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正文 481章 夜探482章 笼
481章 夜探482章 笼
面前的男人很猖狂,在皇宫之中行凶却没有穿夜行衣,身上所穿居然是宫中每个人都在穿的孝衣不用说,此人绝对是宫中的人,看他那孝衣那么合体绝对不是一般小太监之类,应该是有些身份地位的人。
正是因为对方有些地位,且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才让红鸾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哪一路的大神?近来她也只是顺着皇帝和太后的心思,把李司工除掉罢了,并没有和其它人有冲突吧?嗯,也不对,太子妃那里可是看她极不顺眼的,那眼前的男人是谁派来的?
杏儿等人就在她身后,可是连声也没有来得及吭就被放倒在地上,现在生死不知;最为诡异的是,她根本没有听到杏儿等人倒在地上的声音,就好像是她们自己趁着红鸾不注意,悄悄的自己躺在地上的,才没有惊动就在她们身前一步远的红鸾。
而当时红鸾正和杏儿等人说话,刚刚还听到杏儿应她的话,说了两句再问时却得不到杏儿的回答,她才回头看一眼;一眼,就把她钉在原地。
那个一身孝衣蒙着脸的男人,就站在身后一步远的地方,而杏儿等人就倒在距她三四步的地方;她的身子僵直很想大喊救命,可是她的脑袋告诉她:只怕她的“救”字刚出口,人就会像杏儿等人倒在地上。
很明显那人没有对她动手应该是有话要问她,红鸾僵直的半转着身子:要不要转回去,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继续向前走?她拿不定主意,只是感觉这样站着不是法子而且太累。
杏儿等人胸口的微微起伏,让红鸾放下心来;眼前的男人很猖狂,但是却并不是心狠手辣之辈,没有对杏儿等人下杀手;她抿抿嘴唇:“阁下有什么事儿?”
来人没有开口,除了那一身在夜色中十分显眼的孝服之外,其它的都好像不那么让人注意:也可能是因为脸蒙了起来,而眼睛隐在暗影中让人看不到,使得红鸾更对来人心生惧意——完全猜不到丁点有用的东西,她虽然开口却并没有把握。
红鸾等了半晌看那人依然不开口,便又追问一句可是那人却抬起手来挠挠头,就好像他有点儿不知道如何开口的样子;这样举止,让她心中生出熟悉感来,努力的思索眼前的人会是哪个,嘴巴上却还是客气的很:“阁下能对我容情一二我很感激,有什么话要问不妨直言。”
来人又挠挠头,然后扯了扯蒙在脸上的帕子,忽然伸手捉住红鸾的胳膊就钻进了旁边的树林;红鸾大惊失色,可是她却不敢开口大叫,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勉强跟上他的脚步:“阁下有话直说就是,这条路上眼下应该没有人会过来的。”
那人却不理会她,拉着她依然往林中最为黑暗的地方跑去,红鸾忽然想起让她最怕的事情,一声惊呼就要冲口而出的时候,那人在她耳边轻轻的说了几个字,她沉默下来紧紧的跟上去不再开口。
她已经不再害怕,因为那人对她说:“是我,不用怕,跟我来。”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这个声音她熟悉,是皇帝。
皇帝这个时候蒙着脸出来做什么,在皇宫里谁蒙脸都有可能,皇帝却是绝对不用蒙面就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
终于站下,皇帝拉下脸上的帕子来,忽然想到这里黑的很红鸾不可能看到他的脸,自嘲的笑笑道:“我不能让太后或是其它的人,知道我此时不在东宫更衣而出来见你;没有吓坏你吧?”他的大手微用力握握红鸾的小手:“为了不惊动旁人,也为了不让其它人知道,刘总管和孟统领出手把你的人点晕了。”
“放心,她们不会有事儿,一会儿她们就会醒过来;”皇帝微一顿:“你一会儿可以和她们一起尖叫,这两天宫里不会很安静,然后朕就会安排人保护太后。”他沉默一会儿道:“我没有想利用你,只是想来见见你说几句话,却又不能让你的人看到我,所以才顺手而为。”
红鸾没有想那么多有的没的:“皇上,您是来问太后……”也就只有这件事情才能让皇帝如此行险。
皇帝的声音多了几分落寞:“情理之中的事情,她并不喜欢我的母后,也是因为我的母后而使太后的家族这些年来不如以前;此时,正是好时机,只要朕求助于她及她的家族,那之后朕就会永远被其所左右。”
他长长一叹:“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争权夺利四个字才是真的。父皇尸骨未寒,宫中之人却在各自布置,连太后……;”他声音微一沉又一笑:“也没有好奇怪的,我早就料到的,只是真面对时还是有点,嗯,不太舒服;原本我有着一丝希望,毕竟父皇是她的儿子,我是她的孙子,嫡亲的。”
红鸾想了想道:“奴婢虽然连微薄之力也没有,但是不会听由太后和元华摆布的。”她此时不表忠心要等到什么时候?太后和皇帝已经离心,而她也只以选一方。
太后和元华只是把她当成棋子,还是那种随时会被弃掉的棋子,她凭此不要说是报仇连自保都成问题:不选皇帝,她还有第三路可以走吗?
选福王?想到丽贵妃、以及和丽妃有关之人的德行,她也敬谢不敏,何况那个福王更是让她巴不得能退避三舍,永生永世不要相见的好。
“我知道,只是担心你应付不来,所以过来瞧瞧你;”皇帝轻轻的拍拍她:“眼下不要招惹太后和元华,我还是有要借重她们的地方;她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先做什么,万事自有我为你做主,有那么一天的。”
“让你做采女,哼”皇帝哼出了声,好像他最大的不满就在此处:“想让你做马前卒吗?那我们就来看看,最后谁是那个马前卒”
红鸾连忙跪下:“皇上,奴婢真得没有……”她不趁现在说清楚,那还真就是太傻了;指着元华倒不如指着皇帝,至少皇帝是个很讲理的人;她说话着把脖子里挂着的玉佩拿出来,此时不还给皇帝,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万一被太子妃或是元华、太后等人知道,她就真得死定了。
皇帝拉起了她来:“我知道的,你不是在乎位份的人,想在御书房里当差就挺好是不是?可是,我怎么能如此委屈你?采女,还真是把算盘打得好响。”
482章 笼
红鸾握紧手中的玉佩,好像这样就能给自己勇气;她已经知道了皇帝的心思,想了这么久当然已经想清楚,再这样任由各方各面的人误会、利用,最终的结果绝对好不了;不如找机会和皇帝当面说清楚:“皇上,奴婢、奴婢想日后能有出宫还我自由身的时候。”
皇帝的手猛得一紧,然后松开红鸾转过了身去,过了好久之后他长长叹息:“你终究还是说了出来,只是你怎么敢说出来的?朕以为你不会说,直到你爱上朕的那一天。”他就算是原本不知道,可是时间这么长心细如发的他如何不知道红鸾的异常?
尤其是在他对红鸾说破之后,红鸾的举止更是让他生疑,只是他没有往深里去想,因为他的事情太多吧,或者是他不愿意去深想:也有可能是他想多了不是?红鸾是个敢说敢做的女孩子,如果真得不想就算他贵为皇帝她也不会不说出来的。
今天,他亲耳听到了,失落当然是有且极大;但是他倒底不是寻常的年青男子,他是皇帝:“你说,朕是不是应该后悔今天晚上来见你?”他无意中称呼的改变,其实就是心底受伤后对自己的保护。
红鸾咬咬牙:“皇上今天晚上来见奴婢,是为了大事而来。”一国之君就算是有儿女情长,凭新帝的性子也绝不会在此时表现出来。
皇帝闻言猛得转过身来,眼睛睁得很大瞪着红鸾:“你以为我只是因为大事来见你,你当真如此认为?是不是在你的眼中,我和二弟等人没有区别?”他握拳猛得一挥:“你以为你是谁,能左右什么,有什么样的大事……”他的话戈然而止,然后长长的叹一口气再次转过身去背红鸾:“对不起,我,太过生气了。”
低下头的他显出的落寞,仿佛让整个树林都静了下来;红鸾听着自己仿佛如同雷声的心跳,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她的话真得能让皇帝生那么大的气?
“我其实是真得有事才来的,这个不瞒你;”皇帝的再次开口声音已经平静不少,可是却远不如平日里沉稳,情绪还是明显可见:“我也的确有太多的事情、大事需要做,不能不做;可是你不知道,我在空闲下来就会想起你,就想见你。”
“但是,父皇说过为帝者不可以沉迷于女色,尤其是在生死存亡的关头,我如果连自己都保不了,又如何能保得了你?当真那样的话,不如什么也不对你做,反而是保护了你我这样说服自己,克制着自己。”
“父皇却没有告诉我,有些事情越是克制就会越想,我每克制自己一天,在梦中就会见到,第二天就会更想见你,说说话就好——你知道,我信得过的人不多,而信得过的人里能说上几句心里话也不多,他们大多都是希望我是个明君,是个雄视天下的大帝,却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心里倒底在想些什么。”
“我想母后,我也想父皇,我真得希望可以做一辈子的太子,永远在他们的照顾之下,而不是事事自己这样打拼”他黯然:“不过母后早已经走了,父皇这些年来……,我只能照顾我自己,努力的活下去,保住皇位就是保住我自己的性命与未来。”
“这些话,说给谁听?不能说给人听得,我也只能说给你听,也只想说给你听,我感觉你能听得懂,而不会认为我是懦弱。”他吐出一口气来:“我做得事情越多时,就会更想见你;尤其是现在。”
“所以,我在拼命克制自己的同时,又在拼命的为自己找借口可以来见见你。去他的什么大事,去他的什么皇帝,我来见你就是想见你了,就是想得不能再克制自己,而我此来的的事情,那只是说服旁人、说服自己的一个借口就算是没有事情,我也会来见你,现在,你懂了没有?”
皇帝转过身来,认真的看着红鸾:“懂了没有?”他没有咆哮,可是却让红鸾感到了压抑,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你懂了没有?她不知道要怎么说。
她知道她对皇帝说出那样的话来,不会是好事儿:如果皇帝恼怒,不会要她的性命但对她眼下非常的不利,说不定从此之后不再见她,那太后和元华那里立时就会把她踢开,报仇成了泡影不说,自身的安危都成大问题。
但是她对皇帝有种莫名的信任,相信皇帝不会因她的话而做出那么小家子气的行为来;没有原因,只是直觉。她的直觉还不算差,常常很准的,不过她没有猜到皇帝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那样的牵肠挂胿、那样的辗转反侧,那样食不吃味,你知道吗?”年青的皇帝抬起头看向黑漆漆的树冠,夜色深沉阴云密布形成的黑,让他看不到天空:“就算我知道二弟和丽妃蠢蠢欲动,就算我知道太后和元华在咄咄进逼,就算我宫中暗处隐着不知道多少人想取我而代之,可是,我依然会想你。”
“这和大事无关,我也恼怒过,认为自己没有出息,可是当我想明白之后;”他长长一叹沉默很长很长时间:“你喜欢孟大人?”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红鸾眉头一跳,心也跟着急跳,皇帝聪明的如同是妖怪一样她连忙叩头:“回皇上的话,不是的。”一句“奴婢不敢”差点就溜出嘴巴来,不是故意的只是说得太过顺嘴,常常请罪的时候都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