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李董的心情(一更求票)

  北地厮杀汉都在热血沸腾,而长安城内一阵鸡飞狗跳,杜如晦又病危了。自去年开始,断断续续有过几次昏厥,虽然头脑依旧清醒,李世民遇到不能决断的事情还是会找他商量,但身体每况愈下是不容置疑的。
  抛开君臣情谊,外朝的权力平衡目前是最妥善的。
  长孙无忌会算计人,而且是李董的贴心大棉袄,去年彻底让武士彠在利州坐稳位置后,李渊的心腹爪牙还有外援,彻底断绝。长安城内的主要权力,都牢牢地掌控在太宗皇帝手中。
  但长孙无忌虽然擅长算计,却没办法把事情做完美。这时候,就需要杜如晦来进行深远谋划。
  针对李渊的残余势力,杜如晦断定这些残党面对皇帝的打压,绝对不敢公然反抗,更不会联系禁苑中的太皇。所以,杜天王催促皇帝,尽快将武士彠等李渊的忠臣摁死在他们的治所。
  随后房玄龄和杜如晦共同定下计策,让朝廷出公文,皇帝下诏劝勉,让武士彠等调往南方的诸多开国功臣,去打击地方豪强!
  不论结果如何,地方豪强的势力一定会被进一步削弱。而已经失去朝廷核心人物支持的李渊爪牙们,不得不硬着头皮去干这件吃力不讨好的苦差事。得利的,只有李世民。
  天王级人物的重要性,对李董来说,是不可替代的。
  因此虽然斛薛部造反,灵州丰州夏州争着抢功劳,却也比不上杜如晦病重来的重要。
  “御医怎么说?”
  李世民脸色铁青,语气越发地不善。
  “蔡国公已经安睡了,但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
  史大忠同样脸色担忧,不过不是为了杜如晦,而是皇帝。因为杜如晦的事情,皇帝三天没好好睡,躺下半个时辰就起来焦急地踱步。
  “废物!都是废物!统统都是废物!朕要这群庸医有何用?!”
  咬牙切齿的李世民眉头紧锁,又开始急促地踱步起来,接着突然坐在木凳上,手肘搁在案几上,手指扶额,竟是闭着眼睛,久久不语。
  “陛下,奴婢听闻前太常丞医术不凡,不如奴婢前往洛洲,请其来京?”
  李世民突然睁开眼睛:“你说的可是甄立言?他已经到了耄耋之年了吧?还能看病?”
  “陛下,事到如今……”
  史大忠话留了一半,但李董还是明白的。
  “是,事到如今,也只有这样了。”
  甄立言虽说是当世名医,但也毕竟是武德年的太常丞,正经官身,跟史大忠这样的阉人,一般是不会碰到一起的。
  但因为张德为了防止张公谨突然就升天,特地让史大忠帮忙牵线搭桥,又使唤了五千贯,专门在洛洲和许州各建了一所庭院。而且还是张德模仿苏州园林盖的,绝对江南风味。
  洛洲的院子送给了甄立言,而许州的则是送给了甄立言的兄长甄权。后者是比甄立言医术更厉害的名医,而且现在已经九十岁了,照样能跑能跳,还能泛舟洛水钓鱼。
  凭借邹国公的名头,加上史大忠这个阉党头子的身份,完了又是送房子又是送田地,这才让甄氏兄弟帮忙给张公谨做了个全身检查,同时还让门下弟子跟着张公谨去了定襄都督府。
  也是这次交道,才让史大忠知道甄氏兄弟的医术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也记在了心里,准备今年退休之后,就搬去洛洲或者许州养老。万一有个头疼脑热,也能及时抢救。
  本来张德是想找药王孙思邈的,结果孙道长在太白山搞科学研究工作,一时半会儿找不到他的实验室在哪个山头,没办法,这才劳烦两个杖国之年的老先生。
  “飞骑”连夜出发,前往洛洲,寻到甄立言之后,“飞骑”将杜如晦病重之事一说,甄立言便道:“天下用针,家兄第一,快去许州老家请家兄一同前往长安。”
  于是一个八十多一个九十多的老头,被“飞骑”护卫前往长安,到了长安之后,又马不停蹄前往蔡国公府。
  李世民原本也没抱什么希望,毕竟杜如晦已经昏迷不醒,连吃饭也不行了。结果甄氏兄弟问诊之后,便连连点头:“幸亏来得早,再拖下去,蔡国公可能撑不到月底。”
  听到这话,李董顿时大喜过望,让甄氏兄弟赶紧治疗。
  “只要能治好克明,朕重重有赏!”
  李董这话也就让别人激动一下,对于俩老头儿来说,大风大浪见得多了。好几个皇帝对他们兄弟俩说过重重有赏,结果呢,说过这话的皇帝,死了四个被软禁一个。
  李董是第五个这样对他们说的。
  “好了,闲杂人等出去,不要误了诊治。”
  然后就走出去一堆人,就李董在史大忠的陪同下围观。
  然后甄权白眉微皱:“陛下,烦请陛下移步屋外。”
  言外之意就是,你特么也是闲杂人等啊。
  李董脸皮紧了一下,然后轻咳一声掩饰尴尬:“嗯,朕这便出去。”
  刚到门外,便有一骑飞驰而至,被“百骑”护送进来之后,骑士躬身喊道:“陛下,丰州捷报,斛薛部从永丰县退了。现在已经返回河北!”
  “噢?周绍范做的好!没有辜负朕的期望!”
  李世民顿时大喜,正值杜如晦治病的紧要关头,却有捷报前来,莫非这是天意?李董内心思量着,竟是露出了微笑。
  “灵州都督杨师道,招降斛薛部特勤斛薛卜,随后斛薛卜带路灵州军越过贺兰山,包抄斛薛部后路,聚歼叛军,斩首三千,斛薛卜阵斩叛军首领斛薛犁。俘获牛羊之数逾五十五万。”
  什么?!
  这特么和说好的不一样啊!怎么会是杨师道?!
  李董脸一黑:“斛薛卜怎么会舍近求远,放着丰州不去投降,反而南下灵州投降?”
  “听说是因为感念梁丰县男张德恩义,后张德举荐斛薛卜入籍怀远城,率领麾下部众,号曰‘新附义从’,每战争先,力求为父报仇。”
  张……德?
  多么久远的名字啊,多么熟悉的名字啊,明明离开了长安,特么还能出现在耳朵里,还能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张萌萌哒的小脸儿。
  李董感觉胸有点闷,想被重重地挨了一锤。
  “就算有人带路,然灵州军野战想要聚歼斛薛部,哪有那么容易?”
  “怀远城大河工坊,共制飞凫箭十万支,又有大车五百余辆,斛薛骑士全无招架之力。”
  呵呵,大河工坊……
  李董脸越发地黑了:“私制军器,此乃大罪,严查!”
  “陛下,灵州都督从兵部拿到的公文,可以就地补给,民间赎买。”
  什么?!
  李董感觉胸口有一团火要喷出来,你特么逗我?侯君集是干什么吃的!
  而此时,张礼青在小心眼的侯君集府上抱拳道:“侯公,在下告辞。”
  “替某给大郎带个话,有空来长安的话,某摆宴一叙。”
  “是,在下一定转告郎君。”
  等张礼青走后,侯君集顿时眼睛放光,双手从衣袖中抖了出来,打开了一只只箱子,然后搓着手感慨万千道:“有钱,真有钱,张弘慎的这个侄儿,还真是个机灵人。”
  抓了一块银饼子起来,沉甸甸的,好趁手啊,好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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