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谈话

  “不是说柳依依已经承认自己杀害邵瑛了吗?”刘局听完司徒勋的汇报后表示不解,昨天相关人员才做完的汇报,怎么今天司徒勋就跑来推翻了呢?
  “因为她不承认自己杀死了陈东明。”
  “但是这不是明摆的事实么?”老陈说,“同样的犯罪手法,同样的沉尸体地点,还有同样的裹尸袋,这不多说明是同一个人所为吗?”
  “在柳依依交代的犯罪经过里,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刘局说。
  “柳依依说她一时冲动拿起了放在二楼走廊的廊灯把邵瑛给失手打死了,大家有没有发现,放在二楼走廊的那个廊灯非常的重,不是柳依依这种柔弱的女子可以一手拿得起来的。”听完司徒勋的解释,现场不少人频频点头。
  “没错,那个灯真的很重,像司徒队长这样的体型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拿起来的。”坐在一旁的法医接了司徒勋的话,那天他从司徒勋手里接过廊灯的时候也是要用两只手才能抱稳的。
  “并且柳依依无数次强调陈东明是她和晓朗生活的保障,她杀了他那不是无异于自断粮根。”司徒勋照搬了方达的话。
  “那么按照你的说法,就还有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老陈说,“假如柳依依不承认,那么就有可能还有第三个同伙的存在!”
  司徒勋点了点头,“并且这个人很有可能就在参加千湖岛突击补习班的这些人当中。”
  “会不会是晓朗呢?”刘局问道。
  “我们已经调查过案发时间段晓朗一直都待在别墅里,没有出来过,他的老师田久久和在场的其他孩子可以证明。”
  “那你们怀疑的是……”
  “我们调查了陈东明被害那天前后千湖岛度假村的订房记录,”司徒勋拿出一份订房记录说,“这三家里,千湖岛度假村的会员只有一个人。”
  “你是说张大可?”刘局说。
  “是的。陈东明那天来见的人应该是张大可!”司徒勋说。
  “陈东明的案子,最重要的证物必须找到。”刘局想了想说,“蛙人的工作进展如何?”
  “今天早上已经到位展开搜索了。”
  “嗯,要证明张大可是杀害陈东明的凶手,目前的证据并不充分,你们最好不要打草惊蛇了。”刘局说。
  司徒勋点点头,现在只有张大可事发当天曾经在度假村出现的证据确实无法让张大可认罪。
  “有进一步的消息离开通知我。”说完刘局离开了会议室,其他人也逐渐散去,剩下司徒勋和方达坐在里面。
  “我们就坐在这里等吗?”司徒勋仰坐在椅子上。
  “现在就算去找张大可也不会有任何线索的。”方达翻看着资料说,他手头的那些资料都不知道已经被他翻了多少遍了。
  “可恶!”突然方达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司徒勋被他这么一拍,吓得整个人翻倒在了地上,“我说你这么了?”他摸着屁股站了起来。
  “你有没有发现这三家的证词太吻合了!”方达把手上的三份证词平铺开。
  司徒勋坐下来,发现每份证词上都有方达用笔画下来的地方,司徒勋仔细的对比了一下,果然是惊人的相似,好像是照着剧本念一样。“你的意思是他们在说谎?!”
  “所有人都在暗指柳依依因为妒忌而对邵瑛不满,同时也都一边倒的说邵瑛就是小三,这不是在帮柳依依证明自己是凶手吗?”
  “你的意思是他们全都知道!”司徒勋瞪大眼睛看着方达,心想,这真是一种大胆的猜测。“那现在想让他们开口就更加难了。”
  “只有一个办法了。”
  “什么办法?”
  “柳依依!”方达目光笃定的望向司徒勋,“如果柳依依是被迫承认自己就是凶手的话,那么和其他三个人相比,她就是孤立的。三个人不好破,那就从孤军奋战的人入手。”
  “没错,并且柳依依的弱点非常明显。”
  “晓朗!”两个声音又一次重叠在了一起。
  当晚,方达和司徒勋又来到了陈东明家,这次他们是希望说服晓朗去做他母亲柳依依的思想工作。
  “你是说我妈他是被迫承认自己是凶手的吗?”晓朗不明白的挠了挠头,“那凶手是谁?”
  “是谁现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所以只有说服你的母亲柳依依说出事情真相,才能抓住真正的凶手。”司徒勋说。
  “但是我怕我……”
  “晓朗,我们怀疑你母亲之所以会承认自己是杀害邵瑛的凶手完全是因为你。”
  “什么?”晓朗吃了一惊,但是这个念头他不是没有产生过,只是每次当这种想法出现的时候,他都会尽量不去想。
  “千湖岛山上庙里的牌位不是正说明了这个吗?”
  “牌位!”晓朗不得不承认那个牌位代表了什么,他恨自己,恨自己怎么没有早点理解父母亲的苦心,恨自己只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恨自己用那么狭小的心胸去理解继父,“我需要做什么?”
  “我们会安排你和你母亲见面,你必须让她知道,只有父母亲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方达看着他说,“明白吗?”
  “亲情?”是呀,这个词沉睡在他内心深处已经很久很久了,他从来没有向他的继父敞开过,现在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对母亲也关上了心门,“我知道了。”
  方达和司徒勋和晓朗约好了,明天什么时间过来接他后才离开。因为明天还要过来,于是两人决定今天晚上慢慢走回警局。
  “你觉得晓朗能说服柳依依么?”
  “你可不要小看了亲情的力量,它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动力。”方达望着头顶愈发厚重的云层,淡淡的说,“要下雨了。”或许明天这个案子就能解开了,但是方达现在竟然有点惆怅。
  司徒勋点点头,潜意识的加快了双脚移动的速度,他可不想大半夜被淋成落汤鸡。
  厚重的云层覆盖着天空,天地下一片污浊,司徒勋觉得选择这个时候徒步回局里实不是一个上好的选择,但是他看到方达神情凝重的走在一边,又不想去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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