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厉景呈丢下外套,“走之前不就病着吗?还没好?”
  “可不是吗?”
  男人脸上没有丝毫的焦急,他不用想都能猜到沈静曼在玩什么,他来到楼上,刚敲响房间门,里面便传出哭声。
  厉景呈干脆推门进去,“妈。”
  沈静曼朝他身后看看,“我孙女呢?”
  “在楼下。”
  “这几天可把我想坏了,”沈静曼靠坐在床头,“孙女出去了,孙子也不给见。”
  厉景呈坐在床沿,“哪儿不舒服了?”
  沈静曼揉着心口,“想到我那宝贝东西,再想到我的孙子,我能不生病吗?”
  “起来吧,待会让小米糍看见像什么样。”
  “我又不是装,我是真的难受。”
  厉景呈站起身,“那你躺着,反正帝景多得是佣人,饭菜每顿都会给你送上来。”
  “你,”沈静曼眼见儿子往外走,“我什么时候才能见我孙子啊?”
  沈静曼是真病了,盛书兰没法子,只好瞒着她去找荣浅。
  她并不知道荣浅住在哪,只能在她工作的地方等她。
  荣浅的车子驶出停车场,看到站在路边的盛书兰,她本想踩足油门离开,但想了想,还是落下车窗。
  盛书兰弯下腰,“浅浅,我能跟你谈谈吗?”
  “上车吧。”
  盛书兰忙打开副驾驶座坐进去,荣浅双手握着方向盘,原本女孩子最爱戴首饰的手腕处,戴了个腕表,可以时刻让她清楚地知道时间。荣浅来到不远处的咖啡馆内,盛书兰跟她走了进去。
  服务员送上咖啡,荣浅捏着杯耳轻啜口,“找我什么事?”
  “妈上次晕倒后,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星期了,身子本来就不大好。”
  “她陷害我的时候,精力倒是很充足。”
  “我知道那是她的不对,但她毕竟是老人家,她很想见见孙子,这几日人也憔悴了不少。”
  荣浅感觉到咖啡的苦涩,她抬头看看盛书兰,“珠子的事,我可以还她,但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她把三百万的支票给我,这样就两清了。”
  盛书兰闻言,松口气,“那孩子呢?”
  “你们为什么那么确定孩子是厉家的?”
  “景呈确定了,我们自然也就确定。”盛书兰双手交扣在身前。
  荣浅没再开口,盛书兰小心翼翼看她眼,“还是你在介怀这三年,景呈把我留在身边?”
  荣浅摇摇头,“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别怪我,当时那种情况,我必须留下来。”
  “我没怪你,也没有资格怪你。”荣浅没有多说什么,但换种角度来说,她当初的离开,空缺的三年是盛书兰添补上的,不管她是以何种方式爱着小米糍,也不管荣浅承不承认、接不接受这番好意,她都不会责怪,而应该感谢。
  盛书兰喝口咖啡,“你就让妈见一面吧,去去她的心病。”
  荣浅想到沈静曼为了孩子不顾一切的事,到底有所顾虑,“这件事,我还是不能答应你。”
  “你就不能设身处地想想吗?景呈不让你见小米糍,你该有多难受?”
  荣浅握紧杯沿,“如果我不是带着这个男孩回来,厉景呈会让我见一面小米糍?恐怕,我这辈子都别想亲手摸摸自己女儿的脸。”
  盛书兰了解她的心情,“那我带妈出来,我们约在哪个地方,我不让她打扰你和孩子,就远远地看一眼行吗?”
  荣浅犹豫,盛书兰干脆握住她的双手,“我把小米糍也带出来,让你见见女儿好吗?”
  能见女儿,是荣浅的一个软,盛书兰见她似有心动,“我保证让妈不乱来,再说当着小米糍,妈也不会那样做的。”
  盛书兰见她不语,喜出望外,“我就当你答应了,后天好吗?说定了。”
  荣浅心里是有矛盾的,小米糍回了帝景后,她唯一寄希望能同她见面的机会,就是在这个偌大的城市里偶遇了。
  “后天下午一点,万达,我带妈来。”
  荣浅最终答应下来,“好。”
  盛书兰开心地紧紧握着她的手,“谢谢你,荣浅。”
  她将手抽回去,并未和盛书兰亲密到能有这样的举动。
  回到帝景,盛书兰开心地找到沈静曼,“妈,荣浅答应让你见孙子了。”
  “真的?”沈静曼躺在床上的身子坐直,仿佛病也好了大半,“你找她了?”
  “是啊,后天下午一点,在万达,我到时候把小米糍带着。”
  沈静曼脸沉了沉,“把她带着做什么?”
  “不然荣浅怎么能让你见孩子呢。”
  “你就不怕小米糍一来二往得,跟她相处出感情?”沈静曼是想要孙子不假,可那个儿媳妇她是再也不要了。
  “但,她毕竟是小米糍的亲妈啊……”
  厉景呈跨进去的腿收回,沈静曼还在灌输着不让荣浅接近小米糍的思想,他听得一阵心烦,转身离开。
  跟沈静曼她们约好的这天,荣浅紧急接到个电话。
  她来不及跟任何人打声招呼,就匆匆忙忙抱着颂颂出门了。
  打车去机场,荣浅满脸肃冷,她不时看着时间,总觉得这趟飞机特别慢。
  好不容易赶到目的地,没有一个接机的人,荣浅挎着包,也没带别的行李,她倒了几辆出租车,这才来到一个僻静的地方。
  荣浅走到铁门前,有人替她开门。
  她抱着颂颂快步进去,有名穿白大褂的医生迎出来。
  荣浅满面焦急,“怎么样了?”
  “情况不是很好,出现了呕吐的现象,差点堵塞气管窒息,幸亏当时有人在旁看护。”
  荣浅急得满头是汗,跟着医生来到屋内。
  门是关着的,荣浅伸出拇指扫描,门打开的瞬间,她迫不及待进去。
  床上躺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双眼紧闭,一身白色的病号服显得整张脸更加惨淡,荣浅快步向前,陪护人员从床前退开。
  她弯腰看了眼,男人比上次更加单薄了。
  “难道就没有好转的现象吗?”
  “先生几年不见苏醒,能保持这样已经很好了。”
  荣浅坐在床边,“要是一直醒不过来?可怎么办?”
  “他受创比较严重,醒来的机会很渺茫。”
  “渺茫也是希望啊。”荣浅望着病床上的男人,他还这样年轻,“能吐,是不是说明有机会了?”
  “呕吐是因为颅脑内压力增大,待会我们要给他做颅脑ct。”
  荣浅抑制不住脸上的失望,“我想跟他单独相处会。”
  “好。”
  医护人员们退出去,怀里的颂颂好奇地望来望去。
  荣浅将他抱到床上,让他近距离接触到男人,“我都这样一步步撑过来了,难道你不行吗?”
  男人的手指修长,古铜色的肌肤因为长时间晒不到充足的阳光而显出病态的苍白。荣浅头靠向床边,颂颂喊了声妈妈,她掩起潭底的脆弱,抬起时,目光内迸发出一种无畏的坚韧。
  晚上,荣浅是在这过夜的,旁边有张小床,可以陪护。
  而南盛市那边,沈静曼在万达并未等到荣浅,一直到傍晚,这才怒气冲冲回到帝景。
  她忍不住自己的脾气,“我真小瞧了荣浅那y头,她根本就是存心不让我见孙子。”
  厉景呈听到这话,眼皮子轻跳下。
  “妈,你别气了,我明天再去问问。”
  第二天,盛书兰果然去了她的公司,回来时却满脸失望。
  “荣浅不在,我打听了下,说是她同事也联系不到她,手机关机,打去家里,保姆也不知道去哪了。”
  “什么?”沈静曼听闻,只是冷冷笑开,“我看她是存心把孩子藏着,不然还能怎样,被人害了不成?”
  厉景呈从楼上下来的脚步顿住,盛书兰声音软软的,“妈,说不定真有事呢。”
  男人耳朵里反复回旋着被害两字,耳膜被刺得生疼无比。
  荣浅临走时,关照医生一有情况要立即通知她。
  两天后,她这才坐飞机回到南盛市。
  颂颂很好动,坐飞机也没闲着,荣浅精疲力尽抱着他回家,远远却看到厉景呈的车停在小区外面。
  荣浅下了出租车,准备进去,厉景呈发现后快步过来。
  直到他挡住她的去路,荣浅这才抬头,“做什么?”
  “你带我儿子去哪了?”
  “他是我儿子,我想带哪就带哪去。”
  厉景呈原本掩饰不住的担忧这会被怒意所取代,“看来,孩子跟着你真没保障,我就不该心软。”
  荣浅闻言,眼里的戒备之色尽显,“厉景呈,你别乱来,我可不想跟你上演抢夺孩子这种无聊的戏码!小米糍跟着你,我尽管想她,却没有跟你提过一句要她的话,颂颂是我儿子,你也别想。”
  厉景呈目光落向她怀里的男孩,颂颂咬着拳头,忽然就松开了手,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滴溜溜盯着厉景呈。
  嘴巴一张,陡得干干脆脆喊了声,“爸爸!”
  ------题外话------
  明日精彩预告:
  60——厉景呈,你不要脸脸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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