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不欢而散
“纵然后悔，那也是我的事，不劳大哥操心！”老夫人怒吼一声，别过脸，不再看忠国侯离去的身影。
这些年，自打她嫁进秦府后，娘家那边可曾管过她？夫君当年英年早逝，忠国侯府那边可曾出一点力气？这个时候倒是来教训她了！
老夫人气的双唇颤抖，合着眼睛，她忍了许久，始终没有办法将怒火吞进腹中，一掌拍在桌上，好好的饭菜都震在了桌子上。
“祖母~”秦歌抿着唇，瞧见老夫人如此难过，心中也有些不忍，可她只能这么做，只有老夫人对忠国侯府寒了心，才不会给赵氏好脸色看。
听到秦歌低软的声音，老夫人的心一软，伸出手抚了抚秦歌的发丝，却依旧不言。
秦歌的眸光晃了晃，转头看了秦兆元一眼，秦兆元一声叹息，摆摆手，让秦歌安慰一下老夫人。
“祖母，今日是您的寿辰，您莫要为了这样的事气坏了身子。”秦歌站了起来，扶着老夫人坐下。
“吧嗒”一声，有什么温热的液体落在了秦歌手背，她的身形一颤，抬眸，有些震惊地看着老夫人，只见那张苍老的面孔上，一双眼睛蒙上了雾气。
她张张嘴，本想说什么，却没有说。
这一刻，她竟找不出什么话来安慰身侧受伤的老人，在老人的心中，即使忠国侯再不怎么样，可终究是她的娘家人，想必闹成这样，她心里也不好过。
“哼，真是猫哭耗子，要不是有些人，今日的寿宴怎么会弄成这样？”柳氏斜着眼睛嘀咕了一句。
秦歌皱眉。
“你少说两句。”秦兆丰呵斥了柳氏一句。
“怎么连话都不让我说了吗？我有说错吗？有人觉得某人是好人，可我倒觉得碧华郡主没有说谎，只怕有人就是太信任某些人了，非要到整个秦家都出事了，她才甘心！”柳氏冲着老夫人吼着，瞪着秦歌。
秦歌的眼睛微眯，心中有气，抬脚想要说柳氏两句，却觉手被拉住了。
“啪”下一瞬，柳氏被秦兆丰甩了一巴掌，他可以帮着柳氏说秦歌是一回事，却不允许柳氏对老夫人不尊重。
“无知妇人，给我回牡丹苑去！”秦兆丰怒道。
秦兆元瞥了秦兆元一眼，没有说话。
“老爷，您竟然为了此事打我？”柳氏叫嚷着：“老夫人差点被忠国侯府的人气死，我也没见老三教训三弟妹！”
瞬间，赵氏的脸色难看。
这个柳氏真是一个挑事精，竟然想将她也拉下水！
赵氏用丝绢擦着眼睛，走到老夫人面前：“姑妈，今儿这事婉儿当真不知晓，若是婉儿早知父亲有这样的打算，定然会拦着父亲的。”
老夫人淡淡扫了赵氏一样，良久只道了一声：“今日的宴会就此散了吧。”说着，老夫人转头与钟阁老和玉娘道：“对不住二位，让二位看着笑话了，今夜天色也不早了，二位便在客房歇歇吧。”
发生了这样的事，玉娘也不放心就这么回去，她还真怕秦家的这些人欺负秦歌，当下就答应了。
“你们若是想继续热闹一下，便还在这坐着，若是累了，便都各自回房睡吧。”老夫人说完这话，便由着秀菁搀扶着回了寿芳园。
今日之事，秦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思量了许久，跟在老夫人身后去了寿芳园。
老夫人刚在房中坐下，秀菁便道：“老夫人，五姑娘在外面候着，要让五姑娘进来吗？”
老夫人看了秀菁一眼，叹息一声：“那丫头是个固执的，若是不让她进来，只怕要在外面站一宿了，让她进来吧。”
秦歌走进屋内，瞧见老夫人斜倚在榻边，一脸疲倦的样子，心中有些自责，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本该开开心心，却因她最终不欢而散，想到赵碧华，秦歌的眸光一冷，赵碧华敢得罪她，总有一天，她会讨回来的！
“祖母~”秦歌走近老夫人，低垂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
老夫人抬眸看了秦歌一眼，叹息一声，冲着秦歌招招手。
犹豫了一下，秦歌走到了老夫人面前，坐在了她的身侧。
“歌儿啊，祖母知道你是一个心思灵巧的孩子，又心善，可不是你的错，你没必要担子，你这样，将来若是出嫁了，在婆家是要被欺负的。”
“可是，祖母——”
“碧华的性子我知道，张扬跋扈惯了，她就是大小姐脾气，你也不要和她计较，反正啊，日后和那边的往来也不会有多少。”
想到忠国侯离开时决绝的身影，老夫人的眸光闪了闪。
秦歌看着老夫人眸光晃了晃，双唇紧抿，忽然，她眼睛一转，对着老夫人嘿嘿一笑：“祖母既然如此，我们都不想了，今晚，歌儿陪祖母睡可好？”
老夫人一愣，旋即一笑：“你这丫头！”老夫人伸手戳戳秦歌的小脑袋瓜：“祖母才不要和你这个鬼精灵睡，万一你晚上睡觉不老实，揣我一脚，还要不要祖母活了？”
秦歌撇撇嘴：“祖母刚夸过歌儿，现在又说歌儿，感情是先给一颗糖，然后再给一个棒槌啊！”低低的声音，听起来好不委屈。
“敢情倒是祖母的不是了！”老夫人哑然失笑，不过被这么一闹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秀菁进屋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副温馨的画面，见老夫人笑了，她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老夫人，三夫人来了。”
秀菁话落，房间内的气氛瞬间降了下来。
秦歌犹豫了一下道：“看来歌儿今晚是没有办法和祖母睡了，歌儿还是先回去好了。”
秦歌起身要离开，却被老夫人拉住了手。
秦歌的眸光闪了闪，在老夫人身边坐着，低垂着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赵氏进屋的时候，瞧见了坐在一边的秦歌，眼中闪过一道光。
她躬身福了一礼：“娘。”
“嗯。”
“今日之事，是父亲不对，明日，我会回忠国侯府一趟，劝劝父亲。”赵氏道。
“不用，你父亲的脾气一向如此，若是决定的事情，你说再多都没用。”老夫人冷冷地道：“你也不用将今夜的事放在心上，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我不会因为你父亲对你有差别。天色不早了，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
见老夫人如此冷淡地赶她离开，赵氏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抬起头，眸光落在了秦歌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