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喂你

  《恃宠为后(重生)》/独发晋江文学城
  听着慕淮不善且微沉的语气, 容晞自觉失态,甚至略有些懊悔, 在心中责怪自己不够谨慎。
  归宫后, 慕淮予她的宠爱让她有些忘了形,他毕竟是大齐的太子,也是未来的天子, 而自己终归只是他的妾室。
  皇家夫妻自是与民间夫妻不同, 天下子民都是慕淮的臣子,她亦是他的臣, 不仅仅是他的女人。
  庄帝是他父亲, 唤他满牙当然可以。
  她唤, 却真真是忘了身份。
  但是日后, 她可以在心里悄悄唤他满牙。
  容晞这般想着, 却仍不敢直视慕淮的神情, 只支吾地答:“妾…妾身……”
  慕淮凛着清俊的面容,却仍牵着那女人纤美柔腻的手,甚至攥紧了几分。
  容晞的手心这时已然渗出了些许的冷汗, 慕淮觉出掌中柔荑渐泛湿泞, 微有些无奈。
  他前世同臣下说话时, 一向冷肃威仪惯了, 语气天生带着帝王之威, 给人一种压迫感。
  同容晞说话时, 若不稍加注意, 自然也是语气沉重。
  但这女人都已经是他的良娣了,胆子还是恁小,他语气重些, 她就怕成这样。
  之前容晞伺候的那位俞昭容, 传闻也是个蛮煞的主子,她又是怎么在俞昭容身侧做事的?
  慕淮对此想不明,却觉在她成为太子妃之前,他还有许多事要慢慢教她。
  待众人归至东宫后,下人们很快便在殿中摆好了午膳,菜色有玄炙牛腩、水晶脍、鳝丝羹等珍馐美食。
  见容晞的吃相仍如小猫似的,看着胃口不佳。
  慕淮撂筷,看向了她。
  他未语半字,但那女人竟是吓得险些噎住。
  慕淮终是又沉了眉目,却在容晞轻咳时,将大掌抚上了她纤瘦的背脊,为她轻轻地拍着。
  他刻意控制着语气,问:“孤可有斥你半句?你为何要怕成这样?”
  前半句,语气还算平静。
  后半句,语气又开始变重。
  容晞眼眶微红地看着慕淮,连连摇着头首,小声回道:“…是妾身自己不小心,不是夫君的原因。”
  她到现在,骨子里都还怕极了慕淮,纵是成了他的妾室,这一点也改不了。
  慕淮眉间愈沉,将手从她纤弱的背脊处移下。
  他终于觉得,圣贤那句女子难养,说得简直是太有道理。
  养女人真是麻烦,既说不得亦碰不得。
  斥一句,她眼中便要含水。
  碰一下,她那娇嫩的肌肤便要泛青泛红。
  娇气至极,磨死他了。
  虽说那女人并未因为满牙这个乳名对他失了敬意,他的面子被寻了回来,但慕淮心中仍是不爽利。
  这般想着,慕淮唤了丹香至此,冷声问道:“这菜食是哪个庖厨做的?”
  没等丹香回话,慕淮眉眼凌厉,又道:“良娣吃不惯,日后别让这人做了。”
  丹香眨了几下眼,恭敬应是。
  却觉太子虽然脾气乖戾,但是对容良娣,却是极为宠惯的。
  令容晞胆战心惊的午膳用罢,慕淮并没立即出东宫理政,而是又遣人寻了太医。
  上次太医为容晞看诊,他并不在她身旁,虽然得知容晞身子无虞,却仍是不放心。
  来的太医还是上次为她诊脉的那位青年,他穿着太医统一的练雀深碧时服,头戴偃巾幞头,相貌很端正。
  因着上次慕淮不在,为避嫌,看诊时殿中还置了屏风。
  这年轻太医上次没看清容晞的长相,这回虽只淡淡瞥见,却仍是被惊艳得怔住了。
  他虽很快调整了神情,但慕淮将他的细微表情看在眼中,还是冷睨了他一下。
  太医只觉有股阴风往他宽袖里钻,他险些冒出冷汗,深叹这太子真是不怒自威。
  待为容晞诊完脉后,太医恭敬道:“良娣身子无恙,胎儿康健,只是殿下仍要小心…良娣身子未满五月前,不可擅行房事。”
  话毕,慕淮面色未变,容晞却羞得底下了脑袋。
  慕淮瞥了眼那女人泛红的小脸,又对太医命道:“照顾好良娣,若她平安诞下皇嗣,孤自会重重赏你。若她这胎有虞,你那幞头下的脑袋,就别要了。”
  太子戾名在外,又极其宠爱这位民间来的良娣,年轻太医今日来东宫前,便做好了心理准备。觉慕淮会说这种骇人的话,一点都不奇怪。
  慕淮让太医退下时,容晞却柔声唤住了那太医,道:“太医先留步,你为殿下也诊诊脉。”
  太医应是。
  慕淮端坐在罗汉床处,单眉微挑,不解道:“孤又没患病,没必要让他诊脉。”
  容晞这时走到慕淮身侧,跪在他膝旁,用纤手将他的腕部轻抬,放在檀木小案处,随后语带关切地细声同他解释:“殿下身体自是康健的…但殿下近日政务繁冗,未免会积些小病的苗头,让太医瞧瞧,也好防微杜渐。”
  见梳着高髻的女人美目盈盈,慕淮不再拒绝。
  他二十多岁时,体魄却是康健,且因着习武,身上蛮力亦大。
  许是因着这点,他前世就没怎么注意过自己的身体,虽说太医按制需要时常为帝王诊脉,但他觉此举无用,便将此制免了。
  直到他快近而立之年时,才发现身子出了些小问题,却仍没在意。
  再后来,他下朝后在乾元殿晕厥,太医方才告诉他,要开始注意身体。
  可那时的他,已然连提个长刀都觉费劲。
  重活一世,身侧多了个女人,提醒他注意身体,这滋味不差。
  这一世,他有了容晞,又有了子嗣,属实应该保养身体,多活个几十年。
  思及此,慕淮面色稍霁。
  太医言罢他体魄康健,却又添了句:“但殿下的肾火…却有些旺,可开几副清火的方子,调理调理。
  话不用点的太明,容晞和慕淮自是知道太医的这番言语到底是何意。
  容晞面上如火烧般红,慕淮这一月几乎都在茹素,虽说二人寻了别的法子,但他一直都未得到真正的满足。
  许是归宫前慕淮对这事过于放纵肆意,容晞也不清楚慕淮能忍多久,若他真不准备纳其他女人,那他这番,还得再忍个十来月。
  于他这样重|欲的人来说,真是怪可怜的。
  太医离开东宫后,慕淮瞧着容晞看向他的眼神竟带着些许的悲悯,他锋眉微蹙,颇为不悦道:“别用那种眼神看着孤,等你肚子里的那块肉落地后,孤俱都会在你身上找回来…你一顿都躲不掉。”
  最后一字咬音极重。
  容晞听罢,将娇小的身子伏在他的双膝,耐着心中的羞赧,嗓音低柔道:“嗯…妾身知道了。”
  慕淮面色犹自泛阴,这女人自是不知道,他素了都快十几年了。
  再一见她伏在他膝上,颇有“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的纤弱美态,他冷硬的心终是微松变软。
  慕淮伸手抚上了她软小泛红的耳垂,慢慢地捻揉着,就像抚弄着一只小猫。
  见她模样因此变得愈发娇怯惹人怜,又倏地将地上的女人抱举在身,大手一揽,圈住她的腰肢,让她坐定在怀。
  丹香这时刚欲将熬好的坐胎药端进殿中,不想却见到了两位贵主的亲昵之态,忙别过了脸去,想着自己到底是将药端进去,还是等这两位主子腻歪完了再进。
  慕淮已然看见了丹香的身影,亦嗅闻到了苦药的气息。
  怀中的女人自是也闻到了苦药味,眉目也颦了起来,似是对那苦药有些抗拒。
  慕淮对丹香命道:“将药端来。”
  丹香垂着头首,将药盅端到了小案上。
  容晞刚要让慕淮松开她,她好饮下那坐胎药,却见慕淮一手圈着她的腰,另一手端起药盅,竟是微啜了那苦药一口。
  她一怔,不解地问:“夫君…你……”
  慕淮觉这药甚苦,眉宇复又蹙起,语气淡淡地回她:“孤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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