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坏了他的命根子

  三月底
  孩子的情况最近有些恶化，而彭毅给的那张银行卡里的余额也所剩无几……
  湛秋一下子憔悴了许多，给彭毅打电话又毫无消息……
  孩子每天靠着氧气管活着，遍布全身的管子和呼吸机是他活下去的必备，每一秒对一个刚刚出生一个多月的孩子来说，是煎熬又是希望……
  湛秋坐在工位上，给彭毅的电话又没有通，她需要钱来维持ICU的开支……
  下一秒，医院的护士来了电话。
  “你好，今天孩子的父亲告诉我们要放弃治疗，拔掉氧气管，我想问一下这是你们协商之后的决定么？如果您也同意的话……”
  护士的话还没有说完，湛秋脱口而出：“我不同意，不能拔！护士听我的，我说不能拔！”
  挂了电话的湛秋愤怒直上心口，她深呼吸着想要平静下来，从工位上起身，佯装无事发生的模样一个人悄悄进了电梯。
  出租车停到拓实建筑公司的大门口时，湛秋握紧了自己手里的包，下车。
  前台的招待有了上次的经验自然不敢拦她，眼睁睁看着湛秋上了楼。
  推开彭毅办公室的门，发现他并不在，湛秋在办公室环顾了一圈，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渐近，她转身回头一看，彭毅搀扶着瞧着肚子已经 怀孕几个月的小三走了进来……
  显然他们俩对于湛秋的到来满是意外，彭毅瞧着湛秋一副不好惹的模样，将小三护在了身后。
  “你们终于来了，狗男女……”
  彭毅的脸色有些难看，一脸冷漠的问着湛秋：“你怎么又来了？来要钱的？我已经说过了，不会再往医院里面砸钱了，我们彭家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我已经让医院拔管了……”
  湛秋深吸一口气，捏紧了拳头，回头看了一眼扶着肚子满眼警觉的小三道：“趁我现在还算理智，我劝你离开这个房间，滚得越远越好，不然……”
  她的话还未说完，小三已经机智的跑开了……
  彭毅现下心虚了起来，质问着湛秋：“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这是我的地盘，你不能乱来！”
  湛秋冷笑了一声，她练了这么多年的拳击终于派上用场了……
  “你和小三有了孩子，就要放弃叶雪的孩子么？彭毅你有没有良心，你杀了叶雪，现在还要杀了孩子么？！”
  “我没有，那都是意外，意外！”
  他的话音还未落地，湛秋已经一拳落到了他的脸上，随后又朝彭毅的肚子，腿上狠狠踢着，他痛苦着趴在地上嚎叫，可面对湛秋却丝毫没有优势……
  彭毅被压制的不得动弹，拽下手边台灯的电线，一个猛得朝湛秋砸了过去，下一秒，她的额头就被砸出了血……
  湛秋气不过，又朝他的肚子，胸口抡了几拳，直到朝他的命根子狠狠的踢了一脚，耳边是彭毅惨烈的叫声！
  她用膝盖把他摁在地上，朝他的脸上重重甩了一个巴掌。
  “啪”的一声在空旷的办公室回荡。
  “这一巴掌，是替小雪还给你的！”
  又是“啪”的一声。
  “这一巴掌，是我赏给你的！”
  又是一掌，“这一巴掌，是还你妈妈在医院打我的那次！”
  又是一声，“啪！”
  “这一巴掌，是替那个被你放弃躺在ICU的的孩子打的！”
  四掌下来，彭毅的脸已经肿的没办法看，嘴角渗出的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此刻，湛秋好像轻松了许多，她像是灵魂被剥离了一般瘫倒了办公室的地上，直到冲进来的保安将自己拉了起来……
  在被警察带走的那一瞬间，她回头看着被救护车拉走的彭毅，她突然笑了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额头上的血落到了衣服上，还有自己手腕上的那一副手铐……
  叶昭南接到警察电话的时候正在开车去接湛秋下班的路上。
  “你好，是叶昭南先生么？湛秋现在在警察局，请你马上过来一趟……”
  叶昭南一惊，立马掉头，去警察局。
  叶昭南站到警察局门口，一位年轻的民警走过来：“你好，是叶昭南么？”
  “是我~”
  “跟我来吧……”
  尽管叶昭南并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他律师的工作性质看这里也觉得家产便饭一般，可是这一次他是由衷的害怕，尤其是当他看见湛秋蜷缩蹲在角落微微发抖，他的心一下揪紧，所有的防备统统崩溃。
  “秋秋~”
  湛秋缓缓抬起头，叶昭南瞥见了她额头上血痂。
  他锁起眉头，满眼心疼地看着她。
  “秋秋，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打了彭毅，我狠狠打了他一顿……”她说着，脸上却挂着笑。
  叶昭南的脸上有些无奈，脱口道：“秋秋，你为什么不能冷静一点，在你做之前跟我商量一下呢？你这样我根本就帮不了你~”
  湛秋一下情绪激动起来：“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小雪死了你让我怎么冷静？今天那个混蛋他要拔孩子的氧气管啊……”
  她说完，蹲在地上痛哭起来，双手抱着膝盖，像黑夜孤单无助的星星。
  “秋秋~至少，你应该先跟我说一声……”
  “叶昭南，我怎么跟你说，难道我打他之前还要特意打个电话通知你么？”
  她抬起双眼，通红又憔悴，额头的伤口又往外渗出血。
  “在做任何事之前，你都应该保护好自己，万一你出事了，我怎么办？秋秋，你有想过我么？”
  叶昭南说得委屈极了，眼泪噙在眼眶里，他转过身对着执勤的民警问道：“你好，我要保释，今晚她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么？”
  “不行，受害人还在医院抢救，要等抢救结果出来才能处理下一步的工作，今晚她不能走。”
  叶昭南愁得叹了口气：“那我今晚可以留在这里陪她么？”
  “不行，无关人员最好不要逗留……”
  “那我……”
  不管怎样的要求，统统都被拒绝，叶昭南转身看了一眼依旧蜷在角落的湛秋，细声道：“秋秋~别怕，我一直都在……”
  湛秋缓缓抬眼：“叶昭南，我们分手吧……”
  他差点连路都走不稳，背对着她，哽咽道：“秋秋~我就当你，没说过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