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养白月季 第50节

  他喃喃着自言自语,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席斯言把人放在床上,快速打开了隔离壁垒。
  以防万一提前准备了孕期专用的抑制剂,席斯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起他的手臂,推入针水。
  刺痛感让变得脆弱黏人的omega嘤嘤哭泣,一双眼睛被水光淹没,微微肿起来,看着可怜。
  “渺渺乖,不痛了。”席斯言摸着他额头上急速褪去的温度,终于松了一口气。
  井渺迷蒙地看他,抬着手哭:“哥哥,呼呼、痛,呼呼。”
  席斯言愣住,迟迟没有动作。
  从他成长以来,就没有再这样发出七岁孩子的行为和语言了。
  “哥哥,哥哥。”井渺委屈地哭,手臂微微弯曲下沉。
  席斯言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轻轻吹在那个针眼上:“不痛了不痛了,宝宝乖好不好?”他把omega抱回怀里,解开脖颈上的抑制环,“哥哥咬一下,就可以舒服地睡觉了,好吗?”
  井渺抽噎着不说话,却很乖地头埋在alpha肩膀,露出自己光洁的后颈。
  空调温度升高,井渺身上本来属于alpha的外衣已经脱到一边,他里面亲肤的乳黄色衬衫很宽松,因为动作已经滑落了很多。
  这是苏皖的某个服装公司研发的新面料,很舒服,很滑,正适合包裹omega娇嫩的躯体。
  席斯言的鼻腔里已经闻不见自己的味道,也似乎不太能闻见月季的香味。他出汗了,也流了眼泪,整个人变得像从水里捞起来,从这件散开的衬衣间隙里,席斯言看到大片白色的肌肤。
  人类身上除了信息素气味,还有各种原因酝酿诞生的体味、使用沐浴露洗发液以后留下的化学味道、或者是洗衣液,还有,他的伴侣在他身上留下的关于爱情的馨香。
  那叫做欲望。
  再伴随着信息素交融缠绕,成为这个人的全部。
  席斯言低下头,啃咬上他的肩膀,很轻很轻,几乎是连舔一下都舍不得。他带给井渺的灾难太多,已经让他无法再目视这具身体上出现更多伤痕。
  低敏alpha易感期间隔长时间短,痛苦都比正常alpha少,而他因为自己的omega一直在身边,这么多年更是没有犯过几次。
  也或许是刻意压抑成为了习惯,爱情在很多定义里不停转换,他很少有失控的想要把这个人拆开再吃下去、饮血吸食的思想。
  属于alpha的掠夺和占有,五年来在席斯言的世界里几乎可以算作是无。
  他明明已经习惯了,从来都克制着舍不得伤害他的身体,或者摧毁一个孩子的伊甸世界。
  但原来他从来不是这样高尚的人。
  井渺会抱他,会说爱他,会在自己发情期的时候献上洁白的后颈,会在自己怀里瑟瑟发抖,小声欢愉。
  这是他的爱人,从来不是他的孩子。
  克制的呢喃忽然变得有力,alpha呼吸渐沉,井渺的肩膀上出现一个浅淡的牙印,又转瞬即逝。
  席斯言触碰到他汗涔涔的腰,顺着背脊,能抓到一把薄薄的肉。
  想要,抓到更多。
  趋势着本能来,撒开理智去,omega的呜咽声变了调,却还迟迟没有等到一个击退潮水的标记。
  他想到了十七岁的井渺,青涩又含蓄。
  ——
  “渺渺,我是低敏alpha。”席斯言玩笑的语气注视着少年宛如花朵盛开的身体,面对他有些懵懂的眼神,故意逗他,“我可能不会对你的信息素有反应,那怎么办?还要我吗?”
  井渺愣了一下,然后脸变得通红,他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凉的手指握住alpha的手掌,无措地往自己不着寸缕的身上放。
  “beta和ao就、就等于低敏,可以、可以试试的。”
  像牛奶一样的触感,微凉却带着抖动的心跳,少年往他怀里钻,分明滚烫又炽烈。
  他其实已经快被喷薄而出的占有欲啃掉大脑,无时无刻不想着亲吻拥抱。
  席斯言曾经病态地希望井渺能和他建立一条共享生命和时间的通道,法律、芯片、生理标记都不能让他安心。
  他从爱上他开始,就想到了坟墓,和墓园里肆意生长的青草。
  “我不会不要你。”井渺抱着他,生疏地主动去亲吻alpha的嘴唇,他抖动的眼睫毛暴露他的恐惧。
  席斯言觉得自己有些禽兽。
  现在的普遍结婚年龄是二十四,而他要在一个omega刚成年没多久就完全标记对方。
  他害怕,是正常的。
  “渺渺......”
  井渺像一朵被催促着打开花苞的白色月季,虽然不艳丽,却也美的人惊心动魄:“你别不要我,就好。”
  ——
  记忆穿插着快要失控的思想,通过手掌传来的致命罂粟被已经明显的隆起骤然打断,他眼睛里的清明一瞬间回到眸心,那双手从他的衣襟里落荒而逃。
  “宝贝......”席斯言有些想哭,他好像从未真正正视井渺的勇敢和不顾一切,那几年爱恋和心动那样炽热,他只想听井渺说一句情话来哄哄自己。
  席斯言拍着他的后背,又一次唾弃自己。
  井渺十四岁爱上别人又怎么样?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井渺都全心全意、交付所有。
  素冠荷鼎又一次霸道地侵入井渺的腺体。omega颤抖着接受这种不需要躯体交缠就攀登高峰的快乐,明明是淡淡的幽香却攻击力这么强,拉扯着他的神经,敲打着他混沌的大脑,然后再抽离开来,变成母亲一样的温柔包裹着溺水的孤舟。
  空气里浮动的躁动逐渐褪去,平静如初。
  井渺全身汗湿,脸上也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他脱力地躺在床上,微微喘气。
  这时候不能洗澡,会着凉感冒。
  席斯言先给自己打了一针抑制剂,再用毛巾帮井渺擦拭干净身体,给他盖上柔软的棉被,释放安抚的信息素。
  他的孩子喜欢拽着他的手睡觉,这一刻也没有改变习惯,像小兽一样往他手边蜷缩。
  席斯言撩开他还微湿的头发,声音温柔:“睡吧。”
  “哥哥。”井渺睁开眼睛,却困倦得很,“我喜欢你很久了哥哥。”
  他的声音脱去了那种孩童惯有的天真与黏糊,重新变回本该这个年纪的男生该有的轻缓低沉:“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不好?”
  席斯言心里惊涛骇浪,他已经很久、久到快要忘记这种清冷而温和的成年男性声线,以至于抚上他脸颊的手都开始有些发抖:“嗯?”
  井渺弯了弯嘴角,又打了一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看着他的眼神却还是那样包藏爱意的星子:“我到中心城区的第三天就见到你了。”
  他幸福地说,陷在时间的交错里缱绻绵软:“我好幸运啊席斯言,数学没有丢下我,你也到我身边了,我什么都给你,我到你的未来里去,好不好?”
  我爱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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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suo吧应该
  第48章 燎原
  甘灵犀说过,他现在的记忆被三条时空线交错,一条被强行抹去的所有,一条清醒的过去和现在,一条零星复苏的散碎时间。在本来就会神志错乱的发情期,可能会出现短暂的记忆回溯。
  他一会是个要呼呼伤口的小孩子,一会变回了他已经快要陌生的少年。
  那个晚上,席斯言看着外面暗沉的天,努力的回想八年以前。
  他受aa大学基因学院院长的邀请,给新入学的大学生做一个联合讲座和研讨会。
  比起热门的金融专业可以有五百多个新生,基因学院一共七个下属专业只有一百来个新生,实在是太少了。
  尤其是基因工程,那一年竟然只有六个学生报名。
  虽然席斯言不是基因工程专业的学生,但是为这个专业做演讲,他的知识储备还是足够的。
  那天......那天,礼堂里很多人,他面对着年轻热情的面孔,也觉得未来充满希望。
  自己说了什么,席斯言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原来那些在他眼里是城邦未来的人群里,就有他年幼的宝贝。
  十四岁的井渺为他学了基因工程,在他有些冠冕堂皇、鼓舞人心的演说里当了真,想要到他身边去。
  为此,甚至想要放弃数学,放弃北极星。
  席斯言一个人傻傻地笑,抱着怀里的人快要笑到哭出来。
  他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早在席斯言认识他之前,就爱了自己千万遍。
  基因学院的临时研讨会内容不是秘密,第二天整个基地都在议论纷纷,包括那个可以用天赋辅助药物,让一个低级omega能和高级同空间共存四小时的医生。
  从希光查阅资料的手一停,眉头皱紧:“是甘医生?他是舒缓天赋?”
  陶仲衡也很震惊:“原来甘医生竟然是舒缓天赋?我们组里有两个舒缓天赋?”
  “是啊,区域舒缓,不是井渺吗?”从希光抱着平板转过来,脸色有些严肃,“竟然是甘医生,难以置信。”
  陶仲衡琢磨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锦杬大大咧咧地竖拇指:“甘医生真的好厉害,虽然隔行隔山,但是我以前听说过他,腺体科里最有名的医生!”
  陶仲衡脸色有些怪异:“是,我也知道甘医生。”
  “我们组真是卧虎藏龙,不过......我还以为井渺的舒缓天赋应该更厉害呢,现今知道的只有这一个雪野一梦。”从希光笑着,眼里满是羡慕。
  霁月在旁边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候才缓缓开口:“再强大的治愈系天赋也不能突破基因屏障,甘医生主要还是有第六代药剂。”
  锦杬忙不迭点头,然后指着自己的肚子:“嗯嗯,师母那不是还有小朋友吗?这个很消耗腺体能量的。”
  “也是哦,那还是甘医生厉害!”女孩子们笑成一团,陶仲衡的脸色却越发奇怪,他看着手里的书本,但注意力却完全没有在上面。
  “我们要去一趟实验室,阿月跟我们一起吗?”锦杬自然地转身问,然后脸色一变,“额,我们还是自己去吧,阿月你在这乖乖的啊。”
  陶仲衡合上书本笑了笑:“我也要去一趟实验室。”
  霁月无奈地和他们打了招呼,然后看了一眼光能模拟实验桌那里全神贯注的霁云。
  alpha没有意识到自己只是安静地坐着,就让一堆人逃跑,还在专心做手上的事,感觉到霁月的目光也只是抬头蹙眉:“?”
  微妙,很微妙的,氛围。
  霁月垂下眼睛走过来:“哥以前没说过,你这么擅长光能这方面的东西。”
  霁云弯了弯嘴角:“关于你哥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
  “哦。”霁月在他身边坐下,看着模拟器里折射的光芒,“是你喜欢的那个omega让你学的。”
  霁云一张俊脸扭成麻花:“我哪有什么喜欢的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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