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是木匠皇帝 第60节

  此时,两河岸边,正有无数明军悄悄摸了上来,望见真有奴营在此扎排木筏,人人都是欢欣鼓舞。
  此刻,他们都恨不能直接冲将下去,将这批鞑兵尽数乱刃砍死,以消心头之恨。
  鞑兵在他们眼中,不是恐惧的代名词,既是向朝廷证明自己的功勋,又是报仇雪恨的绝佳机会。
  奴营外,正有游骑来往巡哨,营内又有身着铁甲,装备精良的奴兵站岗。
  他们各个面露不屑,根本没有料到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将军,动手吧!”毛承禄趴在毛文龙身侧,不住地催促。
  毛文龙静静等待,却并未说出一句。
  这时,三名奴骑远远而来。
  其中一人喊了句鞑子话,便将刀枪备在马上,跑到众人的前面解了裤带,尿起尿起来。
  这尿,腥黄之余,又带有不少臭味。
  味道传到了小坡后的东江军兵士鼻中,不少人都是捏住鼻子,手也紧紧握在了腰间的刀枪上。
  解手的鞑子正舒爽时,后面两个奴骑也指着他哈哈大笑。
  忽听前方一片喧哗,几乎在一瞬间,一支箭簇射穿了正解手鞑兵的喉咙。
  这鞑兵松开裤带,捂着正不断冒血的伤口,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如一座小山般轰然倒了下去。
  “众将士,报效皇恩的时候到了,随本帅杀虏!”毛文龙拔出佩刀,第一个跳了出去。
  毛承禄也狂叫几声,抢先将那鞑子首级割下来,舞在半空,紧跟着毛文龙冲了上去。
  “杀虏、复土!!”
  霎时间,两侧明军纷纷跃起,骑兵、步兵皆如排山倒海之势,向下方奴营滚滚而去。
  奴营内外,鞑子们惊慌失措,正欲组织抵抗。
  忽然间,被奴役许久的假奴们纷纷复起,捡起石头,夺过兵器,奋而转身与真奴厮杀到了一起。
  毛文龙领着明军一经杀到,两千余鞑子的队伍鱼惊鸟溃,逃窜的人马哭嚎声惊天动地。
  “明兵到了!”
  “明大兵来了,快跑!”
  大虫江水势汹汹,就挡在鞑子们的前面,仿佛冥冥天意。
  明军亦如决堤之河,自上而下,近身砍起鞑虏来,又如砍瓜切菜,奋勇无比。
  就连那些先前被奴役的辽人,此刻也都转身投入明军阵营,将后金兵杀的人仰马翻。
  莽古尔泰本欲扎排木筏,再渡河而上,攻下皮岛,以搏老奴一慰。
  却没想到,毛文龙竟信区区一假奴之言,领东江军倾巢而出,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被解救的辽民纷纷上报,将莽古尔泰于义州附近的各物资所在说了个一清二楚。
  令人意外的是,于此附近几里处,就有一处正蓝旗的马营。
  木筏被毁还是其次,真正让莽古尔泰伤筋动骨的是这两千真奴的伤亡,还有几处马营数千战马的损失。
  不久之后,毛文龙骑在战马上,冷眼看着东江军众人收缴遍地的战利品。
  须臾,他又望向义州方向,抛去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
  第七十九章:义州之战(上)
  明、朝边境,义州。
  德格类,努尔哈赤第十子,生母为富察大福晋,曾随阿巴泰征喀尔喀,如今领正蓝旗巴牙喇卫队,驻于义州。
  这天一早,德格类正睡得安稳,晨日的阳光自窗檐射入时,他拍了拍昏沉的脑袋,坐起身,喃喃了几句鸟语。
  须臾,德格类开始披挂甲胄,高喊汉人婢女给自己端上一盆洗脚水。
  然他徒等了半晌,竟无一人前来。
  不知怎的,德格类心中有些惊悸,遂匆匆穿戴好了甲胄,推门而出。
  四方三进院落的院落内,一片狼藉。
  所有汉人仆从,巴牙喇护卫,正蓝旗甲兵,此时皆无踪迹。
  即便昨日得到探马消息,称毛文龙率东江军出岛踏破大虫江兵营时,也没有令他这样手足无措。
  德格类愣在原地,暗自将手紧紧握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走出院落,顷刻间,一支箭簇带着破空声射来。
  德格类翻滚避开,抬起头,却见到了令他无法置信的一幕。
  此时此刻,院外正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一身白甲的巴牙喇卫兵,各个血肉模糊,街上也尽是汉人、女真人的尸体。
  “人呢,人呢!?”德格类有些发狂,他呛啷一声拔出佩刀,纵马而去。
  奔了不远,迎面而来一名正蓝旗牛录。
  总算见到活人,德格类定晴一看,见这牛录满头大汗,腰间带伤,跌跌撞撞的奔到眼前。
  “十贝勒!”
  “义州城里混进了细作,道明军已经破城,呼令尼堪们留起头发,反我大金。”
  “如今内外消息断绝,请十贝勒速去城外寻五贝勒!”
  德格类瞠目,死死攥着这牛录的手,仍在重复:“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那毛文龙,是如何不声不响来到义州的?”
  牛录顿足,拉着德格类道:“十贝勒,您是大汗之子,不能久留。城中大势已去,明军就要杀到了,快走!你快走!”
  德格类终于回过神来,顾不上这牛录,转身向南一路飞奔。
  昨日深夜,终于挨到明军兵马攻来,被毛文龙策反的汉人于城南放火为号。
  压抑多时的明、朝百姓个个奋勇,与明军内外呼应,一时之间,义州城中,掀起了一场针对女真人的屠戮。
  ......
  义州城以南数里一村庄之中,鹅黄色的野花被烈火侵蚀四碎,大批正蓝旗后金兵,正于此处驻扎。
  硝烟消散,庄内持续数日之久的呼叫声,也逐渐停歇。
  莽古尔泰攻取朝鲜义州,却并未打算继续镇守,于此进行一轮掳掠、屠戮时,也派了一队人马前往大虫江口,编排竹筏,伺机再攻皮岛。
  前日,他领大队人马自义州而出,暂驻庄内,只留德格类率巴牙喇护卫及少量真奴留守。
  在莽古尔泰看来,毛文龙根本就不敢,也不可能出岛,自己哨骑四出,他能跑到义州来,更是天方夜谭。
  庄内,几名女真妇女,正围着原本住在庄中的汉人、朝鲜女子,口口声声骂着什么。
  “这些尼堪,一个个细皮嫩肉的,生来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把她们衣裳都扒了!”
  女真妇女们粗鲁不堪,她们吵闹一阵,纷纷上手,将被掳的汉人、朝鲜女子身上仅有那几件破布撕烂,露出白花花的一片肉体。
  一名女真妇女上前,捏住一名面容姣好的汉人女子的脸,毫无征兆地,吐了一口腥臭的浓痰。
  “就和狐狸精一样,让我们自家男人见了,哪能不受这尼堪的勾引?”
  这汉人女子早已被众鞑虏侮辱、鞭挞的去了半条性命。
  此时,她低着头,干裂的双唇无力地喃喃着什么,也不知是死是活。
  几名女真妇女围在周围,又打又骂,摸摸自己的粗鲁长相,再望望这些汉人女子的白皙面容,总觉得不过眼。
  众女真妇女商议一阵,自附近桌上拿了几把小刀握在手里,围上前去,竟将绑在木桩上的汉人、朝鲜女子双乳生生剜去。
  霎时间,凄惨的嚎叫声再度响起,满地的血肉模糊。
  这还没完,女真妇女因嫉妒汉人女子长相好看,又取了火炭,一个个去烫烂她们的脸。
  在不远处的一个小屋内,被关在一起的几个辽民男子眼睁睁看着自家女儿、妻子被女真人凌辱,唉声叹气,义愤难平。
  有人忍耐不住,就要冲出门外。
  “你疯了!”另外一人赶紧拉住他,直接扇了一巴掌,“大军就要来了,你这时候出去,岂不是让鞑子察觉?”
  “可、可是…”那男人被扇了一巴掌,颓然坐到地上,“自己的女人受辱,我却坐在这里,等什么大军。”
  “莫不如冲出去,只要杀了一个鞑子,就算报仇!”
  ......
  庄中,莽古尔泰听了哨骑探报,站起身来,斜睨了一眼堆到屋子角落的几个汉人女子尸体,冷冷道:
  “余下的,全都砍了,那东江毛贼出岛了。”
  话音刚落,身着亮白色甲胄的德格类持着佩刀冲了进来,见他浑身的血迹斑斑,还受了伤,莽古尔泰皱起眉头,低声问:
  “你这是怎么了?”
  德格类,努尔哈赤第十子,生母为富察大福晋,曾随阿巴泰征喀尔喀,如今领正蓝旗巴牙喇卫队,驻于义州。
  “五哥,你还有心思玩明国女人?”德格类望着屋子角落已不成人样的汉人女子,匆匆道:
  “毛文龙已到义州,义州城陷,马营被毁,你等的大虫江口竹筏,也尽都被毁了!”
  “你说什么??”莽古尔泰一下子起身,眼中闪烁着寒光,“十弟,你可知道,造谣生事,是什么罪名!”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造谣吗!”
  德格类出城时,目睹明军蜂拥进入义州,明、朝百姓欢欣鼓舞,夹道相迎的场面,便知大势已去。
  说话时,也与莽古尔泰四目相对。
  “你想要怎么办,义州已经丢了。”须臾,莽古尔泰坐下,喘着气问道。
  “留下五千人殿后,你我带着其余兵马北上,去找父汗请罪!”
  待他说完,莽古尔泰紧紧看了一眼,冷笑道:“德格类,我看,你是被南蛮子吓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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