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竹马(下)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孟云意就从床上爬起来。
  原计划是先偷偷回自己房间,再光明正大地假装起床,结果好巧不巧,刚拉开门就和走廊里的小表弟大眼瞪小眼。
  惊愕几秒之后,她立刻镇定地笑着打招呼:“起这么早啊?”
  不过是个小屁孩,肯定连她昨晚睡哪里都搞不清楚,忽悠他还不是手到擒来?
  结果,对面的小屁孩看了看她身后,发出灵魂拷问:“你为什么从悠扬哥哥房里出来?”
  孟云意瞬间睁大眼睛:“我……我昨晚就住这里。”
  小屁孩指了指另一边:“我妈说,你睡在那间。”
  孟云意:“……”
  抱着还可以再忽悠忽悠的心态,她微微一笑,正想说自己是来叫秦悠扬起床的,就又见小屁孩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哦,你们滚床单了。”
  孟云意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谁教你这些的?”
  小屁孩一脸得意,还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会保密的,放心。”
  孟云意:“……”
  和秦悠扬一起洗漱时,她把这事告诉了他,小声感叹:“现在的孩子怎么这么早熟?咱俩这么大的时候,可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秦悠扬吐出口中的泡沫,抬头看着她:“你确定?”
  “我当然……”迎上他意味深长的眼神,孟云意突然咂了下嘴,朝他做了个鬼脸。
  要说纯洁,他们那时候确实很纯洁,最起码不会说滚床单这三个字,更不知道背后代表的意思。
  但要说不纯洁……
  她不由得看了眼秦悠扬胯间,随即又“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秦悠扬好笑地瞧着她:“还好意思说别人呢,人家只是懂得多一点,你那时候可是亲自动手的。”
  孟云意狡辩:“那我也不是为了和你那啥,我只是好奇嘛。”
  “好奇就可以扒男生裤子?我还从来没见过哪个女生像你这样的。”顿了顿他又补充,“男生也没有。”
  “那叫扒吗?明明是你主动脱的。”
  “你不逼我我能脱?”
  “我逼你你就听啊?还不是你自己想脱。”
  “从小到大,我什么时候没听过你的话了?”秦悠扬白她一眼,“连脱裤子给你玩这种屈辱的事都愿意做,在你面前,我真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看着他那委屈巴巴的表情,孟云意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他所谓的“玩”,倒也不是她的本来目的。她就是动画片看多了,也被父母老师教育得多了,总说女孩和男孩不一样,不能一起睡,不能一起上厕所,便渐渐萌生了好奇心。
  然后,她就对秦悠扬连哄带骗、威逼利诱,非要他脱下裤子给自己看看。
  那一年,她一年级,他虽然已经上了三年级,却也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年纪。
  放学回到家,趁着他父母不在,两人偷偷躲到他房间,在他的欲拒还迎之下,她扒下他裤子,第一次看到男生和自己不一样的器官。
  当然,惊奇中,没能管住自己的手,还肆无忌惮地弹了弹。
  为了公平,秦悠扬也嚷着要看她的,却被她严词拒绝:“我妈说了,女孩子这里不能随便让人看的,特别是男生。”
  “从小到大,你都是这么双标的。”秦悠扬无奈地戳了戳她额头,“天天骗我,我还傻不拉几的每次都听你的。”
  孟云意一脸得意:“你也说了,你傻呗。”
  “不过……”他笑着拉起她的手,覆到自己胯间,“七岁那年就被你盖过章了,只能是你的。以前是,以后也永远都是,别人都不能碰。”
  孟云意笑着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嘬了一口,正要离开,又被他一把按回去,狠狠吻住,直到听见脚步声靠近,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姑姑家要回市区,大伯家常住邻市,离得更远,于是相约一起出发。
  临行前,姑姑和伯母还各给孟云意塞了两个红包,提前祝她生日快乐。
  她有些诧异。平时除了爷爷生日,家里也不会搞这些,突然这么客气,她还真不习惯,都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又不是光给你的。”姑姑给她使了个眼色,“本来想直接给小秦的,又怕不合适,我和大嫂商量了一下,干脆两个都给你,你要觉得合适,就替我们分一个给小秦,算我们一点心意,要是不合适,那你都留着吧,就当全是给你的生日礼物了。”
  “那你们直接问我不就……”
  “行了行了,都包好了,拿着,走了啊,路上小心点。”不等她说完,姑姑就火急火燎地出了门。
  一上车,孟云意就把四个红包都扔给秦悠扬:“嬢嬢他们给你的。”
  看到他有些懵,她才忽然意识到什么,回头瞧着后座上的爷爷。
  爷爷无语地瞅着她,眼神中似乎还带着股恨铁不成钢的怨气。
  至于吗?多大点事啊?孟云意撇撇嘴。
  他和秦悠扬之间,才不需要讲究这些。
  一路上,秦悠扬完美诠释了什么叫乖巧懂事、礼貌孝顺,不仅对爷爷嘘寒问暖,陪聊陪笑拍马屁,就连对孟云意都是毕恭毕敬,生怕爷爷又误会孟云意对他太好,他的家庭地位太高。
  明明从前和爷爷在一起时不是这样的。
  他爷爷去世得早,很小的时候他就把孟云意的爷爷当成自己的,多年来的相处,一直都是自然又亲近的,如今反倒像是多了把枷锁。
  “其实我觉得,结婚挺没意思的。”吃完午饭两人一起在厨房洗水果,孟云意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秦悠扬一愣,抬眸看向她时,眼中却没有疑惑和不解。
  两人一起长大,他又何尝不知道她的想法?只是有时不愿意承认罢了。
  “你看,就连你和爷爷,和嬢嬢他们之间,好像都变了,要讲究的东西多了,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动不动就变成一大家子,变成两家人的事,好没意思。”
  孟云意伸了个懒腰,见他还愣愣站着,又笑着塞了颗葡萄进他嘴里:“不高兴了?”
  秦悠扬摇头:“我知道。上次不小心让我爸妈发现我给你买了车,我就知道你想说这些了。”
  没公开情侣身份的时候,两家人在一起是最轻松快乐的。自从知晓他们在谈恋爱,双方父母私底下就多了些顾虑,尤其买车的事一曝光,更在无形中让两家人之间的相处越发微妙。
  “因为你不一样嘛。”孟云意双手搭着他的肩,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舍不得你。”
  和别人可以说分手就分手,真闹翻就老死不相往来,但和他,已经有了太多共同的记忆,有太多重迭的成长痕迹,有时候她甚至会觉得,他们生命的某一部分,已经紧紧连在了一起,是无论如何也分不开的。
  秦悠扬定定看着她。
  他知道她说的是真话,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她也是真的舍不得他。
  可她却还是会爱其他男人,会和别人上床;虽然不舍,但若他提出分手,她也绝不会挽留,甚至,就像被霍嘉声撞破那次一样,默认了他们会分开。
  既特别,又不够特别。
  “那就不要结婚,就像现在这样。”他笑了笑,缓缓搂紧她,“反正我结不结婚都无所谓的,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大人们怎么想,我们都不管。”
  其实,他应该开心的。
  她不想结婚——不想和他,就更不可能会和别人。那么,她也就永远不会离开他了。
  他们还会这样下去,一直都在一起。
  不管她身边有多少男人,只要他愿意,她就还会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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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好之前那两个青梅的章节分开后有点短(其实每章都有两千字,不短了,怪我写得越来越长),所以干脆合并一下,于是这章继续用这个名字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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