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不可言
什么是不可言？
不可言说的秘密？还是不能用言语表达的秘密？
在这之前，叶川不知道不可言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在这一刻，在他吞噬鸿蒙真气、触碰到天地初开时的那份混沌的状态，他第一次接触到了什么叫不可言。
那既是一种不能言说的秘密，也是一种不能用语言来表达的秘密。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里，又恍如隔世，一种妙不可言的感觉在他的身体里生根发芽，有一种奇妙的东西在他的识海里，在他的剑心中，建立了一种规则的力量。
在这一刻，叶川感觉身体都不属于他自己的，只有意识，飘荡在无尽的虚无中，黑暗与光明在他身前变换，一瞬就是千万年。
时光流转，唯有光明与黑暗的斗争从未消失。
在变换中，叶川看到了一个又一个世界的诞生与毁灭，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生命的不屈和挣扎。
到最后，他看到了大苍国，看到一国皇子，被废流放，看到皇子最后忍辱负重，最后历经了几十年，昔日的皇子成为了大苍老祖，可却守不住他的臣子百姓。
黑暗时代，降临……
他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在黑暗时代的破局之法，也看不到黑暗的尽头到底是永无止境的黑暗，还是众将会迎来曙光。
这一切，不可言……
不可言，不可言……
“不可言……”
叶川缓缓地睁开双眼，眼中逐渐恢复清明，周围的一切都没有变，可又好像一切都变了。
没有变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变了，不再是最初的模样。
不可言眼中的世界，是不一样的。
这一个不可言的世界，一切都不可言说，一切都不能言说。
现在不过只是过去了一个时辰，但叶川还是站了起来，走出了洞府。
“这一道机缘，不是你给我的啊。”他轻声喃喃着，离开了洞府，走回清风学院。
他该走了。
“叶川，你这是……要回去了吗？”
他回到院子，看到了熟悉的一个人。
宁琳。
在禁地里两人失去了联络，叶川一个人独自挺战禁地深处。
宁琳知道，她选择不去打扰叶川。
因为她知道自己只会成为叶川的拖累，可她不想拖累叶川，所以他新选择了这个时候再来。
可，叶川就要走了。
但他还是对这个女孩露出了笑意，
“嗯，我要回去了，这次出来的时间够长的了，下次有机会再来吧。”
“下一次，会是什么时候？”宁琳眼中充满深意，充满不舍。
“不知道，可能等下一次不忙了就再来吧。”叶川微笑着上前一步，手掌轻轻地抚摸上她的头顶，
“下一次，一定会再见的。”
他轻轻地说道。
“嗯。”
宁琳点了点头，眼中噙着泪花……
叶川走了，离开了这个充满意外和惊喜的地方，他也收获了不少欢喜和快乐。
可他也知道，这都是暂时的，都是虚假的，不过是那个道人为了赋予他一丝机缘而创造出来的世界。
可他还是很珍惜这个世界，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快乐。
但，他终究还是要离开这里的，因为他不属于这个世界，他还有要做的事情。
在离开之前，他会跟这个世界与他有交集的人，一一道别。
……
白鹤镇。
顶上顶。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顶上顶出品，必属精品，你买不到吃亏，也买不到上当！”熟悉的吆喝声在叶川还没靠近顶上顶就传来了。
听着这一直这么有活力的声音，叶川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其实以顶上顶的名号，根本不需要去吆喝都会有无数人慕名前来。
不过老顶说，他喊的不是口号，而是情怀，当初他从一个小小的学徒做起来，开着一间小店铺，就是靠着这样一声又一声的呐喊，才把顶上顶做起来了。
对他来说，这已经不是需不需要喊的问题了，而是一天不喊他浑身难受。
“老顶，我回来了。”叶川吆喝着走进了店铺。
正在打铁的老顶闻言，立刻抬头，看到叶川，立刻露出满脸的笑意，
“你个臭小子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要在古清那老家伙那边不回来了呢。怎么，我听说你在那边跟一个小姑娘好上了，怎么不带回来啊？”
才说没几句话，老顶就扯到不正经的话题上了。
“什么小姑娘，那是一个热情好客的小师妹，正好投缘俩，多聊了一会儿天而已。”叶川白了他一眼，把身后的破曦拿了下来，放在老顶面前。
“什么意思？”后者抬头看着他，“用不习惯？”
“不是，这武器很好。只是我不再需要它，所以就还给你了。”
“嘿，你小子说的什么话，我辛辛苦苦打出来的，你还看不上了？”老顶眉头一扬，冷哼一声，“不要就不要，我还舍不得给你的，也不知道这一个月里你对我的宝贝做了什么惨无人道的事。”
他连忙爱惜地把破曦抱在怀里，仔细地抚摸着，却惊讶地发现破曦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诶，小子，我怎么感觉这把破曦，好像哪里不一样了，是不是你真的对它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老顶立刻瞪着他。
“没有，就简单地帮你升了个级而已，你偷着乐吧。”
“升级？升什么级，谁让你帮我升级的，这可是我辛辛苦苦打造出来的二品武器，你擅自把他变成了三品，不对，四品！你竟然……”
“我要走了。”
老顶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段日子多谢了，以后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叶川到了一杯茶，单膝跪下，给老顶敬茶，
“这一杯茶，多谢你当初救了我。”
老顶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没有接过茶，也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突出几个字来，
“你真的要走了？”
“嗯。”叶川轻轻地点了点头。
“你要走就走，但这一杯茶我不会喝的，如果你要答谢我的话，就最后一次，帮我送一样东西。”老顶说道。
“什么东西？”
老顶没有说话，转身从房间里拿出了一张纸，一张完整的白纸。
“这是……”看到这张白纸，叶川目光微微一凝，
“我明白了。”
他缓缓地起身，接过了这张白纸。
在走出顶上顶的那一刻，叶川对老顶深深地一拜，
“保重。”
……