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我到底哪一点比不上顾奕宸

  低唤一声,话音未落,带着浓浓酒香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头顶嗡的一声,全身血液像是都涌到了头顶一样,失去了思考能力,脑海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睛看到陆谨初长而卷翘的眼睫毛,鼻尖只剩他粗重的呼吸声。
  想要逃开,可腰间的力量却一而再地收紧,整个人被他困在桌子之间。
  这个吻像是要吻到死掉一样决绝,谈婧言伸手惊慌地在桌子上摩挲着,直到碰倒了酒瓶子摔碎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陆谨初终于放开,谈婧言无力地滑坐在地板上。
  浓烈的酒香盈满了空气,庆幸的是没有剩下红酒,否则该溅湿裤腿了。
  空气变得死一样安静,只有呼吸声,陆谨初居高临下地看着谈婧言,她就那么抱着双脚坐在地板上,多么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
  “我到底有哪一点比不上顾奕宸,你就是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陆谨初是恨的,若是比相遇的时间,就算谈婧言全然不记得了,可他却把年月日算得比谁都要清楚。
  在这一点上,他足够有信心去赢过一个顾奕宸。
  若是论对谈婧言情意的深浅,他在美国悉心照顾的一年里,也足以顶过了谈婧言跟顾奕宸婚后的数月。
  可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谈婧言爱上的那个人不是自己。
  女人,不是会对男人的前任斤斤计较吗,一个梁妍晨的存在,为什么从头到尾都动摇不了谈婧言的心。
  陆谨初开始不明白了,他在商场上在圈子里,用尽手段,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没有失算失手的时候。
  可在谈婧言的身上,他输得一败涂地。
  “不是比不上。”
  谈婧言的声音很淡,她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跌坐在地上,看着自己有些狼狈的模样。
  “我不喜欢带着目的接近,你从一开始就是把我当作对付顾奕宸的工具,你用错了方式。”
  这样的回答,让陆谨初觉得特别可笑,他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来,像是在翻找什么相片之类的东西。
  “如果论目的,我自认没有顾奕宸厉害,你曾经问过为什么我们会在你跟梁妍晨之间周旋,你没有想过去仔细观察梁妍晨吗?”
  一个问题,落入谈婧言的耳中,令她浑身僵硬。
  没有观察过吗?
  有的,但看一眼就觉得痛,所以,拼命告诉自己不要去猜测那些莫须有的。
  “你特么被顾奕宸当成替身了你知不知道!”
  刚想撑着手站起身来的动作因为陆谨初这歇斯底里的一吼,整个人重新跌坐在了地板上,脚后跟被地上的碎玻璃生生划破了一道口子。疼痛让谈婧言飙泪,但陆谨初没有看到,直接将手机丢到了谈婧言的怀中。
  “顾奕宸跟梁妍晨是青梅竹马,十年前就认识了,相爱了七年,三年前分开。梁妍晨在入圈子前做了微整手术,你所看到的这些照片全部都是她入圈子前还是学生时代的模样。怎样,有没有觉得特别熟悉?”
  谈婧言颤抖着手握着手机,一张一张看过,这个世界上除了双胞胎没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就在看到这些照片之后,她觉得老天爷像是给她开了一个玩笑。
  眉眼,唇鼻。
  总有那么一处,有着出其不意的相似。
  “这就是你想要我看的?”
  谈婧言的声音冰冷,将手机随手丢在一边,双手撑着地板,强忍着脚底的疼痛站起身来,与陆谨初对视。
  “你是不是忘了,梁妍晨是你的女人呢?对你自己的女人下手这么狠,你到底要做到让我相信什么。”
  替身吗?
  唇边泛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起码顾奕宸在醉酒在欢爱在所有意识不正常的情况下,没喊出梁妍晨的名字来。
  单凭这一点,她信他。
  若是真把自己当作替身来对待,也就不会恨得那么咬牙切齿直呼自己谈婧言这三个字了。
  脚底的疼痛拉扯着谈婧言的思绪,让她原本冲动的情绪一点点稳定下来。人在接受到不喜的信息时,容易思绪偏离,非要等到一段时间后冷静下来才知道先前做出的选择是多么错误。
  谈婧言自然不是那种很能控制自己的人,因为不是第一次看见梁妍晨的照片,不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相像这两个字,她也不是练就了金钟铁布衫,所以。
  她的痛,比起脚底来说,要强上百倍。
  只是这个痛,不能作为她同陆谨初一起同仇敌忾对付顾奕宸的借口,她现在还是顾少夫人,她说过,只要她还是顾奕宸妻子一天,就会尽一天的义务。
  所以,等到忍无可忍不能再忍的时候,才说离婚,好吧。
  “陆谨初,我对你爱不起来,因为我只要一想起在美国那一年里,我是因为谁才染上毒瘾,是因为谁才失去……”
  失去……
  后面的字眼即便是没有说出来,但两个人都心照不宣,陆谨初原本还因为喝了酒而红的脸如今变得煞白,谈婧言则是一种绝望到濒死的表情。
  “我不想说过去,我如今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跟你面对面,也仅仅是因为你在后来对我无微不至照顾。否则,我连看见你一眼都不愿意。”
  脚底失血,脸色也越来越差,若不是手撑着身后的桌子,恐怕早已经晕倒在地上了。谈婧言推开陆谨初,深呼吸一口气后,一深一浅地朝门口走去。
  过了许久,陆谨初回过神来,不经意低头发现了地板上那一个又一个的血印,心像是被什么利器划破一样,惊慌地回过头,快步追上谈婧言,伸出手攥住她的胳膊,有些语无伦次地说道:“血,受伤了,伤到哪里了?”
  目光紧紧锁在眼前这个男人脸上,谈婧言苍白的唇瓣微启,吐字轻轻:“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做到让人两难的地步。”
  陆谨初的动作一顿,无数次想要告诉谈婧言,其实他们十多年前就已经认识,但每每话到了喉咙间便停住,噎在那里,不能上,不能下。
  听到巨大声响的时候,陆叔从厨房里跑出来,谈婧言没有吃饭,所以想着给她做点吃的,不至于晚上因为太饿而睡不着。
  听到嘭的一声,惊得差点被手中的刀子切到,跑出来一看,陆谨初抱着谈婧言就那样冲了进来,下颌线紧绷,表情严肃。
  “陆叔,帮我把药箱拿来!”
  陆谨初抱着谈婧言直奔沙发,小心翼翼地将她放下,自己坐在地摊上,然后将谈婧言的脚搁在自己的大腿上。
  “我可以自己来。”
  这么不自然的姿势,谈婧言觉得特别别扭,拉着陆谨初的手阻止他碰自己的伤口。
  “你别动!”
  陆谨初有些不耐烦,这时候陆叔也已经拿着药箱跑了过来,一看到谈婧言脚底的血,老头子眉头都快打结了。
  “这这这,怎么一回事啊?什么把脚底给划伤了?”
  陆叔可没有忘记,谈婧言可是一位舞蹈家,钢琴家最宝贝的就是自己的双手,舞蹈家当然最宝贝自己的双脚,眼下把脚给伤了,万一不小心伤到了筋的话,那可就不得了了。
  陆谨初处理伤口的动作特别小心,用镊子将玻璃块取出来,又用棉花团沾了双氧水小心翼翼地清理。谈婧言疼得咬牙哆嗦,抓着沙发上的抱枕都快把枕头套给撕碎了,陆谨初也真是,真刀真枪就直接上,也不问问自己疼不疼,需不需要打麻药什么的。
  “苏小姐,你要是疼的话,陆叔给你拿块糖吃?”
  “……”
  谈婧言有些哭笑不得,真把她当小孩子看了啊,下唇已经被咬出痕来,额头上也沁着汗水,幸好伤口不是很深,不然又是几天下不来*。
  当初脚崴伤的时候有顾奕宸在,如今……
  低着头看陆谨初,认真地帮自己的伤口上药,动作很慢却很细致,忘了他也是拿到医务工作者执照的人。
  “今天晚上不要洗澡不要碰水,明天如果还疼或者伤口裂开的话,我再带你去医院。”
  不放心地检查了一遍伤口后,小心地将谈婧言的脚放下,站起身来,看着她。陆叔把药箱重新收拾好,拎着离开客厅。
  谈婧言拉了拉裙子,看着陆谨初,幽幽地开口:“你送我回水幕涟吧,我不会留在这里的。”
  这句话成功地引爆了陆谨初的脾气,目光冷冷盯着谈婧言,垂在身侧的手攥住:“你都伤成这样了你还想着要回去?”
  声音有些大,让陆叔一时怔住,站在玄关处也不知道是该走出来呢还是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回自己的房里。
  若是往日,谈婧言必会收敛起她身上所有能让人觉得温柔的地方,针锋相对,但在今天,陆谨初做了这么多,她不能够再发脾气。
  “那里始终都是我的家,我不回去,我留在你这里象话吗?”
  说完,谈婧言就准备起身,殊不知陆谨初一脚踢翻了放在地板上的垫子,什么话都没说,转身上楼。
  陆谨初生气了。
  谈婧言叹了一口气,将地板上的垫子捡起来,放在沙发上,看着脚上的伤口,微微皱眉。出来几个小时,现在肯定也很晚了,再不回去,就算顾奕宸不在意,家人也会紧张。
  还有,也不知道苏子靳找到顾以宁了没有。
  越想就愈觉得此地不能久留,刚站起身来,陆叔就走了过来,手中端着一盘扬州炒饭,方才在厨房就是在给自己做晚饭吗?
  “苏小姐,吃一点东西吧,淋了雨又发烧,打针吃药肚子里也没什么食物,空空的也是没力气。来,我刚才在厨房给你炒的炒饭,先垫垫肚子吧。”
  不提吃的不知道,如今吃的摆在自己面前,肚子立马回应一样咕噜噜地叫起来。
  “谢谢你陆叔。”
  谈婧言坐回沙发,接过勺子开始吃起来,陆叔脸上挂着慈祥的微笑。其实,做晚餐给谈婧言吃是陆谨初去酒窖之前吩咐的,遇见谈婧言的时候接近中午,淋了一场雨后除了吃药就是打针,其余的东西都没吃,醒来一定会饿。
  不是第一次看陆谨初对谈婧言这么体贴细致入微,可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谈婧言不能接受这样的好意。
  “苏小姐,我是看着少爷长大的,也是第一次见他对一个女孩子这么上心,我人老了,不明白年轻人的世界。可我总以为,人心是能够被打动的,像今天,少爷淋着雨将您从路上抱回来,听着您嘴里喊着别人的名字,他的表情,我看在眼里都觉得疼。”
  谈婧言吃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将口中的饭粒细细嚼完后,抬头看向陆叔:“那么陆叔您知道吗,我已经结婚了。”
  “……”
  这一次,换陆叔愣住了。
  他并不知道,而且一直以为谈婧言是单身女孩,所以陆谨初才会那么费劲心思去追求,压根没想到……
  也是,他一直都在国外,兢兢业业做着照顾陆家照顾陆谨初的事情,何时有另外一份心思能够去八卦。
  “我结婚了,我很爱我的先生,所以我没有办法去接受陆谨初对我的好。我想陆叔您是过来人,应该明白,既然他这么好,就值得更加优秀的人去配他,而不是我这种,结了婚的女人。”
  脚上的伤口很浅,心里的伤口却很深。
  她早已经伤痕累累,而陆谨初,他还算完美。
  被谈婧言这么一说,陆叔一时也没了话可以接下去,放下手中的碟子,抽过一张面巾纸优雅的擦了擦嘴角。
  “陆叔,您能帮我上楼拿一下我的包包跟外套吗?我想我现在脚受伤,不太方便上楼。”
  “哦哦好的,我去帮你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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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只有一更了,天气转凉,一不小心就感冒,打了一天的喷嚏昏昏沉沉。状态不太好,不能敷衍写出来给大家看,今天暂且四千字,明日万更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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