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楚拓风,你欠我的

  楚拓风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望着她。
  沈青弦都快分不清他这是凶狠还是痛苦了。
  像极了要吃人的野兽,没办法商量与交流。
  “不,不行。”沈青弦是在没有力气,她真的一点力气都没了。
  辰肃虽然可以,但辰肃现在没办法放松一点点力气。
  因为王爷的手劲儿极大,只要他稍微松散一点,王爷就能挣脱。
  沈青弦多次尝试无果,只得欲哭无泪的窘迫道:“把我也锁着吧,只能这样了。他抓的是我的左手,等会你帮我端着纸,我给你写药方你赶紧去配!”
  这个药有勉强让人平静的效果,但持续时间很短,但让她脱身也足够了。
  辰肃不敢多线,连忙点了点头,将沈青弦与楚拓风的手腕紧紧绑在一起,锁在了笼子上。
  楚拓风此时的理智已经完全被摧毁了。
  手上还能勉强与铁链做拉扯,但坐着的动作让他双腿无法用力,他此时陷入了极为痛苦焦炉的阶段。
  开始有了吼叫的反应。
  “放本王出去!放我出去!不放就杀了了,立刻杀!”
  楚拓风死死的瞪着眼前的女人,仿佛张开了血盆大口,要将沈青弦咬成碎片。
  但他不能,铁链锁住了他的身子,他只能勉强的让脖子前倾,他想挪动身体根本不可能。
  沈青弦现在已经是精疲力尽了,声音虚弱的不像话,但也没有半分懈怠,极为严肃道:“若是等你好了还想杀我,那我也认命了。但你想在想让我放了你……做不到!”
  最后三个字,沈青弦是斩钉截铁说出来的。
  她要摧毁楚拓风全部的幻想。
  虽然她知道她这样很容易打垮一个人的意志。
  但现在对于楚拓风而言,意志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猎魂丹之所以厉害,不只是让人意志颓废,更会虽然人的肉身,溃烂直到死亡。
  眼前的男人蹲了一下,但下一秒就想像是突然跃起的狮子,一口咬了过来。
  青筋暴起,面目狰狞。
  笼子真的很小,放下两个人太过于勉强。
  虽然楚拓风只能扭动头,想想要咬到她,也不是不可能。
  沈青弦下的一个扭头,想要避开脸上的突然靠近与攻击。
  但楚拓风似乎早就知道她会躲闪似的,攻击的根本不是她的脸部,而是她扭动时刚好送到他面前的肩膀。
  巨大的疼痛充斥着沈青弦的神经,伴随着血腥气,让她差点晕了过去。
  可她并没有。
  因为杀意。
  楚拓风身上全部都是杀意,仿佛杀死还不够,得凌迟剁碎才罢休。
  这份杀意让她本能的保持着警惕,不断的告诫自己,不能睡,不可以睡着。
  “你怎么样!”辰肃在拴好铁链做好最后的一次检查后,才有余力担心沈青弦。
  沈青弦真的是想哭都哭不出来了。
  就连肩头咬的那一口,她也没有半点力气才去喊叫和挣扎。
  “纸,笔……”
  沈青弦十分虚弱的说出这两个字。
  辰肃拼命摇头,身子发抖着去了过来。
  他将纸摊开放在自己的手上,让沈青弦勉强书写。
  沈青弦真的没力气了,拿着笔的手歪歪扭扭,突然一个无力,笔掉了下去,在纸上摊开一片墨痕。
  她放起了,泄气的摇头:“算,算了。我说,你写。”
  无力的她说话虽然苦难,但总比抬笔写字要好得多。
  她这嘴上是血,身上是血的惨烈模样,还要去提笔?真的太难为她了。
  辰肃点了点头,跪坐在笼子边听着沈青弦念叨着。
  沈青弦一边躲避着楚拓风的大喊和进攻,一边歪头贴着笼子,眼皮疲惫的念着。
  ……
  “配好了不能耽搁,立刻煎药,在这样下去,他还没事,我就先死了。”
  沈青弦目送走了辰肃,回头看向了还在发狂的楚拓风。
  她这辈子,上辈子。
  还是第一次这么拼命的救一个人。
  偏偏她必须救!
  必须!
  有了喘息的空间,沈青弦才能慢慢思考起来,巨大的委屈和不甘心让她是在没人住,眼眶开始湿润朦胧。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
  一个狂的像野兽,一个安静的就像刚出生的小猫小狗。
  她就这么静静看着,含着泪……
  望了许久,她才声息一口气闭眼道:“楚拓风,这是你欠我的!以后,你必须得还。”
  说完,她就将身体朝着楚拓风主动靠了过去。
  并且将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的右手穿插道楚拓风的背后,将他一把给抱住。
  这动作,视死如归。
  她一直觉得佛祖割肉喂鹰虽然慈悲但不能理解,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主动的羊送虎口。
  楚拓风就像是饥饿了好多天的猛兽。
  对于主送送上前的绵羊丝毫不客气,一口咬了过去。
  沈青弦疼的直接飙泪,但她还是一动不动,充其量将头重重压在楚拓风肩上紧绷着自己的身体来缓解痛苦和压力。
  楚拓风是王爷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单纯的只是用锁链笼子控制,而不去在乎他的精神状态。
  真要是摧垮了他的意志,他的后半辈子就毁了。
  不用想其实沈青弦也能猜到,在背后密谋这一切的一定是皇家。
  唇亡齿寒的沈青弦明白,现在她住在楚拓风这里,帮了楚拓风的事情必然会传到皇帝耳朵里。
  若是楚拓风真的垮了,她能活下去?
  所以沈青弦是不想这样也必须得这样。
  她要救得不单单只是一条命,而是楚拓风!
  这三个字的意义远比所谓的一条命意义更深。
  肩上的疼痛还有手腕上被铁链拉扯的疼痛让沈青弦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扑在了楚拓风的怀里。
  之前的挣扎,沈青弦女版男装梳起来的发冠已经摇摇欲坠,现在又这么一扑到,整个发丝倾泻,带着月光散在了背上。
  女子头发上淡淡的香气进入了楚拓风的鼻腔,这是在他狂躁时,难得感受到的一点点疼痛意外的吸气,让他不禁想要再去专注这个味道,啃咬的动作也渐渐变成张口衔着,不在用力。
  楚拓风一点点变得冷静,似乎也过了最难熬的那段时间,痛感和上瘾之后的狂躁感渐渐消失,让他能有更多的余力去观察眼前的场景。
  一平静之后他才问道了自己口中浓烈的血腥味。
  但他很快的就发觉,这血腥味并不属于自己,而是这个怀里昏睡的女人。
  一瞬间的惊诧让他得意去观察周围的情况。
  见自己被锁在了笼子里,看了看两人紧紧捆在一起的铁链,楚拓风舔了舔唇瓣上残留的沈青弦的血液,有些无奈的笑了出来:“你们还真敢这么做!”
  但此时的沈青弦已经睡了过去,根本听不到楚拓风在做什么。
  楚拓风不用想也知道,能用力气将他捆住的,整个北王府也只剩下辰肃了。
  月光从大门找到了沈青弦的背上,他的脸上。
  这还是他头一次坐在地上看天空,看门外的月亮。
  虽然在笼子里的姿势让他十分不舒服,但不得不说,很特别。
  特别是胸口被温暖包裹住的感觉,特别是有一个女人主动将她的肩膀送过来让他啃咬的感觉。
  这些都让他觉得,似乎心里某一处和曾经不一样了。
  仿佛得到了从小到大从未有过的安心。
  他没办法去推开怀里的女人,也没办法抱着怀里的女人。
  只能想个囚犯一样双手被迫抬起,拴在了笼子两头的顶部。
  他就这么放松的靠在了笼子上。
  将胸口毫无保留的让沈青弦熟睡。
  就连他自己也开始对着月光反思,为什么刚刚有一瞬间,他竟然有了想要保住沈青弦的想法。
  果然人一到了晚上就会变得十分不理智。
  他将这一切都归结为夜晚的后果。
  怀里的沈青弦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会轻轻动一下,甚至发出很委屈的轻哼,可见就连做梦都不好过。
  楚拓风就这么锤头望着她。
  只能勉强看到她的眼睫毛和鼻梁。
  剩下的都被她埋在了自己的怀里,没办法注释更多。
  也许是之前太过于狂躁了吧。
  现在的楚拓风,觉得自己平静的不像话,能听到风吹过院中花草的声音,也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但又似乎在平静中渐渐变得不太平静。
  这心跳声越来越快,让他突然有了一种拥有感。
  他想将沈青弦像这样永远的拴在身边。
  但楚拓风并不明白。
  他已经想是沈青弦呆在自己的身边了,甚至还拿走了她手腕上的东西,让她一辈子不能离开自己。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并没有任何拥有的感觉。
  不像府里的下人,只要花了钱,就能觉得那是自己的。
  可沈青弦却不一样,除了她现在平静躺在怀里的时候能有半点拥有的错觉,细想平日里的模样,楚拓风还是觉得,沈青弦会离开。
  难不成得像现在这般用铁链锁着?
  楚拓风声息一口气,闭眼靠在了笼子上,心里有些不平静。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但他也懒得去思考为什么。
  既然自己真的这么想了。
  那么若有必要,他也不介意用铁链去试一试。
  只要沈青弦赶跑,他绝对毫不客气的就用链子锁起来。
  这样安静的时间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就连楚拓风也觉得疲累想要睡去的时候,辰肃突然端着要跑了过来。
  见到楚拓风正平静的望着自己,辰肃差点手一抖,药破了出来:“王爷,您没事了?”
  楚拓风不是大夫,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处于一个什么情况。
  目光有些疲累的瞥了辰肃手中的药碗一眼,声音有些干涩道:“她让熬的药?”
  辰肃连连点头:“为了保险起见,我先给您喂了药再放您出来。”
  楚拓风突然勾唇一笑,略微苍白的嘴唇露出了好看的弧度:“你倒是谨慎,对到自己的主子也敢这么严苛。”
  辰肃无奈的笑着摸了摸头顶:“没办法,王爷之前的样子太吓人了,您若是要降罪,属下不会辩解,可为了您的身子,属下不得不谨慎行事。”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主子太过于狡猾。
  他又不是大夫,根本没办法确定王爷是真的庆幸了,还是为了达到模样又装出来的模样。
  辰肃打开了笼子,端着汤药小心翼翼的灌着。
  楚拓风早就渴了,即便是苦涩的药汁,他也大口入腹毫不客气。
  喉结上下滚动带着喝水的声音。
  其间有几滴汤药落在了沈青弦的额头上,但沈青弦也只是下意识的在她胸口蹭了蹭,并没有醒过来。
  楚拓风垂眸看了一眼,小声道:“给本王松开,松完后让下人准备浴池,本王也沐浴。”
  “是。”辰肃立刻领命,他的看的出来,王爷这里现在不需要他插手。
  所以他十分灵性的松开铁链就跑,给了王爷一个相对平静的空间。
  楚拓风的手上胳膊上还有胸腹上,都有被铁链摩擦后的伤口。
  但他并不觉得疼痛,只是十分平静的看着怀里的女人,最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推开笼子的顶部,抱着沈青弦走了出来。
  “还穿着男装,真脏!”楚拓风略微嫌弃的嘀咕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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