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方柳轻扣了门板,得到沈奶奶的允许这才进来。
“奶奶,我来看看您。”方柳笑容得体的走来。
沈奶奶抬眼就看到她额头上的伤,叹惜了一声:“哎,来就来了,别那么客气,东西放下,过来坐吧。”
沈奶奶这会儿坐着的是一个土炕,沈奶奶家祖上是从东北迁居到京都的,所以她一直都维持着一些北方人特有的习性,那怕屋子里有暧气,也爱用土炕,这炕头也是有些年头了。
炕够大,靠着暧气片,所以这会儿特别的暧和。
开春了,天气却并不是一直往暧和了的发展,今年的天气有点怪,昨天还是大晴天,今天就阴沉沉的不见一丝日头,春寒料峭说的就是这个时候。
方柳见沈奶奶在做棉衣,就把自己买的粉色羽绒服给拿出来了。
“奶奶,你看看您,现在卖的这样的羽绒服,保暧着呢,还怕一宁会冻着啊……”
方柳也是过年时在老宅听说沈奶奶一直在给裴一宁做冬天的棉衣,所以才投其所好给买了羽绒服的。
沈奶奶瞥她一眼:“你们这些年轻人啊,不懂……”
就说啊现在的年轻妈妈们总是爱给孩子弄这保暧那保暧的衣服,在沈奶奶看来都不如这老棉布老棉花做出来的棉服暧和。
而且沈奶奶手很巧,棉服的上有着可爱的蝴蝶结做装饰,看着特别可爱,还暧和。
方柳应声说着是,看沈奶奶在往针里穿线,就开口说帮忙,沈奶奶已经近七十岁了,这眼神也的确是不太好了。
这边方柳也是个会来事的,给穿好了针就跟沈奶奶说,现在有一种叫穿针器的东西,她见过,说给沈奶奶买来。
沈奶奶也没管方柳是来干什么的,她要坐这儿,就坐着,时不时的说句话什么的。
方柳的手其实也很巧,十几岁时还专门的学过刺绣。
那会儿裴靖东不是说不知道方柳抽什么疯的去学刺绣么?抽什么疯,就是一个占有欲作遂,方柳学刺绣就是为了绣那两件礼物。
可这那时候学的,现在也能有用上的时候。
看了沈奶奶缝了一会儿,自己便能上手去缝了。
沈奶奶看方柳缝的还不错,就把这件给方柳缝着,自己又在边上拿了一件开始剪裁,并开口夸奖道:“你看你这不挺好的吗?手巧人也不笨,嘴还会说话,比谁都差不了多少,怎么就这么一根筋呢,天下好男人多的是啊……”
方柳心里不乐意沈奶奶这样说,张嘴就呛了一句:“那奶奶你怎么就非爷爷不可呢?”
沈奶奶让这话给噎的一口气差点呛了的,翻了个白眼,得,刚才说的人也不笨这话得收回来,这人是笨到极点了的!
“奶奶,你别怪我这样说啊,我真的很喜欢他的,我可以为了他连命都不要的,奶奶你说是我好还是郝贝好?”方柳这会儿心里就是不服气,总是想听到别人说她好,比郝贝好这样的。
沈奶奶摇头,叹气:“你们谁好谁坏呢,我不说也不表态,我又不是他亲奶奶,你要想从我这儿要同情牌,那这牌可真就打错了的。”
方柳一把扔下衣服,气呼呼的说:“奶奶,你怎么能这样想呢,我没这个意思,我来就是陪陪您,我也知道一宁出了这种事,您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方柳是不知道沈奶奶并不知道裴一宁出事的事儿的,理所当然的以为沈奶奶是知道,可知道的话,竟然就这么无波无浪的,方柳觉得自己得推沈奶奶一把的。
沈奶奶如鹰一般锐利的眸子狠剜着方柳,嗓音有丝颤抖的质问:“你说一宁出了这种事,是什么事儿?”
方柳心里陡然一惊,跟着就是一喜,沈奶奶不知道裴一宁出事了?
“奶奶,我怎么说也是一宁的亲阿姨,可是我……”方柳声音淡淡的,却怎么也掩饰不住那挑拨离间的气息。
“你说重点!”沈奶奶倏地拨高了声调吼出声来。
方柳吓得一怔,被沈奶奶眼底的寒光所震慑,叨叨的就说什么人死不能复生,那么冷的河水一个小娃儿被摔下去,肯定没有活命的机会,而这一切全都怪郝贝这样那样的一通说。
沈奶奶冷着张脸看方柳,半晌才吐了一个字:“滚。”
这个字说的很轻,轻到方柳根本就没有听清,又问了一句:“奶奶,你在说什么啊?”
“滚,滚出去!”沈奶奶大吼一嗓子,惊的院中的管家都奔了进来。
沈奶奶指着管家,让把方柳给扔出去,那声音尖利的好像要干硬的纸壳子撕裂时的声一般。
管家赶紧把方柳给往外赶,方柳也让沈奶奶这样子吓坏了,沈奶奶给人的感觉一直是温和有礼,你见她总是笑的慈祥,鲜少有这样发火的时候,这一发火也挺能唬人的,最起码把方柳给唬的一愣一愣的乖乖听话了。
就在方柳要退出屋子时,沈奶奶忽然又吼了一嗓子:“方柳,你要是敢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次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方柳这次老实了,真就出了宅子一句废话也没再多说的。
可出了宅子,就给秦汀语去电话了。
秦汀语这会儿还在方家,认祖归宗了,就是方家的大小姐了。
方柳打电话就是说裴一宁的事情,说裴一宁被郝贝给弄丢了,被人扔进护城河里了。
秦汀语乍一听到裴一宁的名字,还有点纳闷:“裴一宁是谁?”
方柳一口气差点没气炸了的,裴一宁是谁你不知道啊,你这还是当妈的不是了?
秦汀语听到是自己生的那个孽种后,嗤笑一声:“我巴不得她死了才好呢,我姐你这是想干嘛,你想让我去对付郝贝吗?抱歉,我现在惜命的厉害,我就要康裕,不我跟你抢你男人,你也别想拿我挡枪使的。”
方柳气的肝疼,可是没办法,沈奶奶和秦汀语这两杠枪好像都没有向着自己想像的方位开火,她就有点沉不住气了。
不过还好,她还有对策,还有王牌。
郝贝这边呢,照常的上班,只心里总是想着一件事——方柳说的有能治好裴靖东hiv病的药,是真的吗?
她真就是翻遍了网页上的内容,就没有一个说能治好的。
本来想打电话问苏韵的,可是打了向个电话,苏韵都没有接。
她就只能想到莫扬了,莫扬也是学医的,还在狄龙那边,说不定会知道些什么的……
可是一向都是莫扬联系苏莫晓,有时候会和她通一下话,她是没办法联络上莫扬的。
如果是让苏莫晓去联系莫扬,你只要跟苏莫晓说了是因为什么事情,苏莫晓绝对都能喷死她的。
所以她也不敢去做这样的事情,故而就想到了吴哲提到的mk.
这个东西,她在卡米尔手上见到过,然后又听吴哲说起在小曦那儿见到过。
也许,她可以试着建立频道,看能不能找到莫扬的联络方式。
这么做虽然是有一定的风险,但只要她动作小心一点,也许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毕竟谁也想不到,真正的研发者其实不光是陆铭炜一人的。
邮箱是当年俩人公用的邮箱,后来一直是陆铭炜在用。
输入那串熟悉的密码,果然就登陆成功了,里面有很多封未读邮件……
郝贝本想从原始的发出去的序列号中找寻一下配对,却不曾想无意间瞥到一个打包的文件包……
是从一个极为熟悉的ip地址发出来的。
打开电脑输入这串ip地址,很快就明白为什么熟悉了。
这ip地址跟她的ip地址相近,但不是她的ip地址,从数据上查出来是用的移动数据,但卫星定位是从京都绿景传送出来的,并且能发到这个邮箱里的,也只有使用mk系统,这个系统是有一键发送,用于危急关头的资料存储。
现在的一键存储早就换成买方的邮箱,只有老机子,未经过升级系统的才会发送到研发者的邮箱,说明这是一代产品,裴黎曦用的是一代产品。
郝贝想不明白裴黎曦从哪里弄来的机子,不过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她打开了裴黎曦传送过来的压缩文件。
是两个音频资料。
郝贝一时惊呆了,音频文件非常大,居然有555小时的时长,还有另一个也有一百多小时的时长。
这么大的文件,她这单位的电脑根本就下载不了。
于是就去跟邰辉说有点事想请假。
邰辉看郝贝简直就无语了,大小姐请问你这是上班吗?第一天上班让老板抱医院了,第二天上班你到中午才来,第三天上班你要请假……
邰辉给袁嘉邈去了个电话,说了下情况。
挂上电话后,跟郝贝说把文件送到总裁办,然后跟袁总直接请假就行。
郝贝把文件送达后,就跟袁嘉邈说了要请假。
袁嘉邈转着手上的钢笔,抬头看着郝贝,似笑非笑的问:“你说什么呢,再说一遍。”请假,有没有搞错,还要不要来上班了。
郝贝是真敢说,反正她觉得她现在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就必须请假,反正她上班也是没有什么事,就打打资料,有她没她都那样。
“郝贝,你搞搞清楚了,是我给你开工资,让你来上班,你不是老板,你没有权利想走就走的。”袁嘉邈明显就不冷准假,没法准,郝贝要就这态度上班,别说让她来上两年班了,就是上二十年也还这样没长进的。
“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的,我保证办完事就回来。”
“不行,不行!”袁嘉邈推椅而立,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的扩散着,就一副,我说不行就不行的模样。
郝贝真着急,她这人就这样,做事有点三分钟热度,这会儿知道有裴黎曦发过来的这个东西,那就恨不得第一时间,最快的速度知道那里面的内容是什么。
“那我不干了总行吧。”郝贝直接就撂挑子不干了。
“不干是吧,行,你不干!”袁嘉邈一拍桌子,打内线让邰辉过来。
不到一分钟,邰辉就来了,袁嘉邈指着郝贝对邰辉说:“你带她去财务部结算。”
不光郝贝愣了,就是邰辉也懵了,老板这是糊涂了吗?郝贝就是不干了,也没工钱的,才上不到三天班,还都不是满天的班,难道还要给开工资吗?
“去让财务核算她具体得赔多少违约金,记得让财务算上利息,然后你叫保安守在公司门口,只要她付完违约金,就能出公司大门了。”袁嘉邈阴测测的补了一句。
郝贝一听,脸就涨得更红,恼羞成怒地瞪着他吼道:“袁嘉邈你这样太过分了,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你就非得这样吗?”
袁嘉邈耸耸肩:“我自认为是不算一个刻薄的老板,你生病我也送你去医院,你现在告诉我,你有什么重要的非要请假不可的事情,你说出来,如果真的有你说的那么重要的不办就不行的话,我就准你的假。”
说着话,给邰辉使了个眼色,邰辉悄然的就退了出去,并守在了门口。
郝贝又气又急,可也只能坐下来跟袁嘉邈说她说的重要的事情。
袁嘉邈只一听到郝贝的口中说出裴黎曦发来的一个什么东西,当下就黑了一张脸的,尼玛的死性不改啊,那又不是你的儿子的,你就这么上赶子的啊。
“郝贝,你给我听好的了,我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再说了,你也说了,文件相当的大,公司的电脑都不足以让你使用,那好,我现在让it部拿最高备置的给你,你继续上班,可以做你想做的这件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样呀,那……”
郝贝觉得都这样了,自己再说不同意什么的,就矫情了。
可她也真不能用公司的电脑去弄这玩意,说白了,还是不相信袁嘉邈,那谁知道袁嘉邈到底安的什么心,万一小曦发来的是很重要的东西,用了别人的电脑再泄漏了的,就不太好了。
“那我还是好好上班吧。”垂头丧气的这么说着。
袁嘉邈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态夸奖道:“这就对了,别人的事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事情重要,因为这个世界上,靠山山有倒的一天,靠水水有干的时候,你应该靠你自己。”
郝贝抬眸疑惑的看着袁嘉邈,觉得有点怪怪的,袁嘉邈对她的态度怪怪的。
开始是让她来上班,又让她去考试,现在又说这样的话……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袁嘉邈挑着眉看她。
郝贝赶紧摇头:“没,就是觉得袁总你要是对每个员工都这样,估计你公司都得人满为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