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
《恃宠为后(重生)》/妩梵
尹诚驻守在了已被大齐吞并的缙国疆土, 庄帝已陆续派了相应官员接任缙国朝中重要的官位。
缙国原君主已成亡国奴,被尹诚囚禁在了缙都行宫内, 吃睡起居都有人监视。
有不愿降服的原缙国重臣选择自缢, 但更多的是立即便见风使舵的臣子在得知亡国后,纷纷寻了门路想要归降于齐。
宴上。
庄帝面色明显泛青,但神情却难掩对慕淮的骄傲, 明明精神不济, 却仍要坐在宴中主位,不顾太医的劝谏, 饮了数杯醇酒。
李瑞自返齐后, 便抱病不出。
李贵妃一直被禁足于霁华宫, 她那一双儿女也自是没来参加庄帝特意为慕淮设的庆功宴。
李贵妃不在, 皇后难得做一次真正的后宫之主, 面上的笑模样瞧着都比平日多了不少。
趁着宴酣, 庄帝拔擢尹诚为骠骑将军,赐了他黄金万两。
而对于慕淮的封赏,着实令宴上众人瞠目结舌。
庄帝当场拟旨, 册封慕淮为缙王。
要知道, 庄帝的四个儿子中, 只有其长子, 也就是淑妃已故的儿子慕润才被追封了王位。
这“缙”字封号, 明眼人都知, 一是为了嘉赏他此次伐缙的功绩, 二则,是有将原先缙国那块儿地许给慕淮做封地的意图。
慕淮神色平静地接旨后,皇后当着一众宫妃和臣子的面前问向庄帝:“缙王即已被赐了王位, 是否要迁府出宫, 再命礼部的人即刻在汴都内选址建府?”
庄帝默了默,夹了一筷炙肉放在了皇后的食碟中,语气温和道:“建府自是应当建的,只是开土拓挖需耗大量的人力和时日,芝衍既是刚刚返齐,此事也不必操之过急。”
皇后回道:“臣妾知道了。”
话毕,面色却是微变。
不让开府出宫,而是继续在宫里住?
皇上的心思不要太明显。
思及,皇后无奈地摇首。
自上次宫宴慕淮险些出事后,庄帝这番,直接在紫瑞殿安插了几个视为心腹的太医,宴前酒菜就已被细细查验,这宴上还要再让这些太医用鼻嗅、银针等法子再验一遍。
生怕慕淮的酒菜再出问题。
不过,慕淮却然是人中龙凤,比庄帝其余的儿子都要出色太多。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这慕淮既然被封了王,也到了年岁,再娶个王妃那可真真是两全其美。
皇后心中对慕淮的婚事有了算计。
笙歌阵阵,慕淮的神色却有些寥淡。
他一贯不喜欢参宴,尽管这宴是为他而设,他是宴上中心,人人谄媚奉承于他。
他在想,衢云宫的那女人有没有好好用晚食。
今日这女人格外乖顺,慕淮想着回去后的第一次,就先让那女人趴着。
再一想,若头一回就这么做,那女人一定会嘤嘤.啼.泣。
慕淮不禁蹙了蹙眉。
罢了,今日就先可着她的喜好来。
待天色已晚,慕淮觉得这宴事终于要毕时,刚要起身告退,皇后却对庄帝道:“臣妾特意命人备了一场精妙的歌舞,不如以这歌舞做为压轴,再让诸位散宴。”
庄帝颔首应允。
慕淮只得坐回了原处。
他眉梢锐利,深邃的墨眸明显抑着不耐。
真他娘的烦,还要再来场歌舞,耽误老子回去喂女人。
慕淮此次出征许久,与将士同住时,难免会听得些许粗鄙之语,甫一听他也觉得不雅。
但今日这时当,他竟是也在心中这般地骂了。
皇后拊掌后,数十伶人击鼓奏乐,悠扬清雅的曲音骤起。
蓦然间,有泠泠嘈切的琵琶声从不远传来,为这舞乐平添了些许异域之情。
待众人徇着乐声望去时,便见两个妙龄女子着楚袖华服,宛若敦煌仙娥,娉婷袅娜地振袖起舞。
皇后笑意愈深,这二女是礼部尚书的掌上明珠,大女名为翟诗音,二女名唤翟诗画。
大女诗音生的眉目如画,温婉可人。
二女诗画则生得娇俏可爱,明艳动人,俱都是姿容极出色的世家美人。
而这翟家是皇后的母家,皇后没有一子半女,这双姝中她更偏爱端庄的大女翟诗音,时常召翟诗音进宫陪她小住。
一曲飞天双人舞作罢,皇后淡哂着命翟诗音为慕淮斟酒,宴上众人见状,都心知肚明。
皇后娘娘这是有意,要将自己钟爱的侄女许给缙王殿下,而翟家门楣不低,若是皇上也同意,那翟诗音很可能便是未来的缙王妃。
翟诗音仪态万千地从宫女手中接过了白玉酒壶,略有些紧张地往慕淮的席位走去。
此前,翟诗音将注都压在了二皇子慕济的身上。
可自四皇子慕淮的腿疾好了后,她便将目光渐渐转到了这位矜朗夺目的四皇子身上。
如今看来,慕淮除却脾性差些,其他方面都是极为出色的。
翟诗音离慕淮愈近,愈觉他容颜无俦、气质桀骜卓然。
她之前听闻,慕淮其人极为骁勇善战,原以为会是略有些粗旷的武将形象。
可今日亲眼得见一身月白宴服的他,却觉他眉眼虽略显凌厉凉薄,但却生了副皎如玉树的清俊模样。
慕淮锋眉微蹙,垂目思忖着何时该脱身离开,翟诗音已然走到他的身旁,她柔声道:“臣女见过缙王殿下,殿下万安。”
语毕,慕淮掀眸冷扫了她一眼,未言半字。
翟诗音觉他气质迫人,心中有些凛然。
只见慕淮低首,将支撑筷箸的玉制筷枕置于掌中把玩,却视她为无物,心中更觉慌乱。
翟诗音相貌出色,放在汴京世家女中,也是拔尖的,以往见到她的贵公子都会多看她几眼,眸中皆带着倾慕。
却没成想,慕淮竟是丝毫都不将她放在眼中。
——“臣女为殿下斟酒。”
翟诗音面色未变,心中却生出一计来。
她用纤手往慕淮杯中倒酒时,故意变了变力道,那醇香的美酒便洒在了慕淮华贵的宴服上。
翟诗音在慕淮的冷睨下,杏眼微瞪,故作大惊失色。
她边从袖中抽了块帕子要替他擦拭,边道:“臣女有失…冒犯殿下了。”
慕淮神色未变,略有些厌恶地避开了翟诗音的碰触,随后起身对庄帝恭敬道:“儿臣宴服被此女洒上了酒,不宜在宴上久留,便先退下了。”
庄帝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他侧首看了皇后一眼,随后许了慕淮的请求。
翟诗音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却没见到慕淮转身离去时,唇角微牵了一下。
这蠢货正好遂了他的心意,若不是她将酒洒在了他的衣物上,他还不能这么快就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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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溶溶,细雪霏微。
慕淮踏雪归至衢云宫后,寝殿中已是灯火通明。
雪肤花貌的美人静站在殿中,如云雾般浓密的乌发垂于腰际,未施粉黛却是面若芙蕖,艳若桃李。
她着了件藕荷色的亵衣,水盈盈的眼望向他时,柔媚却不失清纯。
慕淮被封为缙王的事已然传到了衢云宫,容晞想着先向他道喜。
还未开口,男人便已将她揽腰扛在了肩头,阔步往里殿进,大掌也往她臋上拍了一下。
真是急色。
容晞不由得低呼了一声。
却觉,身子这冷不丁地失重腾空,头颅朝下,血液似是在逆流。
容晞竟是倏地觉得,心口处有些泛酸,转瞬便成了恶心,直想呕吐。
她怕吐在慕淮身上,他会拧断她的脖子,便连连细声讨饶道:“殿…殿下,奴婢身子不舒服,您先放奴婢下来……”
慕淮抿唇,依言将她放在了地上。
容晞站定后头有些晕乎,那股子呕意更甚,怎么压都压不住,便在慕淮探寻的目光下,捂着心口干呕了数声。
慕淮见状蹙了蹙眉,替她拍着纤瘦的背脊,不解地问:“你这是吃坏了什么东西?”
容晞呕吐未歇,说不出话来。
慕淮去缙国大约用了一月的时间,她的月事…也是迟迟未至。
她有一次,未饮那避子汤药……
容晞心中的恐慌陡然加剧,会不会是……
有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