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龙争虎斗

  鼻孔中哼了一声,王云相缓缓抽出晶莹清澈而又锋利无比的长剑。
  “王云相,我倒是有个建议……”马琪看着王云相,张狂地大笑了起来。
  王云相淡淡的道:“我这里洗耳恭听了。”
  “王云相,闻说你武功绝世,勇冠天下,当然比起我这点雕虫小技来,乃是高明得太多了,我自知所学有限,是而便与你动手也不见有趣,若是你真想尽兴,何妨放开手,和我这位兄弟彻底印证一下?”马琪看了看面罩武士,目光又回转到了王云相身上,笑道,“不过,高手相斗,必须棋逢敌手,将遇良材,始为称强斗胜之道,若是双方力量太过悬殊,便是胜了又有什么意思呢?我看你也是一路拼杀而来的,所以我建议你最好歇一会儿,再和我这位兄弟比试,如何?”
  “马琪,可笑你聪明一世,竟然迷了心,晕了头。用这种三岁稚童玩的把戏蒙混起我来!你知道我们今夜相遇于此是个什么形势么?我告诉你,我们彼此之间是死敌、是强仇、是冤家,一方不灭,永无宁日,马琪,就是如此了!”王云相冷冷的道:“我们不是在研究武功,不是在印证所学,马琪,还有你的这位帮凶,我是在向尔等索仇,向尔等复仇!这其中没有宽容、没有侥幸、更没有延缓,我们是那里遇上那里算,而且,势必溅血!夺命!”
  惊恐交集中,马琪恼羞成怒的大叫:“何物王云相,好个嚣张放肆的狂夫,马某只不过先礼后兵而已,你却以为我是在畏怯于你么?”
  王云相冷冷一笑道:“既不畏怯,乃是最好不过。”王云相转头看着面罩武士,“你助纣为虐,见利忘义,一身本事却甘为帮凶,刚刚我已看到你有这做帮凶的本钱,现在你就不妨将所有的本钱抖出来给我看!”
  王云相一抖手,握在掌中的长剑发出了阵阵嗡鸣,夜色里,银光闪闪,煞是冷厉。
  “二十余年江湖风云,我谁也未曾惧过,你这阵仗亦并无惊人之处……”面罩武士冷笑了一声,双手握紧了手中的巨剑。
  王云相的目光在对方的巨剑上停留了一下:“好剑,你刚才说这把剑可是叫‘钻石星尘’?”
  “正是。”面罩武士昂然道。
  “我手中之剑,名唤‘惊鲵’,乃是北极寒铁所铸,切金断玉,剑锋三尺六寸,净重七斤六两。”王云相道。
  “好剑。”面罩武士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的‘钻石星尘’,以乌戈钢混合金刚砂所铸,剑锋五尺七寸,净重十二斤四两。虽不能吹毛断发,但可斩铁如泥,切记。”
  “好剑。”王云相道,“我记住了。”
  魏厚春听着二人的对答,额头青筋暴起,“王云相是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你是谁?”他沉声问道。
  “我叫苏里克?史尼德。”面罩武士说出了一个西方人的名字。
  “我知道了,你动手吧!”魏厚春看着面罩武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和淡定。
  史尼德从面罩后面发出了一声冷笑,没有说话。
  不朝前走,王云相反往后退,他平静的对史尼德说道:“你放了他,我们比一场。我的速度不比你慢,你要是杀他,他人头落地的一瞬间,我也能要你的命。”
  听到王云相的话,马琪不由得暗暗后悔,应该早让面罩武士杀了魏厚春才对。
  而魏厚春刚才提出要面罩武士动手杀自己,其实也是想以一己之命,换来王云相出手的机会!
  “好!”史尼德紧盯着王云相,缓缓将巨剑从魏厚春的脖颈处移开。
  魏厚春感到内衣已经被冷汗湿透了,他没有看王云相,也没有去看史尼德,而是缓缓的迈步向一旁走去。
  突然间——快得就宛如一道远古的流光射向永恒,王云相的身形已到了史尼德右侧,而他手中的“惊鲵”,也闪电般似的刺向史尼德脖颈!
  断叱一声,声起未落,史尼德已猝出三步,他好快的动坐,反手间“钻石星尘”扫向王云相脖颈,右手翻飞,一枚八角形的、尾端缀连着细皮牛索的流星锤也同时撞向敌人胸口!
  横翻空中,王云相的“惊鲵”微沉倏抖,寒芒突现,他已虚空移出五尺,一面大笑道:“不错,真不错!”
  史尼德虎吼一声,剑锤齐上,刹那间已与王云相战成一团,打了个天昏地暗,难分难解!
  就在这边的龙争虎斗里,一旁,姜喜良已蓦然喉头窒吼着冲出两步,手中的长刀已照头劈翻了一名对手!
  他的同伴此时虽然个个带伤,但也纷纷虎吼,跟着杀上。
  那名马琪的贴身手下甫始在鲜血及脑浆的并溅下栽倒,他的两个同伴已怒吼着拼死攻上,两柄双刃砍刀锋利至极的交挥着猛斩姜喜良!
  手中长刀急挡快拦,姜喜良已是全身汗透,他喘着气,边战边退的又过了七招,两名对手中的一个突然怪叫如啸,扑地滚进,双刃砍刀横扫狂挥,狠毒无比,而另一个腾起半空,迎面扑来!
  “嘿!——”
  姜喜良一声暴喝,全身半曲着弹起,双手执刀,在身体的猛烈伸展中倏地射向自半空扑来之敌!
  双方全是用的险招,全是使得挤命打法,而结果几乎是立即的一—就好象原本已是这样了,上面那个马琪的手下砍刀挥落时碰上了姜喜良的长刀,“当”的一声反弹偏斜,刀尖却一下子扎进了姜喜良肩头,同时,姜喜良的长刀也不分先后的通进了他的小腹!
  惨嗥嘶吼杂着闷哼,半空中血雨洒溅,两个人同时往下跌,滚地贴近的那名马琪的贴身手下却大喝一声,砍刀如雷,急削姜喜良双腿!
  在无比的痛苦之中,姜喜良神志仍未晕迷,金风袭来,他已自有惊觉,双手握紧着的长刀迅速往外猛撩,双刀相接,火星与震响齐扬,姜喜良遭此碰撞之力,整个身躯不由得向外翻出!
  “狗操的!”
  那名凶汉绝不放松,嘴里咒骂着,疯狂一般挥刀紧追过来!
  “篷!”一声闷响,姜喜良的庞大身躯跌落在路边下坡的台阶之上,跟着又骨碌碌滚了出去,他在那里滚动着,那名追出来的仁兄便狂乱的用双刃砍刀步步逼赶,一次又一次的连续猛砍,“当”“当”“当”石屑杂着火星齐飞,深刻的刀痕,便跟在姜喜良翻动的身后一条又一条的留在石阶上了,好险,好狠,间不容发!
  滚下了石阶,姜喜良突然抽搐了一下不再动弹,他的这个敌人见状大喜,飞扑过来,也是两手握刀,恶狠狠的朝着姜喜良脑袋猛砍下来!
  当锋利的刀刃一闪而下的刹那,姜喜良静卧的躯体却蓦地往里翻滚贴上石阶,“噗嗤”一声,双刃砍刀便一下子落了空,结结实实的切进了泥土里!
  那名凶汉尚未及搞清这是怎么回事,上身随着挥刀之劲往前一弓,就在他这一弓的瞬息,“咔”的一声震响,姜喜良已在翻滚的眨眼间奋臂挥刀,将这名敌人的胸腹整个斩开!
  “嗷!——啊——”
  尖锐凄怖的惨号颤抖着出自那个杀人未遂,反被人杀的凶汉嘴里,他丢了双刃砍刀,两手捂着胸腹,踉踉跄跄的向前走出,指缝当中,血如泉涌,更有蠕动不已的内腑肠脏,在他手掌的挤压下由伤口的裂隙中溢出!
  姜喜良虽是智、力并用,除掉了与他对手的三名强敌,却也遍体鳞伤,气虚力竭了,他躺在石阶之下,混身浴血,喘息急剧,头发上,胡髯上,全沾染着血丝,他大张着口呼吸,这那双眼,也全变成赤红的了……
  突然,又是“咔嚓”一声刺耳的骨骼碎裂闷响传来,院中,与姜喜良的同伴王风岑较斗的那个马琪的贴身手下也一头翻跌倒地,王风岑却歪歪斜斜的向后退出,一屁股坐在当场!
  方才,他在经过一场苦斗之后,终于用他的铁锏敲碎了他对手的头颅,但是,他除了肩头的伤势之外,胸前更翻卷开一条尺许长的血口子,红漓漓的,额蠕蠕的,甚至连胸骨也隐约可见了!
  同样的大口喘息着,王风岑两限眩迷,头涨欲裂,他理住一口气,侧过脸来,声嘶力竭的叫:“老……老姜……你……你还好么?”
  躺在那里,姜喜良虚弱的回答:“还好……我……的儿……这遭不会……死……啦……”
  这等节骨眼下,一听姜喜良还在开玩笑,王风岑不禁有些啼笑皆非了,不过,他如今甚至连生气的力量也没有了,吁吁喘着,他道:“你……那三个……邪龟孙……全解决了……么?”
  哼唧两声,姜喜良有气无力的道:“通通……送他们上西天……啦……否则……老王……我还有……有这张嘴回你的……话么?”
  王风岑合上眼喃喃的道;“这就好……老姜……现才……可以……闭上你的……鸟嘴了……”
  苦涩的漾起一抹笑意在唇角,姜喜良不再说话了,现在,他感到极度的疲乏,极度的朦胧,加上极度的晕沉,身子好象簸在海里,浮浮荡荡的,骨架子也像全拆散了,没有一丁点力气,他只想好好睡上一觉,那怕一睡之后不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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