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当年早产,那些笑和泪
过几天?
舒舒抬头看向沈天擎,男人眸色深邃,里面隐约流动着黑色的东西……
她身子不由地后退,沈天擎却伸手绕她的腰身,拉向自己,声线压得很低,“几天后你的大姨妈就不会来碍事了,舒尔乐,你说对不对?”
舒舒囧得满脸通红,不知道他怎么知道舒尔乐这个绰号!这一刻她恨死了柏晓,起个什么绰号不好非要用卫生棉的名字!
沈天擎松开舒舒,低头看了一眼腕表,“8点了,走吧。”
舒舒别了一下鬓发,低头去来后面的车门,沈天擎一把按住,连同她的手,“坐前面。”
“那…你那先放开手。”
沈天擎放开,舒舒拉开副驾的门,坐上去,刚要找安全带,低头一看,那一双干净修长的手已经搭在她腰上,不自在地看向另一边,一直到沈天擎坐到驾驶位上,她才松了一口气,又看向了另一边。
到了公司,打了上班卡,到办公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到得最晚,连忙坐下,按照文档里的流程,开始在公司网服务器上下载软件安装包,安装软件。
没一会儿财务部总监看过看向舒舒,“舒工,还习惯?”
舒舒点了点头。
财务总监看向旁边的徐宁,“徐工你以后就带着舒工,尽快熟悉一下工作流程。”
舒舒看向徐宁,“徐工,以后请你多多指教。”
徐宁看向舒舒,挺喜欢她的谦和,点了点头。
财务总监安排好,看向舒舒,“跟我过来一下。”
舒舒跟着总监到了他的办公室,财务总监看向舒舒,“苏氏集团总裁苏先生找你,你们先聊。”
他带上门出去了。
听到门锁“咔嚓”一响,舒舒惊得一跳,看向背对自己的苏子航。
苏子航转身看向舒舒,眸色阴寒。
舒舒后退了一步,却听到熟悉的脚步,径直地朝着自己走过来,脸色渐渐苍白,“苏先生是想和我谈离婚的事吗?如果是,请找我的代理律师谈,对不起现在是我的工作时…”
“怎么了?现在看我一眼就这么不耐烦?律师?我只想和你好好谈谈。”
苏子航眸色阴鸷地看着舒舒,所有的隐忍濒临崩溃,盯着舒舒,然后是一场雷霆万钧的暴怒,“舒舒!舒舒!好一个舒舒,你好本事!”
舒舒想要拉开门,苏子航先她一步按住扶手,反锁了门,一伸手就将她拖了过去,手劲大得几乎拧断了她的胳膊,痛得她眼泪都要涌出来了,“苏子航,你疯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苏子航反问一声,咬着牙,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我苏子航这辈子没有服过谁,我今天真得服了你了——舒舒!”
她的头发让苏子航的手臂缠住了,他扯一下,扯得舒舒头皮都痛,她也顾不上了,仰起脸来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少跟我装糊涂!”
苏子航一把掼开舒舒,她踉踉跄跄地撞在墙角,却又一把将他一把揪了回来,“你真是好手段,一边找上我舅舅,一边找上陆子舟,又暗中捅我一刀,你吃定了我苏子航不成?说白了,你他妈的不就是想要钱吗?想要多少,我都给你。”
看苏子航的样子像是要把她撕成碎片似的,舒舒扬起脸将眼眶里的泪水全部倒了回去,“苏子航,我从没有打算要你的钱,我嫌脏,太脏了。我也没有兴趣暗中捅你一刀!”
苏子航发起怒来,突然一掌就掴在舒舒脸上,然后僵住,整个人懵了,这是他一次出手打她,以前,他推过她,摔过东西,却从没有真的伸手打过她的脸。
舒舒也被打懵了,耳中嗡嗡地响个不停,脸上也火辣辣的疼,跌爬在地上,呆呆地看着地板,颤抖地咬着唇出声,“苏……苏子航,我从不欠你什么,如果说欠,也是你欠着我!”
苏子航,愣在那里,怔怔地无法出声,一些曾经的美好在心中膨胀,胀得他浑身难受,闭上了眼睛。
2009年,他的母亲——沈云卿,不同意他和舒舒在一起,觉得舒舒的出生配不上他,甚至找了舒舒谈话。
从谈话以后,舒舒一直对苏子航很冷淡,苏子航知道是因为母亲找过她,他开始天天在家耍少爷的脾气,天天不回家,和母亲生气,然后天天去舒舒的宿舍门楼下等她,她不理自己,他就一阵跟着她。
有一天半夜,苏子航和几个玩伴去夜总会喝酒,喝的有点高,打电话对舒舒迷迷糊糊地说,“舒舒,我求求你,别再和我说分手这种话了行吗?我只想和你在一块。”
那天,他在电话里哭了,冲动地到舒舒宿舍楼下,一直给舒舒打电话。
起初舒舒还站在宿舍阳台上一直看着苏子航,见他不走,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苏子航,求你了,你这个大少爷别再为难我了,我没收你们家一分钱啊,也不用给我打感情牌,我不吃这套。”
挂了电话,舒舒转身回宿舍去睡觉。
过了挺长时间,感觉手机一直响啊响,舒舒才硬撑着坐起来看了一眼,看见苏子航给她打了很多未接,也没在意,爬下高*去找充电器,靠近窗户的时候,推开阳台门,往楼下看了一眼,校园里的路灯早就熄了,但是借着月光,一看看见一个人影在楼下走来走去,一个个黑乎乎的影子在,还是夏天的半夜,可能是蚊子太多了吧,苏子航不停地拍胳膊,抬头往舒舒宿舍的阳台上看。
舒舒急忙进屋,给苏子航,失控了哭出了声,“苏子航,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发什么疯。”
“你下来。”
“你赶紧回去吧。”
舒舒捂着话筒,听到苏子航带着醉意的声音,“我他妈的站了这么久了,你就当心疼一条狗也该心疼我了吧。”
每一阵舒舒下楼叫醒宿管阿姨,帮她开门了门。
两个人在幽冷的校园里相互望着,紧紧拥抱在一起,那一ye,他们在学校外面的网吧上了一ye通宵,苏子航爬在舒舒腿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舒舒用平日里做兼职的钱外学校外面给苏子航租了一间房子。
苏子航对舒舒说,“今天我妈说我要是来找你,就一分钱不给我了,我出来的时候没拿钱,今天的酒钱也是朋友付得,怎么办,你养我吧?”
苏子航停了停,又说,“我和我妈说了,你可以阻止我和舒舒见面,但是你们阻止不了我喜欢她想和她结婚的想法,无论如何财产什么我都不要了,我就想和她在一块儿,即使每天白天穷的叮当响,晚上逛超市买菜做饭,我也乐意。”
然后,他从兜里掏出来手机和一堆零钱放在*上,“舒舒,我就这么多了,收留我吧。“
从那天以后,舒舒住宿舍,苏子航住学校外面,他帮她占座位,陪她上自习,考试帮她打小抄,在食堂帮她打饭…
舒舒去超市做促销的时候,苏子航在超市里乱逛…
舒舒每个月从生活费里省出来的钱,做促销赚的钱,付房租,交水电,真的养着苏子航,然后苏子航这个平日里有尊处优惯了的大少爷竟然也可以穿地摊货,开始吃一碗最便宜的牛肉拉面……
撑了很久很久,将近半年,他们很穷,却很快乐,一起挤过公交车,一起吃过盒饭,然后穿过一些廉价的步行街淘打折处理的廉价衣服,手拉手穿着情侣装逛公园,买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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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盯着苏子航,眼中隐约有泪意,苏子航也一样,两人都想起了那段日子,他们过的最简单最纯洁最幸福的一段日子…
他蹲下身子,扶起舒舒,一声对不起卡在嗓子里无法出声,红着眼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
舒舒推开苏子航,站起来,深吸了一口气,“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用我换五千万。”
“舒舒,不是那样的,不是!”
苏子航开始喘气,想要解释,却觉得任何理由都是那么苍白,他明明就是将她亲手推了出去!
四面相对,她笑了,他却想哭,第一次这样无力。
“这一巴掌,结束了我们的一切也好,不管谁欠了谁,都一笔勾销了,我不要你还,我想我也没有什么要还你的,苏先生,请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吧。”
舒舒骄傲地扬起头,咬着唇,咽下了所有的难受,中国有句老话,不撞南墙不回头,她是已经撞得头破血流。
2009年,那个曾经为自己一掷千金公子哥,为了她,竟然肯过那样贫穷的日子,我以为那就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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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1月2日,她迷迷糊糊地醒过来,看着晨光落在他脸上,以为她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了第一次喜欢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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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2月14日,她攥着那份检验单,想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换来的是他的冷眉冷眼冷语,“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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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3月20日,那时候她妊娠反应正厉害,他却每天忙的不见人影,一回到家就坐在电脑前玩游戏戴着耳机打游戏,她发现他每个月花在游戏上的钱不少,购买了很多装备之类的。那天他在家休息,他打电话让她打开电脑上他的游戏号帮他做个任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对于一个网游老手的老婆来说,这是件很容易的事。挂了电话,我就打开电脑登陆了他的游戏号。自从怀孕之后,她很少坐在电脑前了,即使穿着防辐射服,可是为了他,我还是走近电脑,一上游戏,好友栏就有一个人和他对话,让他加队,她用他的号加进去,然后他们就叫她进一个YY房间。
苏子航的YY号是开机自动登陆的,所以她很快找到了他们的YY房间,进去了。起先进去之后,我没有说话,就听见耳机里有个男人说,喂,小美,你老公上来啦。
她不知道他们说的就是苏子航,就听见一个很甜的女声喊老公,仍然没有意识到喊的是她。过了一小会,另一个男的就说,苏子航,小美喊了你半天你怎么不答应?你老婆在旁边?
那是她第一次发现他出gui,整个人呆住了,点开了游戏界面,看到了游戏号和队伍里另一个女号是情侣名字,召唤兽的名字“爱小美”,而那个小美在YY给她发过来一条消息:“老公?”
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慌张的把电脑关掉了,想过离婚,可是摸了摸已经微微鼓起的小腹,想起护士惊喜地告诉她是一对双胞胎,最后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躺在*上不吃不喝睡了一天*,哭得一塌糊涂,感觉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第二天,肚子疼得厉害,下面见了红,去医院,连着住了一周,每天打黄体酮保胎……
从那次起,她每天努力让自己高兴,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谁也不敢告诉,在网上偷偷查,以为他只是不想早要孩子,以为他只是不甘她怀孕期的寂寞……
她才刚刚结婚,她才刚刚有孩子,她不想离婚,她以为他只是一丝糊涂,都忍了。
——
2011年5月20日,她怀孕四个多月了,有天洗完澡刚走到门口听见他在打电话。
她没有慌着推开浴室的门,只是站在那里听着,听了几句他就知道,他再给许芫打电话。许芫要他去接她,好像是她遇到什么事。
苏子航挂了电话就开始穿衣服,然后看到门从浴室出来的她,冷冷地说,“公司有急事,我出去一趟。”
她恍惚一笑问了一声是吗?沉默地走过去挡在门口,不让他出去。
苏子航推了她一下,她差点跌倒,而他直接奔向门口,看叶没有看她一眼疾步离去。
她蹲在地上,额头上冒汗,每一阵已经撑不住了,气喘吁吁的,拿起手机给他打电话,他却没有接,直接挂断了。
她坐在那里一直哭,感觉自己眼睛都要哭瞎了,浑身没劲,肚子也越来越疼,却连爬上chuang的力气没有,就那么瘫坐在冰凉的地板上。
最后还是家里的保姆发现她,将她送到了医院,又住院保胎半个月,没有见过他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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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6月30日,苏子航回来了,却打不开卧室的门,就从窗户跳了进来,他们没有争吵,他冷着脸,她微笑相对,他第一次砸东西,砸了卧室里所有的玻璃器具,最后在玻璃的破碎生中,她躺在地上昏死了。
在医院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头顶上的输液瓶,她不敢大声地哭,一直嘤嘤地小声哭,又住院保胎了半个月。
沈云卿赶过去的时候,狠狠瞪了她一眼,“莫名其妙!脾气这么大,要死要活也别拖着我孙子,扥孩子生下来,随便你怎么折腾。”
她坐起来,和沈云卿说,“妈,你给我挑个日子吧,我要把孩子刨了,这样保胎太难受了。”
沈云卿吓了一跳,才没有再说什么难听的话,敷衍地说了一一堆难受啊什么的也不能不管孩子死活之类的话。照例,从她醒后,他一面都没出现。
——
2011年8月2日清晨,他在洗澡,枕边的手机响了,她一看是苏子航的,没有忍住拿起他的手机,有密码,试了好几次,用许芫的生日得打开了,看了他和许芫所有的短信记录,里面有的内容,简直黄色不堪!他的相册里有不少女人的照片,还有裸照!
那天,她特意找了许芫聊天,聊到喜欢的东西,许芫说,“我喜欢的你不一定舍得给。”
她说,“说出来看看呀,不会是那个谁吧?”
许芫回了一条,“我喜欢你老公怎么办呀?”
她回了一句,“别开玩笑了,我老公那种渣男,你怎么看得上呢。”
“要是我真看上了呢?”
“送你啦,我大方。”
“那你可别后悔啊,我真抢了。”
“只要你抢得走啊,你就拿走,能抢走的老公还叫什么老公啊。”
发完那条短息,连她自己也被自己恶心了,苏子航算什么老公?
手机一闪一闪,许芫又发过来一条,“难不成你们感情很好,我抢不走吗?”
她一手抚摸着已经肚子里的孩子,一手颤抖地回了一条短信,“我老公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走的人。”
然后她拍了一张孕味十足的照片,发给了许芫,隔了很久,许芫发过来了一段录音。
原来他追她,只不过是和人打赌,娶她,是因为他最讨厌的一个人喜欢她,他在报复,让我她痛苦,折磨她,折磨那个喜欢她的人。
舒舒听完浑身冰凉将手机放在一边,勉强地扶着腰爬起来,将挂着的婚纱照全部摘下来,然后拿到了门外,一个个往楼下搬去。
苏子航听到动静,出来了,看着举止反常的舒舒,一下子就慌了,“舒舒,你别这样,我们谈谈也好。”
舒舒看向苏子航,“你别管我。”
她挺着大肚子,将婚纱照一个个搬到了楼下,扔进了垃圾桶,一直到筋疲力尽瘫坐在地砖上。
苏子航过去抱我,舒舒推开了他,“你不用可怜我,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子?谁能告诉我啊为什么当初你那么爱我现在怎么又要这样对我……”
她边说边哭,苏子航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她,一声不吭。
许久,看到地面上的潮湿,想起昨晚刚刚下过雨,才不悦地出声,“你这样有意思吗?进屋吧。”
舒舒擦干眼泪笑着看向苏子航,“我觉得很有意思,没有比这样更有意思的了。”
苏子航什么也没有,去扶舒舒,使劲拽了一把。
舒舒眼睛一黑,就倒了。
苏子航一慌,抱起来往屋里跑,突然感觉到手上有粘稠的液体,低头一看,舒舒裤子上都是血,开着车,一路狂奔将她送到了医院,打电话叫了沈云卿和苏平。
听到医生说小产,需要立马剖产,他紧张地等在产房外,一直到舒舒被推出来,从匆忙离开了医院,那一ye,苏子航在夜总会疯了一样招了十个女人,却一个也没有碰,只是坐了一y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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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舒笑着看向苏子航,将所有所有细数了一遍,“如今我才知道,当时你盼着孩子没了吧?为什么你不直接买通护士喂我几片米非司酮和米索前列醇片,不是更省事吗?你拿了五千万,成功了报复了沈天擎,折磨了我,你会是最大的赢家。”
苏子航脸色惨白地盯着舒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