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犹豫了下,简宁退而求其次,“不然,你放我去厨房找找有什么好吃的?”
  “不行!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凌少宸连忙拒绝,然后愣了愣,将后面“外放”两个字咽下,对上简宁哀怨的小眼神,心软的转化为,“好吧好吧,你赢了。我带你去厨房好了吧?”
  简宁雀跃的欢呼起来。
  等到简宁吃饱喝足,时钟已指向了跟洛大夫约定好的点数。
  穿着便服的洛大夫来得很准时,简宁深沉地望着洛大夫,忽然说了句,“还给我。”
  “……给你什么?”洛大夫困惑极了。
  凌少宸更是倍感诡异,他以为是简宁的药瘾又犯了。
  见洛大夫和简宁之间的氛围僵硬,凌少宸忧心简宁待会儿又会伤人伤己,于是他从口袋中取出手铐,一步步朝他们靠拢。
  然后,就听见简宁重复道,“还给我。”
  “给你什么?”继洛大夫之后,凌少宸也问了。
  “给我,路单的命!”精致的眉眼闪过凛冽的光,在凌少宸距离简宁只有半步之遥时,一把刀“噗”的一声,当机立断的捅进了凌少宸体内!
  这个时候,错愕交加的洛大夫才意识到,简宁刚才的那声“还给我”不是冲着他说的!
  但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刀拔出,一滴、两滴鲜红缓缓顺着无情的刀锋在地上勾勒出漂亮的图腾。
  时间仿佛断片了两秒,随之而来的,是喷洒而出的血柱,顷刻染红了凌少宸的衣裤。
  黑色的发丝遮盖着简宁的眼,在洛大夫兵荒马洛的呼喊中,她轻轻抚摸过脸上那点粘稠的刺鼻的液体,咦……是凌少宸的血吗?
  瞥了眼捂着伤口一脸瞠目结舌脸上血色尽失的凌少宸,简宁笑了。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大量失血的凌少宸已经被赶来的保镖和佣人簇拥着抬走了。
  卧室里独独留下简宁一人。
  无神的眨眨眸,简宁面庞上犹自凝结着凌少宸溅出来的血痕,猩红的鲜血将她原本的肤色完全覆盖。
  手里还握着那把从厨房里顺出来的刀,简宁双手捧着它,注视着还在不停淌血的刀面,最后在其上虔诚地印上一吻,“我帮你报仇了……安息吧,路单。”
  凌少宸这次伤的该是不轻,因为对方已经三天没出现在简宁面前了,至于她,除了三餐还能管饱外,一整天都被反锁在屋子里,没人跟她说话,没人看她一眼,甚至没人告诉她凌少宸是不是死了。
  而今天,推开房门走进来的人,不是按时送餐的佣人,而是一个简宁做梦都想不到的男人。
  身着崭新的、熨烫出笔直裤腿的军服出现在简宁面前的男人,兽一般的眼如闪电般在她脑海中来回划过,最后与几年前那双略显稚气的讨好的眼神猛地重叠!
  “白新北……”简宁沙哑带着不可置信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响起,磨得人心一阵阵的抽疼。
  深色的硬质衣领衬得白新北的脸部线条冷硬无比,剪裁得当的军装将他衬得英姿勃发,他不再是四年前那个还在学校惹事打架的主,而是个有担当有抱负的男子汉了!
  收起枪支,白新北笑了笑,这一笑,冽厉的眉目瞬间软化不少,“怎么了,小简儿不认识我了?”
  简宁无声的望着他,事实上,此时的她看上去狼狈极了,面黄肌瘦而且脑子总是一时清醒一时糊涂,可以的话,她想让白新北离她远点,免得被她的“不懂事”误伤。
  感觉到简宁的神情黯淡得宛如一株凋零的花,白新北的指尖都是颤的,他小心翼翼地从大床上抱起她,在简宁“为什么你会来”的疑惑中,坚定地道,“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带走你的,小简儿。”
  360°以肉眼辨不清转速的旋翼的动力中,是载着简宁和白新北渐渐升空的直升飞机。
  望着离她越来越远的圆形环海岛屿,简宁在这一刻还是有点恍惚,她是真的逃出来了?
  将简宁凝聚着万千思绪的侧脸尽收眼底,白新北抿抿唇,有些艰难地问,“他居然把你折磨成这样?”
  怔忡了下,一丝苦笑爬至简宁嘴角,“他想留住我,只能用这个办法。”
  “他用了什么方法?他打你了吗?”说着,十分关切的打量着简宁消瘦的身体。
  摇摇头,简宁的声音满是疲惫的虚弱,“没,凌少宸让我迷恋上一种药物,一经服用后,我就像做梦一样浑浑噩噩的度日,但不可否认,这种药让我感到很快乐……只想永远都别醒来。”
  简宁的轻描淡写,却听得白新北心惊肉跳,“他用毒品控制你!”
  把脸埋进骨瘦嶙峋的掌心,简宁佝偻着背低声说,“他说这药没有副作用。”
  “没有副作用你还变成这幅鬼样子!”白新北的怒火几乎掀翻了机顶,他恨恨地说,“如果不是唐心他们联系我,要我利用军区的条件侦查你的下落,再加上这个岛上的防卫这两天出现了纰漏,给我和战友们创造了一个营救你的契机,你还指不定被折腾成什么样!”
  “谢谢你,”简宁对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英俊面孔轻叹口气,“我很累,想休息会,你的肩膀能借我靠一下吗?”说完,不待白新北回答,径自阖上眼靠上去。
  简宁哀哀切切的请求,让白新北感到出奇的难过。
  记忆里,那个在枪林弹雨中都能坚持前行的简宁,那个相比起求人更乐意求己的简宁,那个遭遇挫折都能向亲近的人展露笑颜的简宁,就这样……被凌少宸给毁了。
  囚禁加上药物控制,这种没有明天的爱放在谁身上谁受得了?
  白新北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他只救出了简宁的皮囊,而她的灵魂,早已消亡。
  朝简宁的方向递去一瓶矿泉水,白新北硬压下负面情绪,“喝点水再睡吧,你嘴唇都干裂了。”
  眼睛慵懒地睁开一条缝,简宁接过,但很快又把它遗忘在角落。
  比起喝水,她现在更想回味下白色粉末的滋味。
  捕捉到简宁眼底一闪而过的渴求,白新北握了握她的手,以这种方式向她传递力量,“回去后,我一定帮你戒掉它。”
  a市。
  这场空中之旅飞了三天两夜,简宁的精神不太乐观,而且她对药物一直有依赖性,这种依赖性一发作,往往让白新北很难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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