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苦痛之主丨魔鬼没有勇气诅咒我的灵魂
鲜血浸透衣衫。
锋利的长刀砍出缺口。
遍地的腐肉尸骸，亦如人间地狱。
直至。
凄厉的惨叫在海德利亚小镇上空回荡，逐渐停歇。
维拉单膝跪地，拄着长刀，黏稠的暗红之物滑下鼻尖，呼吸粗重。
一双沾满烂泥与血液的皮靴，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女孩抬头。
抓住小个子的右手，起身，深吸一口气，用袖子抹掉脸上的血污，说道，“处理完了？”
哈迪嘴里叼着一根烟，皱眉，微微点头。
柯尔踩在一个异化的镇民尸体上，拔出血焰燃烧的长刀，余光瞥向教堂的大门。
一个青年，躲在里面，把门腿开一条缝隙，偷偷注视着外面发生的事情。
接触到柯尔的目光后。
惊呼一声，捂住嘴。
急忙关上大门。
听到异响。
哈迪与维拉相视一眼，跟上柯尔，往教堂走去。
推开大门。
一道惊恐，战栗不止的声音，顿时在教堂中响起。
“别——！别杀我！我...我不是怪物！”
只见青年蹲在角落，双手抱住身体，战战兢兢的偷瞄三人。
柯尔走过去。
沾满鲜血的左手拿着正义审判，居高临下，冷漠道，“纳奇苏斯关在什么地方？”
青年蜷缩身体，指着下面，说道，“地...地下...”
“带我下去。”
留下哈迪守在教堂，柯尔与维拉，跟随青年通过一条藏在神像下的密道，深入地下。
穿过一条环形楼梯。
油灯昏暗，晃动不止的光芒，出现在狭长走廊的拐角。
呛人的恶臭，混合刺鼻的血腥味道，伴随一个女人痛苦的低吟，弥漫在空气中。
走过拐角。
巨大的地下宫殿，出现在柯尔面前。
布满亵渎符号的墙壁。
魔鬼与恶怪的狰狞石雕。
永不凝固的血液，在献祭仪式的沟壑中缓缓流淌。
一张纯粹鲜血与邪恶力量，编制而成的暗红色蛛网，伫立在献祭仪式的最高处。
纳奇苏斯。
曾经与柯尔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吸血鬼。
赤身果体，如同待在的肉畜，悬挂在蛛网的中心。
她手腕与脚腕被人割断，猩红滴落不止。
一根长管固定在她的嘴里，另一头连接一座巨大的活人血池。
肚子上一道横向的裂口，格外醒目。
听到脚步声。
虚弱到极点的女吸血鬼，艰难的睁开眼睛，往日乌黑的眼眸，失去优雅高傲的神采，变得呆滞，麻木。
模糊的视线与恍惚的精神，令她看不清走进这里的人是谁。
甚至。
求生的欲望，已经跌至低谷。
任凭他人摆布，只求可以早一些脱离这份苦难。
维拉第一次亲眼目睹邪教组织，举行献祭仪式的场面，充斥的诡异与血腥，对待生者的残忍与暴虐。
秀眉紧紧皱在一起。
尤其在她察觉到，已经折磨的不成人形的纳奇苏斯，感同身受的莫名共情下，右手不自觉的抓紧刀柄。
青年咽下口水，畏惧的看向柯尔，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可以走了吗？”
柯尔没有回应。
举起正义审判，扣下扳机。
青年瞳孔骤缩，惊恐大叫道，“不不不...”
砰——
鲜血飞溅。
青年只剩下半个脑袋的尸体，摔在地上，没了动静。
拽掉固定在纳奇苏斯嘴里的供血管。
也是受到枪声的刺激。
吸血鬼麻木的意识，恢复少许，即使地下宫殿光线无比昏暗，天生的视觉还是可以帮助她看清柯尔的样子。
她先是楞了一下。
肮脏的漆黑长发，凌乱的垂在面前，低头，声音虚弱道，“你来的太迟了，猎魔人，一切...都太迟了...”
柯尔示意维拉站在原地。
迈步走到仪式的中央，站在女吸血鬼的下方，抬头，冷漠道，“告诉我你知道的东西。”
一阵沉默后。
纳奇苏斯声音嘶哑道，“魔鬼之子已经降临人间，苦痛之主的爪牙，正在积蓄力量。
浩劫...就要来了。”
听到‘魔鬼之子’这样的称呼。
柯尔看向女吸血鬼腹部，如同剖腹产一样的狰狞伤口，明白她想表达的事情，说道，“那你呢？”
女吸血鬼的声音充斥凄苦的悲凉，与阴沉如渊的绝望，说道，“用不了多久，血池会淹没整座宫殿。
我的死亡与献祭，会促使它得到苦痛之主赐予的所有力量。
猎魔人。
你救不了我。”
维拉站在远处，皱眉大声说道，“如果我们不救你，岂不是放任魔鬼之子来到人间？
我们是猎魔人，不可能...”
纳奇苏斯绝望的声音，充斥遭受同族背叛的仇恨与麻木，打断道，“救我的人，灵魂会受到苦痛之主永恒的诅咒。
凡人不可能承受一位地狱魔神的力量...
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猎魔人。
走吧...
离开这里。”
维拉眉头紧皱。
柯尔没有回应她的劝告。
面无表情，抬起正义审判。
挟裹血焰的呼啸子弹，击穿连接墙壁的血液蛛网。
屠杀秘术的纯粹毁灭与杀戮力量，燃起滚滚怒焰，点燃献祭之血，升腾起恶臭浓烟。
往前一步。
接住掉落下来的纳奇苏斯。
在这一刻。
宫殿中的所有光芒。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暗淡。
阴冷的恶臭之风，呼啸贯入。
仿佛存在某种可憎之物，在阴暗的角落窥伺柯尔的灵魂，挟裹极端的恶意，妄图蛮横在他的灵魂上根植。
蓦地。
当地狱魔神的永恒诅咒，攻击柯尔的灵魂。
灵魂领域中。
一道肃杀，仿若诸神黄昏的恐怖威压，化作无形的滔天杀戮气息，盖过阴冷的恶臭之风，碾碎徘徊在他灵魂外的恶毒诅咒！
仿佛在说：弑神者只接受伟大的死亡！
这是柯尔屠戮神灵后的恐怖诅咒，也是死亡之外，碾压神灵一切肮脏手段的残酷屠刀。
顷刻间。
黑暗消退。
柯尔低头，直视纳奇苏斯虚弱，随时都有可能昏迷的漆黑眼眸。
缺乏情感波动的音调，充斥对地狱魔神的蔑视，说道，“魔鬼没有勇气诅咒我的灵魂，吸血鬼。”
话音落下。
仪式遭到破坏后。
剧烈的震动传来，碎石摔落，地面开裂。
翻滚的血池，不断上涌。
柯尔抱着纳奇苏斯，与维拉迅速返回地面。
守在上面的哈迪，见到他们走出地下通道，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不过在他看到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曾经与他一起去过卡拉迪珊遗址，神秘而美丽的女吸血鬼纳奇苏斯，皱眉道，“她怎么成了这副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