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法医一边解下手套和口罩惊叹道：“啧~啧~以我做法医多年的经验来看，不像是劫杀，像是报仇或者泄恨。不过，这世道变态也不少。”
徐天晴看到尸体已经猜到了，找了法医也只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取了报酬给法医，城防营的那位连长不仅客气地帮她送走了法医，还主动帮她找了殓葬师。
这年头，活人都顾不上，莫要说死人了。按照基地的规定，尸体一般是不过夜的。负责此事的城防营连长看徐天晴认尸的表情就已经明白一个殓葬师定然是舍得请的。正好自己这边有认识的愿意做，立刻就找来介绍给徐天晴了。
傍晚，荣轩、苏怡也赶了过来。郑岳源他们带着异能团在外面做任务，不过好在因为他们几个同学凑巧都在基地。只是殓葬师画完妆，用尽法子同样无法让许艳艳闭上眼睛。
“子腾，你来！”万鹏程拉了哭倒在地上的杜子腾道。
杜子腾只是倒地痛哭，却始终没有勇气上前。
荣轩突然站起身，走到了遗体天，柔声道：“艳艳乖，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为你报仇的。”
荣轩如此反复说了三次，再去和眼睛，果然是闭上了。一时间大家都是惊讶不已，几个老同学哭的更加伤心了。
☆、第88章 幕后黑手（11.28一更）
忙了一晚上,才将许艳艳的骨灰带回平安村。杜子腾几乎哭的晕过去，最后是冯新秀和万鹏程将他架回来的。
虽然末世后条件大不如前，平安村还是在架空层的车库里摆设了简单的灵堂。大家已经习惯了面对死亡，在这场浩劫中,谁又没有失去几个亲人。可是一想到许艳艳的死因和死状依旧让人痛心。
徐天晴默默地扫视了一圈灵堂里的人,发现荣轩已经不再了。
走出灵堂,看了一眼门外的徐佳悦：“佳悦,有没有看到荣轩？”
“刚才荣轩叔叔往楼上去了，可能回家了吧！”徐佳悦指了指楼梯方向道。
“时间已经不早了，佳悦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徐天晴转身走向了楼梯,随口提醒道。
徐佳悦摇了摇头：“艳艳姐姐那么好，一直照顾我们,我也想要帮忙。而且，明天叔叔伯伯和哥哥姐姐们都要上班出去工作，我留下来帮忙，大家就可以早点休息了。”
徐天晴顿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徐佳悦已经不小了，如今也没有学校可以念书，早点懂事总归对她是有好处的。
徐天晴上了楼，果然看到荣轩在家里。房间里烟雾弥漫了，看着烟灰缸的烟蒂，徐天晴知道他上来定然已经有一会儿了。
徐天晴随手扇开了面前的烟雾，喉咙痒痒的便想咳嗽，连忙打开了窗户通风：“大晚上，抽那么多烟做什么？”
荣轩以前也抽烟，不过没什么烟瘾，也就是在外面应酬抽上几根，徐天晴也是知道的。只是想今晚这样一根接着一根的抽，倒是有些奇怪。
他的面前还摊着一张基地的简图和自己手画的局部图。其中一个位置还打上了一个鲜红的圆圈：“这里就是发现艳艳尸体的位置？”
徐天晴看了一眼他画的地图，点了点头：“按理说，艳艳是不可能去这个地方的。法医推断死亡时间在早上五点到六点之间，七叔才说过艳艳之前太过劳累，胎像不稳，让她在家休息。她怎么会这么早去那么远的地方呢？”
“所以，你怀疑凶手是自己人？”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熟人所为的可能性很大。”徐天晴叹息道，“法医说像仇杀，我倒觉得更像是杀人灭口。”
“你的推断很有道理！”荣轩点了点案发点旁边的小区，“或许你不知道，方天德就住在这个小区。不仅是方天德，方系一脉很多人都住这里。方天德也曾经邀请我搬过去，不过被我拒绝了。”
“艳艳是三阶异能者，警惕性也不差，如果是陌生人行凶，能够一刀致命，对方至少是在四阶巅峰以上，或者经过杀人的训练。不过——”
“不过，一般经过训练的杀手是不会选择心脏位置的。”荣轩点头道，“心脏在前胸，正面袭击不容易成功。且相较于有胸骨护着的心脏，颈项才是更适合的袭击位置。”
还有一点，荣轩却没有说。无论是经过训练的人还是异能者，如今面对最多的是丧尸。所以，这类人在搏斗着，下意识地会攻击敌人的颈项和头颅。
“且，我注意到艳艳临死前的表情，并不是恐怖，而是惊讶。就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徐天晴微微抬高了头，不让眼泪流下来，“所以，我在尸体上做了手脚。”
“你只是想要帮艳艳找到凶手，她不会怪你的。”荣轩低声安慰道。
在停尸房，殓葬师无法合上许艳艳的眼睛，荣轩就发现了其中的奥秘。许艳艳死时，原是睁着眼睛的，徐天晴认尸时，看到许艳艳的死状先是很伤心。可是，就在她看到许艳艳临死的表情时，心中却产生了意思疑惑。
只是，她那个时候是既不愿意怀疑自己的同伴。但是怀疑的种子一旦埋下，又怎么可能轻易排除？所以，徐天晴假装为许艳艳合上眼睛，其实是以冰系异能，冰住了她的眼睛。以至于后面是普通人法医和殓葬师也无法为其合上眼睛，给了大家许艳艳死不瞑目的震撼。
也是许艳艳的死状太过悲惨，其他人都不敢细看。只是荣轩心思细腻却无法瞒过，所以殓葬师表示死者无法合眼的时候。荣轩上前查看，发现是冰系异能，自然就知道是徐天晴做的手脚了。
徐天晴能够想到的，荣轩自然也能想到。所以，荣轩在尸体前故意说了那番话，实际上他只要除去徐天晴留下的冰系异能，就轻易合上了许艳艳的眼睛。
徐天晴点了点头：“只是想起来，心里还是不舒服。只希望能够尽快找出凶手，也能够让艳艳真正的安息。”
同学四年，其实徐天晴和许艳艳并不算非常要好。在两隔壁的寝室，熟悉自是不必说的。能够在末世中重逢，让他们对这份同学情谊格外的珍重起来。虽然，他们各有工作要忙，时常无法见面，感情却比在学校里每日见面更要好了。
只是没想到许艳艳一朝魂丧，还不是死在丧尸之类手中，让大家更加伤心一些。
“那你有什么发现？”
徐天晴摇了摇头：“我注意过每一个人，大家似乎都很正常。现在天亮的早，中午气温炎热，午休时间加长。所以，五点过大家都已经出门工作，除了留在村子里和在店里帮忙的人都应该有嫌疑。”
“那个人不仅是平安村的人，平日里和艳艳的关系也一定非常好。”荣轩补充道，“村子里的异能者，冯新秀、万鹏程、薛斌因为受伤没有出门，其他人都和郑岳源出任务了，根本不在基地。薛斌伤的是腿，现在也没下床。要是普通人能够偷袭成功，一定和艳艳关系不一般。”
听到荣轩的分析，徐天晴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人都是有亲疏远近，就算在平安村内部也是如此。能够与许艳艳关系非同一般的也就是他们几个同学还有和许艳艳一起从云航逃过来的人。
“苏怡和你是一起去单位，一起回来的。”徐天晴纠结道，“冯新秀是第一个收到城防军消息回来报信的。冯新秀回来报信的时候，杜子腾和万鹏程在一起。薛斌一直在徐七叔那里养伤，而郑岳源他们昨天就已经不再基地了。”
“冯新秀回来报信时已经九点钟了，之前大家在做什么呢？”
“我怕引起大家的不安，只是旁敲侧击的了解过，没有直接问。”徐天晴顿了顿，“冯新秀和万鹏程的伤已经快要好了，冯新秀不到五点就去了附近的公园锻炼身体。万鹏程说在家里呆的无聊，六点过出门去逛交易场。杜子腾是五点过出门的，他似乎去了交易场淘换孕妇和婴幼儿用品。你知道我们这边并没有准备这些。杜子腾六点过一点在交易场遇到杜子腾，之后两人一直在一起。那个时候，杜子腾已经买了一些东西。其他人，暂时还不太清楚。”
荣轩点着桌子上的地图，目光落在案发点，那块隶属方系的小区，愣愣出神。
“不如，我们先想想，凶手为什么要杀艳艳。比如，艳艳为什么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荣轩指着方家小区道，“假设，村子里有内奸，而这个内奸背着我们与方天德做了什么交易，可是艳艳却无意中发现了什么。”
“要是凶手真的是内奸，那么这个人定然还会继续和方系的人联系。”徐天晴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只是，既然你已经是方天德的心腹，为什么他还要暗暗收买村子里的人？”
“原因不就在心腹二字上吗？”荣轩冷嘲道，“上位者疑心一向中，正因为他要用我，才会担心背叛。所以才让人见识我们的一举一动吧！或许，我们的关系，方天德早就知道了，却装作什么也不晓得的样子。”
两人细细暗查了村子里每一个，却感觉每个人都像内奸，又好像每个人都没有嫌疑。而那个内奸却仿佛突然间销声匿迹了一般，竟然一点破绽也没有露出来。不过，徐天晴和荣轩这边如何排查内奸凶手。徐天晴在家中静养了一个星期，加上糖糖小天使的“呵护”，伤也已经养好了。
回到部队销了伤病假，还没见到战士们，团长徐乘帆就传令说军部让她去人事处报到。
“你说什么？让我去保护方天德？”徐天晴激动的站起身，一拳擂在办公桌上，桌子差点被拍散了。
“徐天晴同志，这是上面的安排，你有问题可以慢慢向上面反映，这么激动做什么！再说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保护方副市长可比在面前执行任务轻松多了。你一个女孩子和一群男人在外面打打杀杀多辛苦？安排这份工作给你，也是上面特别照顾你了！你不要”
人事处长嘴巴一张一合，一连串的碎碎念念绕的徐天晴头晕。徐天晴一把抓起人事任命的文件，走出了人事部，直接向唐君华的办公室冲去。
这货，果然最擅长的就是过河拆桥，恩将仇报吗？
“徐上尉，唐师长已经出差好几天了，你现在是找不到他的。”唐君华的秘书端着一张严肃的黑脸，一板一眼道。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我也不瞒你！唐师长是代表基地去中军区开会了，上个月中军区成功发射了备用卫星，重新启用了卫星电话，召集四大基地派代表去中军区。”
末世初期，那场流星雨不但给地球带来了丧尸病毒，还毁掉了所有人造卫星。因此，卫星电话比民用电话更早失效。有线和无线电话却在病毒传播几天之后，因为无人维护才无法使用的。
她要找唐君华商讨关于新任命的事情，唐君华就出差了。去中军区开会，无懈可击的回答，徐天晴却隐隐觉得有人似乎在操控着什么。
“徐上尉，徐上尉！”徐天晴转身就看到一个挂着少校军衔的年轻人快步跑了过来，“在这里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唐师长有东西让我转交给你，抱歉，这段日子比较忙，差点忘记了！”
年轻人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徐天晴，或许是在口袋里装的久了，信封已经有些皱巴巴。
“唐师长那天走的比较急，就留了信让我转交给你。我去了37团才知道你在养伤，本来抽个时间送去你家的，没想到这段日子一直忙的脱不开身。总之，能够在这里遇到你是在太好了！”
徐天晴随手撕开信封，信纸上不过寥寥数语，字迹也有些潦草，似乎应证了对方说的比较急。信上不过说了他临时有任务去中军区，叮嘱她好好养伤等他回来之类。
既然唐君华临走之前还在叮嘱她好好养伤，那么这份调令他应该却是不知情。徐天晴在基地毕竟没有什么根基，在军部也没有什么深交的人。想要问起这份任命的来历，一时之间竟然也不知道可以找谁。
将信纸揉成一团，塞进装着海心焰的玉盒里，很快就连渣渣也不见了。只是徐天晴用海心焰处理垃圾的行为，引来了海心焰的一阵鄙视。
☆、第89章 是谁的局（11.28二更）
排除了唐君华背后搞鬼的可能,徐天晴的心情也没有好多少。出了军部，徐天晴直接回37团和团长徐乘帆说了军部任命的事情，也委婉地征询了徐乘帆的意见。
半年多的相处，徐天晴早已经看透了徐乘帆面冷心热，刀子嘴豆腐心的本质。平时里，还是很乐意请教徐乘帆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为了能够把你调到方天德哪里去,特意将唐师长支出了基地？”徐乘帆一脸讶然道。
“我知道您觉得很不可思议，或许你可以理解成这是人面对危险时的一种本能。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无意间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只是本能的觉得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徐天晴自嘲道,“去中军区虽然不是小事,自然也不可能是临时决定的人选。所以,我怀疑唐君华是被临时添加到名单上的。”
“我倒是觉得应该是巧合！”徐乘帆皱了皱眉道，“不过,要说，真的有人特意将唐师长加到去中军区的名单支开他，也就只有唐司令和唐军长了。东军的军长虽是罗文胜，不过谁都知道罗文胜是唐司令的人。没有唐司令或者唐军长的授意，罗文胜也不可能就此自作主张。不过是去保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高官，你也不用太在意，当成普通任务去做就好了。”
“要是普通的保护任务怎么会是我？要知道警卫一向有特别训练，何况是高官的保镖。”徐天晴叹息道。只是，她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了雷少卿的话：“你可知道唐家已经决定把你交易出去了？”
唐家和方天德的交易，徐天晴猛地站起身，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陡然注意到徐乘帆正看着自己，才勉强笑道：“既然想不出来就算了，团长，那我收拾一下过去报到了！”
徐乘帆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神色有异。不过，徐天晴不说，他也不会逼问。毕竟，徐天晴是个独立体，有她自己的谋算和秘密也是正常的。
目送徐天晴离开团部，徐乘帆就看到自己的文书正站在门外：“什么事？”
“上面来了文件，让团长提个连长上来接替徐上尉。”
闻言，徐乘帆皱了皱眉：“还有其他交代吗？”
“只是说徐上尉可能暂时不能归队，让我们不要耽搁了团里的工作。”
徐乘帆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沉思。上面的这个命令来的未免有些奇怪，与其说徐天晴暂时不能归队，不如说笃定徐天晴回不来了。要知道，徐天晴之前也时常离开37团执行任务，上次去嘉陵水库就一去一个多月，上面也没有担心过因为一个连长的长期不在影响37团的工作。
这次，徐天晴奉命保护方天德，按理说徐天晴这种非专业保镖最多也只是临时抽调，不大可能长期逗留。可是，上面为什么用了这种笃定徐天晴不会回37团的态度？
难道，徐天晴的猜测竟然是真的？徐乘帆这么想着，立刻有强迫自己忘掉刚才的猜测了。作为唐司令的嫡系部队，徐乘帆对唐家的忠诚度是有一些的。那也只是有一些，要知道部队的思想教育一向信奉中央集权。若非，与中军区联络中断，基地内部分门立派，就算这三分忠心也是不容易的。
想到唐司令和唐军长可能因为某种手段对一个军中富有潜力的底层军官下手，却完全不是徐乘帆这种中层军官能够接受的。徐乘帆他们现在可以效忠唐家不是没有前提的。这个提前就是唐家提倡的是符合他们的信仰的。
不得不说，军队的思想工作一向非常成功。徐乘帆这种中下层军官对于民为先，民为本的理念非常信仰。或者说，这是他们为之奋斗的目标。上面的人怎么斗，他们不管。他们只在乎上位者是否考虑到更多考虑到他们下面的利益。
若是徐乘帆在进一层，或许想法会有所改变。只是徐乘帆现在还是37团团长，每天接触的最多的也是地下的军官和战士。加之徐乘帆这个年纪，人生观、价值观已经定型，所以还是保留着原来的本性。
末世中，每天都有人堕落，也有人觉醒不在醉生梦死。堕落的人可能是因为失去法律约束后，膨胀的利欲心，也可能是因为对生活的绝望而自暴自弃。
徐乘帆的位置不属于底层，加上军人意志坚定，不会随便自我堕落。上面也有更有权势的人制约着，自然也不容易利欲熏心，在绝对的权利中腐朽堕落。
徐乘帆心中虽然觉得不可以这么怀疑上面人的用心，只是对徐天晴终究也是有些不放心。出门找了通讯兵，让人去打听一下自己的几个老朋友是否空闲，可以一起吃饭，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再说，徐天晴离开37团也没有什么值得收拾的，顶多也就是和自己的营长和连副排长交代几句。到了政府办事处，却被方天德的秘书告知，让她去方家报到。
方系一脉所在的维多利亚小区，其中一角维多利亚明珠园是一个别墅区，方家就在明珠园的中心位置。
“徐天晴徐小姐对吧？我们老爷在里面等你。”人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果然不错，这看门的老头竟然是个二阶土系异能者，看到徐天晴穿着上尉军服却是一脸倨傲。
“徐小姐，里面请！”身穿燕尾服，擦了摩斯，梳着中分头的总管微微点了一下他高傲的脑袋道。门口守着两名保镖，管家身后还跟着两名西装笔挺的保镖，竟然是四名三阶异能者。
徐天晴觉得方天德一定有病，而且是类公主病的老爷病！二阶异能者是看门的，唯一看到普通人的总管竟然也有两名三阶异能者跟在身后保护，这排场可比他们东军军长大多了。
跟着管家进了客厅，却看见方玉宝穿着一袭白色小洋装，架着腿坐在正对着大门的沙发上。看着沙发的位置，徐天晴真心怀疑是方玉宝为了给她一个下马威，特意挪的。不然谁家把沙发摆在正对大门中间。再加上沙发左右和后面分别错立着的四名四阶异能者，这下马威可就更加明目张胆了。
“听说，罗伯伯把你送给我爸爸做保镖了。你知道保镖该干什么吗？”方玉宝一摊手，身旁的保镖立马端过了咖啡，送到了她的手上。
“不清楚，不过我很确定保镖的职责不包括为大小姐泡咖啡。”徐天晴心中清楚，以方玉宝对自己的记恨，只怕服软只是让她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