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敬谢不敏
大丸简单直接的作风，让千和夜目都不由得侧目。
“太粗暴了吧！”
夜目忍不住问道，
“以往你做任务也没什么耐心，但很少这样丝毫不近人情的吧？”
“这次不一样……”
大丸认真解释道，
“我只和愿意好好说话的人讲道理！这些人，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听的！”
“你怎么知道？”
千好奇地问道。
“讲道理的流浪忍者活不长，更不可能有本事逃到川之国……”
大丸平静地说着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我刚接近，这些人就一副‘我穷我弱我有理’态度，让我完全丧失了和他们理论的心思，更何况，我们也不是来讲道理了……”
擅入者死！
大丸能给他们离开的机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可是，他们之中，总有一些无辜的人吧！”
大丸苦笑着摇摇头：
“这里并不是拥有秩序的正常世界，踏入其中，就应该有被别人盯上的觉悟！夜目、千，你们两个注意了，有可能，我们也会成为‘无辜’的人……”
“你是说？”
千和夜目不可置信地问道，
“这里会有人把我们当做清理目标？”
“有什么奇怪的吗？B级任务诶，你们不会以为就是剿灭一些山贼，驱逐一些不长眼的流浪忍者吧？”
大丸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一个中忍，带着你们两个下忍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刷任务量……”
暗中窥视的“猎手”们，绝对不止大丸他们这一队砂忍。
只是在这个混乱的缓冲区，很多人不愿意冒头而已。
“对你们来说，中忍资格怎么到手？”
大丸悠悠地说道，
“我不一定还能带领你们太久，音风队长也没有时间照顾你们，到时候，你们得学会如何在危险的高级任务中生存下来！”
砂忍的战损率一直很高，只有活下来的砂忍，才是优秀的砂忍。
“这一次，你们好好学学，该怎么在四周都是居心叵测的敌人的时候，让自己活下来……”
实力是基础，但精准的眼光和领导力也必不可少。
“你是说……”
夜目和千脸色一变。
以往还担心过，会不会因为自己的实力不足而被大丸抛弃。
虽然后来因为刻苦修行而渐渐冲淡了两人心中的忧虑。
但是，今天大丸突然说起这件事，让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我总不可能和你们一样，在低级任务中打滚，这对我意义不是很大……”
大丸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需要尽快晋升为上忍……”
身为中忍的大丸，现在勉强算一个后起之秀、明日之星。
但大丸等不及了。
中忍的地位还是太微妙了，砂隐村的核心接触不到，破事还不少，整天忙里忙外，既浪费时间，耽误修行，又不能在一些打算插手的事情上及时参与其中。
只有晋升上忍，才能让大丸拥有一定程度上的自主权。
夜目和千相视一眼：
“这大概就和队伍初建，你就对我们说要参加中忍考试一样，只是这一次更加狂妄……”
“你们不觉得失望就行……”
千理所当然地说道：
“心理准备我们早就有了，只是，第一次听你这么明确地说起而已！”
大丸的想法，夜目和千大致明白了一点，趁着还有空闲的时候，尽量帮一把，就算以后没有办法经常一起做任务，也能让两个同伴有自力更生的能力。
说实在的，不管是夜目和千，都有一种被大丸拖着走的感觉。
揠苗助长的后果，大丸是懂的。
缺少了足够的时间积累，就算两人晋升中忍，而没有足够的领导力，只会处在更加危险的境地。
“你觉得自己多久之后会晋升上忍？”
千看了看似乎在交代自己离开之后的事情的大丸，
“就算这样，也不意味着队伍散架了吧？”
“争取一年左右做到吧！”
大丸想了想之后说道，
“至于队伍嘛，你们如果能晋升中忍，有资格参与更高等级的行动，说不定就不会散。”
如果大丸成为上忍，以砂隐村高级忍者的稀缺程度，绝对不会让他的能力浪费在这些低级任务里面。
夜目和千暗自揣测着。
『中忍资格么，任务中的表现肯定很重要。』
川之国的任务就是一次好机会，让两个一直以来都过于依赖大丸的队友，好好表现一番，同时也认清自己的位置。
“回到这群流浪忍者身上……”
大丸为以往接触不到这方面事情的队友解释道，
“他们也许很落魄，但绝对不可怜，那些你认为的老弱妇孺，也不一定和那些大义凛然的头领们真的一条心。
威逼利诱，诓骗，巧取豪夺，就算是在一起抱团取暖的流浪忍者，也未必就非常和睦，甚至可能根本就不是一伙的……
不要把那些乌合之众理所当然地看做如一个忍村的忍者那样都是同胞……”
“你是说……”
夜目顿时恍然大悟，
“也许，看上去很悲惨的他们，只是在伪装、博取同情？”
“我不知道，只能说可能性很大！”
大丸笑着答道，
“家世显赫、纨绔子弟就一定是欺行霸市、巧取豪夺的坏蛋？
穷困潦倒、贫寒人家就一定善良淳朴、勤劳简朴、热情好客？”
“这？”
千和夜目欲言又止地看向了大丸，不知道该怎么说。
“人心呐！”
大丸能够理解两名同伴的心情。
和大丸一样，大家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自然不可能认为自己是坏蛋；那些什么都不做，就坐享其成的富家子弟是好人。
大丸的论断，明显背叛了“阶级”。
“是不是觉得我们也没有那样坏？那是因为我们还不够穷！
就算过得再怎么艰难，我们到底是忍者。再落魄的低级忍者，也是忍者……”
正式的忍者可以不富有，但绝对不可能太穷，只要勤劳一点，节约一点，肯定比大部分平民要富有。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你们啊，大部分时间都在砂隐村，很可能体会不到‘穷凶极恶’到底是什么意思……”
贫穷和好坏其实没有直接关系，穷得有骨气，富得有良心的人也有不少！如果抱着个人好恶来执行任务，非常容易出现致命的误判。
虽然有些不情愿，但夜目和千也能明白，大丸说的是对的。
“我们就这么将他们驱逐就行了吗？如果按照你说的，另有隐情的话，是不是该做点什么？”
大丸摇摇头：
“做什么？杀掉坏蛋，拯救弱小？别傻了，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那些有可能是被挟持的老弱妇孺，因为有点利用价值，很可能还能活下去，但要是被救了出来，又没有地方收留，无法自谋生路的他们马上就会死！
“尝试将他们赶走，就是我能做到的‘最大’慈悲了！”
拍了拍于心不忍的夜目和千，大丸沉声说道，
“我们是忍者，只是工具，以完成委托为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甚至不一定代表善良。保证自己不做坏事，不违本心已经很不容易了，不要再过于为难自己……”
被音风带着第一次外出做任务的时候，大丸就对夜目和千说过类似的话。
“另外，这些人身上，透露着一股麻烦的气息，被沾染上了，可能会不好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