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百六十九 ye lu6 .c om
二百六十九、
由于罗桢此事,凡是涉及到去院外的事,长公主一律交予周娘子去做,颜子衿担心那罗桢也会对周娘子冒犯,周娘子却让她放心,自己事情见得多自然知道怎么处理。
果不其然,那罗桢见了周娘子也故作熟悉地凑上前,只是周娘子一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罗桢也没在她身上得了什么好,反倒又被周娘子勾出不少消息来。
“就这样子,还惦记着当驸马呢。”周娘子笑评道。
“也不知那罗新川怎么想的,让罗桢再这么凑上来,当心连早上穿几条裤子都被我们知晓了。”
“可如果永州知府并不是打算让罗公子当驸马,而是只要让您对他感兴趣就行了呢?”颜子衿撑着脸颊坐在桌前,长公主与周娘子听完对视一眼,前者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道:“不会吧,他不会真觉得那罗桢有这个资本?”
“殿下您表现的样子,就是对罗公子很感兴趣呢。”
“就凭罗知府手里这些债,就算殿下真看上了,也无济于事呀。”
“如果,知府并不是为了救自己呢?”
“……”看书请到首发站:yel u7.co m
罗桢这日不知从何处得了一匣子玉雕鸟儿,正准备呈给长公主取乐,好再借此机会接近几分,然而刚走到自家院子,便瞧见自家父亲正站在必经之路上。
“爹。”罗桢连忙上前拜道。
罗新川面色凝重,见罗桢手里的匣子,一把将其拉到僻静处低声道:“今日又要去见她?”
“儿得了份有趣的玩意儿,正要献给殿下呢。”
“你这隔叁差五凑上前去,也不见对面给你好脸色。”
“父亲何出此言?”罗桢颇为自信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玉色莹润,精雕细琢,一瞧便不是寻常人家的东西。
“这是……”
“前日殿下请我去亭中说话,她说之前得了我的墨宝,一时忘了回礼,如今有缘再见,无论如何都得让我收下,”罗桢得意洋洋地举起来晃了晃,又继续道,“据说这是殿下离宫时随身带着的,如今却愿意舍爱于我。”
“殿下……殿下真与你有这意思?”罗新川忽而紧张地抓着自己儿子的手臂,罗桢笑着点了点头,前者顿时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随即又继续道,“我儿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若能得殿下垂青,也是个天大的机会。”
“父亲何必紧张,儿虽不才,但样貌自诩不俗凡夫,诗词歌赋精通,音律杂谈俱会,寻常姑娘遇了我,不出几句便心花怒放。更何况长公主殿下年纪轻轻便去了道观那种苦闷地,即使外出云游也不过几名侍女为伴,遇见风月,哪里抵挡得住?”
“那最好,那最好。”罗新川擦了擦头上的汗,感慨道,“那漓江郡郡守无能,拦不住长公主,还我来不及处理完手中之事,想来大概逃不过,此回设宴只愿能求得长公主心软,对你能留手几分。唉,为父诸事缠身,你那些姊妹今后如何我无力去在意,这么多年家中为父独疼你一人,无论如何,都要保你平安。”
“爹您放心,只要到时候我向殿下求求情,她定会看在我的面上放您一马。”
“大人与公子可是做好决定了?”
身后传来一声笑语,便见那位仙姿玉貌的锦衣公子用玉扇拂开花藤走来,罗新川一见到他顿时作揖行礼道:“左公子。”
“大人何行此礼,重了重了。”左公子用扇柄抬起罗新川,温声笑道,“我正要找您呢,结果下人说您不在书房,这才四处寻你,似乎打搅您和公子的谈话了。”
“不碍事,不碍事。”
“左公子有什么事找爹?”
“您瞧,我差点忘了,”左公子一拍扇子,随后对罗新川道,“您托我备好的烟火如今已经命人存放完毕,您看看要不要去清点一番呢?”
“什么烟火?”罗桢问道。
“大人想着让宴席热闹些,便命在下连忙备了些烟火,到时候好多讨几分殿下欢心。”
“公子倒是粗心,且不说那些烟火是俗气之物,恐怕入不得殿下眼。就说这宴席设在屋内,放了殿下又瞧不见,反而硝磺熏了眼睛。”罗桢嘲笑道。
“哦,”左公子眼睛微眯,语调不由得拉长了些,“那公子有何高见?”
“爹,不如在咱们家大院中设宴,到时候既能观赏,活动起来也方便,若是怕吹着,便将咱们家之前的帷帐拿出来,我想以殿下的品味,一定会喜欢的。”
“可……”
“您是说大人那套绫罗帷帐,哎呀呀那可是珍物,说不定连宫里都没见过,在下有幸瞧过一回,至今艳羡不已,”左公子讶赞道,“罗公子这个打算说得可甚好呀。”
罗桢得意地轻哼一声,瞥了一眼左公子不再说话,可罗新川却有些为难:“可、可殿下本就打算查我,这、这这……”
左公子没有先回答罗新川的话,转而向罗桢问起长公主此时身边是何人侍奉,罗桢顿时来了兴致,便与其说起周娘子与颜子衿,直言周娘子顾盼生辉柔情温语,颜子衿虽瞧着还有几分稚嫩,但隔着面纱瞧着也是个婀娜美人,不知谁有幸能享这个齐人之福。
左公子笑了几声,随即立马连连夸着罗桢,说着如今长公主有意于他,若公子能得到殿下的宠爱,那两个侍女不也是手到擒来。
罗桢听得心花怒放,似乎已经开始幻想起未来的欢乐,连左公子说着让他快些去见长公主也忘了告辞,立马哼着曲儿脚步轻快地离开。
等到罗桢远去,左公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压了下去,有些复杂地慨叹道:“公子这……”
“是我对他娇惯过头,可我罗家如今就这一个孩子,我这做父亲的,岂能不疼。”
“大人不必担心,谁能想到那漓江郡郡守狐假虎威,仗着您的名头敛财,结果让他帮您拦住长公主几日,却把命给丢了。”左公子怒其不争地叹气道,“明明再多几日,您这边就处理完就无事了,既然成了如今这个情况,大人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不行了。”
“公子您在殿下身边多年,最得殿下器重,卑职不求平安终老,永州的事还请殿下放心,我一人担下说到做到,只求能保下我罗家唯一的血脉。”
“大人、大人——”左公子连忙扶起跪下的罗新川,“在下岂能受您这等大礼,此时也有我的不是,殿下命我前来帮您,结果我还是慢了一步,无论如何,我一定帮您护下公子。”
“多谢左公子。”
“现如今只能试着去求长公主恩慈,所以此回宴席,大人万万不得有任何闪失。”
“那自然,可如今那颜将军随行在侧,为何不一起相请?”
“大人,您还不懂吗?”左公子蹙眉道,“怎么他们前脚刚走,后脚郡守就没了命;您再想想,永州地势在江南这般重要,殿下格外重视这才请了您在此,您要是出事,既得利益者又是谁?”
“这——”
“所幸长公主这么多年云游在外,与他们并不熟络,大人才有机会,若真请了他们在场,他们会乐见其成吗?”
“卑职愚钝,公子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我知道您是牵扯到罗公子,关心则乱,一时乱了阵脚。但还请大人放心,在下得了殿下命令,当竭尽全力帮您。”
“一切听您的,只是……”
“只是什么?”
“殿下此回怎得放心您一人独自前来,也不派些人保护您。”
左公子一愣,随后爽利地大笑几声:“大人您还是担心过头了,若在下没有点功夫傍身,又岂能得殿下重用?更何况人多了,行动起来反而容易被人发觉,我还嫌他们脚力不行呢。”
罗新川连声附和,但背上的冷汗已经快打湿内衫,一时间被这仙人之貌迷了眼,差点忘了面前这个男子是个实打实的杀胚,当年以一己之力帮他灭门的时候,自己可在场瞧着呢。
不知殿下从哪里寻来的这毒蝎公子,做事倒是狠辣干净,但若换做罗新川本人,即使他脾气再如何温和,长得再怎么好看,也不敢留在身边,万一哪天反咬自己一口,那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