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每晚发疯 第76节

  燕云朝扫他一眼,满意道:“你倒是还挺乖觉。”
  福忠讨好着躬身,笑嘻嘻道:“能服侍陛下,是奴婢的荣幸。”
  燕云朝扬了扬眉,嗯一声:“那这几日,你就待在这里伺候阿姊吧。有什么消息,及时递到宫里。”
  福忠立时行礼,恭敬应道:“诺。”
  燕云朝骑马带着几个护卫行了一段路,才看到被他撇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在树荫下等着他的禁卫统领。
  这些蠢货似乎根本就没发现是他,还以为自己是那个伪君子。
  瞧见燕云朝策马而来,禁卫统领慌忙迎上前,却没在皇帝身后看到明司言乘坐的马车,他不免有些疑惑。
  “陛下……”
  燕云朝用马鞭指了指他:“去清平观看看那个道士,搜出来可疑的,直接带回宫里给朕过目。”
  禁卫统领慌忙应是。
  似他这等贴身护卫宫城安全的将军,向来是皇帝吩咐什么他做什么,从不会多问一句。
  燕云朝见他听话告退,才满意地挑了挑眉梢,拉动缰绳,调转方向往宫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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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因为皇帝一夜未归,并且耽搁了早朝的事,已经炸开了锅。
  虽然赵太后有意封锁消息,但昨日皇帝动用禁卫军,直接策马出城的事,动静太大,根本就瞒不住。
  朝臣们纷纷猜测是不是出了什么机要大事,才引得皇帝刚一登基就这般大的动作。
  赵太后虽然不满皇帝因为一个女子这般罔顾朝政,但也只能捏着鼻子替他遮掩。
  她愤愤想着,等到那疯子回来,定要再想法子让他消失!
  如此疯癫无礼,六亲不认的人,根本不配做她的儿子,更不配做大周朝的皇帝!
  日落西山,天边霞光万丈,色彩绚丽地笼罩着整座宫城。
  赵太后终于听说皇帝回来的时候,就是御前伺候的一个小内官屁滚尿流地爬过来,跪在她面前嚎啕大哭。
  “娘娘!太后娘娘!陛下回宫了……”
  赵太后蹭地一下站起来,却又看见小内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不禁皱了皱眉。
  “皇帝回宫难道不是好事?你哭什么?”
  小内官道:“陛下令人请了华真道长入宫,却、却是不好……陛下拿着剑,说要砍了华真道长的脑袋!”
  作者有话说:
  这次没有卡章吧(狗头)
  第72章 僵持
  甘露殿外, 众多宫人已经哆哆嗦嗦,跪成了一片。
  燕云朝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手里握着一把长剑, 漫不经心地瞧着跪在前头的华真道长。
  华真道长平日里看起来仙风道骨,其实并没有什么很坚定的骨气。
  他看着皇帝拿剑在他面前比划来比划去, 早就吓得腿软了。
  华真道长跪在地上,清瘦的身躯忍不住微微发抖。
  燕云朝啧了一声,道:“朕不过就是想见识见识道长的本事, 怎么就吓成这样?”
  华真道长面色苍白。
  而那些奉命去清平观搜查的禁卫们, 抬过来了一个上锁的箱子,朝皇帝禀道:“陛下,在华真道长的住处发现了这个, 被收在地下的暗室里,臣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燕云朝扫了一眼那个木箱, 目光又回落到华真道长身上,果然看到华真道长面色骤变,露出惊恐的神情。
  燕云朝吩咐道:“打开看看。”
  禁卫应是, 随即一刀劈砍下去, 那已经生锈的锁扣就被蛮力弄开了。
  几个禁卫蹲下身翻看一通,道:“陛下, 看起来都是些经文讲义, 还有……还有一些手稿。”
  禁卫神色凝重几分,将翻找出来的手稿用双手捧着, 上前恭敬地递给皇帝。
  燕云朝动作随意地将剑递给身侧内官,接过手稿, 拿过来扫了两眼。
  字迹凌乱, 又没有横平竖直地写, 还有些涂涂画画,并不能一眼看出来写的是什么。
  燕云朝翻了几页,看到有一页上用小字落款了“华阳”二字。
  他饶有兴致地勾了勾唇角:“这是你那个师兄留下来的东西?”
  华阳道长,几年前进宫给他“治病”的时候,就被他一剑了结了。
  华真道长哆嗦道:“是……是。”
  “这上面都写的什么东西,给朕解释解释。”
  华真道长抖得更厉害了。
  他一点都不敢说,幸好在这时赵太后来了。
  赵太后步履匆匆,疾步奔至燕云朝面前,因太过急切,额头上都冒出了细汗,有些潮湿地粘在额头上。
  赵太后心中又是厌恶又是恐惧,还有些压抑不住的怒火。
  但当她站到燕云朝面前,所有的情绪都只能收敛下去,让她压着声音,勉强在唇角勾出一个笑来。
  “皇帝,你这是在做什么?”
  燕云朝面无表情地睨她一眼。
  周遭还有些禁卫侍立,并不全是知晓皇帝“病症”的亲信。
  赵太后强自稳着声调,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待得不相干的禁卫宫人都退下之后,赵太后才又上前一步,轻声问:“你出现了……他呢?”
  燕云朝面上露出几分嗤笑,幽幽开口:“母后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偏心呢。”
  他漫不经心地瞧一眼华真道长,回答了赵太后一开始的问题:“从前你们对朕做过什么,朕便也对他做什么。华真道长修行高深,应该不至于连这点都做不到。”
  他抬了抬手,身侧的内官立时会意,将皇帝的长啸剑奉上。
  燕云朝握着剑柄,把玩一番。
  “道长,你说呢?”
  华真道长跪趴在地面上,吓得魂儿都失了大半。
  赵太后脸色僵硬:“你不能这般胡来,你们本就是一体的,华真道长是在给你治病……”
  燕云朝哈哈大笑起来。
  “是治病啊,朕不也是让他治病么?”燕云朝盯着赵太后,“还是说,母后承认,之前你们打算杀了我了?”
  赵太后眼皮一跳,险些咬伤自己的舌头。
  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但燕云朝其实也不在乎她承不承认。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华真道长面前,手里的长剑抵住了华真道长的脖子。
  华真道长惊慌道:“陛下饶命!贫道绝无谋害陛下之心!之前的法事,也是得了先帝和另、另一位陛下的嘱托,目的是治愈陛下,万万不敢阳奉阴违,伤害其一……”
  燕云朝哦了一声,笑道:“你说那个人希望与朕融合?”
  华真道长笃定道:“千真万确!”
  站在一侧的赵太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燕云朝道:“不巧,朕不想与他融合。”
  赵太后的心猛然提了起来。
  然后就看见燕云朝面上掠过诡异的笑,手中的剑尖向华真道长的脖颈用力,转瞬间就在上面划出了一道口子。
  华真道长痛呼起来。
  燕云朝睨着他,冷冷开口:“朕最后给你一次机会。”
  “不可!万万不可!”
  华真道长还未言语,赵太后就突然从一侧扑了过来,两手抓握住燕云朝的手臂,惊恐地看着他道:“你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让他消失,你不能杀了他,他就是你,如果没了他,你就……”
  燕云朝漠然地想,与他何干。
  赵太后面上呈现出万分纠结痛苦。
  却到底不敢当着眼前燕云朝的面继续说下去。
  不管是她,还是朝臣黎民想要的,都只会是端方守礼的皇帝,而不是一个性情暴虐的疯子。
  但她制止不了这个疯子。
  明氏女不知去了何处,竟然没有与皇帝一同回宫,放眼望去,周围竟全是些胆小懦弱之徒,连一个敢上前来劝谏的都没有。
  赵太后心中惧怕,脱口而出。
  “你就永远都想不起来你和明氏的那些过往了!”
  燕云朝手臂一顿,转目盯住太后。
  赵太后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松开了燕云朝的手臂。
  “你和他是一体的,”赵太后强自镇定,眸光闪烁地看着燕云朝,语调快速地说了下去,“你以为你为什么记忆不完整?就是因为剩下的那些,被封存在他的身上。你若是让他消失,你就永远都想不起来那些事了。”
  燕云朝手中的长剑离华真道长的脖子远了几寸。
  一侧的小内官慌忙上前,试探着扶起华真道长,让他往后避了一小段距离。
  燕云朝看着赵太后,意味深长地扬了扬眉梢。
  “看来母后知道许多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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