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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怀珏儿最后的那一两个月,慕淮待她如薄瓷般珍重, 时常会怕她碎了、亦或是坏了/就算是起了些心思, 却也都能克制住。
容晞从前觉得慕淮这般,属实令她万分羞赧。可现下男人突地正人君子起来,竟还让她觉得有些不习惯了。
慕淮正用那双深邃的墨眸凝睇着她, 他缄默地正等着美人儿的回话。
容晞本还想在慕淮面前装成是自己说错了话, 可慕淮既是这般问了,她只得红着小脸点了点头, 嗓音温软地回道:“......嗯。”
慕淮看着她那乖顺娇怯的模样, 却是微嗤了一声。
自这个磨人精生完孩子后, 她的肚子虽瘪回去了, 却仍未出小月, 太医曾叮嘱过, 这段时日的孕妇一定要好好保养。就连吹些冷风,受了些凉都不行,再说她生产时本就动了胎气, 更要对其万分珍护。
慕淮一直为她隐忍着, 也觉得不差那一月的功夫。
毕竟前世的他没有任何女人, 终日让自己沉浸在繁冗的政务之中, 大抵有十余年的功夫, 从来都没沾过敦伦之事。
可这些时日间, 美人儿无意间拂过他手背的发丝。
亦或是在清晨之际, 他先她而醒,慕淮每每地静默地看着这女人娇小的身子随着清浅而又均匀的呼/吸上下起/伏着。
和她看他时,那娇怯含水的眼神。
在慕淮的眼中, 容晞就如一朵脆弱且娇美的小花骨朵, 刮在她身上的风稍稍大些,她都摇摇欲坠。
她的一举一行,无不让他生出了万分的怜意。
慕淮亦知,自己是个习武的,接触女人时也向来没个轻重。他原是怕自己会克制不住,想要同她分开睡,可又怕这黏人且疑心重的祸水会多想。
眼见着慕淮的神情变得复杂莫测,目光也幽深了许多,容晞还以为是他因着自己变得不行的这事而伤了自尊。
毕竟从前的慕淮是个顶强势的男人,她又说出了这种话,定会让他自尊心受挫。
容晞知道,慕淮定不想在她面前丢了面子,便如攀树般,用藕节般生嫩纤细的胳膊环上了男人的颈脖。
美人儿倾身啄了下男人的唇角,柔声安慰道:“没事的,夫君…就算你以后都不行了,妾身也绝不会嫌弃你的。”
话落,慕淮适才还算温和的眉眼倏地变得凌厉了几分。
他嗓音冷沉了些许,不悦地问:“你将话同孤讲清楚,什么叫以后都不行了?”
容晞赧然地垂下了眸子,细声回道:“就…那个不行了呐,但…但妾身不在乎的。”
慕淮俊容登时变阴。
身前的娇人儿穿着藕荷色的薄纱单衣,浓长如绸的乌发披于身后,绝色的芙蓉面含羞带怯,肌肤白皙得似是凝水豆腐般.
许是因为刚刚身为人母,容晞身上的气质亦是愈发娇柔温驯了。
慕淮想起容晞刚跟着他的时候,就算是行事做派老成,平素稳重克制,亦用那些物什掩着容貌,可身上却犹带着种独属于少女的青涩。
虽然在那时,旁的下人都是唤她一声容姑姑的。
正当慕淮平复着自己的思绪时,却突觉自己的眼睛竟是被女人用绸巾给蒙住了。
“夫君......妾身伺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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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齐国这地本就商贾辐辏,这正逢乞巧之节,汴京城内的宵禁时分亦比平日晚了许多。
听罢慕娆之语,拓跋虞心中已然有了主意。
若他以鹘国世子的身份娶了大齐郡主,那便是两国联姻。慕娆的父亲是庄帝的亲兄弟,亦是大齐位高权重的亲王,虽然他已然去世,但在汴京城内,谁都得给这位郡主面子。
从前拓跋虞并不是太懂齐国朝堂的各方势力,直到这番来此,罗鹭可汗对他不甚放心,便在他身侧安插了一个谋士,此人对齐国政局多有了解,亦曾告知他,慕娆的舅父王骁乃是齐国的兵部尚书。
近日他扮作丫鬟,同亲王府内的下人亦相处了一段时日,通过她们的谈话,他亦能了解到,王家在汴京的势力要远超于尹家,慕淮做决策之前,终得顾及些这个世家的面子。
夜色深浓,慕娆站在少年的身后,难以辨出他莫测的神情。
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年龄,可拓跋虞的心思却属实深沉。
慕娆的心中难能有些慌乱,她亦觉是因为自己被逼到了极限,才会丧了理智,颇有些病急乱投医的态势。
——“郡主,我还有一事相求。”
拓跋虞终于开口讲了话。
慕娆回过神来,亦强自让神情镇定自若。
她看着少年那张俊美且妖冶的面庞,嗓音尚算平静地问道:“世子……还有何事要求慕娆?”
拓跋虞转身,看向了一身朗玉公子装扮的慕娆,回道:“我想再见太子妃一面,我知道你有齐国皇帝给的令牌,可以出入雍熙宫……在回去之前,我想再见她一面。”
慕娆明显能看出,拓跋虞提起容晞时,神情带着难掩的淡淡哀愁。
她心中对此早有疑惑,亦很好奇拓跋虞同容晞的关系。
“世子…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同太子妃…可有什么亲眷关系?还是……”
拓跋虞虽然对慕娆存着戒心,却觉若告知他同容晞的真实关系,却也无妨。
便语气淡淡地回道:“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因着二人的相貌有相似之处,从前容晞差她做事时,她便有了这个猜想。
慕娆故作恍然,复又问道:“可…可太子妃却是中原人士,似是自小就生长在汴京,曾今蒙受冤屈的父亲……也就是从前的太常寺卿容炳…可你……”
“容炳是我父亲,我是他姨娘生的庶子,后来他被人构陷流放的事你应该也知晓了。我便是在那时同我亲生母亲和姐姐走散,还被牙行的人贩拐到了齐鹘边境,最后阴差阳错,从一个奴隶,变成了可汗世子。”
拓跋虞的语气很是平静,没了适才那种因着防备,而满身带刺的乖戾嘴脸。
若适才的他是一只满身带刺的狼,那现在他就像只有些无助的小奶犬。
慕娆也渐变得不那般设防,柔声回道:“好,不管你娶不娶我,我都会想法子让你再见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