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验尸
“阮芗。”我劝小道士说:“你若信得过我,我再给你一条命可好?”
“呵呵呵呵!”小道士发出一阵诡异的怪笑,“秋月仙子若是想要阮芗说什么,仙子但问便是。人之将死,其言也真。”
“阮芗!”我把小道士的脸抬起来,强迫他看着我,“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我们两个都不想死,也不想造杀孽,那我们就该想办法一起活下去。我不需要你说出什么秘密作为求生的交换。当然,如果你想对我说点什么我也不反对。”
“仙子可是想问关于师傅的事情?”小道士不再哭得伤心欲绝,他的声音里只剩认命与绝望。
“阮芗!”我索性换个说法,“反正你这次横竖都是死,要么你师傅大义灭亲,要么皇帝拿你问罪。大安出了这么大的乱子,无论如何朝廷都要找个人出来顶罪。
“你若不信我,那便是死路一条。你不妨信我一次,或许还能逃得一条生路。死路一条和一线生机,你选一个吧。”
小道士的声音越来越无力,“阮芗的容貌已被毁去,仙子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阮芗。”我将手指轻轻划过小道士的脸颊,“我毁你容貌,自然是为了替你寻生路方才为之。我知你是靠这张脸才活到今天,但这张脸也能断送你的性命。想要活着逃出去,你就必须改变容貌。”
“有劳仙子费心了。”小道士还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也不急,反正离天亮还早得很。我耐心跟他说:“不过你放心,你容貌改变只是暂时的,只要你逃出京城,你就能变回原来的模样。”
“出京城?”小道士似乎突然想到什么,“仙子不让阮芗留在王府?”
“留在王府做什么?”我只觉好笑,“我这王府比你那钦天监好不到哪去,整天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你要是留在王府,迟早还是个死。要想活命,就必须离开京城,离开这些是非之地。”
“仙子究竟要阮芗做什么?”小道士终于有了一丝求生的欲望,他急切地问。
“我只要你做一件事。”我对着漫长的黑夜说,“日后谋一天,当你我再次针锋相对时,希望你能念及我曾违抗皇帝的旨意救过你一命。人非草木,愿你此生能活得有情有义。”
“秋月仙子……”小道士又开始窸窸窣窣哭起来。
“叫我秋月。”我对怀里的小道士说。
“秋月。”小道士使劲往我怀里钻,他嘴里呜呜咽咽的声音听起来又像哭又像笑。
“乖。”我哄着他说,“快睡一下,明天要演的戏还多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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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太医进门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他们生怕我一个火山爆发就把他两个拖出去杖毙了。
我抡起桌上的茶碗便朝太医头上砸去,之前太医院上上下下都欺我没有势力,今天我便新仇旧账一起给他们算清楚了。
一个太医被砸中脑袋,他只敢跪地上拼命给我磕头,却是半句抱怨的话都不敢说。
“你们太医院的速度本王算是见识了!”我指着两个太医大骂,“果然是不把人拖死了你们都懒得来我这王府半步!”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两个太医战战兢兢跪地上,整个头低得差不多是贴地面上去了。
“还有你们这些送饭的!”我指着旁边已经哭得天昏地暗的几个小厮狂骂,“人都死臭了!你们眼睛是有多瞎?!躺这么多天不动,你们看不出来他是个死人吗?!”
几个小厮自然是觉得委屈,因为这些天他们压根没有见过这小道士。所以小道士是死是活,他们肯定是不知道的。
“瞧瞧你们做得这点破事!”我干脆把桌上的所有东西全都往小厮面前砸,吓得一群小厮浑身发抖。“你们这些没长眼的奴才!竟然让本王和一个死人住这么多天!本王一直闻着味道不对劲,连本王都闻到了,你们这些奴才会闻不到吗?!”
“王爷息怒。”阿虎过来又给我倒了一碗茶。
“本王没胃口喝水!”我再次抡起茶碗朝另一个太医砸去,一碗烫茶不偏不倚正好泼在太医面前的地面上。
“王爷息怒。”两个太医已经是连跪都跪不稳,他们几乎要趴到地上去了。
“现在尸体就放在院子里。”我指着门外对两个太医说,“你们给本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看清楚了,那道士究竟是他自己病死的还是被人杀死的。”
两个太医一愣,他们没听懂我的意思,只是相互看一眼然后默默摇摇头。
“没听清是不是?!”我站起身指着门外大叫:“本王让你们看清楚了,那道士究竟是他自己病死的还是被人杀死的!”
“额……是是是!”两个太医终于领悟到了什么,赶紧装模作样跑去臭哄哄的尸体旁边,把尸体上的白布掀开一个角往里看一眼。
只看一眼两个太医便捂着鼻子往后退,两人眼中尽是嫌恶。
“看清楚没有?”我走出来指着尸体问,“这道士究竟是他自己病死的还是被人杀的?”
一个太医躬身说:“回王爷,此人面色紫疳,脸上长有脓疮。依微臣判断,此人乃是死于疫疾无疑。若是王爷仍有疑虑,可请仵作前来再次查验。”
“仵作就免了。”我翻个白眼说,“不过是区区一个道士,犯不着把刑部都惊动了。本王胸口闷得很你们来给本王把把脉。”
“是。”两个太医唯唯诺诺跟我一路走回厢房,再恭恭敬敬在桌上铺块紫绢替我把脉。
我心里暗自盘算着,太医这里算是蒙混过去了。
我一来就把太医的思路往小道士已经死亡的方向上引导,若是平时太医或许会看出小道士明明还没死,至少死了几天的人不会是热的。但是受到我强烈的心理暗示,两个太医本能地认为小道士已经死了,所以他们完全没有发现睡在地上的其实是个活人。
为了演这么一出戏,我真是想破了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