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5。交易始末
“本公子发现…可以跟四小姐做个不错的交易。”
清漪一怔，复又淡笑道：“小女子不知道有什么可以与九公子交易的价值。九公子若有什么正事，不妨去前厅寻家父商量。”
“家父？”容瑾懒懒的盯着沐清漪，笑容有些意味深长，“四小姐真的将沐长明当作自己的亲生父亲了么？本公子怎么觉得…比起沐家，四小姐更看重那已经破灭了的顾家呢？才刚刚见过了被关在宁王府的顾大公子，又迫不及待的去见平王了。四小姐是想要……”看到自己说道顾大公子的时候眼前的少女眼底掠过一丝暗芒，容瑾满意的笑了起来。
沐清漪盯着眼前笑意盈然的危险男子，心中却也吃了一惊。这些日子她并没有动太多的手脚，就是怕被人看出了什么蛛丝马迹。她倒是不怕身份被人看破，借尸还魂这种事情虽然野史杂记上有所记载，但是寻常人是根本不会采信的。就连沐长明也只以为自己经历大变之后改了性情罢了。但是如果被人看出她的打算，那结果也不会比她被人看破身份好到哪儿去。沐长明和慕容煜绝对会先下手为强的。
但是，沐清漪有自信自己的表现虽然算不上天衣无缝，但是也不至于这么轻易的让一个刚刚到华国不久的西越皇子看出什么破绽才对。
似乎看懂了沐清漪的想法，容瑾有些慵懒的以双手撑着座下的软榻，淡笑道：“清清不用担心，本公子没有什么证据。不过是看出来清清对沐长明还有肃诚侯府…这里，有恨。”容瑾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眸，笑道。
“清清想要救顾大公子吧？”容瑾含笑望着清漪，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清漪皱了皱眉，淡淡道：“沐清漪跟九公子没那么熟，公子称呼我四小姐就可以了。”
“清清不要这么见外，清清不介意的话称呼本公子瑾，或者…子愉也可以。”容瑾柔声笑道。
虽然才第二次见面，清漪却深深地觉得这位九公子十分难缠。秀眉微蹙也不去理会容瑾的调笑，道：“小女没有什么能与九公子交易的，九公子请回吧。”
被她再三拒绝，容瑾却并不生气。随手拿起清漪之前随手放在桌上的一本书翻了翻，笑道：“国书纪年？华国的大家闺秀们不是都爱看一些什么诗书话本么？再多一些的了不起看一些史书，这样冷僻的书倒是少见。清清的喜好有些特别呢。”
其实国书纪年这样的书倒并不冷僻，甚至可以说是世间文人必读的数目。乃是一本记录千年前天下大乱各国混战时期诸国的经济政治军事的书籍，即使是一般的文人，能读得进去读得精通的也少见。自然也就更加的不受闺中女子的喜爱了。
知道赶不走这人，清漪只得重新坐了下来，淡淡道：“九公子想要跟清漪谈什么交易？”
容瑾俊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丝愉悦的笑意，“这才对么，本公子实在是不想跟清清打机锋啊。我可以帮你救出顾家大公子。”
清漪神色未动，只是问道：“那么我需要做什么？”
容瑾勾唇一笑道：“本公子尚缺一个媳妇儿，清清可愿意赏脸？”
清漪平静的望着眼前的俊美男子，许久方才启唇一笑道：“清漪资质平平，不堪为公子良配。另外，清漪虽然不愿小瞧了九公子，但是以九公子在华国的势力，只怕还救不出大…表哥。”
被人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容九公子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道：“本公子就是权势滔天，也不能闯进宁王府强抢啊。当然，如果清清一定想要的话，本公子誓死也会替你完成的。”
“公子的意思是说，不能力敌，只能智取？”清漪挑眉道，待容瑾点头，清漪勾唇笑道：“既然如此，清漪又何须九公子帮忙？”
见清漪始终不上当，容瑾也不由得叹了口气，哀叹道：“女人太聪明了…真的不好…”谁说沐家四小姐才智平庸的？爷要弄死他！
清漪含笑不语，清眸带笑清凌凌的望着眼前慵懒随意的男子。
“如果本公子…可以告诉你秦国夫人的死因呢？”容瑾突然开口问道。
清漪一怔，射向容瑾的目光里顿时多了几分凛冽的冷意。若是寻常人，早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了，容瑾却丝毫不以为意，依旧一脸愉悦的半倚在坐榻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清漪慢慢的收回了盯着容瑾的目光，垂眸沉思着，半晌才淡淡道：“公子的手伸得未免太长了一些，或者说…公子的野心未免太大了一点。”一个别国的皇子，居然会在远在数千里之外的华国都城安插如此多的眼线，若说不是别有居心，谁会相信？
容瑾眼眸深处的幽冷之意消散了几分，眼中掠过一丝赞赏之意。轻声叹道：“清清这么聪明，真是让本公子有些舍不得放手了呢。清清不必如此在意，本公子现在对华国没有兴趣。”
清漪清冷的一笑，现在对华国没有兴趣，那不过是因为他现在没有那个能力罢了。清漪能够看明白这个男人眼中的野心，因为他原本就丝毫都没有隐藏。
“清清，咱们现在在谈的不是交易么？”容九公子有些委屈的道，他九公子亲自送上门来的消息，多少人求也求不到。清清居然丝毫都不领情……
清漪眼底划过一丝暗芒，良久终于点头道：“好，九公子将我母亲自尽的真相告诉我。但是…九公子想要清漪做什么？”
容瑾眼睛一亮，还没说话就接到了沐清漪警告的眼神，提示他不要再胡说八道，否则别怪她不讲情面。九公子撇撇嘴，耸肩道：“好吧。本公子想要清漪亲手调制幽寒香。”
“幽寒香？冷香坊是九公子的产业？”沐清漪脑海中灵光一闪，许多事情顿时就有了答案。她一个不受重视在京城毫无名声的闺中女子怎么会让越国九皇子亲自上门拜访，原来是前些日子在冷香坊惹下的麻烦。
容瑾笑而不答，清漪淡淡道：“那九公子应该知道，会制香的是我表姐，我并不精通此道。”
容瑾不以为意，“但是本公子觉得清清一定能办到的。不然…清清先将你现在用的香料送本公子一些也可以啊。说不定过些日子清清就做出来了呢。”
清漪嘴角一抽，她房里的香料都是她自己亲手调制的。容瑾此言根本就是在嘲讽自己所说的不会调香的谎言。
容瑾笑眯眯的看着眼前娇颜清冷的少女，道：“总之，幽寒香制成之日，便是清清知道秦国夫人的事情始末之时。”
☆、26.清漪出城
26。清漪出城
有了与容瑾之间的约定，清漪不得不开始准备制作幽寒香的工作。其实幽寒香的配方并不是什么秘密，对制香稍有了解的人都是知道的。但是真正能够制作出幽寒香的人却是少之又少。当年顾家还没有出事的时候，她确实曾经送过一些幽寒香给冷香坊品鉴，当时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大事，只当难得遇到一个同样懂香的人互相交流一下罢了。只是没想到，容瑾居然会对这幽寒香有如此深重的执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容瑾这个人太危险了，让清漪本能的想要离他远一些。如今却被他以姨母的死因相挟，这香别说她会，就算真的不会也必须想办法弄出来了。
不过沐清漪并没有时间再肃诚侯府中制作香料，因为第二天一早德安院的管事就来通知她已经准备好了一些，让她马上启程去城外了。
送走了来传话的管事，沐清漪冷笑一声，看来这沐老夫人真的是讨厌她到了极点了。不过…如此轻易的就表现出极度厌恶的态度，这位老夫人果然是从来没有吃过什么亏的吧？也懒得再去德安院请安告别，沐清漪随意收拾了一下便带着珠儿出府去了。
消息传到沐老夫人跟前，自然又是一阵大怒。按规矩晚辈要出门自然要先向长辈问安辞行的，即使她是受罚出府的。沐清漪这样的态度，分明就是宣誓对她的不满。这丫头，亏她还以为比以前聪明懂事了，没想到比从前更让人讨厌！盛怒中的沐老夫人却不想，她身为祖母只因为一点小事受了点惊吓就如此厌恶自己的亲孙女，又何尝有半丝身为祖母的慈爱心肠。
孙氏和沐云容自然免不了趁机说一对沐清漪的坏话，就连沐翎唇边也露出了一丝快意的笑容。只有沐琛站在自己生母身边，若有所思的皱起了眉。以他这两次接触四妹之后的对她的了解，她并不是如此愚蠢莽撞的人，那么她如今这样的态度又说明了什么呢？扫了一眼一脸春风得意的孙氏母子三人，沐琛低头垂下的眼眸中隐藏住了一丝决绝和坚毅。
沐清漪出了肃诚侯府大门，正好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肃诚侯沐长明。看到沐清漪，沐长明怔了一怔方才开口问道：“清漪这是……”
沐清漪微微一福，轻声道：“清漪奉祖母之命，去城外静养。”
沐长明皱了皱眉，侧首问跟在沐清漪身边的管事，“老夫人可说了，送四小姐去哪儿？”管事恭敬的答道：“回侯爷，老夫人吩咐送四小姐去咱们在云雾山下的别院。”
沐长明剑眉紧锁，摇头道：“太远了，咱们在郊外不是有几处别院么？”云雾山距离京城足足有两百多里，几乎就等于将沐清漪给驱逐了没什么差别。若是有什么事一时半刻也赶不回京城。
管事显然没想到一向孝顺的侯爷会为了孙夫人以外的人反驳老夫人的决定，有些为难的道：“启禀侯爷，老夫人说京城附近的几处别院年久失修，而且也闹腾的很只怕扰了四小姐的亲近。”
沐长明脸色微沉，对沐清漪道：“清漪你先回自己院里去，为父去跟你祖母谈谈再说。女儿家怎么能独身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清漪眼眸一闪，低头轻声道：“父亲还是不要为了清漪去惹祖母生气了，清漪刚刚…才惹了祖母动怒，父亲再去……”沐长明盯着沐清漪，问道：“你做了什么？”
沐清漪羞愧的低下头道：“清漪一时任性，没有去跟祖母辞行就出来……”
闻言，沐长明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这也算不上什么，女孩儿家总是有些小脾气的，何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昨天的事情错并不在沐清漪，但是最后受罚的却是她，也难怪她会有些怨气了。淡淡一笑道：“你知道错就好，现在就罢了，回来之后当诚心向你祖母赔罪，可知道。”
沐清漪点头，一脸诚恳的道：“清漪知错。”
沐长明想了想，道：“既然如此…云雾山你也别去了，你母亲的忌辰也快要到了。你便去报国寺为你母亲祈福吧。”
沐清漪点头笑道：“清漪遵命，清漪多谢父亲。”
沐长明点点头，叹道：“去吧，父亲会派人去跟报国寺的主持打声招呼，也送些香油钱过去。”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女儿，沐长明不由想起了已故的张氏。虽然他对张氏并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却也得承认张氏是一个好妻子也是一个很优秀的当家主母。自从她入门，他从来没有为府里的大小事情操心过。因此对这个妻子还是很有一些愧疚的。只是从前的沐清漪虽然身为嫡女却总是不如飞鸾云容几个出众，也就让沐长明顺理成章的遗忘了她。不过自从顾云歌死了之后，这个女儿倒是越来越耀眼了。
“是，女儿告退。”沐清漪轻轻一福，扶着珠儿的手上了听在府门口的马车。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沐长明脸上原本慈爱的笑意渐渐淡去，更多了几分若有所思之意。他刚刚从恭王府里回来，自然将昨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个女儿…现在还不能薄待了，能够让北汉的烈王另眼相看的女子……
西越驿馆
布置的精美舒适的房间里，一身黑色锦衣的俊美男子慵懒的侧卧在软榻上，一双凤眸半睁半闭的望着敞开的窗外的落英如雨。一阵清风拂过，偏偏淡淡的花瓣从窗外吹落进来，飘落在男子的发间和黑色的锦衣上。极致的黑色和雍容的金色，被淡红色的花瓣妆点的更加动人心魄，如斯美景让刚刚进来的人也忍不住驻足不前望着眼前的美景发痴。
“何事？”容瑾睁开眼睛，淡淡的眼眸下隐藏着幽冷的光芒闪过一丝不悦。
“启禀殿下，沐四小姐出城了。”身后的侍卫脸色一白，连忙低下了头沉声禀告。
“云雾山？”容瑾皱眉，那个女人看起来可不像是那么轻易被人发配到云雾山那种偏远地方的人。难不成她想要逃跑么？
“不，看马车的方向，是报国寺。”听出了主子话中的不悦，侍卫连忙道。
“报国寺？”容瑾坐起身来，轻轻一振衣袖，翩翩落红飞出了窗外。低眉若有所思的一笑，容瑾站起身来道：“走，咱们也去报国寺。”清清一个人住在和尚庙里一定很孤单，本公子就好心去陪陪她吧。
“是，殿下。”
☆、27.公子病发
27。公子病发
“九弟这是要去哪儿？”
容瑾刚刚走到门口，便遇上了迎面而来的容琰和西越六公子淮阳公主。西越这三位皇子皇女长得并不相像，淮阳公主貌若天仙，却显得太过柔弱反而少了一股夺人心魄的气质，容琰容貌堂堂性格沉稳，反倒是一身黑衣的容瑾，俊美非凡不说气质更是与常人不同，虽然因为久病在身，俊美的容颜也更多了几分苍白和消瘦，却也因此更加让人觉得不忍侧目。
看到容琰和淮阳公主，容瑾只是淡淡的一挑眉道：“本公子去哪儿需要跟四哥禀告么？”
“九哥…”淮阳公主有些不赞同的望着容瑾蹙眉道：“九哥，我们奉父皇之命出使华国。四哥身为兄长，咱们自然应该听从四哥的安排。”
容瑾嗤笑一声，脸上的讥诮之意根本不屑掩饰，“离开西越的时候，本皇子可没有听到父皇说过要听四哥的话。本皇子只是来散散心，有什么事情自然有四哥处置，不是么？”
提起父皇二字，淮阳公主原本柔弱的神色也有了几分阴沉。有些幽怨的望着容瑾道：“父皇宠爱九哥，九哥想干什么六妹和四哥自然是管不着的。”
淮阳公主的话音未落，容瑾幽冷的眸中飞快的掠过一丝杀气，冷笑一声便越过了容琰和淮阳公主往外面走去。
“九哥！四哥你看他……”容瑾如此目中无人的模样，气的淮阳公主也忍不住跺脚，不依的看向身边的容琰。容琰淡淡道：“九弟身子不好，你跟他计较什么。万一将他气到了……”闻言，即使再不甘心淮阳公主也只得咬牙忍了。所有的皇子皇女中，父皇最宠爱的便是容瑾，去年八妹不过是说了几句气话，将容瑾气病了一场。父皇不仅大发雷霆，还将年仅十四岁的八妹赐婚给了性情残暴粗鲁不文的宣武将军，不到半个月就嫁出去了。
“他不就是有个狐狸精的娘么…”淮阳公主低声道。
“够了。”容琰沉声道，“这话在外面说也就算了，若是回到西越还胡说八道，谁也救不了你。”
淮阳公主也知道自己有些冲动，咬了咬贝齿低头不再说话。
“咳咳…咳……”马车里，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仿佛要将心肺都刻出来了一般。坐在容瑾身边的青衣少女担忧的望着主子，却丝毫也不敢伸手去触碰他。只得焦急的道：“公子，咱们先回去吧。奴婢去找大夫来给公子看看……”
容瑾抬手阻止了她，压下胸口闷痛的咳意道：“不用了，去报国寺。大夫有什么用？”
青衣少女侍候容瑾颇久，又怎么会不知道大夫没用。但是看着主子这副模样却是毫无办法，“但是…但是公子已经禁不起颠簸了啊。不如先回去，等公子好一些了再出城？”
“去报国寺！咳咳……”容瑾眼眸一沉，又是一阵狂咳。一股腥甜涌上喉头，刚刚抬手捂住唇边，一丝血痕便已经从指缝间流了出来。
“公子！”青衣少女扑过去，眼泪顿时流了下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想要替他擦拭血迹，却被容瑾毫不领情的挥开了手，“退下！”
“公子…。”少女神色一黯，低声唤道。
容瑾脸色一变，冷眼盯着她道：“再有下次，就滚回去！”
“奴婢…明白了。”青衣少女含泪道。她已经在公子身边侍候了两年多了，自然明白公子的许多规矩。公子最忌讳的便是于人接触，平日里侍候他的人除非必要都不能靠的太近了。就连沐浴更衣这些事情也从来不假手他人。若是发病了，就更加严重。原本正是需要人贴身照顾的时候，只要有人触碰到公子就会惹得他大发雷霆。
“咳咳…。”马车十分宽敞，侧卧的软榻上铺着柔软的锦被即使是在马车的行动中也不会让人有丝毫的不适。但是侧卧在软榻上的容瑾脸色却十分难看。刚刚的吐血让他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更加惨白，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仿佛置身寒冰之中一般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着。掩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地攥着座下的锦被，显然正在忍受着剧烈的痛楚。
“咳…。”一丝血痕再一次从唇边滑落，这一次他却连去擦干净的力气都没有了，任由血痕滑落到锦被上，片刻间便浸湿了一片。俊美的容颜无力的贴在华丽的锦被上，被绚丽夺目的色彩映衬的更加苍白虚弱。长长地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半闭的眼眸下深藏这刻骨的恨意。指节已经发白的手紧紧地抓着座下的锦被…
我不能死…不能死！
青衣少女坐在马车的一角，望着眼前痛苦万分的男子却连动也不敢动一下。她知道公子向来是话出如山，如果自己再违背公子的命令的话，一定会被赶回去的。但是，看着公子如此痛苦她却素手无策。青衣少女不由的有些痛恨起在报国寺中的人了。不管是什么人…若不是为了去见他，公子怎么会发病了还不肯回驿馆休息？还要跑到城外那么远的地方去？！
“启禀公子，报国寺到了。”
终于，行驶中的马车慢慢的听了下来，外面有侍卫低声禀告道。
原本闭目养神的男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即使刚刚忍受了非人的痛苦折磨，他的眼眸却依然清晰而明亮，还带着一丝阴鸷和警惕。
“直接进去，去叫她出来。”此处只是报国寺的山门口，容瑾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足以自己走到寺里去。他也不是礼佛自然，自然也不在意敬不敬的问题，直接开口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