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帮人就是帮己
但安东尼·福克终究是安东尼·福克，这些年来福克兰-联合航空技术公司能够在波音、麦道等巨头的夹击下还能在市场上稳稳地占有一席之地，安东尼·福克可谓居功至伟，虽然凯莉·希克斯的这个消息让安东尼·福克眼前发黑，但也不至于承受不起，揉了揉眉心，终于冷静下来之后，安东尼·福克断然道：“我必须要见费尔南德斯一面。”
听到安东尼·福克这番话，杰克·施瓦泽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在费尔南德斯·陈如此明确的表示拒绝的情况下，董事长竟然还要做最后的努力。一时间又是感动又是吃惊，忍不住道：“福克先生，费尔南德斯·陈已经摆明了态度不想跟咱们合作了，您还……”
“我又何尝愿意去低三下四的去低头求人？可这不是没办法么，”安东尼·福克苦笑着摇头，叹了口气，无奈的道：“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情况是，要么与商飞集团合作，从他们那里赚一笔钱，要么接受政府开出来的条件……这两条路，你觉得哪条路更好走一些？”
“……”
杰克·施瓦泽顿时哑然：董事长说的是，要么想办法说服费尔南德斯·陈，要么接受荷兰政府的条件，二选一，还是想办法说服费尔南德斯·陈更靠谱一些。
在此之前，福克兰-联合航空技术公司也不是没向荷兰政府求助过，原本想着福克飞机是荷兰的国家名片，面对福克飞机遇到的困境，国家应该会出手相助，可现实的情况却让福克飞机上上下下大失所望：荷兰政府确实表示可以出手帮福克飞机度过难关了，但条件却是福克飞机必须寻找到一家战略合作伙伴。
这其实并不是什么问题，以福克飞机与华夏商飞集团的合作关系以及费尔南德斯·陈那深不可测的深厚实力，直接与商飞集团合作是最好的办法，但偏偏荷兰政府后面加了个限制条件：华夏商用飞机制造工业集团除外。
这几乎就是要求福克飞机成为德国戴姆勒集团下属子集团德国宇航公司的控股公司。
按说这个要求很离谱，福克飞机好歹也是荷兰自己的企业，荷兰政府怎么可能提出这么离谱的要求？可如果知道荷兰王室与德国新容克贵族之间的关系，那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只是问题在于，荷兰王室和德国新容克贵族之间有他们的打算，福克兰-联合航空公司却也不肯接受荷兰政府提出的条件，福克兰-联合航空技术公司的选择也很好理解，宁为鸡头不为凤尾嘛，更别说是去别人家里给别人当孙子。
“与商飞集团的合作，是扭转我们困局的关键，”看着一脸焦躁、又极度无奈的杰克·施瓦泽，安东尼·福克接着说道：“虽然费尔南德斯·陈说过不会再与咱们合作，但用华夏人的话说，是‘此一时彼一时’嘛，此前咱们的要价太高，以费尔南德斯·陈的骄傲，他当然不会同意，但如果咱们现在的要价是正常的市场价，难道他费尔南德斯·陈也会毫不犹豫的拒绝？”
杰克·施瓦泽也认同自家董事长的说法，此一时彼一时嘛，虽然此前商飞集团和福克飞机谈崩了，但合作这种事情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此前谈崩了，现在再谈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条件合适，有什么比不能谈的？唯一的问题在于：“话是这么说，可是boss，此前我们毕竟与费尔南德斯先生的很不愉快，这个……”
“没什么，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安东尼·福克摆摆手，说道：“别忘了，我们福克飞机与商飞集团有三个共同的敌人：波音、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和空中客车，咱们做个100座级别的f100都受到了这三巨头的打压，他费尔南德斯·陈要做150座级别的f150，可就是直接从波音、麦道和空客碗里头抢肉吃了。
更别说他现在还想要从苏联引进图-204，那可是波音757级别的大型干线飞机，别看现在波音和麦道打生打死，可如果商飞集团没有成功的与图波列夫设计局达成协议也就罢了，如果当真是达成了，呵呵……
你认为波音、空客和麦道能比坐视这种情况的出现？”
安东尼·福克一脸的幸灾乐祸。
这也是他敢于和陈耕再次商谈合作事宜的底气：大家都是在巨头底下辛苦讨饭吃的穷酸，一起抱个团、取个暖呗？
对啊！
杰克·施瓦泽恍然大悟，看着安东尼·福克的目光充满了敬佩之意：我怎么还忘记了，波音、空客和麦道岂能坐视商飞集团从苏联引进波音757级别的图—204飞机？
至于陈耕美国政界高层的能量不小这一点，杰克·施瓦泽更是毫不担心：也不看看他费尔南德斯·陈在美国政界耕耘了多少年，波音、麦道这些巨头在美国政界、军界又耕耘了多少年，当波音和麦道活动起来，这些底蕴深厚的老牌巨头的能量又岂止是让他费尔南德斯·陈喝一壶？
最终，他费尔南德斯·陈不还是要与我们福克飞机合作？
想到这一点，杰克·施瓦泽终于放下了心，嘿嘿的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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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克那家伙，到现在还不死心？”听凯莉·希克斯向自己汇报说安东尼·福克想要跟自己谈合作事宜的时候，陈耕颇有些惊讶。不过惊讶归惊讶，对于福克飞机现在的处境他也很了解，点失笑的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老子提议以f100为基础，通过与f100共享机翼、尾翼、垂尾以及电子系统组件，加长机身、换装更大推力的发动机的方式研发150座级的f150的时候，你别一边答应的同时还一边漫天要价，问题不是早就解决了么，至于到了这会上再来低三下四的求老子？
“福克飞机要是您有这么长远的目光，他们又何至于像现在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凯莉·希克斯笑吟吟的，又是骄傲又是自豪：“那……boss，您看您什么时候方便见他们一面？”
“一个星期后吧，”陈耕想了想，说道：“一个星期后，咱们也该离开苏联了，你告诉福克先生，就说我在纽约等他。”
“好的，”凯莉·希克斯急忙记了下来，又说道：“还有一件事，小麦克唐纳先生的办公室和您联系过，希望……”
“我知道了，”不等凯莉·希克斯说完，陈耕就道：“他们想要从我这里融资，对吧？”
凯莉·希克斯急忙点头：“是的。”
说起来，在波音的挤压下，麦道公司这几年的日子那是相当的不好过，不但市场占有率节节下跌，股价更是让麦道公司的高层焦头烂额，偏偏在这个时候，标普还调低了麦道公司的信用等级，导致麦道公司的融资变得越发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一个死循环出现了：麦道遇到了困难→需要钱来解决困难→因为麦道遇到了困难，金融结构和银行担心麦道的偿还能力，都都不肯借钱给麦道→因为借不到钱，麦道没办法解决遇到的问题，处境越发困难→因为处境越发困难，信用评估机构主动调低了麦道的信用等级→因为信用等级降低，麦道越发借不到钱，所以越发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麦道公司的总裁小麦克唐纳先生终于想到了自己的老朋友，也就是陈耕，希望能够从陈耕这里融得一笔资金。
“让他们再等等，”陈耕说道：“就说我还在考虑。”
“您真的准备把钱借给他们啊？”听到陈耕语气中的犹豫之意，凯莉·希克斯有些吃惊：“boss，我知道您与小麦克唐纳先生有着非常好的私人友谊，但这件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麦道公司现在确实很困难，如果我借钱给他们，可能他们的偿还能力确实堪忧，”陈耕微笑着拍拍凯莉·希克斯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但是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如果麦道公司当真被波音给兼并了，对我们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
凯莉·希克斯微张着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是了，我怎么把这一层给忘记了？
这些年来，波音在全世界范围内最大的对手不是欧洲的空中客车，也不是苏联的图波列夫设计局和伊留申设计局，更不是已经倒下的洛克希德民用航空器部门，而是美国曾经最大的民用飞机制造商：麦克唐纳·道格拉斯。
或者可以这么说，在兼并了道格拉斯公司之后，如果麦克唐纳公司顺利完成了整合，全球民航市场上的绝对老大就是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可惜，道格拉斯公司的那些家伙实在是不配合，以至于虽说现在的公司叫麦克唐纳·道格拉斯，可原道格拉斯公司的那部分人更多的还是“停调不听宣”，两家公司的合并非但没有形成1+2大于2的结果，反倒是1+1远远小于2。
随着麦道公司的市场占有率不断降低，就在前两年，波音公司终于露出了他们的爪牙：希望收购麦道的部分股份。
虽然这个要求被小麦克唐纳先生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可作为陈耕的助理，凯莉·希克斯当然知道波音酝酿着收购麦克唐纳·道格拉斯不是一天两天了，接下来的日子里，波音必然还会用各种手段极力打压麦道，而他们的目标，就是将麦道公司一口吞下去。
如果费尔南德斯先生没有涉足航空产业也就罢了，偏偏boss在航空产业的布局极大，而一旦让波音成功的吞并了麦道……
凯莉·希克斯的小脸有点发白。
“你想明白了？”
“多少明白了一点，”小脸微微有点发白的凯莉·希克斯点头道：“波音集团对咱们商飞集团想要研制f150以及从苏联引进图—204飞机的动作一清二楚，对于将干线飞机市场看成了是他们自留地的波音来说，咱们做法是他们绝对无法接受的。
而他们之所以到现在还没有采取什么动作，甚至没有任何波音高层对于我们从苏联引进图—204飞机技术的行为做出任何评论，就是因为在波音内部早就达成了共识：吞并麦道这件事大过一切，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哪怕任由我们商飞集团在这个时候涉足窄体干线飞机市场也在所不惜！
毕竟，他们波音才是全世界最老牌的干线飞机制造商，哪怕现在给了我们一点发展的机会，可只要他们吞并了麦道，不管我们在干线飞机市场发展到了什么程度，他们都可以腾出手、轻轻松松的收拾掉我们——当然，这也有我们身在华夏、不好收拾的缘故，否则他们早就像收拾福克飞机一样收拾我们了。”
说的不错，陈耕赞许的点点头，对凯莉·希克斯的这番分析很是满意：“所以说，我们在这个时候帮助麦道，让麦道多撑几年，其实就是在帮自己。”
“嗯嗯……”
凯莉·希克斯激动的连连点头，心里头的石头算是彻底放下了。
在这之前，她最担心的问题就是商飞集团从苏联图波列夫设计局引进图—204客机，会不会引起波音公司的打压，毕竟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明白，商飞集团计划从图波列夫设计局引进图—204，绝对不会是准备花巨资买一堆图纸和资料好看的。
虽然之后波音没有任何动作，可她还是不放心，现在有了陈耕的这番话，凯莉·希克斯总算是放心了，可忽然，她的脸色再次一变：“可是boss，波音公司对于咱们引进图—204客机不予评论，不就是希望您不要出手帮助麦道么？您主动打破了这份默契，波音公司他们肯善罢甘休？”
“你说的有道理，”陈耕笑了起来：“所以我才说啊，麦道想要从我这里借钱？可以，但钱可不是那么好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