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聚义厅的大门打开,大头领和四个副头领在上首一字排开,男人们或论资排辈、或按关系远近坐在下面的八条长桌上。新来的人和女人、小孩坐在聚义厅外面的大堂里。
梁熙和虎头坐在一堆的女人和小孩中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快炸开了。
如果梁熙穿到大话西游里,一定和至尊宝很有共同语言,因为他现在的感觉就是,旁边有一大群的苍蝇、蚊子、蜜蜂……或者是三千只鸭子,反正那嘈杂声弄得他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吃不下。
偏偏他旁边做的是孙麻子家的泼辣媳妇顾氏,让他连躲都躲不了。
顾氏原本是大梁国边关小镇的富家之女,生得貌美如花,自幼就娇纵得不行,后来出来玩的时候被人敲了闷棍,辗转卖到了草原上,又被马匪给救了回来。因为被破了身子,她也不想再回家了,回去也只能给人做妾或者续弦,还不如留在马匪寨子里。正好孙麻子那次杀了个胡子的百户,回来后大头领一高兴就把顾氏配给他做了媳妇。
孙麻子因为脸上的麻子一直娶不上媳妇,猛然得了个那么漂亮的媳妇,把个顾氏当宝贝一样捧着,顾氏见他脾气好,也就越发的蛮横,平日里做事说话都不让人,是寨子里有名的泼妇。
这时见了梁熙这么一个俊俏后生,联合着旁边的几个女人,连敲带打的逼着梁熙不停的喝酒。
梁熙原本就因吵闹吃不下东西,被连番灌酒,很快就头晕眼花,看人都带重影了,幸好他还有一分理智,知道如果喝醉了万一说出些不该说的,后果不堪设想,连忙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单手夹了虎头就往外走。
一路上似乎有人和他说话,他既听不清干脆也不理会,跌跌撞撞的走出大堂,被冷风一吹到是清醒了一些,认清方向一路回到自己的屋子,反锁上门,把虎头放在床上,自己也倒了下去。
“吚吚哑哑……”虎头坐在床里面拍打着梁熙,刚才顾氏也用筷子点了些酒喂他,这会儿大约是酒意上来,兴奋得直叫。
梁熙把脸埋在枕头上,过了好一会儿才翻过身来,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的房梁,笑了一声,说:“嘿嘿,还是父皇厉害,后宫那么多女人,他得多头疼啊。”想了一会儿,又低声说:“还好秋儿不是女人。”
他话音刚落,就听旁边的虎头突然喊了一声“娘”。
梁熙吓了一跳,猛地坐起来,结果头晕的又倒了下去,只好用手支撑着趴在床上,对虎头说:“虎头,你刚才说什么?”
虎头看他起来躺下的十分有趣,咯咯笑个不停,又喊了一声“娘”。
这段时间炭头一直在找人家收养虎头,每次虎头被送到一户人家,那家的女主人就会不停的教他喊“爹”“娘”,虽然第二天就会被还回来,他也早就学会了喊“爹”和“娘”,只是梁熙平时从没和他说话,自然也不知道。
这会儿听虎头喊出字正腔圆的“娘”字,梁熙又是惊喜,又是哭笑不得,说:“小混蛋,就算老子收养你,也是你爹,秋儿才是你娘。”
虎头一边拍着胖乎乎的小手,一边说:“呀呀,娘……”
梁熙被他气得够呛,又喝了酒脑子发晕,一边拍着床板,一边吼:“我是爹!秋儿才是娘!”
虎头小脑袋歪了歪,圆溜溜的双眼盯着梁熙,有些疑惑的说:“爹……秋……娘……”
“嗯,这样才对,秋儿才是娘……”梁熙满意了,把虎头裹进被子里,自己蹬了靴子也钻进去,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60章
梁熙在做梦。
有两个老宫人在他耳边叨叨咕咕的说个没完,他很不耐烦的让她们别说了,可是她们却说:“太子殿下,这是你洞房花烛夜必须知道的。”
梁熙奇怪的问:“洞房花烛?和谁啊?”
老宫人指着他身后说:“当然是太子妃啊。”
梁熙一回头,只见蔺秋穿着大婚时的喜服,坐在铺了大红喜被的床上看着他。
“秋儿。”梁熙隐约的知道这只是梦中,可是看到蔺秋还是让他满心欢喜。
蔺秋抬起头看着他,漆黑的眸子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身影。
梁熙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对他说,可是脑子里晕晕乎乎的,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层一层的红纱帐落了下来,龙凤烛的烛光摇曳,蔺秋拉着他的手慢慢的倒在床上,如墨的长发散在红色的锦被上。
“秋……秋儿……”梁熙突然感到很紧张,心跳得仿佛怀里揣了一只狂暴的青蛙。
蔺秋突然笑了,浅粉色的嘴唇微微向上勾,又大又圆的双眼微微眯起,只一瞬间,他整个人突然爆发出足以魅惑人心的吸引力,仿佛成千上万朵锦兰花同时盛开般震撼人心的美丽。
梁熙只觉得呼吸困难、口干舌燥,他看着蔺秋,脑子里却猛的想到了两个老宫人教他的东西,他几乎立刻就涨红了脸,可是看到蔺秋那微微开启的双唇,还是忍不住吻了上去……
“啪”的一声重击,梁熙“嗷”的叫着跳了起来,泪流满面的捂着自己的鼻子,恶狠狠的扭头一看,只见虎头不知道怎的,在床上横了过来,一只穿着毛皮小鞋的脚丫子伸在梁熙的枕头上,想来正是把梁熙从梦中踢醒的罪魁祸首。
梁熙站在床前运了半天的气,在“把这小混蛋丢出去”和“把他狠揍一顿”之间犹豫了许久,最终把虎头摆放好,重新躺了回去,只是……
他用手在裤裆里摸了一把,看着手指上那黏渍渍的东西,整个人都红了个透,想到梦里蔺秋那惊人的美丽,他搂住枕头在床上连打了几个滚,不住的发出“呵呵”的傻笑声。
“这娶媳妇可是有讲究的。”孙麻子坐在一群汉子中间,得意洋洋的说:“这娶妻娶贤,媳妇丑不怕,但要对自己好,热汤热饭热炕头,温柔贤惠比啥都好。一不小心娶了我媳妇那样的也行,虽然漂亮,可就那性格也没别人敢招惹。最怕的是娶了个又漂亮、又贤惠、又能干的媳妇……”
旁边立刻就有人反驳他:“那么好的媳妇求都求不到,还怕个啥?”
孙麻子“嘿”了一声,鄙视的看了他一眼,说:“你也知道那么好的媳妇求都求不到啊?象我媳妇那样的,就算有人动了心,也不过是睡上几次,没谁想搬回家去,谁想回了家还找不自在啊?可要是碰到漂亮再贤惠的,难道你不想弄回自己家里去?再贤惠的女人也顶不住狂蜂浪蝶啊。”
马匪里可没有贞洁烈妇那一套,去草原打劫的时候,媳妇在家里和谁好都没问题,只要回来的时候,媳妇陪着自己睡就行了。
梁熙一边啃着麦饼,一边拿着小碗喂虎头喝羊奶,听到孙麻子的话有些嗤之以鼻,又有些担心。
蔺秋的好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见,虽然知道蔺秋对自己关心倍至,可是他到底有多喜欢自己?万一遇到那死缠烂打的人,会不会……不,不,蔺秋一向只对自己好,从没见过他关心别人,想来是只喜欢自己一个,可是万一新遇到一个不要脸的……
梁熙所担心的也不是毫无道理,只不过不是新遇到一个,而是个旧人。
蔺秋看着眼前的男人没有说话,这人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他的梦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只有模糊的画面,仿佛有人在刻意的阻拦他去看清楚。
伍清钰一派淡然的坐在椅子上,心里却是惊疑不定,眼前这个太子妃的确是蔺秋无疑,可是他看自己的眼神却是陌生的。
他用了半年的时间布置,通过层层的引荐才当上了蔺秋的先生,那时候的蔺秋每日只能呆在房中,难得见到一个外人,家中除了母亲和两位嫂嫂,就只有嬷嬷和使唤的丫鬟。在周围全是女性的环境里长大,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外表俊美,又气质优雅的男性,自然是极为亲近。
伍清钰是个有名的才子,尤其擅长丹青,几乎所有的名媛贵妇都以拥有他的丹青为荣。蔺秋跟他学画,时间长了,那种亲近变成崇拜,又从崇拜变成了一种憧憬,虽然因为蔺秋年纪幼小尚不自知,经历颇多的伍清钰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原本秦慕天派伍清钰接近蔺秋,是为了打探蔺敛的一些情报,谁知道梁洪烈为了易尘长老的一番话,要太子娶蔺秋为妃。秦慕天立刻下令让伍清钰毒杀蔺秋,只要蔺秋死在了皇宫里,凭蔺敛对幼子的宠爱,肯定对皇上心有怨恨,到时候要策反蔺敛简直易如反掌。退一万步来说,就算蔺敛不反,梁洪烈也得防备蔺敛,秦慕天同样有文章可做。
伍清钰虽然觉得蔺秋有点可怜,可是他更狠毒的事情都做过,又怎么会在意这么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孩。他用了心机骗开蔺秋身边的嬷嬷,把蔺秋带到蔺府后花园的桃树下,对他说,如果他不想嫁给太子,可以带他逃跑。
蔺秋原本就对自己要嫁给太子而伤心,听到一直憧憬着的先生这么说,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伍清钰给了他一个小瓷瓶,告诉他里面是假死药,只要蔺秋吃下去就会呈现出假死的样子,到时候他再将蔺秋偷出来,喂他吃下解药就能带他一起离开了。
这番话漏洞百出,可是满心欢喜的蔺秋却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回去后伍清钰就一直在等蔺秋的死讯,可是这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的过去,转眼都半年多了,虽然宫里传出太子妃中了锦兰千香散的消息,可是他不仅没死,还设计出水车、梯田,引得大梁国一片赞誉。而且有不少传言,说太子和太子妃感情极好,让伍清钰在懊恼任务失败的同时,多了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
这次自荐前来,一方面固然是为了探查天龙魄的所在,另一方面却是为了来看看蔺秋,看看这个一直对自己有着隐晦爱慕之心的弟子。
“半年未见,秋儿的气色似乎好了许多,为师深感欣慰啊。”伍清钰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衬着他俊美的容颜仿佛嫡仙一般出尘。
蔺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到漂亮,有人类的容颜漂亮得过电脑人物吗?而且,蔺秋本能的感到面前这个人的笑容好假,虽然他脸上的每一条肌肉都在表现出欢喜,可是他的眼底却没有温度,带着阴暗的算计。
刘嬷嬷不在,蔺秋身边跟着的是邢嬷嬷,最近她联系以前的伙计,还真被她找到了一个,据那人说,别的伙计大多加入了马匪,也有的回乡了。只是因为风雪太大,没办法联系更多的人,让她很是郁闷,这几天看谁都带着火,尤其是面前的伍先生,以前就看他不顺眼,一个大男人长得像个娘们,拿个茶杯还翘兰花指,什么东西!嗯,不能给他翘兰花指的机会!
如果让京城里那些爱慕伍清钰的名媛们知道,他在太子妃面前,不仅受到冷遇,连杯茶都没有,不知道得多气恼,可是蔺秋对梁熙以外的人从不关心,哪里会给他倒茶,至于邢嬷嬷,不把伍清钰拍晕了拖到厨房去,那是因为她怕吓着自家小公子,否则这种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可是她最喜欢的宵夜。
“为师前段时间正好来北疆游历,听闻太子殿下来北陌县出任县令,所以专程前来看望秋儿,顺便拜见太子殿下,不知道太子殿下可在?”伍清钰见蔺秋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开始怀疑当初的计划是否被他知晓了,虽然早就想好了说辞,可终究还是惴惴不安。
“太子不在。”听伍清钰提到梁熙,蔺秋终于说话了。他到没想着要隐瞒什么,只是习惯的用最少的字来表达。
伍清钰心想果然如此,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说:“那可真是不巧,太子可是出城办事了?不知道何时能回来,我到时候再来拜会。”
蔺秋看着他,说:“不是,不知道。”
伍清钰脸上一僵,几乎维持不住笑容,他想去旁边的几上拿茶杯遮掩一下,这才发现根本没茶,连忙咳嗽了一声,说:“秋儿还是象以前一样,言简而意赅啊。”
蔺秋想了想,突然说:“你在桃花树下说过什么?”
原本蔺秋只是想到梦里的情景,所以随口就问了出来,可是这话听到伍清钰耳里却如惊雷一般,他不知道蔺秋是以什么心态来问自己,是质问还是怀疑?他有些后悔自己来这一趟。
这样一想,伍清钰顿时左如针毡,强笑道:“为师在桃花树下说的话,难道秋儿忘了吗?”
蔺秋没说话,他不是忘了,他是根本没听见。
见蔺秋不说话,伍清钰更加不敢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的对望着,许久,直到县尉来求见,伍清钰才急忙告辞而去。
邢嬷嬷看这他的背影,微微眯起了双眼。
县尉进屋不及行礼,一脸焦急的说:“太子妃,边关打起来了。”
☆、第61章
胡国大军早就集结好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攻城,直到今天凌晨,乘着天黑和由北而来的大风雪,突然同时对边关的三处隘口发起了攻击。
大梁国北边只有四处隘口建在平地上,别处有高山密林,胡子基本上都是骑兵,攻击极为不方便,所以蔺敛把主力都放在了这四处平地的隘口上,他自守一处,蔺柏和蔺岳各守一处,还有一处的守将周狂也是跟随蔺敛多年的一个老将。
这次胡子攻击的三处隘口,正好是蔺柏、蔺岳和周狂所守卫的。
因为风雪实在太大,站在隘口上五米之外几乎什么也看不清,所以胡国的军队发起攻击的时候,许多人还在睡梦中,直到云梯推到城墙上了,警钟才被敲响。幸好这些日子为了防备胡国的突然袭击,所有的守将都是睡在城墙上的避风塔里,所以胡子的突袭只是让守军乱了一下,在守将的指挥下很快恢复了镇定。
因为事前准备不足,许多战前就准备好的物资,如滚油、火箭一类的全都用不上,一开战就直接进入了白刃战。蔺岳和周狂都是有名的猛将,蔺柏虽然没有天生神力,却也是自幼习武之人,对付一般的兵卒完全没问题。守将的勇猛给守军的不仅仅是信心,还有希望,胜利的希望,活下去的希望。
战争是残酷的,每一道刀光都有可能带走一条生命,双方都在为了活下去而拼尽全力,飞溅的鲜血很快就把隘口上的白雪染红。无数的胡子爬上了城墙,又被抛尸城下,无数的守军倒下,可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哪怕趴在地上也要抱住身边的胡子,扳倒他,再用靴筒里的短刀插入他的心口。
“杀!”蔺柏大吼着砍下了一个胡子百户的头颅,身上的白袍已经赤红。
“啊啊啊……”蔺岳的双斧在身边旋转,两个胡子被他砸得倒飞下城墙。
“去死吧,胡子!我操你奶奶的!”周狂的声音在风雪中传遍了整个隘口。
无数的守军跟着他们一起高喊着杀敌,誓要将这些侵略者挡在城墙外,因为他们的身后就是大梁国,那里有他们的家人,有他们世代生活的土地,绝对不允许这些侵略者进去耀武扬威的劫掠和杀戮。
战争从凌晨一直持续到正午,蔺敛早就收到了战报,可是他并没有给三处隘口增兵,因为他所守的隘口是最宽的一处,也是地势最容易攻打的一处,可是到现在为止,连一个胡子的影子都没有看见,他怀疑胡子的大军真正要攻击的正是这里。
午后风雪稍霁,胡子没有继续攻击,而是鸣金收兵了。
几处隘口也开始收拢伤员,整备物资,预防下一次的攻击。
战后粗略统计,这一上午的战事,共斩杀胡子五千六百余人,其中千户一名,百户十余。只是因为一开始准备不足,守军的伤亡同样巨大,死亡三千九百余人,重伤一千四百余人,另有轻伤无数。
一些受伤没办法撤退的胡子,被三个守将推到城墙上,一刀一个全砍了丢下城墙,这是边关大营的惯例,即便是投降的胡子也绝不手软。只有朝堂上的那些官老爷才会嚷嚷着“有伤天和”,在边军看来,胡子不把大梁国的人当人看,他们也把胡子当畜牲看,这叫有来有往。
边关的战事很快就传到了北陌县,蔺秋让主簿把胡子被打退的消息发布在第二天的报纸上。
这已经是《北陌报》的第二期了。
第一期的《北陌报》,因为一时找不到太多的文章,蔺秋亲自操刀,默写了一篇《木兰词》,又给京城的福满银楼做了一个广告,广告上还画了一个发簪的图样。虽然因为油墨的调制比例有问题,一摸就一手黑,再加上纸质不好,稍一用力就会裂开,可是用现代的话来说,《北陌报》火了。
先是大众最关心的边关战事,几位守将的简介,尤其是蔺敛大将军的传奇故事,让民众顿时有了信心,是啊,蔺敛大将军可是我们大梁国的守护神呢!有他在,胡子从哪里来就得滚回哪里去。
然后是之前养济院的事情,按蔺秋的吩咐,没做任何掩饰的全盘托出。养济院的管事是胡国奸细,躲藏在北陌县偷运粮食和人口去草原。官府中的确有败类,不过现在已经全被查出,下了大狱。虽然没有做掩饰,可是通过文后的引导,民众开始注意身边是否还有胡国探子,每天都有人到县衙报告有疑点的人,结果就是世家派来的探子全被查出来了。
主簿写的京城游记,教谕写的劝学书,都反响不错,连福满银楼的广告也吸引了不少女子的目光,不过引起最多话题的却是那篇《木兰词》。
虽然是默写,蔺秋还是把里面的一些名称给改了,比如黄河改成了北疆的黑河,关山改成了不远的北山……他原本只是想着这样比较方便理解,可是民众却热血沸腾了,这分明就是一个女扮男装打胡子的故事啊,连女子都为国而战,我们这些男子怎么能在胡子来的时候逃跑?!
不仅不能逃跑,我们也要打胡子!否则连女子都比不上了!
《北陌报》第一期只刊印了一百份,分别贴在城门、衙门口和各大酒楼、茶馆、药铺、书店等门口,结果第二天除了城门口还留着,连衙门口的那份都被人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