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释然

  星期六的午后,姚安不想待在家里,带了本书到附近的咖啡店耗时间;她喜欢独自坐在店里,看看书、品嚐咖啡、享受悠间时光外、还爱观察人,行人、客人、店员、老闆,从他们的行为言谈能发现他们的情绪或是听到特别的故事,每一个人就是一本故事书,仔细的去阅读便会发现很多有趣的事情,也可以从中学习到不同的生活态度。
  「妈妈,我想回家了。」隔壁桌的小男孩嚷嚷着说。
  「再等一下好不好,爸爸快要到了。」妈妈柔声的安抚着他。
  「不要,我现在就要回家。」小男孩嘟着嘴不断扭动身体。
  「听话,爸爸没来我们没有车车回家啊!」姚安看着妈妈,妈妈很年轻,却很
  有耐性的对小男孩说话。
  「安安,怎么嘟着嘴,又不听话了?」听这口气应该是小男孩的爸爸,这么
  巧,他也叫安安。
  「峻庭,你想坐一下吗?他吵着要回家,还是我们直接回家了?」妈妈对着爸
  爸说。
  『峻庭!会是顏峻庭吗?』姚安转过头去偷瞄一眼,真的是他,她赶紧别过头
  去,不想让他看到。
  「那就回家吧!」顏峻庭抱起小男孩走出咖啡店,小男孩的妈妈到柜台结帐后
  跟着出去。
  姚安从落地窗内看着他们一家三口的样子,觉得好温馨,她深吸一口气,
  这画面让她想起了爸爸,有点雾气罩上了眼,这就是幸福的模样吗?是这样的
  吗?看着顏峻庭跟儿子讲话的表情,她不自觉嘴角上扬,『他会是个好爸爸
  的』她这么想。
  看着顏峻庭的车离去,姚安突然想着,如果当初她接受他的求婚,会不会也有这么大的孩子了呢?但现在想这些也是徒然,人家都是别人的老公、爸爸了,还想他做甚么,她很开心他现在过得幸福,这样她心里的歉疚可以稍稍减弱一些。
  太阳快沉没了,缓慢的踏着回家的人行道,姚安放松的走着、眼神放空,快到家门口的时候不小心撞上了个厚实的胸膛。
  「你怎么会以为我没看到你?」竟然是顏峻庭,姚安睁大了眼看着他。
  「你不是回家了吗?」这是顏峻庭婚礼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我停好车就看到你了,还是一样美。」顏峻庭用手指轻划过姚安脸颊。
  「你有自己的家庭了,还是个好父亲,我很开心。」
  「那你关心过我开不开心吗?」
  「你说呢?」姚安拿出钥匙想开门。
  「那不是我的小孩。」顏峻庭挡着姚安,听到这句话的她十分惊讶,「我从来没有碰过她,除非她会自体繁殖。」
  「那怎么…」姚安问不出口。
  「她又哭又跪的求我不要离婚、不能告诉她爸妈,否则她和她的小孩一定会被迫分离。」
  「孩子是谁的?」
  「她自己也不知道,有一晚她喝醉了,和一个男的到旅馆开房间,早上醒来那男的就不见了。」
  「这种鬼话你也信?」
  「我不信,但我相信她爸妈会拆散她和小孩,小孩是无辜的。」
  「进去坐啦,不要再挡着门了。」姚安知道顏峻庭怕她又不让他进屋。
  「不会骗我吧?」上次顏峻庭相信姚安,结果被她关在门外。
  「不会啦!」姚安瞪了顏峻庭一眼,他往旁边跨了一步让她开门。
  姚安倒了杯白酒给顏峻庭,自己拿了瓶可乐,「小孩的名字是你取的吗?」
  「你说呢?」顏峻庭喝了口酒,「你一直都在我的心中。」
  「都这么久了,甚么时候才能停止这个话题啊?」
  「直到你答应让我照顾你一辈子的那刻,我就会停止。」顏峻庭定定的看着姚安。
  姚安没有说话,她垂下眼帘,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睛湿湿的,她还爱着她吗?她问着自己的心,答案依旧是肯定的,每见到他一次,心中震撼的感觉又会出现,可是她不想那么自私,当初是自己选择让他走开,如今她不该再将他占为己有却又无法给他承诺,她还没准备好将下半辈子完全交给另一个人,那就不能牵绊着那个人。
  「还是爱我的,对吧?」顏峻庭走到姚安面前,抬起她的下巴,「我不会再用婚姻约束着你,只要你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就这样和你走一辈子,就算到踏进坟墓的那一天你都不愿点头也没关係,婚姻不就是一纸合约,但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你…」姚安看着顏峻庭,这番话也太诱惑人了,但她不想成为破坏家庭的第三者,即使不知道他们是否幸福,「不要傻了,我们…过去了。」
  顏峻庭抱住姚安没有说话,他再了解她不过了,这些年他反覆的问着她一样的问题其实也倦了,此刻他只想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她的矛盾他看在眼里、她的孤单他疼在心里,他没有办法说服她的固执,只能让自己无止尽的爱着她。
  姚安没有反抗顏峻庭,反而紧紧的抱着他,这阵子她好累,工作累、心更累,和利振扬的关係其实让她很受伤,她是认真对待他的,现在有个依靠环绕着她,她再也忍不住地将所有情绪全都释放出来。
  「怎么啦?怎么哭了?」顏峻庭用手擦去姚安脸蛋上的泪珠,「你不喜欢我一直问你这些问题我以后都不问了,别哭了。」她泣不成声的样子揪着他的心,他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道,眼泪就这样掉出来,最近好累。」姚安边啜泣说着。
  姚安楚楚可怜的样子让顏峻庭万分怜惜,忍不住勾着她的脸想吻她,她却别过头去,他皱了下眉,不是没被她拒绝过,但这次感受怎么不太一样?
  「我…想休息了,你也该回家了。」姚安也不解自己刚刚的反射动作,只是刚刚那一瞬间,脑海闪过了另一个人的脸。
  「好吧!真有心事就别闷住,我都在。」顏峻庭在门口对姚安说、摸摸她的头,她吸着鼻子里残留的鼻涕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时间,好像真的会磨掉爱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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