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章 [匪夷所思]

  一百六十章[匪夷所思]
  只是让她只是看,她能看出的与御医无异。
  孩子身上并没有伤口,而且银针试毒,银针确实变色。便是华佗再世,也得不出第二个结论。只是这毒……这毒确有些异样,可在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云歌没有开口。
  得出这样的结论皇帝并不满意,所以脸色很不好。
  “云歌,你只是开国候府家的小姐……朕听那些奴才说过,当初,开国候夫人有意让你嫁给她娘家侄子……那个林四少据朕所知,是个不学无术,而且喜欢眠花宿柳的无赖……如果朕不宣你入宫,不封你为伺墨女官,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现在许是林四夫人了……”这话,确是微微含笑说的,可云歌却瞬间周身遍布冷意。
  原来,皇帝什么都知道。
  只是很快云歌便释然了,他是皇帝呢。想知道什么岂不是轻而易举之事。
  他此时说这些,又有何意?难道要将赐给她的一切收回?可能吗?承元王府真的是任皇帝可以随意揉*捏的吗?便是皇帝此时下旨诸葛翊休妻,诸葛翊也不会乖乖就范的。虽然知道君无法与君斗,可云歌心里便有这个感觉。
  诸葛翊看似温文尔雅,可他有他的坚持。
  她初嫁入承元王府时,他只是接受了这桩婚姻,却并没有接受她。他们可是朝夕相处的三月余。感情渐渐深了,才终成了夫妻。
  想到这些,云歌面露惶恐的开口。“陛下恕罪。臣妻是真的看不出异样来……”
  “既然如此,你可以和朕说说谁会暗中害朕的女儿吗?”
  “这……臣妻不知。”
  皇帝冷笑。“什么都不知,朕这双眼睛看来真的是看错了你。你即这样愚钝,朕要你这个伺墨女官做甚用?不如……你去地下陪朕的女儿吧。公主还小,需要人照顾,而且你又擅医,你跟在她身边。朕才放心……至于翊世子……你可以放心,朕既然能将旧的伺墨女官赐他为——自然还能封个新的伺墨女官赐给承元王府。”
  云歌没想到皇帝翻脸不认人。这事所有的御医都看不出异样。皇帝凭什么觉得她能看出来。
  可皇帝这样子,又不似玩笑。
  皇帝话音落下,便有护卫执枪而入……“带下去,妥善些。”护卫应了。冷冷走向云歌。
  不过片刻,云歌觉得额头便浸出了一层冷汗。
  皇帝真的要对她下狠手?为什么?真的仅是因为她诊不出公主遇害的异常……虽然心中急切,可云歌还是努力保持着冷静。诸葛翊不知道她入宫,以皇帝的谨慎,自然可以将一切抹得干干净净,甚至承元王府服侍她的婢女可能也会遭遇不测。
  在皇帝眼中,杀几个奴婢实在不算什么。
  所以她如果死了,还会连累很多人。
  诸葛翊便是不甘,可寻不到证据。也是无可奈何……便如皇帝所说,死了一个,再赐一个便是……
  这便叫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君叫臣娶妻,臣也不能不从……活了两辈子,云歌第一次觉得皇权原来这样血腥。可她不想死,她此时若此怎么能安心。
  明明昨晚他还o着她的脸,让她好生歇息的……
  如果今天……她不敢想。护卫己经走到她身边,她知道。皇帝这是在逼她选……也许在最后一刻,他会下令放手。也许,她便真的去陪小公主了。只是,她不能。
  出尔反尔是大忌,便是明知要死,在皇帝面前也得咬牙ting住。
  “陛下即不相信云歌,云歌便在这里和陛下告别了……”云歌最终没有求饶,护卫押上云歌向外走去,便在即将跨过殿门时,皇帝淡淡的声响在云歌身后扬起。
  “放开她。”护卫坚决执行皇帝命令,瞬间放开云歌,云歌身子一个踉跄才险险稳住身形。
  她赢了。只是这过程实在不堪回首。
  她再不想经历了……
  她突然很想诸葛翊,很想很想,她觉得委屈,她想蜷缩在他怀里……云歌想,她是不是该将一切告诉诸葛翊了。
  因为皇帝己经无法相信了。
  她这次也许只是吓她,下次……她不能将一切押到皇帝身上,虽然她清楚皇帝并不想她将擅医之事公诸于众。
  虽然不清楚原因,可云歌知道自己如果决定去做,便是在赌命。
  可谁又不是在赌呢,活着,便永远离不开赌这个字……云歌缓缓返身,再次一步步走回殿中,再次静静跪在皇帝面前。“云歌,你别怪朕对你心狠。朕不信御医的诊治,什么毒入口中己无解。小公主一天的饮食自有宫人严密盯防着,怎么可能出错?那唯有御医的诊断是错的。所以朕宣了你进来,不想……云歌,朕很失望。”
  云歌闭口不言。
  皇帝很失望,可是她呢……她又做错了什么吗?她擅医又如何,难道便该知道世上一切病症吗?孩子还那么小,她怎么能精确诊断出死因,这里又没现代医疗设备。她又不能开口和皇帝说要去解剖了小公主,好方便她验毒。
  如果她那样提,也许下一刻等着她的便不是默默的死,而是公开在宫门将她装成妖孽烧死了……
  “朕只能了世子三天时间,三天后若寻不出真凶,云歌……你和世子一同领罪吧。”皇帝最终道。云歌谢恩……
  生在皇权国家最不少的地方便是受死,都要叩谢皇恩。
  随后皇帝挥挥手,示意云歌可以离开了。云歌再次叩首,这才缓缓起身……其实跪的时间并不长,可云歌觉得双*腿发软,出了太后寝宫,感受到头上依旧火辣的太阳,云歌终是微微扯了唇,随后身子软软倒地,遇入眼帘的是宫人惊慌的目光……
  云歌知道自己在沉睡,睡梦中,她似乎回到了初来这里的时候。
  那时,她是木家小姐,木家虽比不得三王府这般家大业大,可也是锦阳数得上名的贵胄人家。而且木家生意做的很大,几乎遍布整个大越……祖父和父亲都是武将,常年驻守边关,偶尔她会和母亲去边关看父亲兄长……
  所以自幼她便不似锦阳那些长年养在深闺的大家姑娘。
  按兄长的话说,她其实生错了性别,她该是男子的……那样野的性子,怎么能是姑娘呢。她娘那时便会满脸的笑,然后捏着她的脸蛋上看下看,说看一看她的野丫头是不是生时出了错,那时,她会哇哇乱叫,然后惹得父母和兄长大笑出声……
  可是后来,为什么一切都没有了呢。
  母亲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兄长没有了,便是连命,都丢了……
  沉沉浮浮间,云歌哭了。
  她却不知自己为何而哭,她只是觉得孤单,诺大的世上,她却没有一个亲人……这时,她感觉到有人轻轻替她拭干了泪,然后有声音在耳边扬起。在唤她‘云歌,云歌……’一声声,声声入肺腑。
  云歌突然觉得梦里的世界不再那么压抑了。
  原本冰冷的世界渐渐恢复了暖意……梦中,云歌轻轻笑了。她感觉有人轻轻替她掩了被角……她的笑更甜了。
  这一睡,云歌足足睡了半天一*夜,待她睁开眼睛,己是第二日的晌午,阳光照进屋子,一时间,云歌觉得有些晃眼,所以用手指轻轻挡在眼前,下一刻,她的手被握*住,随后男人有些嘶哑的声音在她耳边扬起,同时,高大的身影将她眼前的光挡了个严实,这让云歌觉得舒服了些。逆光中,她看到他……
  她从未看到这样的他。
  脸色有些白,青丝都是凌乱的,衣衫,衣衫竟然也是凌乱的。
  他的谪仙姿呢……“阿翊。”云歌轻声唤道,出了声才发觉喉咙干的发疼。下一刻,便有清水送到她唇边,云歌轻轻抿着……一杯清水缓缓下肚,云歌才觉得舒服了些。
  “我这是?”“你累了,所以贪睡了些,现在感觉如何?”诸葛翊让云歌靠在他怀里,这才开口相问。
  “有些头晕,旁的没有什么……”
  “真是傻姑娘……”诸葛翊轻叹。
  “阿翊,我到底怎么了,我记得……”她记得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该是晕在了皇宫……“你记得什么?”诸葛翊轻轻问道。
  “记得……”云歌心下犹豫着。
  可迎上诸葛翊担忧的目光,再看到他那凌乱的样子。她刚醒,他便己出现,可见是守在她chuang边的。
  他对她……
  应该有情吧。而她对他……终于,云歌下定决心。随后语调有些凝重的道:“阿翊,你在哪里发现我的?”“宫门外……内侍说你担心我,所以来寻我,候在宫门外时突然晕厥。”
  看来自己的突然晕厥也算打了皇帝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他并没有将一切安排妥当……何况,云歌突然想到,皇帝此次入宫真的只是想让她探明公主到底如何遇害的吗?
  可是他大咧咧的让人来王府接她入宫。
  便是她不说,难道还能堵了王府所有人有嘴……便是再急,云歌也不认为皇帝会这般粗心。这样一想,云歌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还好,还好她没有打算继续欺瞒……
  定了定神,云歌开口。
  “你不在时,陛下宣我入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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