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肖月瞳:没有人在乎你了,以后你得自己疼自己

  肖月瞳低下头,不能理解自己刚刚那一闪而过的心痛感觉是怎么回事。
  明明早就跟他分手了,也早就做好了有一天会看到他结婚生子的场面,本以为自己早就看淡了,为什么听到肖旭钧的话时,她心里还是会难受?
  默了一会儿,她才自嘲的勾起嘴角。
  既然已经做好了跟他形同陌路的准备,现在他结不结婚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够留住自己的孩子,其他的,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反。
  肖月瞳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肖旭钧,浅淡的笑着,说:“我考虑考虑。他要不要回去结婚,不是我能够说了算的。”
  肖旭钧沉默的望着笑得温和的女儿。
  他今天去见小南的外婆,只是因为他欠了小南的外婆和小南很多,但是他一点都不希望肖月瞳亲自去劝威廉回意大利结婚。
  这几个月以来,威廉和肖月瞳之间的一切,他也十分清楚。
  威廉那孩子对肖月瞳是什么个态度,他也看得见,他一直不理解,为什么肖月瞳不肯跟威廉在一起……
  不过作为肖月瞳的父亲,有一点,他看的很明白——
  肖月瞳心里有威廉。
  现在让她亲自劝威廉回去跟别的女人结婚,这辈子与她老死不相往来,他不知道,这样的事情算不算得上残忍……
  叹了一口气,他语重心长的说:“一定要考虑清楚。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威廉也有责任,如果他是个男人,他会想办法让孩子留在你身边。你啊,也别太好强,别什么事儿都想着自己扛,你就这一个肩膀,扛得了贝贝的事情,扛得了孩子的事情,难道还要把威廉的责任也一起扛下?瞳瞳,累的时候,就得找个人分担,你就是太固执了……”
  肖月瞳抬头对肖旭钧笑笑,没有反驳什么。
  八个月的身子,很容易感到疲惫,她跟肖旭钧说了一句便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回到房间以后,脱了衣裳躺在床上,她望着天花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禁想到,自己和肖南音,谁会先生孩子呢?
  她如今八个月了,本来就要比肖南音早怀孕一个月,按道理是她先生的,可肖南音肚子里是双胞胎,一般双胞胎都会早产,所以,她还真不知道自己肚子里这孩子会不会比肖南音的孩子小一些。
  要是同时出生,那就好了。
  肖月瞳闭上眼睛,努力的让自己想这些快乐的事情,想将刚刚肖旭钧告诉她的事情忘到脑后。
  可无论自己想到多少快乐的事情,也无法将心里的阴影压下。
  她突然觉得,老天爷也许真的是公平的。
  她以前性子不好,作威作福惯了,不论是在公司,还是在家里,不论是对手底下的员工,还是对肖南音,她都张扬跋扈,行事作风嚣张乖戾,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她那儿吃过亏。
  现在,老天爷终于让她等来了她应得的惩罚。
  她曾经再怎么嚣张跋扈,如今,也只能胆战心惊的应付威廉家的人。
  那家子人,随便动一动小手指,就可以要她和孩子的命,如果她不肯把孩子给那家人带走,真不知道那家子人会不会再次做出绑架贝贝威胁她的事情。
  想到这儿,肖月瞳的额角不禁一下一下的跳。
  她的心很慌,尽管贝贝现在在霍北霆家里,有霍北霆保护贝贝,她放心很多,可她还是害怕。
  再精密的保护,也总有松懈的时候,威廉家的人在暗处,只要有耐心,还怕没机会对贝贝一个孩子下手么?
  抬手按着自己的额角,肖月瞳感觉到烦躁不安。
  如果如今经历的事情是曾经太过跋扈,老天爷给的惩罚,那她现在开始改,还来不来得及?
  她后悔了……如果自己当初不那么张狂,是不是现在就不会有这些担心?
  可是有谁知道,她也有她的无奈……
  如果可以选择,她也不想成为当初那样,她也想做个幸福的听话的女孩儿,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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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的,肖月瞳
  tang进ru了梦乡。
  可她睡得并不踏实。
  她好像看见自己的灵魂从臃肿的身体上脱离出去,飘在半空中,冷眼看着多年前的一切。
  那一年,她正在上高中,正在准备第二年的高考。
  她是肖家唯一的女儿,她一直是肖家爸爸掌心里的宝贝,是爸爸的骄傲,所以她从小就告诉自己,一定要争气,不能让爸爸脸上无光。
  那天,她整整备战一年,终于在竞赛上拿到了高中奥数A组的冠军。
  为了那份荣誉,她参赛前一整个礼拜都埋头于书本里,每天只睡三个小时,拼命地汲取知识,害怕自己到时候发挥失常。
  拿到冠军的那一刻,她骄傲极了,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都得到了回报。
  她第一时间想把这份荣耀分享给自己的爸爸妈妈。
  打电话过去,爸爸的手机关机。
  她以为爸爸在忙,放学以后便匆匆赶回家里,想让爸爸看见自己的成绩,想让爸爸为她骄傲——
  可偌大的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含着眼泪坐在沙发上。
  她愣愣的走向妈妈,扫视了一眼四周,问道,“爸呢?他今天不是说不上班,要在家里收拾东西,明天带我去欧洲旅游的吗?”
  没错,爸爸答应她,明天就带她去欧洲旅游。
  因为过几天是她生日——
  坐在沙发上的妈妈抬头望了一眼她,红肿的眼睛看得她心里发疼,忙坐下着急的问妈妈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妈妈说,“瞳瞳,以后……以后你就不是你爸爸唯一的女儿了。”
  她一脸迷茫的望着妈妈,她不知道妈妈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甚至于她怀疑妈妈是不是哭糊涂了,妈妈和爸爸只生了她一个女儿,她当然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女儿啊!
  蓦地望着妈妈的肚子,她好像明白了什么,高兴的伸手过去准备摸摸妈妈的肚子,惊喜的说:“妈,你是不是……要给我添弟弟妹妹了?”
  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妈妈的肚子,就被妈用力拍了回来。
  手背上火辣辣的疼,她讶异的望着妈妈,心里有一点小委屈,想着,难道妈妈怀孕了就不爱她了吗?
  瞧,那个小家伙还在妈妈肚子里呢,妈妈就这么护着,连她伸手摸摸,妈妈都不准!
  虽然心里有些委屈,但看着妈妈的肚子,她其实是很高兴的。
  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长大,现在有一个软软糯糯的小弟弟小妹妹陪她一起玩儿,她也很高兴,她都没跟爸妈说,其实她很羡慕那些家里有两三个孩子的家庭,比她一个人快乐多了!
  可妈妈的话,让她高兴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
  妈妈看了一眼她,眼泪又止不住往下掉,哽咽着说:“你爸在外面有一个野-种,今天那个女人打电话过来,让你爸去接那个野-种回家!”
  “……”
  她呆呆的望着妈妈,嘴巴张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野-种?
  她心目中的爸爸一直是高大英武的好形象,她从没想过,她爸爸也会跟同学口中那些肮脏的男人一样,在外面有家,在外面有女人,有孩子……
  可是妈妈的眼泪不像是说谎,所以,这是真的?
  妈妈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当着她的面说,要是她爸敢带那个小野-种回家,今后这个家就别想安宁!
  妈还恶毒的说,要是哪一天那个野-种死于非命,可别怪她虐待孩子!
  她不知道妈后来还说了一些什么,只知道妈哭够了就收拾行李回了娘家,临走时妈问她要不要一起走,她摇头坚决的否定。
  她要在家里,看看爸爸会不会真的带一个私生女回来。
  她不相信她一直崇拜的爸爸是那种在外面跟女人乱搞关系的人!
  紧紧握着手中的荣誉证书,她坐在门口,带着期待,带着不安,带着迷茫,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口——
  从下午三点等到晚上七点,四个小时的时间里,她连坐着的姿势
  都没有换过,一直盯着门口。
  她多希望爸爸是一个人回来的……
  可当爸爸终于在夜幕中出现时,身边却跟着两个小尾巴。
  她呆怔的坐在门口,望着爸从驾驶座上走下来,一脸疲惫的绕到副驾座,打开车门,用温柔的语气哄着副驾座上的女孩儿,让她下车。
  那个女孩儿好像有什么病一样,双目无神的望着爸爸,爸爸让她做什么,她就机械的做什么,只是下车的时候,还不忘了牵着后面座位上的小孩儿……
  爸爸叹息着望了一眼那瘦瘦弱弱、脸色白得不正常的女孩儿,然后领着那两人往别墅这边走。
  那两个小尾巴,就一直默默地跟在爸爸后面。
  ……
  她死死盯着那个比她小三四岁的女孩儿,手中的荣誉证书,变得像烙铁一样,灼烧着她的掌心,灼烧着她的心口。
  她曾经当天神一样膜拜崇敬的父亲,此刻,在她心里的形象轰然坍塌……
  因为那个女孩儿的出现,她最爱的父亲,突然变成了一个家外有家的极品渣男,她恨爸爸,而更多的则是恨那个突然出现的女孩儿。
  只比她小三四岁,呵,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爸爸跟她妈妈结婚不久,就在外面有女人了……
  这意味着,她一直用心爱着的父亲,早在她三岁的时候就跟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而那个抢走了她的父亲的人,就是眼前这个装得柔弱可怜的小野-种!
  她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在爸爸一脸凝重的跟她介绍那个女孩儿的时候,她腾地一声站起来,冲了上去……
  “瞳瞳,她叫肖筱,哦,现在已经改名字了,叫肖南音,是你的妹妹……你以后……瞳瞳你做什么!!”
  肖旭钧正跟她介绍肖南音的身份,话还没说完,嗓音陡然拔尖,惊愕的望着冲上来的女儿!!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恨恨的盯着那个突然出现的野-种,那个气得她妈妈直哭,气得妈回了娘家的野-种!
  所以,她冲上去抓着那女孩儿的头发,左右开弓给了她两个耳光!
  打完两个耳光以后,她才发现,那个孱弱的女孩儿只沉默的望着她,眼神里一片浑浊,一片迷茫,好像……智商有些不正常的样子。
  打了人的掌心还在发痛,她心里的怒火,在对上女孩儿这种呆滞的眼神时,嗖地一声就灭了。
  她心下一慌,紧紧盯着这个叫做肖南音的女孩儿。
  这个人莫非是精神不正常的傻子么?为什么自己那么用力的打了她,她好像不知道疼一样,只呆滞的望着自己,抿紧嘴唇一个字都不说?
  她意识到自己欺负了一个傻子,已经有些于心不忍,有些后悔了,可下一刻,肖旭钧突然拽过她的肩膀,心疼的看了一眼傻乎乎的肖南音,然后抡起手掌直接扇了她一个耳光……
  她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痛,难以置信的盯着肖旭钧,都忘记了质问,忘记了像电视剧里那些挨了耳光的孩子一样怒吼。
  她含着眼泪望着肖旭钧,任由剧痛在自己的脸上蔓延,任由剧痛从脸上蔓延到心里。
  过几天就是她生日,父亲送她的生日礼物,就是带一个野-种回家,然后,赏了她一个用力的耳光。
  她沉默的盯着父亲看了一分钟,然后心痛的将手中的荣誉证书当着父亲的面撕碎,踏着碎片离开了家。
  一个人离开了生长了十八年的家,父亲没有追来,她一个人在寒风凛冽的街道上游荡。
  出来的时候没有穿外套,她像个乞丐一样坐在公交车站牌前瑟瑟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委屈和寒冷一起袭上心头,她哭得嗓子都哑了……
  下公交的人有人以为她是乞讨的,扔了硬币给她,就匆匆离开。
  听着硬币在身边打转的声音,她泪眼朦胧的望过去,眼泪更加汹涌。
  这个本来应该是她和父母坐在一起分享她荣誉的夜晚,她一个人坐在寒冷的街头被人当成乞丐一样施舍,而那个本该属于她的家,已经被鸠占鹊巢。
  此时此刻,父亲在做什么呢?
  一定吩咐了家里的阿姨,
  给那两个小孩儿做好吃的,然后笑眯眯的坐在一旁,嘘寒问暖,让那个傻子多吃一点,千万别饿着,然后又会亲自去给那个傻子安排房间……
  那些本来应该是她的幸福和快乐,一夕之间,被人全毁了。
  她瑟瑟发抖的坐在寒风里,一直到第二天天亮,父亲都没有来找她,而第二天早上,冻了一夜的她发高烧了,被人送到医院,看着医生拿她的手机给家里打电话,却没有人接。
  她在医院住了一天,邻床的孩子有爸爸妈妈哄着,可她同样发着高烧,却得自己下床倒水,得自己去医院食堂吃饭,不然,挨饿的是她自己。
  从她住院到出院,爸妈都没有来——
  没有人找她,没有人在乎她,她默默地办好出院手续,站在医院门口,仰头望着天空,眼泪啪嗒一声落在尘埃里。
  她自嘲的告诉自己,没有人在乎你了,以后,你得自己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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