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012我爱不起你了,我也要不起你的爱
席佳榆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说完这段话,然后她看到梁韵飞那张冷毅的脸在她的眼前碎裂,幽暗的眸底星光全灭,瞬间陷入了黑暗之中,漆黑的,如墨染般浓重到透不过气来。
“佳佳,这不是你的真心话。”梁韵飞固执地不放弃,依然坚信他们的爱情牢为可破,依然相信她是爱他的。可是心底为什么却是那么的不安,害怕到全身都在颤抖。
他紧紧的握着她的双臂,指尖在渐渐收拢,他不敢放松一丝一毫,就怕席佳榆会在自己的面前消失不见,化成一阵轻风,然后再也没有的踪迹。
“梁韵飞,我说的都是真话。”席佳榆微笑着,与她的目光相对,“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我妈说的话,人生不是只有爱情就可以的,生活是现实而残酷的,我们就是在里面苦苦的挣扎着。梁韵飞,我妈明明可以再多活一些时间,明明可以多陪我一段时间,就算她是将死之人,你梁家也不能不把别人不当人,不能这样残忍的剥夺别人的生命。梁韵飞,此刻,我对你所有的爱都化成了恨,这恨就像一根刺扎在我的胸口,时时在提醒着我母亲是怎么惨死在你们梁家人的手里,时刻提醒着我犯了多大的错。梁韵飞,还有我爱不起你了,我也要不起你的爱了。”
席佳榆是心如刀割,而梁韵飞也是惨痛无比,两人现在是相爱相杀,直到休无全肤,直到面目全非。
席佳榆和梁韵飞都不明白,他们只是想好好相爱,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风波,这么多的阻碍,这么地艰难。她好好的一份爱还把自己母亲的性命都赔进去了,这世界上还有谈恋爱比她更悲惨的人吗?
“佳佳,不是这样的,我这份爱就是给你的,只有你要得起。”梁韵飞浓眉紧促着,“你别想其它的,只要相信我就够了。”
“我们都这样了,你觉得我们还能继续走下去吗?”席佳榆觉得讽刺,“你怎么比我还天真,还看不清楚现实。在医院里,我妈临死的时候,选择的是风扬照顾我,在那一刻起你就失去了和我在一起的资格。你父母不承认我,我妈也不承认你,这样扯平了,以后我们就好好的各过各的生活。不要再跑到对方的世界里打扰对方,这是对彼此最好的放手。”
“我管不了那么多,反正我不会放手!”梁韵飞的声音带着怒吼,眼睛因为痛苦而赤红,“我不可能把我心爱的女人让给别的男人!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投入别的人怀抱而什么都不做!”
“梁韵飞,你就是个无赖。”席佳榆气急,想要挣开他束缚着她自由的双臂,“你放手!”
“不放!”
“放手!”
“就是不放!”
“梁韵飞,我告诉你,我以前就是想和你玩玩,想你们梁家的钱,想坐少奶奶,既然你家里接受不了我,那么我只好找其它的目标,所以现在我和不想和你玩了。你被我席佳榆给甩了,你别给脸不要脸的再纠缠我不放!”席佳榆只能说这样伤害对方的话,也许才能让他有放手的可能。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梁韵飞就是不放开她。
梁克定和董绘珍看着都有些急了,梁克定怒斥着他:“梁韵飞,你给我骨气点,席小姐都说分手了,你还这样缠着别人成何体统!快给我放手!”
“我会放手我就是傻子。”梁韵飞知道自己这一放手,可能就是永远的分别,席佳榆的性子那么刚烈,是不可能再出现在他的面前,也会逃避他不见他。
他想到可能看不到席佳榆,一颗心都空了,他是生不如死!
“你不是不放手?”席佳榆挑高了蛾眉,“你再不放手我就咬舌自尽给你看!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早点下去陪我妈也很好。这样我们家就干净了你们的眼睛。”
说罢,她伸出自己的舌头夹在贝齿之间,作势就要咬下去。梁韵飞见她来真的,瞬间松手,抬手塞到了她的嘴里,让她咬上自己的手背,深可见齿印!他却眉头都没有蹙一下。但是席佳榆却心在滴血,她相信自己能忍过去。
席佳榆趁机一把推开了梁韵飞,然后跑开。梁韵飞缓过神来,就抬步追了上去。
梁克定见此状况,愤怒地吼道:“梁韵飞,你给你站住!”
梁韵飞是置若罔闻,一心都是想把席佳榆追到。
梁克定气得真想跺脚,董绘珍则安抚他:“老公别气了,席佳榆这边态度坚决,加上我们的反对,她妈的事情,她对这段感情已经心灰意冷,不可能再接受韵飞的。韵飞这孩子实诚,一时间还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所以你就给点时间给他吧。别生气了。”
“我怎么能不生气,你看看他,好歹也是堂堂一个警察局的副局长,做事这么冲动,完全不顾及自己的身份还有我们梁家的脸面!”梁克定胸膛起伏,气得不轻,“别人都说分手了,还这么缠着别人。真是丢飞了我们老梁家的脸!那姓席的还是把头仰到天上去!以后我们还怎么在她面前说得起话!”
“这都分手了,以后也不是不会再见面的了,哪有机会说话啊。你就是多想。”董绘珍倒了一杯给他,“你就是自己给自己找气受。”
“你看韵飞这性子,我真怕是断不干净。”梁克定接过杯子,饮了口水。
“只要席佳榆不松口,韵飞一方面努力也没有用的。”董绘珍淡淡道,“这谁能过得了自己母亲被自己喜欢的人的家里害死的事情……”
她疑虑着看向自己的老公,压低了声音:“老公,这席佳榆母亲死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
“你觉得呢?”梁克定对上妻子的目光,“虽然我很不喜欢席佳榆,但我还不至于用这样的手段去对付孤儿寡母的。而且席母也没多少时间可活,我干嘛费这份力气。”
“这明明不是你做的,你干嘛要揽到自己身上,给自己身上抹黑。”董绘珍轻瞪了他一眼。
“你想席佳榆那么在乎她母亲,我揽下这事,其实就是想让他们因此而分手。这样约好的机会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没有谁可以心安理得的和害死自己母亲的仇人的儿子在一起,你看不是达到了这样的效果吗?”梁克定轻笑着,“只要能让他们分手,让我脏一点没关系,总比让梁家染脏的好。”
董绘珍也觉得梁克定这番话是有道理的,用个人小小的名誉的损害而换取梁家一世清誉,是很划算的。
“你说这会是谁心这么狠,要置席家于死地。”董绘珍好奇了。
“这不管是谁这么做的,都是帮了我们梁家,反正现在席佳榆也相信了我的说词,以后我就省心多了。也不用再烦这件事情了。”梁克定拉过妻子的手,“这件事情到我们这里就打住了,千万不要说出去让韵飞知道,否则怕是再也拦不住他了。”
董绘珍连连点头:“嗯,我明白。只是韵飞他不知道我们的用心良苦。”
“我也不稀罕这个不孝子知道。”梁克定倒不是为了这点,“这下去了我这块心病了。我也可以多活些日子了。”
“你说什么丧气话啊。”董绘珍在他的手背上拍打了一下,“我们要出去看看吗?”
“去看看吧,看看这小子要怎么样才死心。”梁克定从沙发内起身,与董绘珍一起出了门。
他们在门口的台阶上就看到了梁韵飞把席佳榆拦住:“佳佳,我不做梁家的人,你要走,我跟你走。”
席佳榆有那么一丝的震惊,却很快地恢复了冷静:“你走离开梁家那是你的事,不要扯上我,我席佳榆和你们姓梁不可能扯在一起。梁韵飞,我说了,我不可能和害母仇人在一起,你就死了这条心!”
席佳榆冷冷的看着他,仿佛他已经是她生命中那个无关紧要的人了。
“韵飞,佳榆,你们这是怎么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宋玉玲出现了,“佳榆,我听说你的母亲已经过去了,我什么都没有帮上你,你节哀!”
“宋小姐已经很尽心尽力了。我是感激不尽。”席佳榆看在宋玉玲曾经帮忙的份上,还是对她很客气,“宋小姐,你既然来了,我也有话要对你说。我和梁韵飞已经分手了,以后你可要费些心思看住你的未婚夫,不要让他跑来烦我,还有我祝你们幸福。”
宋玉玲脸色微微泛白,都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席小姐,这……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想对梁叔和董姨说我和韵飞是不可能的,我想让他们澄清一下报纸上的报道。你们才是相爱的一对,我不想做那个破坏他人的小三,这个祝福自然是由我对你们说。我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的,那样我们就不是情敌了,可以做你的朋友。”
“宋小姐,让你失望了,我和梁韵飞这辈子都不可能在一起。我们之间隔着害母之仇,总有一天我会讨回这笔血债。”席佳榆在心底暗暗发誓着,她的爱情已经死在了现实的残酷里。
013我的人给了她,心也给了她
此时的席佳榆是一腔的恨意,她就算再爱一个人,也不可能不顾害母之仇。痛苦是无可避免的,她要学会的只有勇敢和坚强。她相信自己可以努力走出这段伤痛,可以把前尘往事都忘掉,可以开心在走今后的路,但这一路将不会再有梁韵飞的陪住。
他们有缘无份,只能怪现实的残酷,以及他们情深缘浅。
“梁韵飞,我们都不要再苦苦挣扎了,坦然的接受和面对,好好惜取眼前人。”席佳榆移步离开,走向自己的车子,上车,发动,离开。
今天她把所有的话都说完了,只求一个平静安宁。
席佳榆离开,梁韵飞没有再阻拦她,他只是看着她走开,她的每一步远离都仿佛是走出了他的世界。他无可挽回,却又想能发生奇迹。
自己的父母是害死她母亲的凶手,这份痛,她要怎么释怀?他又该怎么去抚平!她是不可能走进梁家,不可能走近他,只会远离,只会消失。
“韵飞,你还愣着做什么,如果你爱席小姐,你就该去追啊,她这样离开,你难道不担心吗?”宋玉玲看着发呆的梁韵飞,也替他着急。
“不用了,她现在需要时间去冷静……”梁韵飞强撑着,眸底却黯伤涌动,所有的痛苦都化成了内伤,积聚在了胸膛里,撑得他那颗心脏都要破碎了。
宋玉玲抬眸,看到梁克定和董绘珍站在门前,她两步上前:“叔叔阿姨。”
“玲玲来了,到屋坐吧。”董绘珍热情地招呼着宋玉玲,和面对席佳榆时候的态度完全是天壤之别。
“我就是来看看梁梁叔身体好些了没有”宋玉玲把手里的一些礼盒递上,“这些都是我买的补身体的。”
“玲玲真是太有心了。”董绘珍笑着,“快进来。”
梁克定看着梁韵飞的背影:“韵飞,玲玲来了,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为一个 不值得的女人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给我进来。”
宋玉玲回头看了一眼梁韵飞,看到他仿佛被霜打蔫的茄子一般,这心里也是难受:“梁叔,韵飞他需要时间去抹去伤痛,你就不要再过多的责怪他了。我在梁家就当我自己家里一样,我很随意的。走吧,我陪你们进去。”
梁克定和董绘珍能从宋玉玲这里得到安慰,心里也宽慰了不少,三人一起进了屋。宋玉玲把礼盒放到了茶几上,佣人也泡了上茶水。
“玲玲你如此善解人意,替韵飞着想,你说他怎么就看不到你这么好的一面呢?那个席佳榆有什么值得他如此留恋的?现在都说分手了,站在那里有用吗?”梁克定皱眉,对儿子的表现十分不满。
“梁叔,分手总是伤人的事情嘛,韵飞又是一个专情的好男人,你就别再说他了,让他自己去调解自己吧。”宋玉玲帮着梁韵飞说话,“现在他很需要我们的安慰,帮他早些走出这次的情伤。”
“是啊,玲玲说的对,他和席佳榆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以后都不说这个话题了,谁也不要提那个女人的名字。现在最重要的是帮韵飞忘了那个女人。”董绘珍也赞同宋玉玲的话,毕竟看到儿子这样为情所伤,她心里也有说不出的难受。
“我永远都不可能忘了佳佳,你们就别白费心思了。”梁韵飞走进来就丢下这句话给父母,目光扫过他们,“到死也不可能忘。”
梁克定把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桌上:“看看这个不孝子说的什么话!”
“老公,说好不生气的。”董绘珍给他使眼色,压低声音,“反正他们已经分手了,这才是重点,其它的事情可以慢慢来。”
梁韵飞丢下这句话便往楼是而去,宋玉玲的目光追随着他孤单而落寞的身影。
晚饭的时候,梁韵飞也没有下楼吃饭。
“玲玲,你一会儿给韵飞送饭菜上去吧,他这样不吃不喝的可不行。”董绘珍率先开口,“替她支招,现在他是最脆弱的时候,只要你对他好,用你的温情去抚慰他的伤口,他一定会感动的,会看到你的好。我和你叔一直都很支持你。”
“这样是不是有些趁人之危?”宋玉玲握筷的手顿了一下,挑着饭里的米饭,有些矛盾。
“傻孩子,这怎么是叫趁人之危呢?你这是在替自己争取幸福,你也听到席佳榆说她和韵飞是不可能在一起了,难道你还不主动一点?”梁克定也是全力地支持,“不是说爱拼才会赢吗?现在到了你替自己拼博一把的时候了。你可别让我们失望了。”
宋玉玲似懂非懂的点了一下头,继续吃着饭。饭后,在梁家父母的支持下她端了饭菜上楼,站在梁韵飞的门前,她有些忐忑不安。她吸了一口气才敲响了门板:“韵飞,是我,你晚饭什么都没有吃,我给你送了一点饭菜上来。”
门内没有梁韵飞的回音,宋玉玲咬了一下唇后继续道:“你再怎么着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不能不吃饭啊。韵飞,你听到了吗?回答我一声好吗?”
宋玉玲等待着回音,依然是没有人理会她。她看着门把犹豫了一会儿,心里突然升起了不好的预感,便推门而入,走到卧室中央却没有看到梁韵飞。她把托盘放到了茶几上,就听到了一阵开门声从浴室的方向传来。她抬眸看过去,就看到了梁韵飞出来,他湿着黑发与上身,赤果果的肌理壁垒他分明,紧实而性感,未干的水珠顺着胸膛滚落。下半身围着白色的浴巾,好一副美男出浴图,看得宋玉玲发呆。
“谁让你进来的?”梁韵飞看到站在自己房间里的宋玉玲也是愣了一下,随即皱起了眉头。
宋玉玲收回神,立即垂下了羽睫,耳根和脸颊都在发烫:“我敲了门,你没有回应,我怕你……”
“怕我寻短见?”梁韵飞薄唇微勾而笑,“我还没脆弱到这个地步。”
“我不是,我是怕你饿到了,所以给你送饭菜来了。”宋玉玲急急地否认自己最初的想法,“你这样不吃饭,叔叔和阿姨都很担心你。”
“有什么好担心的。”梁韵飞走到床边,拿起睡袍穿上,长指系着腰带,“到是你,就这样进一个成年男性的卧室里,有何居心?”
“韵飞,我真没有什么企图,我就是给你送饭,怕你饿着,我是好心。”宋玉玲很是委屈,细长的手指绞在了一起。
“是真的好心吗?”梁韵飞冷笑着,“我和席佳榆就算分手了,我和你之间也是不可能的。我的人给了她,心也给了她。你什么都得不到的。”
梁韵飞的语气带着一丝嘲笑与傲然,他的眸光扫过茶几上的饭菜,却并不为之感谢她。
“我爸说是他压着席佳榆的母亲治病,不过我不会相信这是他做的。”梁韵飞冷锐的目光停在了宋玉玲的脸上,细细地描绘,却像是把刀刃在切割着她的表皮,“席佳榆的母亲在首都治病,你就那么刚好去碰上了?你还那么好心的打电话给我,真是让人感动,可是宋玉玲,我不相信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宋玉玲脸色一青一白,睁大了眼睛,泛起了盈盈水泽:“韵飞,你怀疑是我做的吗?我真的没有做过。而且是叔叔亲自承认的,你想谁会无缘无故揽下这害人的罪名。叔叔他不傻。”
“不管你做没有做过,不管我爸承认了,我都会调查清楚的。”梁韵飞寒冷的气息逼进她,让她颤栗,“你赶快走!”
“韵飞……”宋玉玲气得都哭了出来,泪珠晶莹。
“叫我的名字也没有用。”梁韵飞依旧那么冷酷无情,他的热情全给了一个人,“走!”
宋玉玲咬唇,扭头哭着就跑开了。
梁韵飞看着那放在茶几上的饭菜,目光又冷却了几分。他走到了落地窗外,点了燃了一支烟,他一直默默地抽着,眉头都未曾松开了一分,直到把富士通烟抽完。他回到了卧室里,换了衣服,取出了一个旅行箱,把自己柜子里的一些衣物收拾进了旅行箱里,还有一些私人的东西收好,便提着行礼箱出了门,下了楼。
客厅里,父母正在安慰着宋玉玲:“玲玲,韵飞是不是欺负你了?”
“阿姨没有。”宋玉玲摇头。
说话间,他们看到梁韵飞从客厅经过,手里还拉着一个旅行箱,连声招呼都没有打。董绘珍起身过去:“韵飞,你这是在做什么?”
“之前的那个案子还没有办完,我不想影响到你们,所以先搬出去住一段时间。”梁韵飞如此解释着。
“韵飞,难道你就因为她就不顾你的父母了吗?”董绘珍心痛的返现他的不孝。
“妈,我已经说了原因,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梁韵飞脸色正经,其实连他都不相信。这个家他已经没有办法待下去了。他觉得自己呼吸都是窒息和压抑的,他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来让自己得到平静,搬出去是最好的办法,反正他在外面有公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