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风暴将起
襄阳城，城西。
一处普通的民宅中，却有着一对黑衣人巡逻站岗。这些黑衣人，各个都是面容冷峻，眼神锐利，是果敢锐利的死士。
大厅内，端坐着四个中年人。
为首的人，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
这个人的相貌，却是和蔡瑁有些许的相似。
此人名叫蔡徵，是蔡瑁的族兄。昔日蔡瑁谋反被诛杀后，蔡家也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但蔡徵却并不在当时的蔡家，所以逃过了一劫。
回了襄阳后，蔡徵就隐姓埋名，然后默默的召集蔡家散落在各地的人。
时至今日，蔡徵身边也聚集了一些人。
麾下的私兵，也有了接近千人。
只是这一千人并不是汇聚在一起的，而是散落在各个商铺中。
大厅的下方，坐着的三个人，则是各处主事的人。
三个人，也都是蔡家的人。
这三人依照年龄划分，分明是蔡言、蔡语、蔡奉。
蔡徵看向三人，正色道：“原本刘修定荆州，夺交州，势力一天比一天强盛，在老夫的有生之年，都已经是绝望了，没打算再报仇雪恨了。可是如今，刘修竟是自己作死，竟是要普查人口，要调查荆州各大世家的底细，这可是一个机会。”
蔡奉三十出头，他眼眸眯起，眼中闪烁着冷意道：“兄长，这一次是难得的机会，如此天赐良机，如果错过了那就可惜了。所以，我也赞同这一次动手。”
“如何动手？”
蔡语相貌清瘦，一副书生模样。
在几个人中，蔡语最清瘦的，说话的分量却相当的重，因为他是四个人中的军师。大多数出谋划策的问题，都是蔡语来解决的。
蔡言说道：“我们直接联合各大家族的人，自然能成功。”
蔡语道：“万一联合不成，反而被告发了呢？”
蔡徵说道：“老三，你说一说，这一次该怎么办？”
对于蔡语，蔡徵也是相当的信任。因为蔡语的帮助，蔡徵才能凭借自身的威望，不断的收拢蔡家散落在各处的人。
蔡语听了后，却是沉默了下来。
好半响，都没有开口。
蔡徵、蔡言和蔡奉都是静静等待，并没有着急。
足足过了近一刻钟，蔡语才眼眸抬起，习惯性的端起案桌上的茶杯饮了口茶。这一动作，令蔡徵等人眼中一亮，每次蔡语思考清楚后，都有习惯性的饮茶动作。
显然，蔡语已经有了计划。
蔡徵问道：“老三，你说怎么办？”
蔡语摸索着茶杯，缓缓道：“打蛇打七寸，要诛杀刘修，就得从最关键的地方动手。这一次，我们联合庞家和黄家的人。”
“啊！”
蔡奉听了后，忍不住惊呼道：“三哥，庞家和黄家可是刘修的心腹。”
“错！”
蔡语摇头道：“是庞德公和黄承彦是刘修的心腹。”
蔡徵说道：“三弟，不要卖关子，直接说。”
蔡语缓缓说道：“如果是说联系蒯家，这才是不现实的，因为刘修崛起的过程中，蒯良成了刘修的心腹，蒯越担任武陵郡的太守。可以说，蒯家是赚的盆满钵满。这一次刘修要清查世家的人口，蒯家即使有怨气也会配合的。”
“庞家和黄家的情况，却是大大的不同。”
“刘修崛起的路上，庞德公和黄承彦对刘修是百般提携，庞家和黄家对刘修也是付出了太多太多。但是反过来看，庞家和黄家得到了什么呢？也就庞统担任军师而已，其他的不值一提。”
蔡语神色自信，说道：“上一次刘修专门设下考题，以招揽人才，有庞家和黄家的帮衬，让考核顺利的进行。”
“鹿门书院的建立，是庞德公和黄承彦一力促成。”
“鹿门书院建立了起来，刘修得到了无数的好处，但是庞家和黄家呢？一方面遭到了世家的抵制，另一方面也是赔本生意，付出了太多却没有收获。”
蔡语笃定说道：“庞德公自是无私的支持刘修，但是庞家的人不会这么想。庞家的人需要利益，需要得到足够的好处。然而这一次刘修普查人口，又坑了庞家一把。”
“如今的庞家，已经是积攒了足够的怒火。”
“只需要一根导火索，就可以引燃庞家的怒火，让庞家的人反抗刘修。”
蔡语笑了起来，说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一根导火索点燃，然后再和庞家联系。同样的道理，对黄家也是一样。大哥，接下来的计划我是这样考虑的，……，”
整个计划，在蔡语的口中娓娓道来。
详细的计划，全部摆出来。
蔡徵听了后脸上有着灿烂的笑容，那脸上的皱纹都舒展了开来，笑吟吟说道：“有三弟出谋划策，这一次对刘修下手，我们必胜无疑。”
蔡语神色严肃起来，道：“这样的事情，也只能是一次，只许胜不许败。一旦失败，我们就会暴露。在刘修麾下锦衣卫搜查中，我们想要藏身会相当的困难。”
蔡徵说道：“三弟放心，这件事老夫会安排妥当。我们有的是耐心，都等了这么长的时间，还着急这一点时间吗？”
蔡语点了点头，他就怕蔡徵心急乱了计划。
……
庞家，住宅。
庞德公高坐在上方，庞统和庞林等人坐在下方。
除此外，还有庞家各支脉的主事人。
庞德公看向所有人，此时庞家的一个个人表情都是相当凝重。所有人都已经听说了要彻查人口的事情，这对于一个世家来说，这无异于是割肉的事情。
隐藏的人口越多，世家就能减少赋税等。
一旦全部统计了清楚后，世家的负担就会更重，所以庞家的人都有怨言。
在大厅左侧，一个皓首老者开口道：“家主，庞家给予刘修的已经足够多了。不论是什么时期，庞家都是全力的支持。如今刘修得了势，就要对庞家动手了。这事儿，您说能说过去吗？这样过河拆桥，不地道啊。”
说话的人名叫庞闵，按照辈分是庞德公的叔父。
在庞家大大小小的主事人中，庞闵的辈分是最高的。
庞德公说道：“叔父，不过是彻查人口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从长远来看，庞家一方面在鹿门书院已经有了建树，而士元又在刘修的身边扎根了。只要刘修成就大业，庞家得到的好处将远远超过今日的付出。那时候，庞家的将来就不是局限于荆州，而是整个大汉天下了。”
庞闵撇嘴道：“这都是想想而已，谁知道未来的情况。家主，我是不愿意的。这事儿对庞家来说，对我们这些支脉来说，不啻于是巨大的打击。”
面对庞德公，庞闵选择了反驳。
“家主，对啊，我们不能这么做啊。一旦我们都松口了，那日后的庞家，岂不是要任由刘修宰割吗？”
“是啊，我也赞同，不能任由刘修乱来。”
“老夫也赞同，必须让刘修中止，否则此例打开，以后怎么办？”
庞家一个个主事的人，都是纷纷出言。
众人你一眼我一语，全都是反驳。
庞德公眼眸眯了起来，看着庞家的人，眸子中掠过了思虑的神色，道：“关于普查人口的事情，老夫已经决定了，不用再议。如果谁敢抵挡，就别怪老夫将他逐出家门。”
强势的话语，令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在庞家，庞德公有着足够的威望，令众人不敢言语。
庞闵看向厅中其他的人，眼神流转，几个人对视后，脸上的表情都是若有所思，各自微微点头后，就已经达成了一致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