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都疯了
张正书在挑灯奋战,这封信他不得不亲自来写,因为这关系到大宋的前程,越少人知道越好。
“噼啪”一声轻响,这是烛花在燃烧的声音。
稍稍被打断了思路的张正书,用鹅毛笔蘸了蘸墨水,继续在宣纸上写着他的推断。
一个惊天大阴谋,慢慢地在他的笔下浮出了水面。
“若是此计能成功,那么可保得大宋四十载无虞!”
张正书在信上如是写,因为他知道历史进程,当初若不是西夏牵制了大宋好大一部分的西军,那么汴梁城保卫战,超过五十万人马的大宋,又怎么会输给区区七万人马的金兵?历史,自有他的因果。李乾顺上台了,扭转了西夏的国策,从穷兵黩武到韬光隐晦,暗地里却是等待时机,准备给大宋和辽国致命一击。
历史上,李乾顺做到了,成功扩土千里,成为西夏有名的中兴之君。然而,北宋和辽国却轰然倒塌,成就了李乾顺的威名。要想扭转历史,就必须抢在李乾顺前面,让梁太后看清楚自己这个亲生儿子是多么冷血和腹黑,从而让西夏陷入一场持久的内乱之中。
如果知道了李乾顺的计划,就算梁太后“虎毒不食子”,不忍对李乾顺下手,那么外戚梁氏集团也会幽禁李乾顺的。如此一来,继续掌权的还是梁太后这个目光短浅的女人,那么大宋就有机会灭掉西夏了。
“计划是很完美的,就看西夏人会不会内讧了……”
张正书把写好的信晾干,再把废掉的草稿放在灯烛下烧掉,才贴身收好,准备明日到皇城司一趟。这封信,一定要呈给赵煦!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么奇妙,如果张正书不是穿越了,他恐怕也看不出大宋大胜西夏的平夏城之战有什么阴谋诡计。但现在再一看,乖乖,用外戚梁氏的实力去消磨大宋的国力,李乾顺好像算准了大宋无力再作深一步的入侵,这计谋大胆得让人看得心惊胆战。接下来,就是巴结辽国求得喘息之机。再伺机候得赵佶上台,李乾顺冷眼看着大宋国力被赵佶慢慢地消耗殆尽。最后,等到金国伐辽的时候,再“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或者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一举使得西夏中兴。
布局之深远,眼光之老辣,知道了真相的张正书,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可惜,张正书不能把未发生的事写在信上,不然赵煦就当他是神棍了。可李乾顺的一生实在太过匪夷所思,一旦亲自掌权,那就是大宋的敲响之日了。相反,如果西夏在内讧中被大宋灭国,大宋就能腾出兵力来对付辽国了。
历史,往往就是一两件关键的事,就绝定了它的走向。
“能不能改变历史,就看这一次了……”
张正书也是懊恼啊,如果他能早点看出李乾顺的阴谋,就不会白白浪费几个月时间了。“但愿赶得及……”
因为心中有事,张正书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最后等到深夜时分,他才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
窗外明月皎洁,月色如水,倾泻在地面。
一夜无话。
翌日,汴梁城的大街小巷,在一声声清脆的卖报声中醒来了。
和乐楼李行首、“兰蔻香水行”和“香水”的消息,霎时间传遍了整个汴梁城。
“兰蔻香水行”是张正书的恶趣味,也算是符合宋人的审美。毕竟兰花在这时候的宋人看来,那是高雅清纯的象征,再加上一个“寇”字,豆蔻年华很是形象地描绘出了一个少女的模样。单单是这个名字,就让宋人浮想联翩了。
然而,若是宋人知道这不过是咱们张小官人的恶趣味,会不会想要宰了他?
不过怎么说都好,李师师又火了,香水也跟着火了。“兰蔻”香水只一日便家喻户晓,以至于张家刚刚改头换面的“兰蔻香水行”里的香水,已经被抢购一空。这可不是大白菜,而是每一瓶都卖出了二十贯钱的天价!
当然了,这不是张正书定的价,他原本认为十贯一小瓶已经是天价了,没想到宋人的疯狂至此。更让张小官人想不到的是,来买香水的,居然几乎都是男子!怎么回事?张正书在去汴梁城的路上,已经知晓了这个情况。稍稍一琢磨,就明白了。
这些个男子,无非是三种人。
第一种人,自然就是李师师的脑残粉了。像词坛第一人的周邦彦肯定要派人去买一瓶的,不然怎么能和李师师有共同话题?万一李师师说到“香”一道,你堂堂一个词坛第一人却不解风情,那多煞风景。
第二种人,就是吃醋的妇人们,硬是缠着自己男人去买香水。或者是心中嫉妒,也要买香水来装扮一番自己。可妇人不宜和男人争啊,自然就只能是遣家中僮仆过去抢购了。
第三种人,骚包的纨绔子弟。这种纨绔子弟,什么薰衣剃面、戴花纹身、穿胡服胡裤,那是走在时尚潮流前端的宋朝时尚达人,最是猎奇不过。
不管怎么说,香水脱销了,甚至最后卖到五十贯一瓶都脱销了,产量一时间也跟不上,导致在“黑市”里,一小瓶香水,居然高达百贯钱。很多“牙人”(宋朝的中介)看到其中有利可图,甚至都亲自下场,囤积了一两瓶香水,奇货可居。
“都疯了……”
张正书路过“兰蔻香水行”时,发现即便香水已经售罄,却还是有人在锲而不舍地排着队。甚至还有人为抢位置而打架的,这不,开封府发巡捕都过来了……
“是啊,都疯了……”来财也感慨了一声,“小官人,要不我们调头吧,我怕这些人会拆了那香水行……”
张正书点了点头,前面确实没有路可以通过了,“兰蔻香水行”前早已水泄不通。至于来财说会拆了香水行,张正书是不相信的。起码,不是还有开封府巡捕在么?
“走罢,去顺天门……”放下了车帘,张正书淡淡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