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章 李香君花容失色

  小君盯着况且画的画面看了一会儿,脸色也开始青白了,一半是身上发冷,一半也是愤怒,他也根本看不得这种事的发生,对凶手同样愤恨无比。
  “这张画给我留下,我要好好感应一下,还有这张面具,如果真是我空空道门的人干的,我会亲手除掉他。”小君愤然道。
  “就是别的门派的人干的,你也不能袖手旁观,反正我是跟这个案子绑上了,动用任何力量都在所不惜。”况且道。
  “嗯,好吧。不过你也要小心自己的安全,这样的高手如果把目标瞄向你,你周围那些护卫就跟木头人没有任何区别,估计连老周都挡不住,实在不行,你就在我这儿住些日子。”小君建议道。
  “算了,那就真成了你的兄弟了。”况且苦笑摇头。
  “那不挺好吗,我都不嫉妒你,你还嫌弃了我了?”小君暧昧笑道。
  “滚,我可不跟你们一起鬼混。”
  “喂,你小子怎么说话呢,谁鬼混了?谁鬼混了?”
  况且话音刚落,外面传来英国公夫人的怒吼声。
  “河东狮吼,不好,小君兄,我赶紧溜之乎也。”
  况且急忙起身,拔腿就逃,用抱头鼠窜形容都不为过。
  好在熟门熟路,况且顺利逃出英国公府,沿途的丫环们见他仓皇而逃的样子,全都捂嘴笑个不停。
  逃出英国公府,况且忽然想到了李香君,现在没有守卫的就是那里了。盐帮把那里的一切都送给了他,尽管他不这么认为。
  他忘不了在现场被那双恶毒的眼睛盯上时的感觉,好像跟他也刻骨仇恨一般。
  小君说让他小心安全,他并不在乎这个,如果真是空空道门的人,他可能还真有克制的方法,他体内那股莫名能量专门克制空空手,就怕是护祖派或者别的门派的绝世高手,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真要遇上那种高手,只能认倒霉,身边有多少卫士都没用。除非是深宫大内,能把人绕晕,杀手就是进去都找不到地方。
  石榴住回娘家要待些日子,就不用他操心了。他昨晚回到了侯爵府,也是独宿一夜。太夫人现在是不惜任何代价要保护左羚和萧妮儿肚子里的孩子,不让他们在一起,害怕他们这些年轻的小夫妻不知道深浅,弄出什么事情来,所以左羚和萧妮儿现在身边都有太夫人派来的老媪日夜陪伴。
  况且哭笑不得,他还是神医呢,可惜这时候没人信他了,都嫌他碍事。他看到左羚和萧妮儿好好的,心里也踏实了。
  想到李香君,就想到盐帮送来的那些东西。况且回到新居,拿出盐帮送的盒子,从里面拿出那些房契、身契,然后徒步走到李香君家。他还是来到后门,没有敲门,只是静静听听里面的动静。
  忽然听到门后有声音传来:“谁在那里,是你吗?”
  况且笑了起来:“香君,是我。”
  里面传来开门声,随后李香君的身体扑了过来,拉住了况且的手。
  “你真的来了,你知道吗,我每天都在这里等着你。”李香君原本想扑入他怀里,最后一刻还是止住了,只是握住他的手。
  “你这是何苦,我又不会天天来,来时敲敲门你们就知道了。”况且苦笑道。
  “你这是什么话,难道不知道我们天天在盼着你来吗?说是给我们换了个新主子,可却见不到人影,我们岂不是被抛弃了。”李香君半怨半嗔道。
  “什么主子不主子的,都是胡说八道,我就是你的朋友,永远都是。”况且道。
  “只是朋友?”李香君意有所慊。
  “还能是什么,做朋友不好吗?”况且知道她的意思,却不想顺着来,不是嫌弃李香君岁数大什么的,或者她做过名妓,而是觉得李香君依然是在被迫之下,没有选择权,他这次来就是要把权利还给她们。
  “当然好,求之不得。”李香君怔了怔,又改了口。
  况且看看她,果然没有饿瘦,当初那个小丫头说的话未必当真,他现在对人很多疑,亲眼看到的都要分析一二,更不要说只是听说了。
  “怎么样,没瘦吧?其实我真想瘦一些,那样更苗条,现在有些胖了。”李香君展开双臂,向他展示丰满的胸部。
  “大姐,求你了,就别对我作法了。”况且笑道。
  他知道李香君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是经过多年最严格训练出来的,她的对人调情、卖弄风情,都是不期然而然,所以才能魅惑无边,让人觉得她的一切举止都是发自内心,而不是矫揉造作,这种“发自内心”的举止也最能让人感动,最能让人着迷。
  “这都让你看出来了,你真厉害。”
  李香君笑了,她知道被况且看破了,不过她也不是故意这样的,而是现在她也没办法把自己从所受到的训练剥离出来,显示最初真正的本色,也可以说这已经就是她的本色了。若是论起来,不喜欢她这样的仅就况且一个人而已,其他人为了看到这些可是不吝一掷千金。
  况且里外巡视着,好像领主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李香君也不以为异,她也是这样认为的,这里你本来就是他的领地。
  其实况且真没这意思,他只是查看房子里外的围墙高度,是否存在安全漏洞等等。
  他明知道查看这些没用,这些高高的围墙,坚固的门窗,对于那个恶魔来说都是形同虚设,连纸糊的都算不上。
  “你怎么了?好像有心事。”李香君最善于察言观色,自然看得出来况且心里好像压着一座山。
  “没什么,刚从地狱回来。”况且幽幽道。
  “从地狱回来?你别吓我啊。”李香君捂住嘴,这次是最本色的表情。
  “算了,不说了,我是想在这附近安排一些人手保护你们,不知道方便不?”况且说道。
  “保护我们?不用。没有人会想害我们这样的人,以前到这里来的都是寻欢作乐的有钱人,那些青皮无赖也不敢登门闹事。”李香君道。
  “也好吧。你们自己小心些,一旦有事马上去我那里告诉我。”况且打消了此念。
  安排几个人在这里未必有用,相反却可能让这里变得引人注目,可能起到相反的作用。这里离他的新居只有几十步远,真要有事,他应该也能及时赶过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李香君手捂酥胸问道。
  “一桩惨案。”
  况且简要地把案子的情况说了一遍,他已经尽可能地轻描淡写了,唯恐吓着对方,即便如此李香君还是吓得花容失色。
  “什么人能做出这等恶事,真不是恶鬼索命?”李香君道。
  “不可能,我已经发现作案人了,只是没追上,让他逃了。”况且道。
  他在前世可是读过不少密室侦探故事,那些当然不过是人写出来的,类似于一种智力挑战,真实发生的密室案件几乎没有,只在罪案小说中存在,而且成为很受欢迎的一类题材。
  现在他可是真真正正遇到了密室案件,却也没能力堪破案子的关键,更不用说抓到凶手了。
  他想到练达宁说他还是在知县任上遇到过这样的迷案,现在已经过了有二十年了,才又出现一桩,虽然还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这种案件,但他估计应该不多,这种案子一旦出现,应该会传播很广,不会不为人所知。
  然则,这是什么样的恶人,相隔二十年才又作案?
  况且不是侦探,也没有侦探情结、侦探意识,他只是能感受到那个面具上的滔天怒气和杀气。这种案子二十年后再次出现,实在太令人难以理解了。
  如果凶手就此歇手,然后远遁他方,案子也就没法破了,只能等着再过二十年,不知在何处又出现这样一桩惨案。当然,那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虽说一个人寿命再多也不过百,除去他的前二十年和后二十年,能作案的时间也不过六十年,也就是说这个凶手按照这个间隔,顶多只能再做一次案,但谁能知道这人会不会改变节奏,忽然间大开杀戒。
  况且最担心的是这个,他跟练达宁也是这样说的,凶手不会歇手,而是很可能会大开杀戒,那样的话,就不知要有多少人家遭难了。
  “真的是人作的案?可是怎么可能做到呢。”饶是李香君冰雪聪明,此时也感觉自己智力欠费了。
  “就是因为不可能,才让人恐惧。”况且苦笑道。
  他只是检查尸体后,才断定出凶手的手法,可是这种能凭空能够按停人心脏的手法是不是空空道门的空空妙手,他还不敢确定,只能认为空空道门的高手的确有这能力,估计小君应该也能做到,只是他没法西问,那样问似乎像是审讯了。
  “真要那样的话,只能说遇上就是倒霉了,跟遇上阎王一样,谁也保护不了,你也就别费心了。”李香君忽然惨淡笑道。
  人在遇到非人力所能抗拒的灾祸前,大抵都是这种态度,正如人对死亡的态度一样,既然不可抗拒,那就只能坦然承受。
  阎王要你五更死,谁敢留你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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