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变故
杜启见到了杜如晦，行礼道：“父亲！”
杜如晦道：“坐！”
杜启撩起衣袍后落座，询问道：“父亲急召，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杜如晦道：“秦王来信，希望你赶赴洺州，助他拿下刘黑闼。”
杜启皱起了眉头，说道：“父亲，按理说以秦王的实力，要剿灭刘黑闼，并非什么困难的事情。此前秦王也说过，攻伐刘黑闼会稳扎稳打，先挫其锋芒，再逐步压制刘黑闼。只要大方向没有问题，这一战的胜利应该不难。怎么秦王，还专门来了书信，让我前往呢？”
要知道，李世民身边也是人才济济的。
文臣武将应有尽有。
未必需要杜启。
杜如晦叹息一声，道：“秦王征伐刘黑闼，大方向的确没问题，是逐步压制刘黑闼，而且也取得了一定胜果的。这期间却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陛下盛怒，对秦王很不满。如今，陛下已经是让太子和齐王李元吉北上河北道，统帅全局参加战事。秦王殿下处境不妙，更担心局势继续恶化，所以请你前往。”
杜启道：“具体发生了何事？”
杜如晦结实道：“秦王率军自关中进入河北道，采取的是稳扎稳打的策略，驻守在河北道最南边的卫州，抗衡盘踞河北的刘黑闼。”
“刘黑闼为了击败殿下，数次率军来进攻。”
“屡次都失败。”
“刘黑闼见机不妙，便往北撤退，退入相州。当时淮阳王李道玄请缨追击，而淮安郡王李神通，建议以史万宝协助辅佐李道玄。”
“哪知道李道玄这一追击，竟在相州境内，遭到刘黑闼疯狂反扑。因为李道玄是孤军深入，甚至甩开了史万宝，史万宝救援不及，李道玄便身死相州。”
杜如晦道：“这是河北战事发生变故的第一个原因。”
杜启眼眸眯了起来。
这里面有问题。
李道玄是能征善战之辈，不可能不懂得孤军深入的危险。
杜启却没有多问，便再度道：“父亲，你刚说是第一个原因，那么第二个原因呢？”
杜如晦解释道：“第二个原因，是秦王率军一路北上，拿下相州后进入洺州境内。当时，洺水县的驻军将领为王君廓。他镇守不住城池，向秦王求援，秦王调王君廓出城，又派罗士信进入洺水县城内镇守，抵挡刘黑闼的军队进攻。”
“可是最终，洺水县丢失，罗士信兵败被俘，因不降被杀。”
“这是发生变故的第二个原因。”
“要知道，罗士信也是一员虎将，却死在了洺水县。而且当时秦王数次驰援洺水县，都被刘黑闼的军队阻拦，没能救援到。”
杜如晦道：“两则消息传回朝中，东宫便顺势请战。所以原本是被勒令留在长安的太子，说服了陛下，所以太子和李元吉北上，总揽全局指挥。”
杜启听完后，感慨历史的惯性。
李建成要出战的事情，按理说因为算计他，已经是受到了影响，被留在了长安，不会参与这一战的。可又发生了李道玄、罗士信被杀的事情。
导致发生了变故。
一切又回到原本的线上，李道玄死了，李世民出征受阻，李建成作为主帅率领大军北上。这样的一个情况，是杜启没有预料到的。
杜启便再度道：“父亲，即便是发生了这些事情，也不至于说，就要让我前往。莫非是，还有什么情况。”
这是关键之处。
杜如晦道：“洺州的局势的确很复杂，因为河北的局势，不仅是有李建成前往，还有突厥人又掺合进来，颉利可汗安排了骑兵，介入了河北局势。”
顿了顿，杜如晦道：“秦王颇有些局势艰难，才让你前往的。”
“不，这依旧不是理由。”
杜启眼眸眯起，道：“父亲，即便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至于说，真要让我前往，因为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也跟在秦王身边的。有这些人在，对秦王来说，他不缺少出谋划策的人，我去了作用也不大。”
杜如晦叹息道：“你小子，还真是看得透彻。”
杜启道：“父亲，到底怎么一回事。你直接说，我想想该怎么办。”
杜如晦道：“最大的问题在于，这次攻打刘黑闼，秦王失利后，李建成带兵北上，他统帅大军，有征调的权利，把长孙无忌、房玄龄两人，直接调走。秦王身边，没了我，又没了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缺少真正出谋划策的人。所以，需要你前往。”
杜如晦没打算隐瞒杜启。
就是想试一试。
看杜启能否推断出最根本的缘由，而杜启的确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杜如晦继续道：“说起来，还有另外的事情，就是关于李道玄之死，以及罗士信之死。当时，李道玄掩杀刘黑闼时，史万宝明明可以驰援的，却是驰援不及时。”
“这事情秦王虽说申斥了史万宝，却也仅仅止于此。至于罗士信之死，也是有些蹊跷。因为当时在洺水县城内，又出现了响应刘黑闼的内应。”
“因为出现内应，导致洺水县丢失，所以罗士信不降身亡。”
“不过这些事情，只是推测，暂时不得而知。秦王身边，如今缺少了人出谋划策，所以才会传信过来，请你前往。”
杜如晦这才和盘托出。
杜启闻言，才长舒了口气。
这才是真正的理由。
若非如此，李世民不可能把他喊过去的。毕竟他就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青年，如今还没有上战场。唯有李世民身边，是真没有真正的顶梁柱，所以才会求助。
杜如晦道：“二郎，你怎么考虑的？”
杜启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前往洺水县见秦王。杜家和秦王虽说暂时分开，但依旧是绑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秦王如今遇到困难，必须要前往驰援。”
杜如晦道：“又要辛苦你小子了，而且这一次打仗不容易，你要当心。”
杜启笑道：“儿子就算是去，那也是去出谋划策的，不是冲锋陷阵，所以父亲不必担心儿子的安全，没问题的。”
杜如晦道：“不管如何，万事小心。”
顿了顿，杜如晦道：“时间紧迫，你就不要再逗留了，抓紧时间启程赶路。不过你的消息，却是不能让禁军知道，不能让远在长安的陛下知道。”
“我明白的。”
杜启微笑着点头，道：“我回去稍作安排，那就启程。”
“行！”
杜如晦点头便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