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曲浅溪,你别自作多情
心底被冠上了浓郁的不满。
她双眸看着连慕年,扁着小嘴,摆出一副见者尽觉得她我见犹怜的模样,委屈的轻声喃呢,“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希望能参与一下,想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去到哪里,我没想过要跟曲小姐争这个名额……”
看着她委屈得红了眼眶,连慕年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些烦躁,他皱眉,“小侑,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些公司早就安排好了……”
许美伊眼眶还是红红的,甚至有一丝丝的泪水,她过去抱住了连慕年,“我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知道你跟曲小姐两年后就要离婚,这对连小姐或许很不公平,所以你不想对不起她,尽可能的补偿她,但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的,年,你别放在心上,对不起,我不该提出这件事来,让你难做的,是我想得不够周全。”
连慕年脸色微愣,一时间脑子有些短路,为什么许美伊一下子就将事情转移到那方面去了。
而且,公不公平的事,他没想过,也没想过要补偿她。
其实,很多关于曲浅溪的事,有些在脑海里里变得渐渐清晰,有些反倒是越来越模糊,比如,他现在很少会想到他跟曲浅溪离婚的事,而曲浅溪或冷或笑或妩媚的小脸,在他的脑海渐渐清晰。
…………………………
下班后,曲浅溪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饭店。
她推门进包厢里时,男人气场的身躯已经在里面了。
他正在打电话,脸色淡然,似乎心有纠结,他没有轻轻的蹙起,只听他说,“小侑,我今晚有事,明天晚上,我们在一起用餐吧。”
曲浅溪的脚步顿了下,眼眸敛下,掩饰着情绪。
地上贴有地毯,她进来时几乎没有任何声音,不知道他是异常的敏感还是有感应的感觉到了她的气息,他转身,跟电话那边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就挂了电话。
他挂了电话,在她的旁边坐下,“我已经点了几个菜,你看想吃什么,再加几个你喜欢的。”
曲浅溪看了下菜单,摇头,“不用麻烦了,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
过后,包厢里的气氛有些微妙。
两人一直以来不是冷面相对就是冷嘲热讽,这样沉默的时候,两人的脸色又不冷硬的情况,在他们结婚这段时间里,真的很少存在。
连慕年不知道她的喜好,所以也乱要了几个菜,饭菜上桌时,感觉到她似乎特别偏爱那一小碟牛肉,夹着肉,正一口口的慢条斯理的嚼着,大家闺秀的气质在她的身上展现无遗。
一块肉,被夹到自己的碗里,曲浅溪顿了下,抬头看向男人。
连慕年皱眉,抬眸看她,“怎么不吃?不是喜欢么?”
曲浅溪怔然,还是没有动,他们之间算不上融洽,又何来的亲密?
他捏着银箸,薄唇越抿越紧,该做的,全套他们缺哪样了?现在却来嫌弃不嫌迟了些吗?
曲浅溪自认对连慕年的脾气有些了解,但大多时候,尤其是他抿唇没有其他的表情时,她还真的是摸不准他到底在气什么。
她看了他一眼,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嘴角微微的翘起,乖乖的夹起碗里的那一小块肉,慢条斯理的放进嘴里,细细的品尝着。
连慕年抿起的薄唇这才有了一丝的松动,还是,重新拾起筷子进食,薄唇甚至微微的翘起,心情似乎不错。
两人的口味都偏淡些,饭菜都很合胃口,而且曲浅溪不挑食,一顿饭下来,吃得很香。
…………………………
寒冬的风,夜里有些大,冷气沁骨。
两人并肩经过停车场时,曲浅溪呼了一口气,微微的缩了下肩膀,将脖子上做工精致的围巾拢了拢,连慕年眸色微深,渐渐的缩短两人的距离。
两人的手臂紧贴,走路时摩擦着对方,颇有吵架的意味,曲浅溪抬眸望着他的侧脸,望着他紧抿的薄唇,以为他不知为何又不高兴了,微微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连慕年双眸慢慢的泛上了暗色,丝丝缕缕的不悦情绪奔涌而出,薄唇紧紧的抿起,给了她一个寒凉的眼神,他越过她,回到自己的车上。
两人到达商业街,曲浅溪看向跟她并肩而走的男人,“要买什么?”
一般的人回家都习惯的买烟酒,但连家的男人在家时度不能抽烟,连喝酒也要分场合,不能随便动,据说这是百年来传承下来的规矩。
“玉石,这也算是新年礼物。”连慕年头也不抬,也不看她一眼,“你呢?”
曲浅溪笑了下,他们两想到一块去了,“我觉得玉石也挺好的。”
“我叫人订做了几个款式,你看看哪个好,挑一下。”
“好……”
以连家的身家背景,他们自然什么也不缺,虽说都是一家人,没必要太过讲究,但是恰好因为是一家人,所以才要讲究。
即使家里的人不嫌弃,她跟连慕年凑一块了,送出的礼物,代表的就是她这个做人媳妇和孙媳妇对老人的用心和态度了,这一点非常重要,马虎不得。
就是因为有了这个想法,所以以前即使连慕年不陪她一起买礼物,她也非常用心的挑礼物,希望能得到他们的认同。
订做,自然就是一种心意了。
正因为她知道,她跟连慕年的婚事,除了爷爷,认同的没有几个人,却只能奈于老爷子的面子,不会对她怎么样。
其实,也不怪他们,主要是她的丈夫连慕年对她的态度都不在乎,又怎么得到他的家人在乎和认同?
人的心都是偏的,又是护短的,她得不到家里的人的喜欢,其实大半数归功于连慕年。
连慕年根据家里的人口,叫人设计了五套玉石,他家里加上了他就是六口人,也就是说这新年礼物里面,没有她的份。
曲浅溪顿了下,掩饰自己脸上的落寞,在那几套玉石中挑了五款她认为最适合家里的人的。
连慕年看了下,嘴角微翘,对一边的服务员说,“就这五套吧,给我包起来。”
他才说完,对面走来一个身穿西装的男子,似乎是玉石经营店的经理,见到连慕年很是惊喜,过来攀谈,他很热情,只是他的热情只是针对连慕年,以为曲浅溪只是连慕年众多的女人之一,而眼前的女人打扮平常,没有一丝贵妇的气质,身上连一丝的首饰也找不到,所以没有看过曲浅溪一眼。
而且,连慕年也没有介绍,里面的含义,那位经理也就当连慕年不在乎眼前的女人了。
曲浅溪笑了下,见那经理的眼神看得真真切切,也不怒,跟连慕年示意一下,走开了。
连慕年跟那经理说了几句话,才抬眸,身边的那个女人一时间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那经理还在滔滔不绝,“连老板,我看……”
连慕年的薄唇抿得死死的,没有再理会他,眸子顿时闪过各种的情绪。
高大的身躯在拥挤不堪的人群中穿梭,幽眸没有放过偌大的交易厅的任何一个角落,没有见到熟悉的身影,他的眸子闪过一抹焦急的情绪,烦躁慢慢溢上胸膛。
不知走到哪里,连慕年没有看路标,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时,无意识的紧握在口袋中的大手,松了松,焦急的眼眸也平静下来,心底的烦躁也渐渐的平息,幽暗的眼眸慢慢的爬上来几抹凉意。
凉如冰水。
他眯起眼眸,看着她跟一年轻男子相谈甚欢,指着货架上面的货物,似乎在交流心得。
他快步走过去,将曲浅溪拉到自己身后,眯起眼眸淡淡的对那男子,“你可以走了。”
那男子似乎有些不明所以,摸着头发,看向曲浅溪。
曲浅溪也想开口,但他却出声打断了她,“买好东西了,走吧。”
那男子似乎有些不舍,看着曲浅溪,“你叫……”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抹冷如冰封的眼神,将他看得直冒冷汗,没有再说话。
曲浅溪却很大方的对男子挥挥手,拿起了一边自己看好的飞机模型,跟着连慕年走了。
他冷眼的看着,淡色的薄唇抿气,她跟陌生人都要比他亲密和友好!
曲浅溪感觉到身边的人似乎心情不好,她也没有多问,扬扬手中的大盒子,“这个飞机模型,小风会喜欢吧?”
小风是连慕年的弟弟,是一个嚣张的小霸王,不到六岁,比连慕年年纪小了二十多岁。
她敢嫁给他,第一次回家见到那个抱着双臂冷瞥着她的小屁孩时,怔了下,毕竟,连慕年都差不多三十了,那小屁孩当他的孩子都适合了。
连慕年心里的气还残留一些,他抿唇,冷瞥她一眼,语气非常不好,“不知道。”
曲浅溪睨了他一眼,皱眉,“他是你弟弟。”
“我知道。”
曲浅溪启唇,睨了他一眼,似乎在说,“那你是什么表情?”
连慕年不回答,“走了。”
曲浅溪拿着手里的模型不放手,皱眉,“你的买好了,可是我的还没开始挑选。”
连慕年顿住脚步,才松开的眉头顿时有聚拢起来,越皱越紧,“曲浅溪,我买的就是我们共同的心意,他们会懂的,走吧。”
“可以了?”曲浅溪皱眉,不解的看他,“既然你都弄好了,为什么要叫我过来陪你?我过来似乎也没起到什么作用,不是吗?
”
连慕年一嗑,没有说话,好看得过分的俊脸不甚自然的别开,他的动作做得非常到位,曲浅溪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对劲,她自顾自的说,“你买的礼物虽然挺不错的,但是我也有我的想法,我们再去买一些吧。”
连慕年拉住她,“一对夫妻送两份礼物?像什么样?”
“可是……”曲浅溪想说他们以前不是也这样吗?
连慕年却早已洞察到她要说什么,他打断她,说得振振有词,“以前是以前,如果我们不作出一点样子给老头子看,这八个月过去了,我们之间一点进展都没有,你以为老爷子会轻易的放过我们?”
曲浅溪点头,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
连慕年顿了下,眸子微深,折射出丝丝的幽光,他瞥了她一眼,“如果我没猜错,老爷子最近三番四次的叫我们回去,应该另有目的。”
“什么目的?”曲浅溪看他的神色,觉得他有可能知道。
连慕年眸子的的光亮多了一抹别样的情绪,看了她一眼。
曲浅溪被他看得莫名其妙,皱起眉头。
他们回去时,那经理正焦头烂额的来回走动,抬头见到他们并肩回来,松了口气,立刻迎了上来,连慕年在他走过来时,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那经理顿住了脚步,嘴角的笑意慢慢的僵住,最后,他扬起僵硬的笑容对连慕年点点头,转身走了。
一边的售货小姐将曲浅溪挑好的礼物送了上来,拿着手里沉甸甸的盒子,售货员笑得很开心,在瞥见曲浅溪身上没有一点首饰的装饰时,顿时来了职业病,扬起笑容,“先生,你女朋友的肤色白希细腻,今天有一个新款很适合您你朋友的,要不要试一下?”
连慕年顿了下这才发现,一直以来,曲浅溪的身上都没有什么饰品,虽然她不戴什么价值连城的首饰也抹不去她身上似乎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但他看在眼里还是觉得略显素雅了点。
一般的贵妇都喜欢往自己的身上堆各种首饰,除了有炫富还有另一层意思:我男人舍得为我花钱。
他抿唇,“曲浅溪,我及得当时我给你一张卡,怎么?里面的钱还不够你买一套首饰?”
曲浅溪顿了下,想起家里唯一的一套饰品,她的心情淡了很多,“我有自己的首饰,不需要。”
连慕年眉头轻轻的皱起,不看她却对服务员说,“将那套首饰拿过来。”
售货员高兴的应了,曲浅溪皱眉,“我不喜欢戴首饰,你别乱忙乎。”她说的话半真半假。
连慕年没有理会她,细细的打量着那条项链。
曲浅溪走过去,她看了眼,心里其实不是很喜欢,见连慕年叫售货员将它抱起来,她拉了拉连慕年的袖子,“连慕年,真的不用了,我——”
连慕年冷漠的眼眸淡淡的瞥了眼她拉着她衣衫的小手,“曲浅溪,你别自作多情,我没说买给你。”
曲浅溪怔然,小嘴微张,好一会儿都没有反应过来。
连慕年不再看她,拿起项链扭头盯着它,似乎越看越满意,嘴角慢慢的露出了淡淡的笑容,语气也温柔了不少,“我买给小侑的,这条项链很符合他的皮肤和气质,如果你想要的话,你再挑别的的,我付账。”
曲浅溪讽刺的勾唇,看着他,顿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相容自己的心情。
只是,莫名的阴霾一点点的吞噬她的心,她冷笑,“连慕年,这条破项链,我还看不上眼,再说了,如果我看上了,也用不着你给钱,这点小钱,我还给得起,你就算想送我东西,我也不见得会要。”
连慕年俊脸渐渐的沉下来,抿唇不语。
曲浅溪看着她,下巴微微的上翘,“你的那张卡,如果觉得给我你亏了,你随时可以要回去,反正里面的一分钱我都没用到。”
“曲浅溪,你什么意思?什么都不用我的,是在跟我撇清关系?”
曲浅溪没有说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拿起手里的木箱到柜台结账。
连慕年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知道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他还没收回目光。
当天晚上,曲浅溪没有跟连慕年一起回家,自己坐车回去了,连慕年当晚在哪里等了她好一会儿,似乎感觉到她不会在回来,就开车自己回家了。
果然,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等已经亮了起来,只是曲浅溪明显的已经回了房间。
连慕年挑眉,她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回家了,却将房间里的门锁起来不给他进去?
她这是闹别扭闹得似乎不够彻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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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曲浅溪回到公司,刚进入办公室,就看到有一个人坐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悠闲的吃早饭。
她抿起小嘴,睨了许美伊一眼,“你进来我办公室干什么?”
许美伊心情似乎不错,她笑容满面,“吃早餐啊,你没眼睛看么?”
曲浅溪冷着一张小脸,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冷冷的下命令,“出去。”
“啧,一大早这么泄气作甚?我还买了你的份,要不要一起吃?”
曲浅溪双手抱胸,探究的看着许美伊,“说罢,你到底想说什么?”
许美伊这回倒是没有再嘻嘻哈哈的,她拍了拍手掌上的饼屑,再抬眸时目光变得锐利,“听说你现在正在处理连慕集团的广告,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这个广告,我看上了。”
曲浅溪一怔,不语。
“我有空就会跟年说的,我想,他会站在我这边的。”
曲浅溪咽了咽口中的唾液,她眸子微闪,“许美伊,广告的事我已经跟连慕集团的刘经理谈得不错了,连慕集团虽说是连慕年创办的,就算他是老大,但也不可能一手遮天。”
许美伊笑得开怀,胸有成竹,“一个广告而已,就算有些困难,我想年为了让我开心,他不会在意的,就像他当初我想我进来这间公司一样,他虽然因为有你的存在而反对,但只要我多说两句话,他不是也被我说服了吗?所以,你——就拭目以待吧。”
“连慕年不是公私不分的人,这样的事,他不会轻易答应。”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已经相信了我的话?我说年会为我答应就一定会,因为——他已经答应了。”许美伊眼底难掩得意之色,“我现在告诉你是让你有心里准备,别到时候辛辛苦苦的努力化为乌有还在云里雾里弄不请状况。”
曲浅溪不说话,她的话她没有怀疑。
她之前就觉得许美伊的到来非常的奇怪,而且还碰巧的被分到了他们这个组,原来,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呵……
他是什么意思?公然的帮许美伊夺取她的位置还是根本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否则为什么一点也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就将许美伊安排来这里?
她许昕侑在连慕年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她不知道,但她知道比起她曲浅溪,许美伊要重要得多,而且,一个广告对他们公司的影响不大,如果能讨得爱人欢心,她型芯连慕年没有什么好抗拒的。
只是……
她也绝对不会轻易妥协,他们的计划,他们的团队可是花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进去的,他怎么能一句话一个念头就将他们这半个月来的付出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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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连慕年开完会,走出办公室时,敏感的感觉到一边的王天鸣似乎欲言又止,目光对他闪闪躲躲的。
连慕年将他叫进办公室,不悦的抿唇,“天鸣,有事?”
王天鸣咬唇,她顿了下才将手里的一个鼓鼓的纸袋放在连慕年的办公桌上,“这些,是您前天叫我查的事,资料和照片都在里面了,请您过目。”
连慕年抿唇,也没有叫王天鸣出去,打开了纸袋里的东西掏出来。
映入眼睑的东西,就让连慕年脸色骤然一变。
他将东西掏出来,将一张张照片都浏览一遍,越看,他脸色越难看,幽暗的眼眸冷若冰霜,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流,让一站在一边王天鸣忍不住缩了缩身子。
将照片丢一边,他淡淡的看了眼王天鸣,王天鸣吞吞口中的唾液,明白了他的意思,开口将他所查到的东西一一道来,,“前几天夫人到W市出差,第二天早上程少爷也飞了过去,夫人去接的机,她到了W市时就已经用她的身份证帮成少爷订了一间房……”
连慕年抿唇,顿时回忆起程展玄那时候在醉城说过的一句话:“她一个女孩子我不放心,我想年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在外地无依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