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虚实
“城主觉得，她们跑出去时有没有……解脱的快乐？”丁文的声音在空旷无人的浴池房里响亮。
半晌，没有声音。
丁文撑着池边上去，池水连漂浮的花瓣被带出来了些，有的落回池子里，有的散在池边地上，碎成了一片火红。
丁文甩了甩湿法，抹了把脸上的水迹，然后，又抹了一把——
他的身影突然不见了！
虚空闪亮一道金光，丁文从池边消失，闪身出现在一张看不见人的椅子上。
丁文坐下的时候，那椅子上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秘城城主。
她双手抵着正往下坐的丁文坐的后背，嘴里惊呼说：“丁文混沌主过份了！”
丁文没有继续坐下去，他本来就是为了试试秘城城主还在不在，这时扭头一看，发现她竟也是坦坦荡荡的状态，不禁疑惑的猜测问：“你的星灵奇能莫非不能着衣？还是说在某些环境里着衣会暴露踪迹？”
秘城城主使力一推，丁文顿时前冲、飞坠落回了池子里。
再看椅子那，已经不见了人影。
突然，丁文扭头，看见秘城城主凭空出现在池水中，就在他背后。
只是，池水毫无声响，甚至连水花都没有荡漾，漂浮在水面的红色花瓣也没有被挤开。
立在那的、金发披洒落下的身影，仿佛并非真实。
秘城城主神色间似笑非笑，随手拨动着池水上的花瓣，但她的手却似根本不存在那般，水，花瓣都丝毫不见动弹。
“丁文混沌主这么无礼，不怕我杀了你？”
丁文不由失笑道：“你如果杀得了我，就不会对我们这么客气了。”
“丁文混沌主这话说的可不像是好人了，怎么就是不相信我也有一颗柔软的心呢？”秘城城主说完，突然又不见了。
再出现时，又在丁文背后。
丁文这次没有回头了，很有把握的说：“从你对灭仙会的处置来看，你没那么心慈手软。对于一个主动上门的威胁，你没道理客气。偏偏你一再警告，又用些吓唬人的手段，却又不敢对云上飞和赵念下杀手，你说是为什么？”
“我只是不舍得与你为敌呀。”秘城城主的双手从后面伸到了前面，拨动着丁文面前的池水和花瓣，而这一次，指动间，激起阵阵水花，花瓣也都被拨的飞起，又飞起……
“是否舍得我不知道，但你一定没有办法杀我、或者说，许多混沌主你都对付不了。否则一河之隔的山水城本来规模就小，地方也不大，你有太多理由把山水城吞下。但你却没有这么做，只是一直让食药魔怕你。”丁文说着，看见面前波动的手，又变成了幻影那般、对水和花瓣全然没有实质影响。
“看来我不动手，丁文混沌主就注定要不知好歹了，那我伤了你，可别怪我狠心。”秘城城主的声音变的冷淡，仿佛好意一再被误解，终于动怒。
丁文突然抬掌，发动黑血屠夫的火星能绝技——一蓬火焰如火蛇般窜了出去，飞快旋动在浴池上方、池边的虚空横扫。
刚才那张椅子在火焰的喷射下，金属发红，一些地方都化成铁水，等到火焰过去，温度下降时，椅子的形态已经发生改变，铁水留下的痕迹，犹如许多眼泪。
丁文又感觉到背后的体温了，面前拨动着水面的手，又带起了一阵阵的水花。
“请你做客，用心招待，结果你一言不合就烧我心爱的椅子？你可真不是好人。”秘城城主语气责备，声音里透着深切的委屈。
“看来你还没有绝望，那我就把这张椅子彻底烧化吧，然后再去找你的其它秘阵，逐个毁坏！”丁文大胆猜测，却都是在脑海中思索推演过的可能。
“这张椅子，是我的秘阵？丁文混沌主是不是对阵法一窍不通呀？否则、怎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呢！”秘城城主语气充满嘲讽。
“秘城的情况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挑剔，我本来已经没有和你为敌的理由。你的立场在哪边我并不在意，只要你将来不会切实的替黑云仙派做事就行。我既然已经看破你的虚张声势，还以为你会愿意直率些交谈，结果——你还是空有表面的坦诚。”丁文说罢，迈步前行，走到池边，刚伸手抓着衣服，背后的人却一把抱着他说：“我只有表面的坦诚吗？”
“原来你是怕我诈你——”丁文松开了抓着衣服的手，就如秘城城主所愿的继续说：“你的嗜好本不难猜，全城不许紧闭屋门，当然是为了方便你进出。与人无害却不好言语的嗜好并没有多少，结合你展示的能力答案就更好猜了，你的嗜好就是暗中偷窥。”
“……这确实不难猜，但这就说明我是怕你？”秘城城主呵的一声轻笑。
“你的星灵天赋确实罕见，我也难以猜测全貌，你或许能偷袭杀死没有飞起来的仙人，但混沌主之间的战斗不在于片刻，显然是你的弱项。从始至终你展示的战斗能力就没有超出混沌之体本身的过人力量，除此之外就是天赋的虚实变幻。我本来以为你真有随意瞬间闪移之能——”丁文说到这里，望着那张椅子说：“可惜，椅子暴露了。”
“你还以为椅子是什么阵法？”秘城城主还是嘲弄的语气。
“你说我不懂阵法那就错了，你在地界能掌握的一些知识，绝超不过仙器师的水平。椅子上装饰的宝石全都是聚灵石，虽然颜色各异，形状也多，却还是瞒不过我。而椅子靠背上的花纹其实是引灵阵，而且还是粗浅的引灵阵。”
“你竟然认识引灵阵？”秘城城主十分吃惊，她可是从仙器师那偷学的啊！
“我还知道更高明的引灵阵，这本来是仙器师炼制非同一般的宝物时用的阵法。能够牵引天地间的灵识聚集，融入仙器法宝之中，让仙器具备灵识。由此可知你的星灵天赋需要靠引灵阵和聚灵石作为依存。所以我刚才说话你不回答，想装作已经离开；我故意坐上去，就是为了确定你在不在；你要假装离开，却还在椅子上，那说明你的灵识不能离开引灵阵和聚灵石，一旦离开，你也就不能留在这浴室里了。”
这一刻丁文必须承认，他掌握的许多仙人的记忆，就是许多座宝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