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废后之子(重生) 第71节

  “王妃的院子和家中女眷住处相通,多有不便。还是另辟一个院子住才好。”
  荣相见立即幸灾乐祸地说:“母亲说的是,麻烦母亲了。”
  说罢,喊相望过来,帮她把周显旸架出去休息。又回身给在座诸人道歉:“他喝多了,言语无状,大家别见怪。”
  看着煜王夫妇离去,其余众人散去,只剩刘家人,永定侯夫人不禁感叹:“你们家相见可真是有手腕啊,把个煜王降服得这么体贴!”
  英国公夫人笑道:“新婚燕尔的小夫妻,自然是蜜里调油。”
  永定侯夫人却不信,她若有所思地望着小姑子说:“你忘了她娘那个狐媚子,如何把国公爷降服的?可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这妖女生的,自然也会魅惑男人。”
  此言一出,把国公夫人原本不错的心情全毁了。
  永定侯在一旁见妹妹脸色不对,忙出言制止:“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你提她做什么?”
  “人都死了这么多年,还能破例追封诰命,入宗庙,这本事,一般人可真是没有。”
  荣相知在一旁听着长辈们闲聊,看母亲脸色不悦,心中越发记恨。
  煜王对她忽然冷淡,想必也是荣相见从中作梗。可恨她失了这段姻缘,否则哪里轮得到荣相见在英国公府作威作福,让母亲和舅母去求她办事,让一个奴婢得封诰命,给母亲难堪!
  她想着,一定要让荣相见栽一个大跟头才罢。
  第109章
  荣相望把四姐夫扶进西边小院的客房后, 非常识趣地闲聊几句,就走了。
  飞云端了解酒茶来,周显旸不喝, 把她也支出去,拉着荣相见:“你陪我歪一会儿。”
  荣相见正有事问他, 关了门窗, 让飞云飞雪在外守着,自己帮周显旸解酒,见他舒服一些了, 才陪他半躺在床头。
  温香软玉伏在身上,发间的兰花清雅幽香,别有情致。显旸不用低头就能闻到,一时间酒劲带来的烦腻,去了大半。
  他伸手轻抚相见的满头乌发,发丝不自觉地蹭着他的脸,此刻的她像只乖顺的小猫。
  微痒的感觉, 让周显旸愈发觉得窝心。自从他们有了肌肤之亲,王妃对他不像从前那么一板一眼了, 越来越像他向往的寻常夫妻。
  “你为什么答应保荐刘泉溢?”荣相见问。
  “我就是想让他们瞧着,我的妻子我珍爱若至宝,你说什么我都听。”
  荣相见陡然被告白, 伏在他胸前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又担忧:“就为了我的面子?你不怕刘泉溢给你惹麻烦?”
  周显旸笑道:“想给我惹麻烦, 也得他能过了遴选再说。”
  “遴选?”荣相见从未听说荫官还要遴选。
  周显旸这才解释给她听:“自开国以来,不少子弟因着祖父辈们的功勋获得官职, 其中不乏毫无才干, 挂职领饷的。朝廷不想养着这帮吃干饭的闲人, 有心去除冗员,以后会推行考核。而新的荫官也需要通过遴选才能入职,虽不如科举那样难,也是要有门槛的。”
  “哦……”荣相见认真听着,“亏着你答应得那么爽快,把人家哄得团团转。”
  “我可没哄他们,他若能通过遴选,我保举他,就算是你的人情,也师出有名。若他真像你说的不学无术,根本就轮不到我保荐。对了,此事还未发文,只说给你听。”
  “放心,我不会说的。”荣相见看他思路清楚得很,并不是醉得很难受,多半是借口想留在府里,便想去忙正事。
  她起身整理头发和衣裳。周显旸抓着她不放,荣相见拨开他手:“青天白日关门闭户,不知别人又要说什么闲话呢。”
  起身扶他躺好,拧了条湿帕子给他降降温,摸着额头有些酒热的烫:“你先好好睡一觉,我去跟嫂子商量事情,晚些来看你。飞云在外头守着,要什么只管叫她。”
  周显旸扣着她的手盖在自己脸上,静静看着她。从未有人在他酒醉的时候,这样悉心照顾他,顿时心满意足。知道她脸皮薄,也不闹她了:“叫小北在外头守着就好,你带着丫头们忙你的去。”
  荣相见出门去,把厨房的事说给嫂嫂听。原来厨房做甜品的吕婆子上了年纪,记性不大好,放的调味品一加再加,才把糖糕做甜了。
  顾氏说:“前些日子,我就觉得不对,让她儿子顶上了,手艺倒是一样。这老婆子,在咱们府里一辈子,就让她领着月钱,在厨房看看火,消磨时间。不知道怎么的,她又闲不住,做了糖糕混在里头。妹妹放心,静颐园的差事,她不会过去的。”
  这是小事,荣相见放下不提,跟嫂子商量着给两边下人分派差事。
  等荣相顾回家,周显旸一觉酒醒,二人碰了面一起回荣相顾的院子,那姑嫂二人还没商量完毕。
  顾氏正和一个管事的吩咐:“告诉下面的人,这次去静颐园伺候筵席的人,煜王和王妃会赏,留在府里不去的人,活多了也一并会赏。告诉他们不许因为这个差事闹龃龉。”
  “每个人只揽一宗差事,其他的事不要管,不该去的地方别乱走。那日羽林卫都在场护卫,若形迹可疑叫人给抓起来可就难办了。”
  “你们警醒着,若见到不戴袖章的家人想要掺和其中,一定拦住,出了岔子可是你们担责任。”
  两个男人喝着茶,看他们的妻子周全妥帖地安排大小事务,相视一笑。居家过日子,不过如此。
  这次,不仅是荣相见,也是顾霜首次操持大场面,两人铆足了劲不能出一点问题,不能给煜王府和英国公府丢人。
  周显旸见王妃为此事如此尽心,也不跟她插科打诨,用过晚饭就自行回王府,并把她拟好的花名册带回去给王府的管事吩咐下去。
  如此几日,周显旸每日都来英国公府,英国公瞧在眼里,气也消了,暗示相见,刺客已经交给陛下处置。趁着天还没凉下来,和煜王在静颐园住一段时间,好好避暑。
  眼见就到了太后、陛下出宫,驾临静颐园的日子。
  这一日金陵城西北边的官道上,沿路黄土垫道,围起帐幔,马车排起了长龙。
  永祥侯府的马车里,一个青葱少女掀开轿帘,看着前路的人马,感叹:“这阵仗,荣相见可真是长脸。原先,大家都以为她嫁个失宠的皇子,一辈子都回不了金陵,谁知道愣是翻身做了王妃。”
  “谁说不是呢?金陵城出身比她强的姑娘多了去了,也没几个有她嫁得好。”另一个成熟些的女子接道,“听说,最近许多人去笼月庵,荣相见拜过的那尊菩萨面前求福分呢!”
  姐妹二人正议论着,在外骑马的男子忍不住打岔:“求菩萨,不如求自己身边的贵人。荣相见一路遇到的都是贵人,这福气不是求来的。”
  那女子感叹:“也是。高门贵女虽多,几个有英国公那样得陛下看重的父亲。有英国公夫人那样贤惠的嫡母,不把自己女儿送进宫,倒是把个庶女送去宫里。又能得惠贵妃娘娘喜爱,收她做义女。最重要的是,能得到煜王殿下这样厉害的夫婿,不看重嫡庶出身,要她做王妃。”
  说罢,那女子看了一眼帘外的人,那骑马男子讪讪笑道:“你瞧我做什么?煜王殿下有这样的能耐,还不是因为他是陛下的孩子?我就是上天了,也比不了啊?你就知足些吧!”
  “姐姐,帝王之家,看似花团锦簇,暗地里却是腥风血雨,不如咱们这样的人家一辈子富贵安乐才好呢。”
  一家子闲话着,朝静颐园去。
  ……
  周显旸和荣相见提前一天住进了静颐园,提前适应接驾事宜,王府和羽林卫先各自出了过百侍卫负责安全。
  一大早,煜王夫妇就在园门口迎接来逛园子的宾客们。
  英国公府、昌国公府是最先到的,荣相予一看着相见紧张兮兮的样子,就安慰她:“放心,不是都说好了吗?你们只管安顿太后和陛下,其余有父亲母亲,文官让大哥去招呼,武将就让你姐夫和相望去招呼,贵眷千金,我都熟识,你不必那么紧张。”
  被二姐这么一说,荣相见放松了一些,周显旸在一旁看着英国公一大家子鼎力相助的样子,颇为动容。他给岳家的亲眷们行了个礼:“等今日事毕,一定另安一席,好好犒劳各位。”
  “那是一定的!”荣相予笑吟吟地看了一眼荣相知,“三妹,今日只交给你一件事,就是好好陪着长公主。”
  荣相知没好气地笑了一下:“这是自然,哪里还需二姐说。”
  很快,允王府的车驾先到了。孙明悦下了马车和允王在下头先看了看大门前的匾额,随后上前来,众人见过礼,明悦拉着相见,说了和二姐类似的话:“各家王府我们帮着招待,你们顾好太后和父皇为上。”
  说话间,前头高声报着:“永定侯府到……文茵伯府到……镇国公府到……”
  一时间门庭极热闹。
  京中贵族们,大多安享富贵,子弟们在朝中任要职的不多。周显旸有许多都不记得,英国公夫妇在一旁帮他介绍。
  每一家宾客下了马车,都会先认真吹捧一番陛下的赐字,接着赞扬一番煜王的功绩,然后对英国公夫妇表示羡慕,全套流程走完,才被引进园内的清源榭内休息。
  接二连三,他们两个的脸都假笑得僵了。周显旸低声靠近她说:“再这么说下去,牙都要酸掉了。”
  “牙酸倒还好,腿酸才是难受。”荣相见站久了,原地踱着步,让膝盖放松些。
  周显旸伸手揽着她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难受?要不先进去坐一会儿,我自己应付着。”
  相见一把推开他的手,回头看了一眼父母,他们果然看见了,神色微妙。
  相见忙道:“你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像什么?”
  “怎么了?”周显旸觉得冤枉得很,“你站累了,想让你休息一下。”
  “别拉拉扯扯的,让人瞧见说我们不尊重。”
  “这金陵城的规矩也忒多了。”周显旸讪讪的,站远了些。
  就在他们有些无聊的时候,一声永安侯府到,让所有人精神了起来。
  “你们请了张家?”二姐夫妇颇为吃惊。
  只见永安侯骑着一匹雪白的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他的小儿子张跃紧随其后,身后一辆马车,侯夫人和张姝同来。
  第110章
  说实话, 周显旸本人对永安侯的印象不错,他治理水兵很有一手。东海海寇之乱,自开国以来从未消停, 正是在他手上才治住。
  若不是因那桩旧事,在他心里永安侯和荣家都是他无比钦佩的国之柱石。
  如今永安侯虽上了年纪, 须发半百, 着一袭黑金色常服,马上的姿态依然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在场众人不约而同都住了声, 没想到煜王会邀请永安侯前来,半是惊讶,半是看热闹的心态围观。
  永安侯张淮携夫人与一双子女,没有就陛下的匾额发表称赞,而是径直上前朝显旸和相见行礼:“见过煜王殿下,王妃娘娘,多谢煜王府盛情相邀。”
  永安侯虽然是微笑着的, 但眼神从头到尾都是冷冷的,气势逼人。显旸和相见也不在乎他是否真的恭谨, 回道:“永安侯,侯夫人不必多礼。”
  “上一次,老臣见到殿下时, 殿下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孩子,转眼殿下已经长大成人, 成家立业,若是偶然遇见, 都不敢相认了。”
  “侯爷一如从前, 若是偶然相遇, 小王定然会先和侯爷招呼。”
  永安侯笑道:“殿下不必宽老臣的心,我老了,殿下却是前途无量。”
  说罢,永安侯夫妇又与英国公一家见了礼。
  看着英国公府诸人在大门前站了一地,永安侯难免与自家对比。
  他的长子张攀虽有才干,却正被调查;次子张倾掌管九门巡捕营,因東园球场之事,被陛下罚俸,还是这次他回京才给了个面子,让他回去继续总领巡捕营的差事;幼子张跃更是个沉不住气担不起大事的。至于张姝,性子骄纵,夫人又宠爱,议亲之事也是一拖再拖。
  思及近日来的风波,他话里有话道:“国公爷,咱们相识数十载,旁的事倒罢了,只在教育儿女上,真是自愧不如啊。儿子争气,女儿嫁入皇家,这份体面,谁家有?”
  此言一出,张姝、张跃两个登时变色,想来是非常不服。
  英国公谦虚地表示:“侯爷见笑了,令郎和令爱年岁还小,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这才让这对兄妹脸色缓和些。相见与张姝、张跃在马球场上很熟,知道他们都是没什么城府的人,倒觉得与他们打交道不累。
  寒暄一番过后,围观众人见煜王与永安侯一派和气,都有些失望,各自在指引下入园去。
  之后,便是各家王府和长公主府一一到达。厉王瞻仰那块匾额的时候,少不得醋味十足:“还是四弟有办法,我们求父皇的墨宝,可都是挂在屋子里,你倒是会挑地方。”
  自从知道这位兄长指使匪徒伤害相见,周显旸对他那点本就微不足道的手足情分已经消失殆尽,根本懒得接话。
  荣相见在一旁笑吟吟:“厉王兄是不是弄错了,这幅墨宝可是弟妹我求来的,该夸我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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