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你先走还是……我先走？
“一开始，我们接近对方都带着目的，后来，接近你就成了我的最终目的。”
——《俩崽崽心动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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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屿况略微抬着眼看她，与徐孟楦的距离有些近，近到他能闻见女生身上清淡好闻的疏香，带着些浅浅的奶香。
他不着痕迹的往后侧了侧头，下意识将桌面上摆着的纸揉成一团，攥在手心。
徐孟楦瞧见何屿况染了些绯色的耳尖，觉得他好像有些傻的可爱，也就大方的起身，略微往后撤了一步，收了眸中戏谑的神色，想起这次来的任务，就问他，知不知道何屿况是谁，老师找他去办公室。
听说这一次，湖贝省的高考状元全都落在了宁城市一高，理科江砚，文科是她。
姚安交通大学这次录取了他们学校了两个学生，她本以为另外一个名额会是江砚的。
然而她到了老师办公室，刚准备敲门，才隐约听见里面苦口婆心表述可惜之情的声音。
她怔了半秒，打算先退到一边去。
恰好此时，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
皙白漂亮的少年走出来，修长手指轻握门把，纤长眼睫微抬，眸光清冷，漫不经心的从她身上扫过。
而后迈步走过去。
伸手揪住某人的衣领，微冷的神情才稍稍柔和了些。
纪嘉禾被吓了一跳，哈欠也没来得及打完。
徐孟楦的视线移开，理了理自己手上的文稿，轻轻笑了笑，转身进了办公室。
“哎，是徐孟楦同学是吧，你等等，你先去高三理科班把一个叫何屿况的一起叫上来，然后在这儿等我。”
对比高分低降的江砚，老师明显对这个高三时才转来，顺便为他们宁城市一高争了光的好学生格外和蔼。虽然纪嘉禾的文科成绩也很理想，但态度不及徐孟楦严谨认真，更不及她行事沉稳。
“好的老师。”
徐孟楦点了点头，有些迷茫的拧了拧眉。
何屿况……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但是她怎么就记不起来了呢？
她东问西问，逮谁问谁，才打听到这个万年老二的所在班级。
她是看那个男生面熟，才敢走过去问他的。
普天之下，她也没见过何屿况，她哪儿能对的上人脸和名字。
谁知道角落里的彪形大汉会不会是他。
后来她得知自己面前的少年就是她要找的人……内心忽然泛起波澜，颇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感叹。
于是那天下午，从学校出来后，徐孟楦难得放飞自我，瞧着自己与何屿况顺路，便起了想请他吃饭的念头。
“顺哪门子的路，我们不顺路。”
何屿况蹙了下眉，垂眸，面无表情的与女生拉开距离。
顺什么路。
他家是那一块儿的贫民窟，而她住街道对面的高档小区。
他不过是只癞蛤蟆，凭什么得到鲜花的温柔。
但徐孟楦虽然看起来性子温婉，其实也是一个很有性格的女生。分明路程遥远，但她见何屿况好像没有打车的想法，她便也默默将叫车软件关掉，走在男生身侧，跟他聊天。
何屿况沉默的样子几乎瞬间就戳中了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她正式向何屿况介绍自己，说自己名字的由来。爸爸姓徐，妈妈姓孟。“徐宣（喜欢）孟”，后来是嫌这个排序实在奇怪，才将名字定为徐孟楦。她也不高冷，只是因为她高度近视，十米外分不清人神鬼畜，为了避免认错人的尴尬，才会选择闭口不提，不常开口说话。
她一点都不喜欢这顶高冷的帽子。
她还说她从江城转到宁城来，其实是为了弥补一些遗憾，但那个遗憾好像已经被另一个人填满了，她就默默离远了。
“你爸妈不嫌你烦么。”
何屿况听她叽叽喳喳，觉得这家伙的话还真是多，一双漆黑清冷的瞳安静的直视她。
“哪有爸妈会真正嫌弃自己孩子的，我爸妈倒是经常说要把我丢出去……但是大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吧。”
“口是心非？”
何屿况纤长睫毛低垂，神色依旧淡然清冷，修长皙白的指尖慢条斯理的解开雪色微冷的袖口，声线平稳，语气不紧不慢。
徐孟楦却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
她看见了什么？
少年略微挽起衣袖，眼瞳清冷，小臂上伤痕纵横交错，还有些没完全消散的淤青。
“你这是……”
“天底下不是所有父母都是好父母的，徐孟楦。”
何屿况眉目淡然的将衣袖垂下，姿态清缓的重新将衣袖扣好，掀眸，平淡的看向她。
补充：“不要用你的世界观来衡量我，你成功考上姚交大，快乐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对我来说，我的学费到现在还没有凑够，我需要工作，我需要钱，我需要生活，我没时间陪你，你知道么。”
徐孟楦愣住了，不知作何回应。天色未显明显的暗，道路上安静的出奇。
前面不远处就是闹市区，已有灯光疏疏落落的点亮。
“你今天火气这么大……总不会是因为纪嘉禾吧？”
“没有，”何屿况像是不愿意提这个话题，拧眉，“对不起，我最近压力太大了。”
平常再大的压力都能忍……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她面前，他就忍不住。
可他们也没有见过几次。
“可能确实是我的反差太大了吧，”徐孟楦忽的敛了笑意，意识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对不起，但何屿况，你有人格，有尊严，有权利，你是可以反抗的。”
男生却并没有想搭理她的意思，沉默着，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徐孟楦没有跟上来。
他侧过身。
“我走不动啦，打算在这里打车回去。何屿况，不要只知道一昧的忍耐。”
徐孟楦歪着脑袋朝他勾了勾唇角，站在路灯之下，轻轻挥了挥手。
刚才何屿况真是太凶了。
她现在可不敢向他靠近。
“你在这里打车？”
何屿况皱眉，往前看了看，缓声：“虽然我不该干涉你的觉得，但是这里距离目的地也就只有十分钟的路程了，你确定你要……”
话一说出口，他便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出租车的起步价是十元钱，而她家境殷实，又怎会在意这点小钱呢。
“喔，好像还真是。”
徐孟楦眯着眼睛看了看，恰好此时出租车也还没来，她便放弃了这个念头，朝他走了几步：“那我还是走回去吧。”
“……”
“你先走还是……我先走？”
闻言，何屿况微微一怔，忽然有些不自在的转身，嗓音温和的化在晚风里。
他说：“不来么？再等下去天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