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征询
惊恐万状的杜竹清猛地就坐了起来，大口喘气的同时，四下里看了一下，很快就看到了从窗子透过来的微弱光线。[燃^文^书库][]
随即，她就发现身上全都是汗渍，汗水把内裤和被子全都浸湿透了。因为这里没有她的内衣，因此，她就只传了一条内裤睡觉。就是这条内裤，还是先前跟李东升的衣服一起买的。这里的条件还是不错的，暖气让房间里的温度一直保持在二十度左右。
确定自己是在做梦，杜竹清就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只是这梦也太真实了一点，因此，她很快就意识到刚才她应该不只是在做梦。
伸手打开床头灯，又坐了数分钟，察觉到了一些凉意，这才发现身上的汗渍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于是就掀开被子去了卫生间。
打开卫生间的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也没发现有什么异样，这才打开花洒，等热水出来之后，就站到了下面。
警车一路呼啸而过，李东升和舒明朗很快就到了那家叫三胖牛肉面的面馆。面馆的店面并不是专门的门面房，而是居民楼的一楼，因为修路而变成了路边房，一楼的住户就把自家改成了门面租了出去。
面馆的前后两个门周围都埋伏有警察，狙击手也早已经占据了狙击点，周围的人也都强行转移走了，也有一些胆子大的人远远地看着。
由于林建的官职最大，因此，他暂代了现场指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喇叭，却没有说话。说话的是赶到现场没多久的谈判专家。
现场除了远远看热闹的群众和警察之外，还有几家媒体：西滁市本地的电视台、广播电台，还有国内几家大媒体驻西滁记者站。
记者们自然都想知道权威的资讯，而林建又是现场最大的官，于是他就成了各路记者的采访首选。林建自然不会接受采访，让人把记者们远远地撵走了。
看到同车抵达的舒明朗和李东升，林建立刻就迎了上来。警戒线之外的记者们看到舒明朗和李东升，立刻就像是苍蝇似的冲了过来，负责警戒的警察拦都拦不住。
“舒书记，我是西滁晚报的记者，请问是什么原因导致匪徒铤而走险挟持人质？”
“稍后警方发言人会解答大家所有问题的，现在，请别干扰我们工作。”
舒明朗说话的时候脚步并没有停下来，直接就进入了警戒线之内，因为有警察拦着，赶过来的记者们就只能干瞪眼。
虽然舒明朗和李东升对现场的事情了如指掌，可赶过来的林建还是做了简短地汇报：通过生命探测器检测的结果，里面一共有六个人。根据警方的了解，面馆的老板是一对中年夫妻，事发的时候，已经确认夫妻俩都在面馆里。
让众人束手无策的是到目前为止，任外面的人喊破嗓子，申屠泽都没有露面的意思。虽然面馆的玻璃门一推就开，可警察却不敢冲进去。由于室内室外的温差太大，玻璃门上结了一层的白霜，于是乎，透明的玻璃就成了不透明的了。
看着已经变得不透明的玻璃，李东升突然说：“为什么不把玻璃门打碎呢？”
这个时候，黄凯正好走过来，听到李东升的话，顿时就眼睛一亮。这是一个绝妙的主意，一旦打碎玻璃门，里面的情形就会一览无余。就算是看不到所有房间的情形，却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对里面的情形两眼摸黑了。
另外，申屠泽之所以会进去，就是为了抓住人质，从而让他们投鼠忌器。同时也是为了借助房屋保护自己。因此，就算是把玻璃门打碎，申屠泽也不敢轻易杀害人质。一旦没有了人质，他也就没有了倚仗。当然，也不排除他狗急跳墙，杀害一个人质作为警告。
因此，这个提议有两面性，就是不知道申屠泽会怎么选择。
李东升之所以会说出来，自然是因为舒明朗在这里，他只是提议，却不需要做决断。
舒明朗并没有表示，李东升当即就明白他不会轻易下这样的命令。
见舒明朗不说话，林建立刻就说：“不行，一旦申屠泽狗急跳墙，人质安全就得不到保证了。”
其实，这个样子也无法保证人质安全，谁也不知道申屠泽在里面做些什么。这话李东升却是不会说的，因为舒明朗明显不想承担这个决定带来的后果。因为他在这里，不管是谁做出决定，都是需要他担责任的。
黄凯倒是想按照李东升说的做，可他没有决定权。
当然，李东升也可以主动提出承担责任，不过，他当然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他已经有了功劳，多这一份也不会给他带来什么。相反，失败了他还要承担责任。
好在申屠泽并没有让他们继续等的意思，就在这个时候，面馆的玻璃门开了。虽然所有人都知道申屠泽不会走出来，可狙击手还是做好了开枪的准备。
很快的，面馆的老板娘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继而就战战兢兢地走了出来，她出来之后，玻璃门又自动关上了。
她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尽可能大声地说：“他，他，他要你、你们、放了那四个人，给他准备一辆车，一千万现金。”
让李东升无语的是，老板娘竟然越说要顺溜，最后竟然一口气说完了。
说完之后，老板娘并没有多做停留，就转身拉开门又进去了。
老板娘之所以没有趁机离开面馆，自然是因为丈夫还在申屠泽的手上。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舒明朗的脸上，等着他做出决定。
答应申屠泽的要求是不现实的，当然，该做的准备还要准备。于是，舒明朗立刻就把进展向邢亮和龚阳华汇报。当然，他这么做未尝没有让两人陪绑的意思。虽然他明白让两人陪绑是不可能的，因为他才是公安局长。一旦这件事造成的后果太严重，他这个局长肯定是要倒霉的。
邢亮和龚阳华当即就表示准备一部分现金，同时让舒明朗跟申屠泽谈判，务必要保证人质的安全。于是乎，压力又回到了舒明朗这里。
舒明朗转头问黄凯：“黄队长，如果强攻，你几成把握让人质不受到伤害？”
黄凯没想到舒明朗会问他，他想了想之后，就摇摇头说：“我最多只能保证五个人质的安全。”
黄凯的意思很明白，一旦强攻，申屠泽分肯定会抓住一个人质的，而他们恰恰无法保证的就是那个人质的安全。
黄凯说的是常识，就算不是警察也能想到，更何况这里都是专业人士。
于是，问题又回到了舒明朗这里。
此时此刻，李东升对官场生态又有了一个全新的领悟。不缺乏智慧的他瞬间就想通了很多事情，虽然大官看起来很威风，走到哪里都是黄土铺路净水泼街，可需要担责任的时候，也是首当其冲。尽管可以找替罪羊，可能在竞争如此激烈的官场走上高位，谁不知道其中的猫腻。替罪羊是给老百姓看的，真正的处罚是来自上层。当然，如果你的背景足够大，也不会有事。其实，能成为替罪羊，无非是两种情况，一个是平日里不听话的人，另一个则是亲信。既然是亲信，那么替罪羊就不是白当的，一段时间之后，就会重新起复，甚至还能升官，这样的情形媒体上也时有报道。至于平日里不听招呼的人，当了替罪羊之后，政治生涯基本上就算是结束了，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就在众人以为舒明朗要下命令的时候，却看到他忽然转头问李东升：“李局长，你有什么好建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