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这个过程会持续多久？”
  “这个无法确定。”
  这个时间几乎所有人都在沉睡。
  只有某个酒店里的浴室里传来压抑的、痛苦的鸣叫声。
  “小鱼！小鱼！”
  苏苏试探性的喊宁与非的名字。
  痛苦的撕叫声戛然而止，停顿了几秒。然后又开始继续。
  苏苏的眼泪刷的一下子就掉了。
  即使在这么痛苦的时候，宁与非还是能够感知到她的存在的。
  她带着哽咽的声音，看着那茧子里不断挣扎的身影道：“小鱼！不怕，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的。”
  这一个夜晚，苏苏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
  在早上六点钟的时候，宁与非停止了撕叫。进入平静期。
  系统说，下一个深夜，宁与非会更痛苦。
  ………………
  几乎一夜没睡，苏苏困的眼皮都要粘在一起。
  还好她上午没课，不然她就要请假专门睡觉了。
  只是睡觉也睡不安稳，梦里总是出现宁与非痛苦的样子。那蓝色的眼睛里泪水不断的流下来。
  下午苏苏昏昏沉沉的上了课，实在没力气说话。就给学生布置了作业，在讲台上补眠。
  熬过两节课，陆剑南请他们四个人一起吃饭。
  苏苏之前就答应了，也不好拒绝。就去了。
  短短几天，陆剑南和陆美兰的感情迅速升温。甜蜜的不得了。
  汉森和苏苏被秀了一脸，吃完饭。两人就一起约会了。
  苏苏想回办公室却被汉森喊住。
  “说好的给我画肖像呢，我等了很久了，可是你都没提。”
  汉森故意表现出有点伤心的样子。
  苏苏笑，“抱歉，是我忘了。”
  “那现在可以吗？”
  汉森笑着看着苏苏。
  苏苏隐约从汉森的眼睛里看出对她的喜欢，但是又不能确定。
  只能有些羞赫的点头，“可以。”
  汉森笑了，觉得眼前的女人一颦一笑都很吸引人。
  他想走近她，想和她待在一起。
  苏苏随便拿了一间学生平时画画的教室的钥匙开了门进去。
  苏苏支起画板，而汉森坐在苏苏面前，笑问“我这样坐着可以吗？”
  苏苏也笑着点点头，汉森又道：“我要不要脱衣服？”
  在苏苏讶异的眼神里
  ，汉森解释道：“画画不是讲究什么……人体艺术的吗。其实……呃，我也不懂。”
  苏苏噗嗤一声笑出来，汉森有点囧的挠挠头。
  “不用、我不研究那个。”苏苏忍笑道。
  “真的不用吗？我的肌肉很好看。”汉森抬起胳膊做肌肉状。
  苏苏笑。“等我以后研究人体艺术了，再找你吧。”
  “我开始画了。”
  汉森调整好姿势，不动了。
  教室里安静下来，只有微风略过。
  汉森一直保持着姿势不动，眼神也是。一直看着苏苏。这让苏苏有点不自在。
  但是画着画着，苏苏就集中精力在画里了。也就不在意了。
  但是画着画着，苏苏就想起了她画的最多的宁与非。摆动鱼尾、懒懒的躺着、立起鱼尾、千姿百态的宁与非。
  又想到那个在白色茧子里痛苦挣扎的宁与非，和无能无力的自己。
  “你在为谁哭泣？”
  汉森的声音响起，苏苏一抬头，汉森已经站在了她面前。并抬手拇指擦去她的眼泪。
  她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流泪了。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问题，而是汉森和她的距离靠的太近了。而且姿势也很暧昧。
  苏苏慌忙后退，解释道：“谢谢……我只是想起以前伤心的事了。”
  “你哭泣的样子很美丽，像是天使的眼泪。”
  苏苏脸红着，不去看汉森炙热的眼神。心里却吐槽：那是你没见过宁与非的眼泪。那才叫魅惑人心。
  “画……已经画好了，你看看吧。”
  苏苏赶紧转移话题，身子也趁机往后移了点位置。
  汉森没注意，转过头去看画。
  “菲儿、你画画真的很棒！画的很像。”
  “谢谢。”苏苏浅浅一笑。
  “但是你仔细看这幅画，你发现了没有？”
  汉森靠近苏苏说，“什……么？”苏苏疑惑道。
  汉森微笑着看着苏苏，“发现……那是我喜欢你的样子。”
  苏苏心一动，那画里汉森的眼神确实看心上人的眼神，偏偏的，她还画的尤其传神。
  “菲儿、我喜欢你，你呢？”
  一句突如其来的告白，让苏苏瞬间懵逼。
  “我……我”汉森越靠越近，苏苏的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有点手足无措的样子。
  最后无路可退，苏苏只得和汉森对视，道：
  “对不起。”
  汉森的脸上闪过失望，又故作轻松道：“没关系，不管怎么样，我还是从明天起就追求你。直到你答应。”
  “汉森……你。”
  苏苏说不出伤人的话，
  只好说：“我想先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
  汉森顿住了，“你是被我吓到了吗？也许我该晚一点说出来。”
  “对不起，不过我今天真的有事。”
  苏苏道。
  “好吧。”汉森最后也没有坚持。
  苏苏呼了一口气，打车回了酒店。
  这一切都太混乱了，不过一切都在看到宁与非安静的躺在浴缸里而回归平静。
  别的事情带来的影响，都在这个不是很大的浴室而消失。
  苏苏就这么安静的在浴缸边上陪着宁与非。
  直到黑夜再次降临。
  宁与非的叫声比昨天更加痛苦、嘶哑。
  系统不能明白苏苏为什么要自虐的待在这里。
  苏苏却知道宁与非能够在感知她的存在。它在最脆弱的时候，她一定要陪着它。让它知道自己不是一个人。即使她什么也做不了。
  在凌晨的时候，变化突然发生了。
  白色的茧逐渐变的透明、也开始一点点撕裂。
  苏苏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刻也不眨的看着这令人惊奇的一幕。
  白色的茧的裂口越来越大，宁与非的脸慢慢露了出来。他闭着眼睛，脸上的表情仍然是痛苦的。
  苏苏上前去，抚摸他的脸的同时，看着茧的脱落、掉进水里而消失。而随着茧的消失、苏苏看到了宁与非原本漂亮的鱼尾变成了光洁修长的腿！
  这简直不可思议！
  苏苏惊诧的盯着宁与非的腿，直到宁与非一声痛苦的申/吟唤回苏苏的注意力。
  “小鱼。”
  宁与非皱着眉，不知道在经历什么。苏苏的徒劳的去抚摸宁与非的脸。
  三秒钟之后、宁与非睁开了他湛蓝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