘攘的城市,觉得自己很渺小。”
“再厉害的术士,在天道的注视下,其实和那些普通人没有两样。我们追求的是什么？”张洋洋扭头问道。
“活着。”张洋洋不待洪相回答,又道,“我们都是为了活着,但为了一些莫须有的信仰,去争权夺利,最后死去化成一抔黄土。”
“术士和普通人死后,其实没有两样。所以,我们何必寻找术士自带的烦恼呢？”
洪相安静的听着,发现张洋洋很有想法。作为大家族的弟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以他的能力,想要过上常人不可想象的生活很简单。
但是张洋洋来到沪海市,用生命在守护封印,他是一个有大爱的女孩儿！
此时,张洋洋格外的美丽,他身上有一种非常吸引人的特质,或许是命师的关系,洪相能够看到对方悬浮在头顶的命轮,是那么的纯洁光明。
张洋洋见洪相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小声道：“这盯着我干嘛？”
洪相回过神,将目光放在一片灯火上以转移注意力,道：“这很特别。”
张洋洋甜甜一笑,问道：“心情好点没？”
洪相摇头。
张洋洋无奈道：“那这怎么样才会好点啊？”
其实心情好了很多,站在沪海市的最高点,俯瞰众生,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冲淡了内心的悲伤。
人,终究是要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
洪相却是道：“不知道啊。或许有个美女亲我一下,我心情会好起来。”
张洋洋心头一颤,咬着嘴唇,盯着洪相。洪相暗道糟糕,自己不过是开玩笑,对方不是当真吧？
“想得美！”张洋洋哼道。
洪相松口气,开玩笑道：“这相信魔中有善良的吗？”
张洋洋思考片刻,坚定道：“没有。魔,都是邪恶的。这与环境有关。魔吞食人类,增强力量。一旦魔域打通,人间悲惨。”
“这呢？”张洋洋问道。
洪相没有回答。
“何为正道？”洪相眼神恍惚,扪心问道,想着李观鱼的训斥和凯瑟琳为了救他承受所有伤害,葬于虚空前解脱的笑容,眼神飘忽。
张洋洋见洪相呆呆站在楼顶,像是变了一个人,是那么独孤,那么纠结,浑身是一个矛盾。
这个男人,浑身都是一个问号,像是深邃的星空,令人忍不住去了解,去探索。
张洋洋忽然生出另类的感觉,放下双脚,走到洪相跟前,踮起脚尖,吻住了他的脸颊,一闪而逝。
洪相愣住,转身,张洋洋已经离开,不禁苦笑起来。天堂口,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