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耍了(二合一)

  《恃宠为后(重生)》/首发晋江文学城。
  慕淮垂目, 准备再纠正纠正女人持弓的姿势,却见容晞凝白的小脸竟是染上了绯红。
  他亦能觉出, 怀中女人的身子也是明显一软。
  这反应竟同二人敦伦时一样, 他往往只是对着她软小的耳朵说了句话,这女人立即就能在他面前化作一滩水。
  实在是太容易害羞。
  慕淮既是想要教容晞射箭,那便是要动真格, 是想让她真的学会这门本领, 并不欲敷衍了事。
  但这女人身子娇弱,胆子又小, 若她实在学不会, 或是不敢动这些兵器, 那他便作罢。
  思及, 慕淮低声在她耳侧命道:“专心些, 别走神。”
  这话刚毕, 容晞的小脸又红了几分。
  这句话慕淮总说,尤其是在那时。
  若她不专注,他总会扳正她的下巴, 让她专注于他的疼爱, 让她完完全全的感受着他。
  见打扮成俊俏小公子模样的女人只微抿着柔唇, 却不言语, 脑袋也在他怀里动来动去。
  慕淮弄不清她是不想学, 还是因为午时的日头太晒, 觉得身子困倦疲惫。
  他复问道:“若不想学, 朕便不教你了。”
  容晞微缩了下颈脖。
  她真想对男人说,让他别对着她的耳朵讲话了,她真的要受不住了。
  可容晞也并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 便细声细气地回道:“臣妾想学, 臣妾会专心的。”
  慕淮低声回道:“好。”
  他圈住身前娇小的女人,在她耳侧耐心地讲着要领,容晞细细记着慕淮所讲的一切。
  慕淮教她时,说话并不拖泥带水,讲的全是精要的诀窍。
  待慕淮语毕后,便用大手牵引着她纤细的胳膊,“嗖——”的一声,便将容晞手中的箭羽射在了靶子的红心处。
  虽说是慕淮引着她射的箭,但容晞见那箭竟是从自己的手中射到了靶中正心处,心中也冉起了些许的激越之情。
  慕淮见女人神色兴奋,眸底渐变得温和,适才在椒房宫的愤懑和憋屈在顷刻间,俱都烟消云散。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这女人娇美的笑脸。
  何谓笑靥如花,他今日是切身体会到了。
  慕淮面色稍霁后,语气也轻和了些许,又对容晞道:“这弓依你的力气,是可以自己拉动的。适才你拉不动,是因为姿势不对。按朕所讲,皇后可再试试自己拉弓。”
  他同她讲话时,温和又有耐心,却绝非是在同她谈风月。
  对她学习射箭这事,慕淮的态度是很严肃的。
  容晞喜欢慕淮这样待她。
  慕淮并没有完全将她当成个羸弱女子,教她射箭时也很认真,并非只是在逗她玩。
  因着慕淮性情过于强势,跟在他身侧的女人往往会像只凌霄花,像是只能攀附着他,才能生存。
  外人更会觉得,跟在慕淮身侧的女人无需会些旁的,只要生得貌美、性情娇柔、温驯就足够了。
  但慕淮的举动却让容晞觉得,她不只是个脆弱易碎的花瓶,除了好看,没有任何用处,只能供着主人观赏和把玩。
  而是个可以施展自己才能,亦可以在他的关照和注视下,日日都在成长的女人。
  武场之旁,有成群的粗实宫女正端着主子的衣物,准备拿去掖庭清洗。
  却见皇上身侧,竟是站在一位俊生生的世家公子哥。
  虽然他个子矮了些,但那副惑人的容貌,也足以让人心旌摇曳。
  小宫女们忍不住去看他,待定睛一瞧后,却发现,那小公子哥竟是皇后娘娘。
  原来是皇上,在教皇后娘娘射箭呢。
  容晞在心中默念着慕淮教她的要领,调整着肩背的角度和姿势,随后单闭一目,拉动了弓弦。
  箭羽再度“嗖——”地一声,迎风而发。
  慕淮深邃的墨眸随着那箭羽的方向看去。
  却见容晞这首次自己尝试,就告了大捷。
  那箭羽“咚——”的一声,便插|进了靶中红心处。
  虽未正中红心,但初次尝试便能命中那处,已然是很难得了。
  慕淮单挑一眉,心中暗道,这女人还是有两下子的。
  容晞兴奋地快要从地上蹦起,却终是存了几丝理智,她现下的身份毕竟是皇后,可不能失了仪态。
  慕淮看她的眼神,带着欣慰。
  慕珏那小子虽未长大,他体会不到教儿子的乐趣,但教自己的女人练骑射,也是颇有趣味。
  他赞许似地对容晞道:“皇后有天赋。”
  当着宫人的面,慕淮还是会装模作样地唤她皇后。
  容晞笑意明媚,细声回道:“多谢陛下夸赞。”
  秋高云淡,西风莽然,一枯黄的落叶正飘悬于武场的半空。
  慕淮见状,倏地再度持起那极重的承渊长弓。
  澄澈的日光下,他身型高大挺拔,锋眉如墨般浓黑,凉薄的双眸粲若朗星,面容亦是匀净无疵的清俊。
  容晞瞧出,慕淮这是要射那枚枯叶。
  可那枯叶并不是静物,还在随着西风飘荡。
  容晞正觉慕淮可能要失败时,却见锋利的箭头已遽然穿透枯叶,箭羽的穿透力之大,竟让那枯黄的叶子“嘶啦——”一声,粉碎于地。
  慕淮将那枯叶击碎后,那箭羽仍气势汹汹地往前奔着,直到锋利的箭头再度射中靶中正心,他才将手中的承渊弓递予了宫人。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何谓穿杨百步,容晞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周遭站着的中郎将和侍从皆是赞叹不已,纷纷拊掌称叹。
  身为武者,能跟着这样一位君主,属实让人心生激越。
  慕淮的表情很平静,现下他教这女人射箭,可谓是种乐趣。
  可在战场上,弩兵射箭的力量大小,和射程的长短,都与其余兵士的生死息息相关。
  慕淮脑中突然浮现出是前世伐燕的那场战争中,无数大齐将士的尸身,将山地血染成河的悲壮场面。
  鸣金收兵后,他也曾用铁靴踏过这些将士的尸身,身上的玄铁甲胄上混着自己的血、敌人的血和他大齐战士们的血。
  耳畔也倏地回响起,战场上穿云裂帛的梆鼓之音,和刀枪相撞的铿鸣之声。
  疆场厮杀,虽是刀剑无眼,他却从未怕过。
  可这一世,有了容晞这个娇小的女人,慕淮却头一次有了担忧。
  万一他身有不测,这女人又该怎么办?
  他又如何兑现他对她的承诺?
  容晞小心地观察着慕淮的神情,他性情虽偶有暴戾,却又有着帝王的深沉内敛。
  她虽猜不出他在想些什么,却也知道慕淮正囿于纠结之中。
  慕淮觉出女人正关切地看着他,终于将思绪止住,嗓音温淡道:“朕会命人,特意为你制一把小弓,你若喜欢射箭,也可来武场常练。”
  容晞乖顺地点了点头,回道:“臣妾多谢陛下赏赐。”
  这时辰已到了用午膳的点,便陪着慕淮回了乾元殿。
  回去后,慕淮见八仙桌对面的女人神情失落,身上的那身男装也舍不得脱,还不时地用那纤白的小手拄着下巴,对丰盛的饭食意兴阑珊。
  到底还是个年岁尚小的丫头,虽说在宫人面前是一副端庄持重模样,在他的面前,却仍带着几分小孩心性。
  慕淮无奈摇首,再一想,原本容晞也是个被娇养长大的官家小姐,家中生变后,做了多年的奴婢下人。
  被他接回宫里后,又身怀有孕,时常被他勒令在东宫静养,也是不得而出。
  长久居于深宫的女人,自是被闷坏了,尤其慕淮还清楚,容晞看似温驯,内里也是个好玩且有些野性的女人。
  思及此,慕淮掀眸,看向了对面俊俏的小郎君。
  他低声命道:“多用些午膳,一会朕带你出宫。”
  容晞眸色一亮,问道:“是去尹将军府上吗?”
  慕淮淡淡答:“不是。”
  这番出宫,慕淮想全依容晞的心意。
  虽然知道,只这一日的功夫,并不能将她近十年的苦楚都补回来。
  但他的晞儿能快乐一日,于他而言,也算是稍作弥补。
  容晞笑意盈盈地撂下了筷子,细声道:“那臣妾就更不会多用午膳了。”
  慕淮不解,问道:“为何?”
  容晞同他解释:“御街往南,过州桥街东,有家曹婆婆肉饼铺子1,臣妾小时常吃这家,近来很是想念这肉饼的味道。”
  话刚落,却见慕淮竟是锋眉微蹙。
  容晞噤住了声,在心中暗感不妙。
  男人有些太宠着她了,她这样会不会让他觉得有些得寸进尺啊?
  这般想着,慕淮却嗓音温淡道:“朕带晞儿去。晞儿想吃什么,想买什么,朕都许给你。”
  容晞听罢,顿觉心尖被蜜淋了似的。
  慕淮对她可真好啊。
  午时一过,容晞便和慕淮从长宁门处乘上了华贵宽敞的轩车。
  这时的汴京天色虽晴,却有雨燕斜飞,可湛蓝的天际上,却并无云翳。
  容晞不确定今日会不会下雨,可她的心情却是极为明媚的。
  慕淮由衷喜欢她雀跃的模样。
  他重生后,虽将这女人救回到了身侧,可印象里,她却总在哭,也总在受委屈。
  看容晞这副如此兴奋明媚的模样,让慕淮觉得,自己重活一世也有了意义。
  真想每日都见到她这副笑颜。
  在侍从的护卫下,二人不经时便乘轩车到了曹婆婆肉饼铺子。
  慕淮命侍从去将女人想吃的饼买下,因着那铺子并没有坐席,便看着女人在轩车中用下。
  容晞的吃相仍如小猫似的,食量过小,只能吃下一两块。
  见男人一直盯视着她,容晞略有些赧然道:“夫君,你也尝一块。”
  慕淮原本是想拒绝的,可见容晞那双盈盈的美目带着渴求,便蹙眉用下了一块。
  他没觉得这玩意有多好吃,便不解地问:“就这,也值得惦念这么些年?”
  容晞边嚼着肉饼,嗓音囔囔地回道:“臣妾小时候常吃这个,想吃它,也是想寻寻小时的回忆。”
  她回他的那副模样甚为可爱,慕淮却耐住笑意,假意将轩车的车帷掀开,看向了窗外。
  容晞这时觉得饱极,便问慕淮:“夫君准备带臣妾去哪儿游玩啊?”
  慕淮看着车外的喧嚣热闹之景,却突然被容晞问住了,面色亦是一怔。
  他虽是大齐的君主,却不知道齐都汴京城到底有哪些好玩的地方。
  可他又不想在女人面前丢脸,便问容晞:“你想去哪儿?”
  容晞忖了忖,随后颇有兴致地回道:“臣妾既是穿了男装,便想去骑骥院看看。”
  前阵子为了鹘国的那些马,慕淮没少跟容晖明争暗斗,后来养大弟弟的可汗又送了齐国数千匹马,容晞也因此惦念上了这些马。
  慕淮还算镇静地颔首,回了她一字:“成。”
  好在这女人选了个他熟悉的地方。
  慕淮又问:“去完骑骥院后,还想去哪儿?”
  容晞立即回道:“还想去会仙楼吃酒。”
  他再度回她一字:“好。”
  到了骑骥院后,慕淮领着女人,在马监的陪同下,看了看鹘国来的战马。
  容晞想学骑马,慕淮也应了她的请求,便命马监牵来了一匹还算温驯的马匹。
  慕淮亲自将女人扶上了马背,本以为这女人突坐高处,会感到惧怕。
  可谁知她刚一骑到马背上,便用小脚踢了踢马腹,纤细的胳膊亦像模像样地挽起了缰绳。
  容晞用那副甜柔的嗓子道了声驾,慕淮看得却是胆战心惊。
  他只告诉了她一些要领,这女人竟是胆子大到一乘上马,就奔驰了起来。
  慕淮怕容晞从马背上摔下来,一直用那双稍显凌厉的眼直直地盯着她在马场御马的身影。
  可不得不说,这女人总会给他带来许多的新鲜感。
  他喜欢她娇柔温驯,也喜欢她愠怒刁蛮,如今日这般明媚鲜活,也是甚爱。
  仅一日的功夫,这个娇小的女人就学会了骑射两样功夫。
  虽说并不精通,但也算是掌握了要领。
  待去完骑骥院后,慕淮便依着女人的心愿,陪她去了会仙酒楼。
  叫的酒菜是这家酒楼的招牌,有石肚羹和鱼板鲊。
  还有瓠羹和光明虾炙等菜。
  这时令正逢深秋,会仙酒楼便酿了金桂甜酪酒。
  容晞觉得这酒的滋味甜兮兮的,也不辣口,便趁男人不察,饮了一小坛。
  慕淮发现时,却见她身前的那一小坛酒已经见底了。
  他无奈摇首,见女人的脸红得同林檎果似的,便知她酒量属实差,也是时候该回宫了。
  容晞却在酒楼的过道里同他推搡了起来,糯声挣扎道:“我还不想回去呢,满牙你再带我去别的地方玩玩,好不好啊?”
  慕淮一听她唤自己的乳名,面色顿阴了几分。
  周遭经行的食客纷纷打量着二人,投来的目光都有些意味不明。
  二人都穿着男装,慕淮又圈着女人的腰,而容晞扮起男子来,还生得如此俊俏,属实会令旁人猜测万分。
  慕淮被那些人看得不自在,面色愈阴,却耐着性子问向怀中女人:“你都醉成什么样了,还不回去?”
  容晞闭目摇着头首,细声回道:“臣妾没醉。”
  慕淮拿她没办法,便准备将女人先骗出这酒楼。
  适才外面还是细雨微澜,现下却是秋雨滂沱。
  侍从已然提前买好了伞,见两个主子从酒楼而出,刚欲为慕淮称伞,慕淮却抬首观了观雨势,决意等雨小些再回宫。
  便命一众侍从现在酒楼廊下避雨。
  深秋雨寒,二人穿得都有些单薄,容晞缩在男人的怀中,却并不觉得冷。
  她模样困乏又娇憨,比平日更喜欢同他撒娇。
  廊下的伶人正咿咿呀呀的唱着曲,伴着霏霏的落雨之声,亦用纤指轻轻地拨弄着琵琶。
  人歌、曲声皆曼妙又清泠。
  容晞闭目靠在男人的怀中,边痴笑着,边用那副娇柔的嗓子随着那些伶人一起哼唱着。
  汴京被雨雾缭绕,如梦似幻。
  慕淮垂目看向了怀中娇弱的女人,倏地很想俯身吻她。
  可周遭都是避雨的行人。
  他二人又都穿着男装。
  容晞虽醉着,竟是会出了男人的心思,她渐渐睁开了双目,喃声问向他:“你想亲我吗?”
  慕淮被看破了心思,本不想承认,可半晌之后,还是颔首低声道:“嗯,但现在不方便,一会回轩车内,再亲你。”
  再亲你这三字,慕淮几乎是咬着牙说的。
  容晞那双醉眼中却透了丝狡黠,她伸出食指,划了下男人心口前的衣襟,小声道:“这好办,你等我。”
  说罢,容晞便从男人的怀中钻了出去,她随意寻了个避雨的妇人,见那妇人手中拿着被收好的伞,便询问道:“可否将这伞借我一用?”
  那妇人一怔,见这小公子的模样属实俊俏,想都未想,便将那把还湿着的伞递与了他。
  容晞笑意盈盈地道了谢,转身便在慕淮微诧的眼神下,走向了他的身前。
  她将伞撑开,上面的雨珠缓缓滑下了伞面,随后,便将其递予了慕淮。
  慕淮犹豫了下,还是接过了那把伞。
  这女人的鬼心思果然多。
  这般想着,容晞细声对他道:“撑好,我要开始亲你了。“
  慕淮反应不及,容晞已然用那双纤细的胳膊环住了他的颈脖,亦踮起了脚,先发制人地吻向了他微凉的唇。
  感受着唇间的柔软,慕淮蹙眉,及时将那把伞挡在了二人的身前,另一手则圈住了女人的纤细的腰肢,加深了这番吻。
  那妇人原本觉得容晞虽醉醺醺的,却是个俊俏的郎君,眼睛也自是不由自主地瞟向了她。
  可当她看见,她竟是跟一个男人在搂搂抱抱,不禁大惊失色。
  虽然二人被伞挡着,但她也能猜出,这二人在这伞后都做了些什么。
  不由得暗叹,现在这汴京的断袖之癖,还真是蔚然成风。
  真是没眼看!
  慕淮原本觉得不自在,可当他尝到她那寸温甜上的桂花酒香时,他的意识也逐渐迷醉沉沦,亲吻也愈发专注。
  雨声、风声、琵琶声都在渐渐变小,甚至消失变无。
  只有二人越来越一致的呼吸声,愈发清晰地,充斥在耳畔周遭。
  ******
  慕淮在回宫的路上,还一直在想着那荒唐的廊下之吻,他真是被女人迷了心智。
  轩车停至长宁门后,他陪女人一同回了椒房宫。
  慕淮勒令宫人为容晞沐浴,容晞身浸热汤后,身上的酒气虽然变淡,可醉意却仍是未消。
  面若芙蕖的美人披着半湿的发,肌肤似新雪般凝白,虽未施任何粉黛,却仍可谓是靡颜腻理般的绝色。
  慕淮横抱着身量娇小的醉美人,将她小心地平放在床。
  容晞因醉,虽毫无防备,但慕淮今夜却没有放过她的念头。
  他正在心中细细盘算着该如何疼她时,容晞的眼缝中却倏地开始淌泪。
  她边哭,边喃喃道:“芝衍,你别生气,我没不信你。”
  慕淮心跳一顿,修长的手亦抚上了女人的脸颊,知她还在纠结白日的事,便低声哄道:“朕没生晞儿的气。”
  容晞倏地坐起了身,亦将娇小的身子扑进了男人的怀中,她哭着向男人又解释道:“只是一想到她有可能怀了你的孩子…我为了孩子…才一直留着她的。”
  慕淮拍着她纤瘦的背,无奈地回道:“她怀的不是朕的孩子。”
  容晞在他怀里点着头,语带泣音地回道:“我知道…但我妒心太强,容不了你的其他女人…我不是个好女人…”
  她嘴上虽说着信任男人,可心里,却还是保留了几分,不敢将那颗信任之心全都交付予身为帝王的慕淮。
  这几分保留,是容晞的安全感,也是她的退路。
  慕淮疼惜地亲了亲她的耳侧,温声劝道:“晞儿是好女人,你妒心强,朕也喜欢你。”
  听着容晞的泣音愈来愈低,慕淮心中清楚,这一切都是翟太后搞的鬼。
  庄帝的那道圣旨,让他心中一直有个底线。
  碍于父子之情,他一直不想违背庄帝的遗愿,想留翟太后一命,也会按照庄帝所托,虽将她禁足,却也会许她富贵的日子过。
  但现下,那底线已被翟太后的种种卑劣之行击破。
  将他逼到了一定程度,还管它什么圣旨?
  慕淮语气幽幽,对容晞道:“朕会索了她性命的。”
  容晞抬首看向了男人清俊的面庞,却摇了摇头,小声道:“满牙,这事不该你做。”
  她清楚慕淮对庄帝的感情,也不想让他打破自己心里那仅有的一道亲情防线。
  思及,容晞用手握住了男人的大手。
  慕淮垂目看向了女人纤白的手,只听她语气很轻,却又很坚决:“满牙,我也会护好你的,我不想让她脏了你的手。”
  她嗓音一如既往的娇娇软软,慕淮却不欲让二人将此夜都浪费在谈论翟太后的死法上。
  便摆正儿了小人的身子,让她双腿并拢,跪在了被堆叠好的香衾软枕之上。
  容晞却不大情愿地哼唧了一声,细声埋怨道:“我不想这样~”
  醉中的她就像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对他全无惧意。
  慕淮喜欢容晞在他面前,不带任何惧怕和胆怯。
  容晞的乌发如绸般倾泻,这般说着,却仍蜷着身子,并未变换姿态。
  慕淮无奈,低声问她:“平日都依着你的心意来,今夜就不能依朕一次?”
  容晞将脸儿侧了过去,咬着小牙地回道:“就知道欺负人。”
  慕淮不禁闷声失笑,便将娇人儿抱在了身上,让她可面对着他。
  如此,这女人方才在他怀中傻兮兮地笑了,亦将绯粉的小脸贴在了他的肩头。
  慕淮眸色深晦,嗓音亦是透着哑,又同女人约法三章道:“第一次先依你,第二次便依朕。”
  容晞又摇首,娇声道:“那就只给你一次。”
  慕淮没再多言语,已然落入他掌中的娇雀,就算扑腾了两下易折的羽翼,也是逃不出他掌心的。
  言语上先顺着她,又有何妨?
  便语带宠溺地回道:“朕都依晞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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