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来日……方长
094.来日……方长
云歌一句话带过,诸葛谨是何人,猴精似的,虽然云歌只说了一句他忙。可诸葛谨的眼神却一闪。随后不动声色的将话题带到明卓喜得贵子之上。
“候爷年过四旬竟然这般好运……我是不是该给候府送份大礼去?”他似真似假的问着云歌。“那倒不必了,孩子是姨娘所出。所以父亲很低调。”
诸葛谨点点头。
又捡起了些锦阳最近的趣事说给云歌听,直逗得云歌浅笑不断。一晃便过了一个时辰,云歌有些抱歉的起身。
“我也该回去了。以后得闲了来府上看看……”
“一定,我也有几日没见阿翊了。”诸葛谨笑着道。云歌招呼上小主下楼而去。
两个护卫看了看诸葛谨,亦匆匆跟上云歌的步子……
直到几人身影消失,诸葛翊瞬间敛了脸上的笑意。
他问明云歌过的可好?诸葛翊待她可好?她毫不犹豫的回他一个‘好’字。好?怎么会好?成亲才不过几日,云歌却要自己出门。
候府添子,喜三的日子诸葛翊却没有露面。
想到此,诸葛谨握紧了拳。他就知道皇帝将明云歌嫁进承元王府不会那么简单。和云歌见面那日他回府终后去找爹娘,求爹爹去向皇帝相求,求皇帝收回成命。当时他父亲一声重叹。
最终告诉他。如果是旁的姑娘,为了他,他会试试。
便是皇帝不应。也不过是斥责一番。可如果是明云歌,他根本不必开这个口。
他问原因。父亲只是叹息着道一切都是命。
命吗?他不信……
他派人守在承元王府外,只要明云歌出府,马上回他,所以才有了今日一见。她憔悴了,而且脸上的神情让他心疼。
这样好的姑娘,阿翊为何辜负……
诸葛谨觉得心很疼。
回了王府。意外的,诸葛翊竟然在房中。看到云歌。只是挑了挑眉,然后继续半倚在榻上翻着手中的书信。
云歌梳洗一番,捡了个离诸葛翊最远的角落坐了……
“今天怎么没在书房处理公文?”因新婚,刑部给诸葛翊放了十日婚假。便是赋闲在家。每日里也有折子送进府中待批复。所以诸葛翊每日有大半时间消磨在书房。
“怎么?不想看到我吗?”诸葛翊放下手中折子,挑眉问道。
云歌讪笑。
“说的哪里话,怎么会不想看到你。只是怕耽搁了时辰,以至你晚上得熬到很晚……”诸葛翊闻言,脸上笑意似乎深了些。
“今早回候府怎么不叫上我一起?”话题一转,诸葛翊问道,云歌表情一僵,随后若无其事的笑笑。“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回去看一眼孩子。”
“孩子如何?”
“挺好的。白白胖胖,父亲给起了名字叫云逸。”对这新生的幼弟,云歌说不上喜欢。也不算讨厌。她压根没想像明林氏那般想着独占开国候府。如果开国候府有男丁承继,她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如果没有,她不会眼睁睁看着明林氏将一切把持在手中。
现在候府后继有人,云歌倒觉得松了一口气。
只是那孩子……真的能安稳长大吗?
云歌有些担心。
“很不错的名字,看来岳父对这孩子寄望颇高。”诸葛翊浅笑着道。那笑,委实让人觉得由脚暖到头顶。只是。云歌想到昨晚的红袖和绿绡……她的心无论如何也暖不起来。
当晚,诸葛翊陪着云歌一同用晚膳。然后歇在了云歌房中。
依旧是一张榻双人睡,中间隔的距离能再睡一个人。
躺在榻上,云歌想着心事。
眼下最重要的便是努力赚银子,铺子生意虽不错,可除了花消,每年不过余下千百两银子。虽然这些银子给了一般人家,足够三口之家嚼用几十年,可云歌不是一个人。庄子里还有几十口子等着吃饭。
至于农庄的收益,一年旱一年涝的,实在难说,便是丰年,除了嚼用花消,也剩不下几个银子。云歌思来想去,觉得也许自己该去找乔子墨商量一下丹丸之事。
或者开个药铺是不错的营生。
诸葛翊亦没睡,他微侧着身,借着淡淡的月光望向云歌。本不算精致的五官,在月光下竟然显得异常的朦胧诱人。诸葛翊的呼吸不由得重了些。他想到因通房之事,自己那大起大落的心情。
便是他愠了,明云歌似乎也全不知情。
还摆出一脸茫然的表情,让他顿觉无力……可这女人自始至终似乎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也许,她并不觉得错吧。
想到母亲对她的为难,诸葛翊拧了拧眉。
他虽觉得母亲过矣,可更让他意外的是明云歌,她竟然默默承受了,而且没有丝毫一争的意图。这不是他所了解的明云歌,不是那个可以因时因地制宜的明云歌。
所以他愠,他气。
他为此昨夜故意宿在竹阁。可她竟然派了心腹丫鬟给他送被子。他真不知自己是不是该夸她贤惠。
也许是他要求过矣。
她还是个小孩子,便是心智比起旁的姑娘坚韧些,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能这般应对母亲实属不易,他不该对她要求过高。
想着自己竟然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而且还真的赌气宿在了竹阁,诸葛翊轻轻一叹。
终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来日……方长。
第二天云歌早早起身着衣,打算去给承元王妃请安。晨昏定省这种事媳妇们都得做。便是放在普通人家也如此,这叫立规矩,怕将来儿子管不住媳妇,有的婆母好些,便在成亲前几日走走过场,有的却要一直如此。
云歌觉得承元王妃简直是乐此不疲,其实她早早去请安,她也没懒觉可睡。
何苦呢。
依旧是服侍承元王妃用早膳后告退。承元王妃倒也没难为云歌。
只是闲聊般的说红袖绿绡小小年纪如此貌美,被世子爷看中,然后便一直留在世子爷房中,最后收了房。这种事,如果云歌对诸葛翊有情,自然是句句诛心。可此时的云歌却只当个笑话听。
左右是旁人的事。她何必为此劳神劳心。
见云歌还是依旧,一张脸浅浅带了笑。不悲不亢的。承元王妃难以抑制怒意。索性赶了云歌出去。云歌浅笑着行了礼退后。
承元王妃那个恨啊。
想给明云歌上眼药,反倒上到了自己眼中。
自己儿子怎么就娶了这么一房媳妇。或者说皇帝怎么就把这样一个油盐不浸的主嫁进了承元王府。
承元王妃立时决定,一定要打破明云歌这张平和的脸,一定要让她惊慌失措。
一定……
以后的每天早上请安,便成了云歌和承元王妃斗法的时间。承元王妃今天挑这个,明天挑那个,总之处处为难,处处针对云歌。云歌干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承元王妃如何刁难,她乖乖照做便是。
不过十几天,承元王妃最终便免了云歌的晨昏定省。
承元王妃觉得这不是晨氏定省,这是要她的命……那姑娘怎么就那么油盐不浸。让她站她绝不蹲,便是让她在太阳下立两个时辰,她便乖乖立着,让她去提水浇花,她便真的提水把整个园子的花都浇了一遍,足足从日初交到日落西山。
让她安排通房,她就乖乖安排。甚至大方的把诸葛翊往外赶……
承元王妃觉得,这不是折腾明云歌呢,这是折腾自己和儿子。最终在儿子越来越沉的脸色中,她只得败下阵来。
云歌道了声多谢,施施然的回了层。
春桃赶忙迎上前来,给云歌又是捏腰又是捶腿。眼里挂着泪花……“今天又罚了什么?哪里疼?”
云歌笑笑。
“没什么,不过在廊下站了一个时辰。”今天最后一扬擂台,明林氏嫌弃云歌晚来了半柱香,于是罚云歌立在廊下。
一个时辰后,承元王妃将她唤进屋中。
眼睛狠狠的剜着她,最终告诉她以后早上不必来请安了。
虽然吃了些苦,可终是她赢了。
当然,其实她有很多办法与承无王妃相斗,只是云歌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这个最笨的办法。
因为……
因为她毕竟是诸葛翊的母亲,难道还真的与她撕破脸面,那诸葛翊该如何?
云歌在心中对诸葛翊始终有些愧疚。所以不想他为难……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白莲花了。竟然为了让他心安而委屈自己。
便是连春桃都说她不必如此。
她也觉的自己没必要为了诸葛翊忍受这些。可想归想,第二天去承元王妃那,她照样事事听着吩咐。便连春桃都说她这怕是被欺负习惯了……
春桃想将这些事告诉诸葛翊,终被她拦了。
这是内宅的事,何必把男人拉进来……只是云歌心中清楚,她心中其实有那么一丝期盼,小小的一丝,便是诸葛翊主动站出来,哪怕一次。
可没有,终究没有。
其实也说不是失落,她早就该想到的。只是……心里终究有块地方觉得发空。空当当的,不知如何填补。
好歹事情告一段落,云歌决定想个办法与乔子墨见上一面,顺便去庄子与王相商量一下购置新铺子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