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给你当小媳妇儿 第33节

  “那是薛岩下山买的,也可能不是买的,直接从郡城的府里拿的。你要是不喜欢,我让他去帝都,”
  “喜欢,喜欢的!”青梧打断他的话,连连点头。怎么会不喜欢啊,那些都是生活必需品。生活在这里,那些东西都是特别紧缺的。
  比如说她衣服里面的小衣。本来就只有一件,昨天还被夫君撕掉了,她今天还是勉强缝上再穿的。现在好了,她刚刚看了,箱子里全都是质地上乘摸着软和的布料,很适合做小衣的,她要多做几件。
  如今知道那些都是夫君用正当的钱买来的,青梧用着就完全没有负担啦。
  至于其他的,在短短的一瞬间,青梧就已经想了很多。夫君不是土匪,听他那意思,还是郡里的高官!那自己这样突然不明不白的跟着夫君,婆婆那边会不会有意见?应该能理解的叭,高门大户,肯定明事理,只要她好好跟他们解释,那应该会让自己进门。
  她也是官家女呢,配夫君再好不过的。
  薛鹤初见女人又在走神,轻轻掐着她的下巴让她重新看向自己,“在想什么?”
  “在想我的夫君竟然不是土匪呢。”青梧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眉眼弯弯,杏眼盈盈。
  “这么高兴?”
  “嗯!……所以那些东西我可以随便用的?那些布料也可以?终于可以多做几件衣裳了。”青梧飞快的看了眼夫君,小声嘟囔,“我只有一件小衣。”
  还被你撕掉了。
  薛鹤初听见了最后一句,下意思的扫了一眼女人的心口,呼吸急促了些。他凑到女人的耳边,低语,“那多做几件,唔唔裹着小衣的样子,诱人得紧。”
  这么登徒子的话由他一本正经的说出来,青梧听在耳朵里,瞬间红了脸,不住推他,“你别,怎么什么都说?夫君你正经些。”
  见推不动,“夫君,马上就要吃晚饭了,你先去沐浴叭,热水已经准备好了的。”
  青梧这样说其实只是想让他放开自己,这样一直坐在他腿上,挨得这么近,甚至都能感受到他滚烫的温度,青梧本能的觉得有点危险。
  “赶我?”薛鹤初没松手,反而扣住女人小细腰更加近了些,气息灼,热,“既然要为夫沐浴,那……唔唔帮我?”
  “哎呀,哪个要帮你,”青梧觉得夫君真是的,怎么大白天这么……哪个要帮他,那沐浴得脱光光,虽然昨天晚上也,但那是晚上啊,又看不见,可是白天怎么行?
  “真不帮?”
  青梧摇头,“不帮,你自己,”
  “那就一起。”薛鹤初说着,十分强势的横抱起女人,他身材颀长,又苍劲有力,抱起她轻轻松松的事。
  青梧拒绝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他抱着,大步进了浴间。
  “夫君你别,大白天的你羞不羞……不要,你扯我衣裳做什么呀,我不洗,刚刚已经沐浴过了,夫君你松手,你不讲理,不要唔……嗯……”
  很快,浴间便时不时传来女人呜呜咽咽的声音,似难受,又有些别的意味儿,说不清道不明。
  因为内院没人敢随便进,所以也没人听到那屋子里的动静。
  外院,薛岩正在热气缭绕的厨房里,将晚饭分碟装入食盒,现在虽然天色还没黑,但已经到了晚饭时间了。
  这时大柱从外面溜了进来,径直来到薛岩旁边。
  有事找他。
  “老大今天让你下山买东西了?
  薛岩听声音就知道是大柱,于是头也没回的“嗯”了一声,然后又觉得有点挤,“诶你让让,这么大个儿怵在这里,我还有事要忙,你别挡着。”
  虽然大柱是户部的七品官,而薛岩只是个小厮,但俗话说得好,宰相门前七品官,他作为世家大族嫡长子的贴身小厮,放在帝都那都是可以横着走的,所以薛岩对大柱,并不像云雁那般小心翼翼。而且,两人认识好多年,熟着呢。
  “我找你有事儿,你那里有跌打损伤止血药什么的吗?”大柱是专门来找薛岩的。
  薛岩一听,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转过身看他,“你要那些做什么?”
  大柱有点不好意思,粗犷的脸上别别扭扭的,“就云主簿,他估计受伤了。”
  “受伤了?”薛岩仔细回忆了一下,他之前见云主簿的时候还好好的,没见受什么伤啊。
  “嗯,受伤了,自从昨天回来之后,他身上就一直有血味儿。”
  “有血味儿?我怎么没闻到?”
  “我闻到了!你又没跟云弟睡一个屋,怎么知道?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鼻子可灵了。”
  这话说的是,薛岩和薛影一个屋,而大柱和云主簿一个屋,其他的屋子都是大通铺,不好单住人。
  “诶你到底有没有?”
  “没有没有,我下山又不是为这事儿的。”
  “那我去找春生问问,他们山上应该有止血的采药。”大柱说完,也没停留,转身就出了厨房。
  薛岩看着大柱焦急的背景,哼了哼。他俩认识这么多年,也没见这厮这么关心他!
  好气哦。
  *
  这几天天气晴朗,春风和煦,正是播种的好时节。
  其实要说那五块秧田,若那几个老手播种的话,要不了多长时间,一两天估计就成。但因为是由坡地改造成的田,所以耘田的时候就更细了些,一遍又一遍。
  而且,薛鹤初旨在教会山民自己播种,而不是简单的撒稻种完事。所以这期间又花费了不少时间。诚如那几个老手所说,播种看似简单,但里面的门道还是需要钻研一阵子,比如说撒谷子的力道还有方向,是顺风还是逆风等等,又比如在播种之前,需得撒些草木灰养田提升土壤的肥力等等,这些都需要他们山民自己亲自摸索试验才行。
  也正因为如此,播种那五块秧田,费了好几天的时间。
  东边山坡上每天忙活,村里的人也没闲什么,割猪草不说,云主簿带了些当季的农作物,所以她们在学着种植。
  忙了好几天。
  这天,村里的小伙伴终于有空,相约着一起来黑山寨找青梧。
  青梧此时正在屋子里做针线,她打算给夫君缝一件里衣。
  自从那天知道自己的夫君不是土匪之后,青梧的心境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用再担惊受怕提心吊胆了,眉眼弯弯,杏眼扑闪扑闪的,整个人鲜嫩得像山间的桃子,让人见了就想啃一口。
  见大家还想让她多讲讲变好看的方法,青梧点头说好。
  她之前已经给大家讲了修眉,还有散粉胭脂和口脂的做法,今天打算就讲讲长发的养护。
  这个其实不需要讲,因为村头有几棵皂角老树,大家若是用皂角洗头,植物滋养头皮,发质就会特别好。青梧看了看她们,其实个个都不错。
  就是要强调一点,不要嫌麻烦就直接用草木灰洗,那样虽然干净,但没皂角滋养,时间长了会掉头发的。
  大伙儿听完就都看向了妞妹儿,因为她就是一直用草木灰洗的,头发少,现在再看甚至还有点偏黄,营养不良的感觉。
  好几天不见,如今嫁了人的妞妹儿将头发全部盘了起来,成了真正的妇人模样。虽然是被迫的,但看得出,妞妹儿的婚后生活过得还算滋润。
  妞妹儿虽然成了妇人,但脾气到是和从前的一样,一点就着,“看俺做啥子,俺就是用皂角水洗的,只不过,只不过放的少而已呕——”
  妞妹儿说着说着,突然干呕了起来,可把大家吓坏了。忙过去拍她的背。
  “哎呀妞妹儿你啷个了,你看你脸色也不好。”
  “是不是有了?跟我娘怀弟弟的时候一个样。”
  “瞎说,妞妹儿这才几天?啷个可能。”
  “也有小半个月了吧,要是中用的,结婚当天就有了。”
  “这,好像说得也是……”
  大家七嘴八舌,臊得妞妹儿在这地方待不住,骂骂咧咧的走了。
  不过走的时候脚步明显放慢了,手还有意无意的护着自己的肚子。用她的话说,万一呢。
  大家又笑话起了她。
  午时的时候翠花又单独来了一趟,怀里抱着一只小奶狗。
  “起舞,这个给你。”翠花两指提起小奶狗的颈子皮,递到青梧面前。
  “啊?”青梧不接,甚至往后退了一步,“你给我这个作什么呀?我,我不养小动物。”虽然小动物毛茸茸的特别可爱,但,要是养的话,她怕被咬。而且,她从来没养过这个,根本不会。
  “这个是给你的谢礼,你这段时间一直分享知识给俺们,俺要向你表达一下谢意。”
  “不要。”青梧直摇头“不需要这个,我讲这些又不是为了让你送礼物的。”
  “哎呀你要不要?”翠花见青梧不收,急了,直接说出了实情,“俺们家其他小狗崽子都被人领走了,都有人要,就这个没得,俺娘说了,要是再没得人要,就把它丢了。”
  “啊?”青梧看了看翠花手上的小奶狗,囧着嫩脸,“你娘为什么要扔了它啊?”
  “这么丑没得人要,俺们家又不可能喂那么多,只阿黄一条就够了。你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就拿去扔了,山里头晚上冷,估计要被冻死,而且据说山里那饿狼什么的专吃这种小崽子,也不知道,”
  “要,我要。你别说了,你把她给我。”青梧听着这些就慎得慌。伸手想去接,但又怕咬,于是拿了旁边地上的撮箕过来,让翠花将狗崽子放里面,“这么小就扔了,那他怎么办?”
  见青梧终于肯养了,翠花也松了口气,她其实也不想丢了这个狗崽子,这么小,丢了铁定活不成。“那就这样说好了,这个就给你了。”
  “嗯……好叭。”也只能这样了。
  翠花走后,青梧盯着撮箕里的狗崽子打量了一会儿。小小的一只,比那天见到的大了那么一圈,刚刚睁眼,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黑溜溜的。此时狗崽子正在撮箕里爬来爬去,路都走不稳的样子,有时扑棱一下摔倒还会发出小兽般可怜的呜咽声,听着让人不禁心生同情。
  又盯着看了一会儿,青梧正在想怎么养它。
  她其实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养这个。
  想着这撮箕底下的竹篾块肯定嗝得疼,于是她噔噔噔的跑到里屋,在那箱绫罗绸缎里翻了一会儿,找了匹软和的藏青妆花缎,裁剪了几尺,打算垫在撮箕里。
  这样应该会舒服些。
  青梧手里拿着布料,还到内院小门的时候,突然看到一个人影从大门外闪了进来。
  是那个云主簿,从外面小跑着回来,形色匆匆,慌里慌张的。
  青梧脚步一顿。
  虽然隔得稍微有点远,但她一眼就看到那云主簿背后的衣服脏了。
  特别明显。
  眨了眨杏眼,青梧觉得自己似乎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云雁趁着大家吃午饭的时候,匆匆回了黑山寨。径直跑回了房,他将自己的包裹拿出来,开始翻来覆去的找东西。
  但翻了个遍仍然没找到自己想要的,那张总是温和的脸上渐渐透着焦急的神色。
  她又重新翻了一遍,还是没有,脸色逐渐变得惨白。因为肚子又剧烈的疼了起来,还半天没缓过来,他抱着自己的肚子疼得直不起腰来。
  想着换的东西也没有了,云雁眼泪都出来了,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痛的。
  缓了好一会儿,疼得满头大汗的云雁抱着肚子慢慢站了起来,佝偻着往外走。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下山,去现买。
  但他刚出房门,迎面便撞上了一人。二人都有点没站稳,摇摇晃晃的好半天才给稳住。
  抬头一看,见来人是薛大人的小媳妇儿,云雁弯着腰,“夫人安好。卑职不知夫人在此,冲撞了夫人,还请夫人海涵。”
  确实,门外的是青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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