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李福躬身回禀:“前去跟踪苏静婉的人来报,嫡长公主将苏静婉叫到了主殿,以她迟到为由,让她赤脚走过满是火炭的谢恩路。”
  萧晨寅微微眯起的眼睛缓缓睁开,瞥了一眼身旁的宫人,宫人便很识趣的退下了,萧晨寅找了就近的软榻坐下,微微敞开的中衣衣领,露出了白皙硬朗的胸膛,那样温润的眼角眉梢,此刻看起来却像是致命妖娆的诱.惑,明明不是妖娆的人儿,可是在他身上便是那般的和谐美好。
  “可有人知道她是从我这东宫出去的?”萧晨寅抿唇轻声问道,此刻他的眉头紧锁,若是桐儿不知道她是从东宫出来便罢了,若是桐儿知道苏静婉是从东宫出来,便意味着她知道苏静婉是他放在朝阳殿的细作,而她恰巧就处置了这个细作,那么她这是在杀鸡儆猴么?那么桐儿果然不是她表面看起来那般的单纯么?那么她这样处心积虑是为了什么?
  他将苏静婉叫来再放出去,便是此意,他想要试探桐儿到底心里是何意,可是如今……
  李福望着主子,继续回禀道:“派去的人看见了朝阳殿的兔毫看见了苏静婉是从东宫出来的。”
  萧晨寅抬手扶住额头,微微闭上眼睛,她终究还是不是表象上看上去的那样单纯么?桐儿,为什么你不单纯?为什么你不像你看起来的那样单纯?江山和你必是不能共存么?
  “殿下?”李福见主子这般光景,想说几句话劝慰,却被萧晨寅摆手制止。
  “你下去罢。”萧晨寅似乎很疲惫般轻声说道。
  萧晨寅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揉着眉心,桐儿,你明知道了苏静婉是我派去的细作,还要这样光明正大的处置她,你是在做给我看么?你是宣战了么?我从未想过有一天要与你为敌,即便当年踏着累累白骨争得太子之位,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你会是阻止我的最后一颗石子,你若只是单纯该有多好,你若还只是那个粉嘟嘟的爱哭的小女孩整日的跟在我身后喊我太子哥哥的桐儿该多好,你若还是那个吵杂的单纯小公主,吵得我无法专心处理政事的小公主该有多好,就算蛮横也好,跋扈也好,哪一样都好过此时的心机。
  萧晨寅霍地睁开眼睛,再不复平日里的温润目光,无论是你妹妹,或者是敌人,亦或者……你都终将横竖会再我的身边。
  桐儿,你不知道,权利与我而言有多重要!
  **
  朝阳殿
  萧慕桐屏退所有人,现在太子哥哥和苏静婉已经发展到要夜晚私会的地步了么?若是再继续下去,必定会重演前世的悲剧,她不能告诉别人她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会被当作疯子吧,如今知道她是重生之人,知道她的过去,能够帮助她的人只有……风染墨。
  萧慕桐叫了几声:“风染墨,风染墨你在哪里?出来,本公主有事要找你。”想来是风染墨太过无赖不要脸,又那么的不将萧慕桐放在眼里,所以每次萧慕桐和风染墨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气鼓鼓的高冷模式!在萧慕桐眼中,风染墨是那种早就应该拉倒菜市口死过千次万次的人,但是她却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因为她现在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最重要的是她还打不过他!不能和他动粗!最生气的还是她还不能让别人对他动粗!!!
  叫了几声见没人应答,萧慕桐不禁皱起眉头,清了清嗓子,舔了舔嘴唇,声若蚊蝇道:“风染墨,你出来,我就让你玩咪.咪。”
  ☆、第十三章 说好的更感觉后面会很有虐点
  作为南国最受宠的嫡长公主,就连南国的百姓个个都晓得,要是想求皇上开个恩什么的,还不如直接去求嫡长公主,只要她一句话,哪怕是天大的死罪,皇上也会从轻发落的,可想而知萧慕桐的地位有多么的尊崇,她到底有多么的受宠,这也是萧晨寅心里害怕她会夺去皇位的原因,因为南国的国风还是比较开化,并没有女子不如男的规定,况且先祖皇帝和孝仁天皇后打下天下之后,便是一起掌权天下的,共同临朝,所以就算以后萧啸天想将皇位传于萧慕桐,百官和百姓也不会说什么的,但是萧晨寅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他要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地位,只要有了权利,他便可以堵住天下众人的悠悠之口,便没有人敢对他做的事说三道四。
  所以,还是那句话,权利与他而言,太重要!因为他太想得到一件宝贝,一件天下人都会阻着他得到的宝贝,他必须将权利全部握在手中,如此才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尼玛,跑题了,渣橙只是想表达萧慕桐的地位非常之尊崇,尊崇到可以威胁到皇位的地步!)
  就是这样尊崇的地位,此刻却低声下气的轻声喊道:“风染墨,你出来吧,你出来,我就……让你……玩咪.咪。”
  这样的话要是萧慕桐的前世,你就是直接杀了她,她也是不会说出口的,她还是很有嫡长公主的尊严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那些虚名,她虽然还是在意,但是在某些人面前就没必要注意了,因为这个某人真的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决定她的生死,她在他面前示弱,她并不觉得丢人!
  虽然不丢人,但是还是很娇羞的!
  隔了半天,却没有人回应她!萧慕桐恼羞成怒,她都将姿态放的这么低了,他居然还是无动于衷。
  “风染墨,你再不出来,我就单方面撕毁我们的协议!”萧慕桐恐吓道,但刚恐吓完,就觉得如果解除协议的话,吃亏的是自己,因为这条命是风染墨给的,而风染墨并没与从她那里拿走什么,思及此,萧慕桐咳嗽了一下,继续道:“风染墨,你出来,我教你别的情感。”
  但是依旧没有回应!
  萧慕桐暗自皱眉,不会是他先单方面撕毁协议了吧?这样她会不会立即就死了?
  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她一定要尽早的解决这个苏静琬,至少在她再次死之前,要解决掉那朵白莲花。
  **
  异度空间。
  寒冰层层裹住一抹大红的身影,虽然眼睛紧紧的闭着,但依旧还能看出妖娆的模样,逆流空间是逆天而行,一个空间缔造者,每一次逆流空间,对自身损耗非常大,就像损掉半条命似的,需要在苦寒之中,使自身冻结,让自己不消耗体能,空间缔造者平时都会有体能恢复,如果不消耗,恢复的体能便会弥补之前损失掉的体能,但是苦寒极苦!所以空间缔造者都不会轻易使用逆流空间这项技能的,不晓得为什么风染墨会这么轻易的便为萧慕桐使用了逆流空间。
  风染墨虽然在寒冰之中,但是还是能听见萧慕桐的声音的,只是此刻他不能动罢了,微微扯动的嘴角,还是可以看出来他是想笑的。
  玩咪咪!她倒是说得出口,说来那个手感还真是不错,下次见者得让她兑现今天的诺言。
  教他别的感情么?这人世间还有什么感情呢?如今他脑子中唯一有印象的便是亲情。
  等到他学会了所有的情感,他便也就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在他们空间行走了吧?而不是现在这个一出现便要冻结他们的空间的异类。
  妖娆的脸色没有半点变化,只是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前辈告诉他,如果想学习,就找那些死后依旧不甘心的魂魄,他们的感情都会比较强烈,我们能够容易感知,毕竟经历过生死,所有的感情都会比还活着的人强烈!
  萧慕桐,你能让我有一天正常的出现在你们的世界么?一个人的异度空间,真的很冷很寂寞。
  **
  下等房中
  苏静琬趴在冰凉阴暗的地上,手掌上和脚底火辣的灼热的刺痛,让她整个脑袋都不能清明。
  忽然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静琬姑娘?静琬姑娘?醒醒。”
  苏静琬脑袋模糊的完全不能睁开眼睛了,但是她听见了这个声音,艰难的伸出手拉住来人的衣角,声音已经不能发出来了,只能对着口型:“救我。”
  来人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药膏,仔细的将她手掌和脚心都抹上药膏,苏静琬几次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来人宽慰道:“你这可怜的模样真是让人心疼,但是有什么办法,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不都得听她的话,你也真是的,当初是怎么得罪她的?让她这么可劲的折磨你?”
  苏静琬渐渐缓过劲来,我们做奴才的?来人是谁?使劲睁开眼睛,她想看清是谁,不是为了感激,而是想着以后说不定会拿来为她所用。
  渐渐有点光透进来,苏静琬睁开眼睛,看着蹲在旁边给自己上药的人,心口突地一惊,是他?他怎么会?
  来人见她醒过来,微微一笑:“当初姑娘那样一撞,老奴我不是不吃惊的,但是老奴心中也明白自己是配不上姑娘这般样貌的,便也就没那心思了,只是老奴思来想去,姑娘你唯一顶撞公主的怕是就是那次不同意和老奴对食,所以姑娘现下这般光景,也是因为老奴的原因,如今能帮衬着,老奴自然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来人正是当初要将苏静琬许配给他的连公公。
  苏静琬像是揪着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扯着他的衣角再挪近几分,眼泪不停的掉,连公公看不过去,上前扶了扶她:“姑娘想做什么,和老奴说一声,老奴帮你就是了。”
  苏静琬微微仰起头:“公公不嫌弃静琬当初的无理莽撞,却在今时今日这样帮助静琬,静琬该怎么回报你呢?”
  连公公毫不避讳道:“姑娘若真的想报答,不如就从了老奴吧。”
  苏静琬整个人一惊,身子有些僵硬,却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哭,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般。
  连公公继续道:“姑娘可曾想过,公主如此尊贵的人为何要和你一个下人如此计较?姑娘再细想一下,你得罪公主的地方也只有那次忤逆她不愿和老奴对食,所以姑娘想自保一条命,或许这个是一线生机,正巧,姑娘还可以趁此机会将养身上的伤。”
  苏静琬闭了闭眼睛,再睁开,伸手揪了连公公的衣襟道:“公公是静琬的救命恩人,即便公公不开口,静琬也是要如此报答公公的,都怪静琬当初不懂事,太任性,才让公公那时候如此的……”说着便说不下去了,低头去擦眼中的泪水。
  连公公听着她的话,心里一阵感动,又想着她这样或许是自责,便宽慰道:“静琬姑娘无须自责,老奴知道自己的情况,现如今姑娘肯答应老奴,真的是老奴几世修来的福气,明日我便去求了公主。”
  苏静琬立即慌张的拉住他的衣角:“别,别求公主,她不会答应的,去求太子,她肯定会答应,并且他有办法不让公主找我们的麻烦。”
  “老奴明白了,这些是宫中上好的金疮药,你自己每日三次的抹着,以后不会留疤,你先委屈几日,等我求了太子,便将你接出这里。”
  “嗯,静琬等着公公接静琬出这水深火热之地。”
  **
  东宫
  一大早,天未亮,连公公便跪在了东宫门口。
  萧晨寅早起去御书房的时候,便看见跪在门口台阶下的连公公,面无表情的从他身边走过,完全忽略他。
  连公公立即将头磕在地上:“求太子殿下为老奴和静琬姑娘做主。”
  萧晨寅听见提起苏静琬,顿住脚步,转过身望着他道:“何事?”
  “回禀太子,当初公主赐婚老奴和静琬姑娘,老奴知道没有颜面提这件事,但是老奴还是想兑现了这门婚事,求太子殿下做主。”
  萧晨寅勾起嘴角:“这件事本是公主的主意,你该去求公主的,求本宫也无用,公主的意思便是本宫的意思。”
  连公公连忙磕了几个响头道:“公主现在讨厌极了静琬姑娘,断然不会再同意这桩婚事,所以老奴这才求了太子殿下。”
  “哦?你是觉得你在朝阳殿还是很有份量的,所以公主就不会讲令人讨厌的苏静琬赏给你了?”萧晨寅突然选了另一个角度问话,弄得连公公一愣。
  待反映过来,慌忙磕头惊道:“奴才不敢。”
  萧晨寅立即勾起嘴角:“若这样,本宫便允了这件事,有些事苏静琬没有做好的,便交由你去做吧。”嘴角的笑意透着寒冷的邪肆……
  ☆、第十四章
  萧晨寅径直饶过跪在地上的连公公,眼眸中一闪而过的阴蛰,这个连公公倒是个聪明人,知道来求他,而不是去求想要弄死苏静婉的桐儿,将他留在朝阳殿,倒是个可用之才,还有一点没有想到这个苏静婉竟然这么厉害,能让一个被她拒绝的而颜面尽失的奴才为她冒险求情,就凭这一点留下她也是有好处的。
  况且留下她,桐儿的心思便就都会放在对付她身上,这样他便不用事事都要权衡取舍,左右为难。
  下了早朝,萧晨寅直接便去了朝阳殿,萧慕桐还没有睡醒,兔毫胆战心惊的给太子萧晨寅奉茶,胆战心惊道:“回太子,公主还未醒来。”说完像是怕太子生气,慌忙补充道:“公主是昨晚睡的太晚,所以今个早上才起的晚了,让殿下久等了,殿下恕罪。”
  萧晨寅抿了一口茶,嘴角含着微微的笑意,眼角眉梢温润如透过新柳的圆月,修长的手指端着茶盏放到茶几上,一番动作风流蕴藉,高贵端华,微微抬眼,轻笑道:“无妨,你去守着公主罢。免得她醒来无人在一旁伺候。”
  兔毫一愣,但随即释然,以太子对公主的好,又怎会怪罪公主起的晚了?她真是想太多!
  苏嬷嬷已经给萧晨寅添了两遍茶了,萧慕桐还未起,苏嬷嬷都有些着急了,但是萧晨寅还是一副含笑的表情,仿佛不是在等人,就只是坐在那里喝喝茶打发时间而已。
  苏嬷嬷看不下去了,躬身道:“太子政务繁忙,老奴去内室叫公主起床罢。”
  萧晨寅抬手制止她,轻笑道:“她的脾气本宫最是知晓,若是没有睡好,恐怕一天都没有好脾气,到时候吃亏的可还是你们。”语气中似乎还带着打趣,显见的并没有因为久等而生气。
  苏嬷嬷听他这么说,深深的动容的同时,又活活的将‘其实公主可以见了太子之后继续睡的’这句话给咽回去了!
  突然内室方向响起风风火火的声音,珠帘碰撞的声音,还有萧慕桐着急的声音:“太子哥哥来了,怎么不叫我?”,以及兔毫在后面着急的叫声:“公主,你先穿上鞋子,早上地上凉。”
  萧晨寅含笑站起来,正好被来人扑了个满怀,温香软玉的怀抱让萧晨寅微微勾起嘴角,将她扶正,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还未来得及梳成发髻的头发直直的披在身上,刚刚睡醒的惺忪眼神,未上半点胭脂,看着人更加清爽,当看见她赤着的双足的时候,眉头微微蹙起来:“桐儿你多大了?嗯?怎么不穿鞋就乱跑?”
  萧慕桐立即不愿意了,赤着脚踩在萧晨寅的脚背上,这样就不会觉得凉了,气鼓鼓道:“还不是因为太子哥哥大清早就等在了朝阳殿?”
  萧晨寅好气又好笑,伸手扶住她的腰身,好让她不至于站在他的脚背上而站不稳,轻声道:“还大清早?我已经下早朝了,再说我都已经等这么久了,难道在等你穿一下鞋都不能么?”等,其实是他生命中一个很长久的命题,对于她,他只能等!
  萧晨寅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在紫檀木椅中,接过兔毫手中的鞋子,弯下腰便要给她穿,兔毫吓得脸色惨白,慌忙跪下来:“这事奴才来做便好。”
  萧慕桐嘿嘿笑的赶紧抢过他手中的鞋子,箍嘴道:“你笨手笨脚的,穿不好,还是叫兔毫来吧。”
  萧晨寅不和她计较,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望着她如瀑的长发,微微出神。
  萧慕桐转过脸,看着太子哥哥微微愣着的神情,脸上一热,拿眼瞪他道:“即便是丑模样,你也不用看的这么的呆了了!”
  萧晨寅回过神,嗤笑道:“桐儿,既然是丑模样,那以后便就只留在太子哥哥身边吧?”萧晨寅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微微蹙起眉头,但随即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仿佛自己刚刚只是开了个玩笑而已。
  萧慕桐望着他的模样,也没有多想,只道他是打趣,便扬起脸得意的笑道:“才不!你以后有太子妃了就不会对桐儿好了。”
  萧晨寅神色微微暗了暗,但便没再说什么,只是笑着岔开话题道:“今个来是想让桐儿公主殿下允我一件事的。”
  “我?我允你?”论级别,轮地位,她还及不上他的好么?
  “嗯。”萧晨寅好笑的点一点头。
  萧慕桐看他郑重的样子便道:“倒是说说什么事情。”
  “今个早上你宫里的连公公早早的跪在了东宫门口……”
  “他跪在那里做什么?难道我对他不好,他要另投明主?”萧慕桐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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